56、无间道（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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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军部，作战指挥中心。
这次联盟军为消灭女王做了近一年的规划部署，因此开战初期的打得很顺利，虫族的规模被打得不断缩小。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放松警惕，这样的情况早在预计之内。
当虫族开始收缩战线，往后撤退的时候，指挥官们就开始绷紧神经了，虫族女王开始指挥它的大军了。
果然战事开始胶着，有女王指挥的虫族和之前散乱的虫族根本不是一个级别。至今人类还不知道，没有通信系统的虫族是如何进行如此大规模大范围的信息沟通，但是完全服从女王指挥，毫无畏惧之心，数之不尽的虫族打起来不是一般的难打。
不过，集结了人类最强大战力的联军也没有让大家失望。随着时间的推进，虫族毕竟只有女王一个指挥者，而人类有多位身经百战的将领的智慧。当数量优势逐渐降低，虫族就顶不住了。
追击虫族女王的联盟军追出了两个星域，信息传回主星的速度就慢了一些。
似乎逃回到老家的虫族女王疯狂反扑，战损的数字在不断扩大，四大集团军只剩第一和第四集团军的部分战舰还在坚持。
有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之后，指挥中心的人都开始失望。
直到连续三条战胜虫族，消灭女王的消息传回，整个人类联盟沸腾！
赢了！
持续了一百多年的战争赢了！
到处都在庆祝，除了联盟军指挥中心，气氛沉重，暗流涌动。
四个集团军，第三、第七集团军全灭，两位将军阵亡。第一、第四集团军幸存人数不到2000人。第一集团军总指挥杨将军精神力使用过度陷入深度昏迷，正在全力施救。杀死女王的大功臣，第四集团军总指挥封将军，精神力不可逆转受损，降为D级。
在对抗虫族的历史上，人类失去过很多优秀的将领。这次可以说是惨胜，几乎一次性失去四位联盟上将，更不用说数不清的军官、士兵。
当然也有人在窃喜，无论几星，上将只有九个名额，退一个或者死一个后面的人才有机会。如今死了两个，杨将军本就年迈，封将军也可能因伤退役，说不定能一下腾出来四个名额，不少人都打起了主意。
这一切都影响不到远在两个星域外的第四集团军。
尽管封衡的伤势已经传遍舰队，有可能再也无法指挥舰队，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崇敬着这位身先士卒冲进女王巢穴的将领。
从病床上下来的封衡第一件事不是去舰桥指挥，而是来到机甲停放舱，看着陪伴了他几十年的机甲——黑天。
机甲的外部维修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剩下来内部调试部分本应由封衡自己完成。
然而此时，他的精神力已经低到无法与黑天同调，别说调试，连与它建立精神连接都做不到了。
“……”再见了，我的朋友。
听到消息赶来的副官看着自家将军在黑天面前仰头驻足良久，不敢上前打断，直到封衡自己离开。
“将军，主动力系统基本修复，大约三宇宙日后可以进入超光速飞行。第一集团军与我们取得了联系，希望能与我们在ZM-009区域汇合后，一起返回。虫族母星清扫工作……”副官见将军走来，立刻过去将情况一一汇报。
一路听着副官的汇报，两人走回了舰桥，封衡的归来仿佛定海神针一般，让所有人都定了神，安静地听他的安排。
封衡如同往常一样平静的将一件件事有条不紊地布置下去，副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是我们行星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面瘫……呸，冷面将军啊！
“那个‘人’呢？”封衡随口问到。
“什么人？”副官满脸茫然。舰队幸存人数八百一十二，将军随便问哪个我都知道！告诉我你问的是哪个先？
封将军金色的眼睛撇过来，即便精神力等级据说只有D级了，副官还是感觉到了压力，只想撒腿就跑。
“虫穴里带回来的人。”
“……送去医疗室了……我去问问。”把人丢给医护组之后，副官就把这事儿给丢在了脑后，事情太多根本记不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什么？在隔离室？”
通完话，副官顶着将军的视线，把医护组将那个带回来的‘人’留在隔离室至今没空去管的事告诉了他，顺便替医护组分辩了两句，伤员太多确实太忙了。
封衡也不是不近人情，了解情况之后，带着副官叫上华简云，一起去了医疗室。
“还在隔离仓里？”副官惊讶的看着隔离室内的那个仓体，这还真是拿回来就丢着不管了呀。
“这不是太忙没顾上嘛。”华简云有点心虚，他还真是忘了。受发小精神力等级跌落打击，以及众多的伤病员，这个莫名其妙从战场捡回来的人，一没受伤二没发疯，直接丢到了脑后，“这隔离仓有检测系统，和我的医疗主系统连接，要是真有事我这里会第一时间知道。”
说白了，就是啥事儿都没有，导致大家都没想起来。
几人一起进了隔离室，透过透明玻璃看到了这个在虫穴里发现的人。
这个青年全身赤果地躺在仓内的营养液中，仓体上显示着他此刻的身体状况，全部都是健康的绿色，心跳却极为缓慢，就像冬眠状态的动物一样……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张过目难忘的脸和一头及臀的长发。
“啧，这脸，比起那个号称宇宙第一盛世美颜的新星也不差吧。”副官一边赞叹着，一边扫视着里面的人的，整个人都快趴上去了，“身材也是无可挑剔啊……”
说着说着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果然自家将军正盯着自己看。副官立刻摆好姿势往后退了一步，让将军过目。
“不知名人士，性别男，骨龄23岁，身高178……”华简云捧着手里的数据板，将“睡美人”的信息一一读出。各项数据都很正常，但是检测不到此人的精神力波动。
“这种情况很像是他的自我保护，他给自己设了一个精神屏障，等他醒过来就能测到了。”
“有身份信息吗？”副官问到。
“我记录了他的基因信息，战舰的数据库里没有他的信息。”也就是说，这个人不是他们这次联军里的人，“现在离主星域太远，等回去以后到联盟数据库里核对一下就行。”
华简云停顿了一下，又问到：“听说这个人是在女王的巢穴里找到的？”
见封衡点点头，继续道：“虫族女王的巢穴是什么情况，只有你们去过的人才知道。里面怎么会有个毫发无损的人类，无论检测结果如何，我都对这个人保留怀疑态度。”
作为首席医护官，跟虫族战斗之后的各种伤员他都见过，对虫族的破坏力有非常深刻的了解。比如充当肉盾的硬甲虫尽管没什么大的攻击力，但是被它的尖角顶到，除非是玄武级防卫舰或者有A级精神力的机甲，基本上就跟捅一张纸一样简单。还有炸弹虫，自杀式袭击，蹦到联军中央就直接爆炸，喷洒强腐蚀液体，先期只是腐蚀物质，后来随着虫族的不断进化，这些年来已经对能量罩进行腐蚀了。
虫族女王的巢穴，那绝对是精英汇聚，否则科学院也不会花那么长时间，想办法解决“女王护卫队”的顶级防御能力。“女王护卫队”是一群升级版的硬甲虫，个头巨大，攻击能力强，然而防御能力更惊人，甚至能够吸收少部分能量，以增强硬甲的抗打击能力。
如今在巢穴里发现一个“人类”，女王和他的护卫队都死光了，就他毫发无损，怎能不引人怀疑。
“嘿嘿，难道就不能是女王抓来的压寨夫……呃，老公？”副官看了看那躺着的青年的容颜，感觉自己说得很有道理，“比起那群面目可憎的雄性，明显这个更合胃口。”
“这话不对，从虫族的生物特性和审美观来说，人类根本不符合它们的择偶要求。皮肤几乎没有防御能力更没有坚硬的外壳和尖角，四肢修长倒是可以但是没有倒钩刺毛无法附着食物……”
随行的助理医师目瞪口呆地看着华简云一本正经的从生物学、遗传学、人类学、虫族的社会关系学等等角度阐述了虫族眼中的帅哥……应该是一只巨型变异双叉犀金龟，简称独角仙。
让他更目瞪口呆的是，封上将和他的副官居然还听得津津有味……呸呸呸，只有副官听得津津有味，将军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
“明白了。”封衡突然说话，指了指华简云和那个助理医师，“留两个人在这里，除了华少校和他，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说完，确定了留下来守卫，封衡和他的副官就离开了。
“咦？”助理医师莫名其妙，一个昏迷的病人而已，小声地问华简云，“将军为什么突然……”
“笨！”华简云敲了敲他脑袋，“我都已经前前后后的说明了这个人不会是普通人类了，当然要特别关注下。”
既不是配偶也不是食物，那么这个“人类”为什么会存活在女王的巢穴里呢？女王死了他都没死。看向那个安静地躺着的青年，华简云心存疑惑。
之后，他们便时常过来检查这个沉睡的青年，越来越多的数据记录了下来。然而无论如何看，这些数据都是一个正常人类的身体状态。
被“蛋壳”包裹着的意识体翻了个身，那层薄薄的蛋壳渐渐消失了。
精神力数据突然开始跳动，华简云看了过去……B级……A级？！
那个捡来的人类检测出了A级精神力！
这一消息立刻传到了封衡那里，还有很多人也同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自从人类发现并掌握了精神力的使用，人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就无法与精神力脱离开来。然而，精神力有高有低，经常发生以精神力过高导致机器损坏，或者过低无法使用的问题。
很快，就和各种考试评级一样，通过大量数据的采集分析，人类给精神力划分了等级标准：从E级到A级，每一级都有数值区间。
E级最低，几乎可以认为是无法使用精神力的“残障”人士，A级最高，几乎每一个将军都是A级精神力，拥有专属机甲。理论上应该有S级，只是目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数值。但科学院推断，虫族女王应该有S级甚至以上的精神力。
每个人的精神力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年龄的成长、经历的丰富、突发事件的刺激、专业的训练等等，都有可能改变精神力数值。正常情况下数值会增长，然而等级的提升却非常艰难，目前最高的等级成长记录也不过是从D级巅峰成长到了B级，从B级到A级的突破似乎从未有人做到。而精神力等级的掉落却很常见，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等级下降比比皆是，封衡大概是最惨的一个，从A级巅峰跌到了D级。
目前人类联盟的总人口超过300亿，E级的人群占到人类联盟总人口的0.1%，然而A级的人更少，目前在册的A级精神力拥有者不到十万人，大半在军队，少部分在各行业中充当着精英。
这会儿随随便便捡到一个人，居然是个A级？哪怕只是踩到A级数值边缘……那也是个A级啊！
“人醒了吗？”
“应该快了，心跳正在恢复正常，各项休眠数值都在回升……呃，将军您最好来一趟。”
等封衡处理完手头的事，带着副官来到医疗室时，一个穿着白色病服的长发美人正坐在床边，见到正在给他检查的医护人员整齐划一的喊了声将军之后，转过了头，露出了整张动人心魄的脸。
也是在同时，副官明白了为什么华简云会让封衡亲自来一趟。
那双和封衡如出一辙的金色眸子。
封衡也有些讶异，只在眼中一闪而过，便又回到了那个镇定自若的将军，皱了皱眉问到：“检查过了？”
“是的，一切正常。但是……”华简云翻着记录仪，让副官和其他医护人员都离开后，对封衡道，“他的血液含有剧毒，而且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是我们现在能检测出来的种类，还有很多无法测定成分。”
“只是血液？”
“只是血液，其他□□没有检查出毒素。而且这些毒素在他身体里达到了平衡，他本人没事，谁要是不小心误食了……以我们现在的水平，治不了，无法测定的毒素太多了。”
华简云将之前从他身体里抽出一小罐血液取了一滴，给仪器模拟进入人体后的中毒速度，几乎是在5秒钟内，模拟器显示人体大部分器官直接坏死，无法挽救，A级精神力也不过是让人多撑2秒。
这么强大的破坏力，华简云有点理解为什么虫族女王的巢穴里有这么个人还没死了。比虫族的毒还要毒……谁能吃他？！
大概是女王想要把他留下来配种的吧……
“滴。”一份新的资料跳出在显示上，华简云前去查看后面色诡异的看向封衡，“你家真的没什么流落在外的亲戚之类的？”
封衡看向他，不明所以。
“你们……好像有一点点血缘关系。”华简云把基因比对数据给了他，一看到那双眼睛，他就毫不犹豫的做了两人亲缘关系的基因数据比对，结果……还真有那么点点关系。
打个仗侥幸活下来了还捡到个亲戚，这种概率到底……封衡看向那个一直沉默的青年。
在这前前后后交谈的几分钟里，除了刚开始看向封衡的那一眼，之后这个青年一言不发，一直看着封衡……准确的说，是他的双眼。
人类联盟里，各种发色、眸色的人很多，然而像封衡这样如液态黄金般色泽的眸子还是少数。据说在人们还信奉的神话时代，这是神子的象征，很多人被用来祭天。到如今，遗传了这一特性的人很少。
封衡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部下们常说的，那种被他盯着有点毛毛的感觉。这个青年有着和他相同的眸色，被他这么盯着，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太自在。
“他听不懂我们说的话。初步检测他大脑部分区域的海马体有损伤……就是失忆了。”华简云想了想，又补充道，“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不是傻了。”
不知为何封衡觉得他无法移开视线，与那双眼睛对视着，视线纠缠互相试探，甚至隐隐的感觉到精神力也开始互相试探。封衡猛地收回视线，看向华简云。
“……你的判断呢？”
青年见这人不再与自己对视，奇怪的歪了歪头，一起看向了华简云。
“就目前来看，没有传染性的疾病或细菌，鉴于他血液的危险程度，以及他本人的认知状态，建议还是隔离观察。”
“我们距离回到主星域还有多久？”封衡打开通讯器，询问副官。
【报告将军，我们还有1天进入ZM-009区域，与第一集团军汇合后，回到主星域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他留在这里，继续隔离直到我们回到主星域。”封衡看了眼时不时望向他的青年，道，“在这之前，教会他说话。”
“……什么？”华简云掏了掏耳朵，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我是首席医护官，不是学院教师啊！”简直崩溃，为什么我还要当老师？！
封衡看着他不说话，表示他的理由不够充分。
华简云和他对视三秒，觉得承受不住压力又扭头去看那个青年，两人如出一辙的黄金眼让他感觉压力山大。但是青年的眼神非常纯真，如儿童一般带着好奇，比那死面瘫……封上将的眼神好多了。
“……行！但是你要把副官借我！”华简云抹了一把脸，决定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往坑里跳，必须拉一个一起。
“可以。”
【……】
自从通讯器打开就没关上，全程没敢乱插一个字还是被拉了壮丁的副官：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青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舰上生活已经被安排掉了，他正好奇地盯着在他面前的这两人……的头顶。
封衡
一星上将
<第四集团军总指挥>
华简云
少校
<第四集团军首席医护官>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们刁刁哒！等等，刁刁哒是什么意思？
青年觉得自己是听得懂他们说的话的，但是脑袋里一片混乱，还有莫名其妙的声音在冒出来。自己并不能听懂什么【揭穿……成就……】，听不懂就无视吧，嗯！
虽然还是什么都不懂的状态，青年似乎天生就会一般，熟门熟路的设了个精神屏障，屏蔽掉了那个听不懂的声音。顿时清净了~真棒！
从沉睡中醒来时，青年头脑中一片混沌，隐约知道自己是为了一个目的醒来的，但具体是什么就什么都记不清了。看到每个走过他面前的人，头顶上都带着他们的名字，青年顿感安心，原因不明……那个叫华简云的白大褂，对自己上下其手真想告他猥亵！不过猥亵是什么？
还有一堆人，拿着奇怪的小平板对着自己照来照去，唧唧咕咕说着半懂不懂的话，真的很烦。
宝宝有小情绪了！
不过很快来一个让宝……咳，青年很满意的人，怎么看怎么喜欢。无论是那身材、那脸……特别是那双眼睛，真漂亮！族群里最强壮最美貌的雄性才有这样的眼睛，考察一下带进巢穴……不对不对，我到底在乱想什么啊。
强行回神，还忍不住偷偷摸摸的瞟两眼，又强行去看那个特别烦的白大褂，还是忍不住要看两眼他看中的雄性。
没一会儿，那美丽的雄性就离开了。青年特别想去拉住他，但是他又似乎明白，现在最好老老实实的别乱动。
他很快就被白大褂带到了一间房间，里面有很多他认识、不认识的东西。
白大褂指了指床，然后自己躺了上去，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然后又指了指凳子，坐了上去……我看起来有那么傻么，床凳子桌子床头柜灯我都认识！
“为什么我觉得被鄙视了……”华简云认认真真看了看青年的神情，确认对方也只是很认真地在看他，然后继续流水账似的讲解着屋内设施。
等全部讲解完，华简云和不是很确定青年都理解了，但是他们现在沟通无能，也问不出青年到底懂不懂。只得对着青年几次演示，如何打开墙上的通讯器联系到他，然后让开地方，让青年自己尝试。待到确认他会联系自己之后，华简云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等华简云一走，青年轻轻地戳了戳床，又按了两下，然后整个人躺了上去，还舒舒服服的打了两个滚，把头埋进枕头里蹭了两下。
嗯，这就是我的领地啦！
为了让众人共同判断这人是否属于危险人物，封衡直接在舰桥主显示屏上直播着监视画面。于是，那个孩子似的青年就在众人的围观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在摸了下墙，被突然出现的智能屏吓了一跳，然后兴奋的点来点去结果被一个3D投影的S1星生物吓得钻进被窝；卫生间摸了下淋浴，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之后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和委屈的小表情，直接把所有在舰桥的人萌地心肝乱颤。
明明是个成年人，怎么能这么萌！
“将军，这要是什么危险人物，我直播吃机甲……哈哈哈哈哈！”副官居然有些期待去教导这个青年了，长得好看性格还那么可爱。
封衡面无表情的关掉了大屏直播，把监视系统调回了自己的终端，限制访问！
咦！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将军！副官和其他军士都用这样的表情看向他。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无间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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