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今天也想辞职》荆舟

32、试图辞职第三十二天

　　“请出来吧。”
　　站在角落处，被阴影掩藏的晏阳倏然心中一震，从纷乱思绪里惊醒，看向平川弥生。
　　不久前还难以自控地表露出软弱的巫女，此时已重新挺直了脊背，自檐廊起身，面部一切情绪都重归平静。夜风恻恻，她指尖拂过白袖上沾染的枫叶，显出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晏阳凝眉，踌躇了会，慢慢走上前。
　　“抱歉，让客人听了些无聊的话。”平川弥生温和道，像是完全不介意刚才的谈话被外人得知。
　　——或者说，她的本意，就是想让晏阳听到。
　　因为气候的忽然变化，晏阳有些担心，犹疑之下还是远远跟着今剑来到了附近。本来听到交谈声时她就打算退开，然而却突然得知了“神隐”一事，方寸大乱之下直接将“离开”抛在了脑后……
　　从一接近就被发现了吗？
　　晏阳道歉：“对不起，擅自偷听了你们的对话。”
　　“只是些人尽皆知的消息和老套的故事罢了。”平川弥生淡淡道，“不必放在心上。”
　　晏阳不知道怎么接话，有点不安地眨了眨眼。
　　平川弥生盯着她看了会，突然问：“有关‘神隐’……你之前不清楚吗？”
　　难以掩饰自己震惊的神情，因此被发现后，晏阳倒是不怎么意外，默然点头。
　　“看来你入职的时间不长呢。”巫女若有所思，仿佛不经意地轻声说，“我倒是知道一个解除的办法……只要杀掉知道真名的付丧神就好了。”
　　晏阳瞳孔一缩，烦闷的心情愈发浓烈起来。
　　——她在试探我。
　　脑海乱糟糟一片，晏阳微微抽了口气，克制住起伏的情绪，半晌，无力地笑了笑。
　　“没关系。”她既像要说服平川弥生又像要说服自己，重复道，“没关系……已经没有、必须要被记住的人了。”话音未落，她立刻逃避了刚才的回答，抢在平川弥生之前说：“我和今剑的结契只是事急从权，现在就可以解除。”
　　对方不知为何有些不悦，沉默了会，淡淡摇头。
　　“……他在维护你。”平川弥生移开了打量她的视线，转向庭院，语气怅然，“我感觉得到。”
　　晏阳微窒，呐呐无言。
　　好在平川弥生像是确认了什么，很快侧过身，缓解了尴尬的气氛——然而下一秒她就语出惊人了。
　　“什、什么？”晏阳吃力地理解了一下她的意思，张口结舌，“结契？”
　　“没错，用于约束双方遵守誓言的契约。”
　　完美展现出久经风浪的前辈气场，巫女吐词清晰。
　　“我希望你能将宗三和今剑送到江雪、岩融他们身边，并且解除今剑的契约。”她神色肃然，“作为交换，我会教你运用灵力，并将了解到的情报全部告知。”
　　晏阳困惑：“……可是……”
　　“不做任何遮掩就携带付丧神出现在现世人类聚居地，擅自进入别人本丸辖区却不事先通知，面对时政缉捕队的询问毫无准备……偷听谈话时连撑起灵力场做基本遮掩都不会，灵力还异常薄弱；今剑的极化修行至少需要一个月，现在半个月不到就得以返回，甚至残留着暗堕气息——”平川弥生说到这，终于缓下语气，“我无意追究你的来历，但是无论你想做什么，自身能力和情报都不可缺少，而我至少能为你提供一个基础。”
　　……竟然用上了“偷听”，你明明就很介意我知道了你们的对话吧！
　　被一连串犀利言辞吓得冷汗直冒，晏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成交。”
　　平川弥生伸手，勾起嘴角。
　　“如果他们不愿意解除契约，也请你好好对待。”
　　晏阳苦笑点头，跟着抬手。
　　一击掌。
　　契约成立。
　　……
　　由于受到的打击，晏阳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被压切长谷部叫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恹恹的。
　　出了门，小狐丸正背对着她，坐在檐廊下整理头发。
　　秋日晴空，阳光薄而淡，远山几乎与云相融，唯独枫叶是天地间的亮丽色彩。
　　她说：“早安，小狐丸先生。”
　　提前听到动静的太刀付丧神适时停下动作，侧过脸来，狭长的眼眸轻轻垂下一点弧度。
　　“日安，您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呢？”
　　晏阳无奈地笑：“有点没睡好。”
　　“在烦恼什么吗？”小狐丸询问道。
　　她摇头：“胡思乱想而已……”
　　“那么，等午饭过后再小憩会吧。”对方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是叮嘱道，“不保证休息可不行。”
　　“……嗯。”
　　小狐丸笑了笑，举起手里的木梳。
　　“要是不妨碍您的话，可以帮我梳理一下毛发吗？”
　　“咦？好、好的。”
　　晏阳接了梳子，在他身后半跪下来。白色长发触感柔韧，滑过指缝时像漏下了一缕泉水，泛着淡淡的暖意。她动作仔细而小心，忙碌了片刻，才说：“好了。”
　　“麻烦您了。”
　　付丧神微微低头致谢，顿了顿，问及她下一步的打算。
　　打算？
　　晏阳沉默了会，坦言道：“抱歉……我不知道。”
　　“您为何道歉？”小狐丸有些诧异，“我并无催促或责怪您的意思。”
　　“抱歉、啊……”下意识将话说出口后，晏阳察觉不对，然而仓促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改口，只好为难地闭嘴。
　　小狐丸脸色严肃了几分。
　　晏阳惴惴不安地垂眸，唾弃于自己的慌乱，却感到头顶一重。
　　付丧神的手掌轻轻搭在她发上，嗓音温和且强硬。
　　“请您抬起头来。”
　　她迟疑地照做，对上他与红枫同色的双眸。
　　“面对陌生的环境，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必如此看低自己。”小狐丸像是洞悉了她的一切沮丧，鼓励道，“您只需跟从自己的意志就好。”
　　说不清楚是受宠若惊还是别的什么，酸涩过后是加快的心跳，晏阳抿唇，眼眶泛红用力点了点头。
　　太刀付丧神的表情柔和下来，露出明朗的笑容。
　　“说起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和我结契。”
　　晏阳马上表示：“没问题请尽管——啊？”反应过来后半途卡壳。
　　小狐丸平和地重复了一遍：“希望您能和我结契。”
　　他收回放在晏阳头顶的手，低头行礼，笑道：“平安时代刀匠三条宗近所作太刀，制作时受到了稻荷神的帮助，因为是由狐狸帮忙对槌的，所以叫做小狐丸。感谢您在稻荷村的援手——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热成狗，写起来毫无酝酿_(:з」∠)_
抱住狐球，既然是神明帮忙锻造的，就帮我调节一下气候吧……心累
晏阳武力训练开始√然而并不能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