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梅的正确相处方式》韩栉羽

13、第 13 章

　　吵过之后，胡桃便再也没有在学校里见到朱莉娜。听柯澜儿和艾莉说，是朱莉娜她爸觉得她反正考栖梧高中部无望，不如早早转学去另一所可以直升高中部的私立院校。

　　全国瞩目的高考过后，A市也在炎炎烈日中迎来了中考这个人生中的小分水岭。
　　“考得怎么样？”考完最后一门，胡经伦和秦雅然亲自开车来接了两人。
　　“还行吧。”秦大学神抿嘴一笑，十分谦虚。
　　“So easy！”逆袭的胡小学霸并不认同，“秦同学，过度谦虚就是骄傲懂不懂？这次题这么简单你都说还行，是看不起出题人的好意吗？”
　　“正常发挥就好，”胡经伦开着车，看了眼后视镜里略显兴奋的两人道，“晚上想去吃什么？”
　　“海鲜大餐！”

　　等成绩的日子里自是有人焦虑有人闲。胡桃最后几次模拟考试甚至摸到了年级前六十的尾巴，并不担心，而秦娴作为中考状元的候选人之一更是不担心。
　　和妍的父母又出差了，这次时间有点长，索性把和妍直接送到了胡家住。天气炎热，一出门就像是洗了一次澡，三人便索性宅在家里吹着空调，凑在一起打游戏、看小说。
　　“最近澜儿和艾莉给你打电话没？”胡桃趴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旁边支了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冰镇的水果饮料，还有各种点心。
　　“没啊，打莉娜转学了，她们好像也静下心来了。”和妍凑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不是自己喜欢的书，端了杯饮料又坐回电脑前。
　　“她们的成绩估计要去隔壁一中了吧。”
　　“差不多吧，不过一中是公立学校，她们更可能会去德安吧。”
　　“也对。”翻了个身躺下，胡桃把书举在脸上方。
　　“要不是秦大神，说不定你也得去德安了。”和妍喝着饮料，含糊不清道。
　　“我们娴儿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这个误入歧途的小仙女的，对吧，娴儿。”
　　“对。”秦娴憋着笑回她，手里拿的却是借来的高中课本。
　　“你倒也真捧她场。”和妍关了电脑坐到秦娴旁边，准备和她一起预习。
　　“她不捧我场捧谁场？”见两个人都开始学习，胡桃也开始有些躺不住了，但又不想美好的假期浪费给课本，只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假期学习，天理不容啊！成绩都没出呢，你们怎么这么爱学习？”
　　和妍随口哼道：“我就是爱学习，别叫我停下来！”
　　“别瞎改，都不押韵。”尽管和妍没回头，胡桃还是给她翻了一记白眼。
　　秦娴放下了手里的笔，抬头看向还在翻滚的胡桃，“不学习还能做什么？你要去练琴吗？”
　　胡家一楼是有一间琴房的，秦娴之前就注意过了，但是一直没见有人去过。直到后来才听说，这架琴本来是给花蕾准备的，胡桃也学过一段时间。
　　“说起来，桃子你的琴，当时学了有几天？”想起胡家琴房里差不多快要结蛛网的钢琴，和妍问道。
　　“我考过级的好嘛！倒是你，国画什么水平了？”
　　和妍连忙转移话题，“哎秦娴，你小时候学过什么吗？”
　　“我？”被牵连到的无辜人士愣了一下道，“钢琴和书法，不过后来……也就没学了。”
　　和妍想起前两年秦雅然的遭遇愣了一下，回过神忙道：“那你钢琴弹得可能比桃子好。”
　　“和妍同学，我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言。”胡桃坐起身瞪她。
　　和妍装作思考片刻，然后道：“那好吧，我考虑过了，你弹得‘一定’比桃子好。”
　　秦娴看她们两个毫无芥蒂的互开玩笑，想起自己孤单的童年，心里有些羡慕，“怎么会，我也就学了三四年而已。”
　　“桃子也就勉强弹个小星星。”
　　胡桃冲和妍扔了个软枕，脸色有些羞愧的红，“和、悦、悦！你不黑我会死啊！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走走走，去琴房，让桃子给我们弹小星星啊！”和妍看秦娴情绪有些低落，以为是自己刚刚说错话揭了她的旧伤疤，忙上前拉起她，推着人就往外走。
　　“去你的！”胡桃跟在后边，抬腿在和妍屁股上轻轻踹了一下。
　　秦娴侧转过头，冲两人微微一笑，“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献丑一曲。”
　　“好啊好啊！”

　　等到成绩终于出来的时候，就连胡桃都已经玩得不想再玩，主动开始学习了。不出三人所料，柯澜儿和艾莉的成绩惨不忍睹，只能报了隔壁德安中学；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朱莉娜竟然从她爸给她选的学校又考到了德安。
　　虽然自己跟朱莉娜算是彻底闹僵了，但胡桃也拿不准那三个人之间闹掰了没有，若是真掰了，以后在一个学校见到面多尴尬。不过胡桃想着自己也没有主动联系柯澜儿和艾莉，也就没必要替人家瞎操心了。一个假期也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了。
　　最后还是艾莉在开学前主动约了所有人，说是初中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要一起吃个散伙饭来纪念大家逝去的青春。胡桃听完这老气横秋的发言，十分无语，却还是带着秦娴赴了宴。
　　“朱莉娜今天不来吗？”和妍看着只有五个人的包间，象征性地问了问。
　　柯澜儿撇了撇嘴道：“她假期跟着她爸出国了，还不知道开学能不能赶回来呢。”
　　“行吧，”胡桃见状，知道三人之间虽还维持着联系，怕是心里也都有了芥蒂，于是端起杯子道，“大家都还未成年，那咱们就果汁代酒。第一杯，纪念我们已经成为过去的初中生活！至于艾莉说的逝去的青春，我们的青春永远不散！”
　　有说有笑地吃了一会儿，柯澜儿也端了杯子道：“第二杯，恭喜桃子、悦悦、秦娴三位学霸成功考入栖梧高中！也恭喜艾莉和我自己没有落榜，考进了德安！”
　　五个人碰了杯，胡桃跟和妍也安慰了两人几句。倒是秦娴一直坐在那里跟着大家的话题笑笑，却不怎么插话，只是时不时帮大家添添果汁，给胡桃夹夹菜。
　　“最后一杯我来带吧，”临近宴终，和妍见艾莉有些惆怅，便道，“德安跟栖梧离的也不远，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了，但这么多年的友情不是虚的，最后一杯，敬我们真挚的友情！”
　　本以为高中不同校便会渐行渐远的艾莉听到这话顿时红了眼眶，有些激动地端着杯子站起来道：“为友情干杯！”
　　“干杯！”

　　栖梧高中每年只收两百人，采取小班授课的方式，所以高一每个班里只有二十人；到了高二分文理科还会减少至每班十人。秦娴中考成绩只比市状元低了两分，按照成绩分班的方式，被分到了高一二班。和妍成绩也不错，考了栖梧初中的第十名，分在了十班；胡桃名次比着最好的一次模拟略有退步，六十八名，被分在了八班。
　　怕学生们因为互相不熟悉而影响正常校园生活，开学的第一个月里，学校排课都只到下午三点，下课之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可以根据喜好去参加社团，也可以留在班里跟同学一起自习交流。
　　秦娴对社交明显没有太大的兴趣，下了课便跑到八班找胡桃一起自习；倒是和妍参加了学里的演讲社和辩论社，一下课就不见人影，忙得不亦乐乎。
　　不知道是怎么了，其他班里还算均衡的男女比例在八班却是4:1，整个班里包括胡桃在内，一共只有四个女生，所以当开始长个、身高直逼胡桃而去的秦娴一走进来，每天的自由活动时间便成了八班男生的一场美梦。
　　然而没几天男生们就发现，这并不是美梦，而是噩梦。
　　原本还跟他们有说有笑的胡桃，在秦娴来了之后压根不再搭理他们。虽然假期已经跟着两人一起预习过了，但胡桃对陌生知识的接受速度还是有些缓慢，秦娴便耐心的把老师当天讲过的再给她整理一遍。
　　两个人坐在窗边，安静地低头学习，午后的阳光透过窗，落在身上，仿佛是洒了一层金粉。大概是两个美少女安静坐在一起的画面太美，班里同学也没有忍心上前打搅的，只能等两人结束自习再上前聊天。奈何秦娴对聊天并不热衷，每次都是安静地坐在那儿翻着书，听胡桃一本正经地跟其他人胡说八道。
　　几个对秦娴本来有点其他意思的男生也抵不住她的沉默，纷纷偃旗息了鼓。美人虽美，可眼里压根看不到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还有一个贼心不死的，试图跟胡桃套近乎，曲线救国，最终却被胡桃以母鸡护崽一般的架势给吓退了——当然这是和妍听完事情始末之后的总结。
　　对此，胡桃表示：“我只是很心平气和地告诉他，我们娴儿年纪还小，而且高中学业繁重，早恋太累，所以我们娴儿不会考虑的。”
　　“你那也能叫心平气和？”和妍对胡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你直接替秦娴拒绝，会不会不太好？”
　　“我也是为了她好，怕她年纪小上当受骗。”话是这么说，但胡桃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秦娴一次，得知她并不生气自己自作主张才算彻底放了心。

　　沉浸在学习里的时间过的飞快，刚一入冬，栖梧高中便迎来了学校里最大的集体活动——校庆。初中部当初只是为了方便高中部招生才扩建的，所以校方并没有让初中参与校庆，第一次参加校庆的胡桃看着策划案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校庆演出海选要求每班至少出一个节目，胡桃班里男生多，比较活跃，加之仅差一票就全票当选的文艺委员胡同学与大家关系融洽，很快就定好了要参选的名单，可二班就没这么轻松了。哪怕栖梧高中并不存在实验班的说法，因着成绩，一二班也注定了是尖子生们的聚集地。
　　说来也巧，秦娴班里同学大多是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对校庆也是秉着“不关我事，谁爱上谁上”的随意态度，这可愁坏了二班班主任和文艺委员——栖梧高中讲究全面的素质教育，没有节目上报的班级会被认为是缺乏集体荣誉感而被点名批评。
　　胡桃在二班门口等秦娴时，看到的便是二班文艺委员愁眉苦脸、可怜兮兮地挨个肯求班里的同学，却频频遭拒的凄惨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