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分心》月亮糕

20、第二十章

　　一般港剧的剧本，都喜欢苦尽甘来的套路，在前面各种艰辛让人看得咬牙切齿，结局应该是反转再反转，让人看得大快人心。

　　却不小心发现原来拍这部剧本的导演是著名的墨镜大师王卫先生。

　　所以结局不会有放飞的鸽子和手拿双枪的血性汉子。

　　也没有反派的邪气来衬托最后爆发的正义场景。

　　只有支离破碎再破碎的画面。

　　让人在悲凉意味中慢真正慢慢领会到什么是“万念俱灰”的心境。

　　安海峰拿起电话招呼着公司高层进来办公室研究儿子的计划书。

　　越来越多人涌进了安海峰的办公室，虽然安浩元和詹永波还有位置坐。但是讨论的人把他们都隔绝了。

　　他们想拼死维护自己的创业权，但在安海峰把分红计划重新扔给他们看时，发现每月分红时他们占了一半的份额后，于是他们对视一眼后默契地选择了折腰。

　　他们虽然拥有雄心万丈，所以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对的。

　　与其拼死挣扎弄了个鱼死网破，不如安安静静地接受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只是一次挫折，两人都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虽然让他们少了一次经历创业的喜怒哀乐。

　　但是作为一名真正的商人，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计划还在完善当中。

　　但是他们的存在成了一种尴尬，因为不再需要他们的参与。

　　可是他们渴望参与其中，哪怕说上一句话也能证明他们在方案里留下的痕迹。

　　但是哪怕他们主动开口说话，别人只会怪异地看他们一眼，然后像是在看无知的小孩一样宽容。

　　所以他们只能面带笑容坐着，哪怕他们的内心是愤怒。但是任何人都可以变得虚假，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有心无力。

　　安浩元和詹永波坐在一边听着方案渐渐地完善，种种滋味涌上心头，最后他们叹息着选择了默默地离开，小说里的青年俊才超越前辈叱咤风云的场景只有广电通过后播在电视里的那些迷惑观众的华美画面。

　　但是现实却是观众看完电视后抬头，天空飘来五个字：“这只是电视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出了公司后，詹永波的面容仍然光洁，他拍了一下安浩元的肩说：“兄弟，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为我订做一副大点的棺/材？”

　　“为什么要大点的呢？”（重点不是棺材吗？）

　　“因为可以让人躺进后翻身！”

　　“……”

　　淡淡的语气，淡淡的冷，淡淡的安浩元脸淡淡地脸僵了！

　　詹永波挥挥手走人，来时幻想着踩着七色云彩上天，去时只能事了拂衣去。

　　安浩元突然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所以来接安浩元的司机知道安浩元的要求后有点发蒙。

　　司机虽然尽量把车开往人少的地方，避开人多的地方。但是他的心里却在腹诽：有车有楼有钱有家世，却还是一幅不满足的样子，有钱人就是喜欢作！

　　想归想，他还是把车开得稳稳当当的，可是司机把车开得再平稳也阻止不了别人的不平稳。

　　小巷子里，一位骑着自行车收破烂的中年人因为太久没有洗头，一缕油头自由地拉伸发散贴到了额前，汗水像搭着滑梯后顺溜而下，然后把他眼睛给糊住，结局是散漫的自行车把奔驰车给蹭了。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坐在车子副驾驶座的安浩元脱下外套气势汹汹地下了车。

　　他还顺便拿在路边水果档上拿一把刀走向自行车。

　　水果档的档主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还特意在他的背后高喊道：“你拿错了，这刀是吃素不吃肉的。”

　　司机也连忙下车来阻止，可是惨剧还是发生了。

　　安浩元已经在锈迹斑斑的自行车上划了一刀。

　　“你蹭了我的车一下，我划了你的车一刀，大家扯平了。”

　　然后他把刀细心地擦干净后还给档主。

　　档主楞了一下后有些迷惑地递给他一个苹果。

　　安浩元接过后也是同样楞了一下，然后他恍然大悟地把苹果皮削干净后给那位自行车的大叔吃，算是给他压惊！

　　自行车大叔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后，发现很甜，他想说谢谢的时候，然后发现安浩元走了……

　　水果档的老板：苹果到底谁付钱？

　　司机：安先生去哪儿了？

　　………………

　　安浩元一个人独自走了大半个港城后发现自己的手机和钱包都放在车上，想回只能靠双脚……当他吸足了汽车尾气走到汗流浃背头发凌乱时看到自己在一处店铺玻璃门前的倒影，才发现自己跟自行车大叔的造型只差了一部自行车。

　　他慢慢腾腾地把发酸的脚拖进了一个巷子里，然后在小卖部的台阶坐下。

　　他把头埋进了臂弯里，脚边是一只平时用来喂流浪猫的破碗。

　　突然‘咣啷’一声响，到小卖部买雪糕的小朋友冲着他笑。“给你买面包吃！”

　　然后安浩元哭笑不得地发现原来那位小朋友把他当成了乞丐施舍了他十块钱的硬币。

　　“我……”不要你的钱。

　　小朋友已经拿着雪糕蹦蹦跳跳地下了台阶。

　　其实这世界还是有光明的。

　　安浩元对她笑了一下把硬币从猫碗里捡起后放下袋子里准备当作是留念。

　　但是他发现他真的肚子饿了。然后他走到最近的一间面包房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

　　在排队等街结帐的时候，他发现他全身上下真的只有那十块钱硬币。

　　等轮到他的时候，他又发现面包加水起码要二十元。

　　他用了所有的智商装作突然惊慌失措的样子摸着自己平平的腹肌叫道：“哎啊！我又胖了，不能再吃面包了。”顺势把面包放下，只买了那瓶水。

　　全场安静了……

　　店员：这人戏真足啊！

　　安浩元发现自己脸皮变厚开始向他爸靠拢的迹像，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怪不得有人说过，终于有一天，人会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无论他怎么奔跑逃避，命运终究没有放过他。

　　所以不要再逃避，勇敢面对这一切才是男人应该要做的事。

　　安浩元喝着水花了两个小时走回家。

　　回到家后，安浩元进门到玄关的时候就听到老爸在客厅里对老妈嚷嚷：“你可真行，敢合着儿子一起来骗我？！”

　　林枫枫一下子就怒了：“我骗你什么了？我哪里骗你了？我是在帮儿子，你这个龟孙子，你等着，我把我签的合同全部取消掉。”

　　莫名比老爸长了一辈的安浩元心想完了，肯定要吵得更厉害了。

　　结果安海峰说：“我本来也不知道你和儿子一块来骗我的，但是我看了合同后我就想，儿子有这个能耐签这些人的合同吗？一看我就知道绝对是你帮儿子的。所以你能怪我吗？只能怪你太聪明太有智慧太有手段，而且你又长得这么美貌，我能不怕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你容易被人抢走吗？你就不能理解一个什么都比不上你的男人的心情吗？”

　　被塞了一口变味狗粮的安浩元当时就震惊了，原来论脸皮的厚度，老爸已经达到了城墙拐角的厚度，而他只是刚刚摸到门的级别。

　　他清了一下嗓子。

　　安海峰和林枫枫抬头一看，原来是儿子回来了。

　　安海峰打量了一下神情有些自我放逐的儿子哼了一声自己上楼。

　　血缘越近者就越对对方严苛。

　　林枫枫则热情万分迎了上前。“儿子！”她抱着儿子亲了他的脸颊一口。“你真棒！妈妈为你自豪。”

　　抱完后，她拿手在鼻子下扇了几下。

　　安浩元后退了两步道：“妈妈，我先去洗个澡。”

　　“好，妈妈在楼下等你和你说说话哈！”

　　林枫枫在客厅等儿子的时候，从天还有微微亮光的时候等到了月上梢头。

　　安浩元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出来。

　　林枫枫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替儿子擦头发。“儿子，你爸跟我说了，你和永波每个月会占一半的红利是吧！”

　　“是！”

　　安浩元低下头方便老妈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我儿子就是能干。”林枫枫的声音大了起来：“放心这些钱妈会帮你存起来给你以后用。”

　　安浩元扯过老妈手里的毛巾把自己的脸盖了一下后，突然发出闷闷的声音。“都给妈吧！”

　　“儿子你真乖，妈妈最爱你了。”

　　时光如同白马过隙，以前听这句话会欢欣不己的男童早己消失不见。

　　安浩元笑了一下，从老妈手里接过毛巾自己擦了起来。

　　夜凉如水的晚上，月亮清冷的光丁零地挂在枝叶上像散落的碎片。窗外面潜伏在草丛里呜叫的蝈蝈，悄然乍泄着自己的寂莫。虽清亮动人，但却毫无知己。

　　安浩元躺在床上想回想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却累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