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二十八章 终结·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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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懂事开始，我就问妈妈关于爸爸的事情，她说爸爸为了养家糊口，一直在外打工挣钱。
1985年6月20号，妈妈娘家的人给爸爸打了通电话，告知他我已经出生并且母女平安。欣喜若狂的爸爸急急忙忙向他打工的地方请了两天的假，并买了回家的火车票。
可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大清早。妈妈娘家接到了爸爸同事的电话。就是昨天他在火车站候车室等待的时候，突然倒在了地上，就此再也起不来了。后来医生推断可能是心肌梗塞，而妈妈他们没让法医解剖爸爸的尸体就托那位朋友在那边火化之后运回来安葬，从此以后妈妈娘家的人和爸爸的朋友很少再关照母女俩，于是我跟妈妈就过上了相依为命的日子。
在我6岁上小学的时候，妈妈身体出了些问题，干家务活并不方便，于是我从小就像男孩子一样肩负着照顾家里的责任。
后来到了上大学的岁数，她身体的问题似乎又比以前更严重了，但当时既是没钱，而我又靠自己实力考上了【荣川大学】，我想不断提升自己，哪怕是一边打工一边读书。
于是，我还是艰难的在【荣川大学】就读了，而接下来就要找工作挣学费。刚开始是在小吃店里当服务员，发觉得到的报酬根本就不够。后来恰巧在学校里刚认识的一个朋友生日，就在【星海夜总会】定下了包厢，在对方热情的邀请下我也跟着去了，随后看到门口贴着招聘服务员的招聘告示，上面写的报酬确实挺丰厚，但其实心底还是觉得这可能是为了吸引应聘者的伎俩，于是也没太在意。
可后来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应聘了，没想到的是，负责应聘的何永利经理很快就定下了我，并且给我打了保票招聘告示上的报酬绝对属实。
我真的有些欣喜若狂，只是牺牲一些睡眠时间就能换取这些报酬，那时的我突然变得跟小孩一般的幼稚，完全忘了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能有丰厚的报酬，我竟然信以为真了。
我开始在那里做了两个月，报酬确实如何永利所保证的。其实在那里做了一段时间，也能看出来【星海夜总会】并不是单纯的，而进去的员工都在合同上签下了其中一条保密协议，对里面的情况不管是在职或者离职都不能说出去。
或许这条只是一个保险作用，因为在那里工作的人，根本就不觉得□□在现今的娱乐场所来说是奇闻了，对于丰厚的报酬再加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理，当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多嘴。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在这背后又隐藏着多少罪恶。
来到【星海夜总会】没几天，或许真的是所谓的命运的安排，我遇到了刚经朋友介绍近来作为巡场的郑万，可能因为我们都从【露明市】来到这里的关系，我们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我渐渐对善良可爱的他有了好感，但初次经历这样感觉的我一直不敢跟他有进一步发展，我不知道的是，他竟然也喜欢我，在一个浪漫的烟花之夜他向我表白了，之后我也就跟他相爱了。
没人预料得到命运恶毒的手，开始渐渐展露出它最恶心的外表。
今年五月初，我收到何永利的通知，说老板乐雄要与我见上一面，还要到他的家去。
我怀着多种猜想还是来到了他家，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乐雄本人。她找我谈些什么我估计你也应该已经知道，就是要我转作做三陪女郎，说穿了也就是妓女的意思。
这种请求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随后他也没有多做强求就这么放我回来了。本来我真有些心有余悸，有了离开【星海夜总会】的想法，可是他丰厚的报酬除了可以供自己读书之外还可以减轻妈妈在家里的负担，为此我还是勉强留在了那里。
就在过后不久，郑万休假。在那里认识的另外一个朋友叫何冰的，在开工前请我喝了杯饮料，平时她就像大姐一样关照着我，我也没有多心就喝了，接下来就慢慢变得迷迷糊糊的，好像所有行为都不受自己控制一样，然后不知道被谁推进了一个包厢并被里面的三个男人侵犯了。
事后我仓惶无助坐在地上，而此时何冰拿着纸巾进来告诉我，“这么漂亮的你，从进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你会走到这一步，这趟浑水你已经陷进了一半。”
刚开始我不敢告诉郑万，只是一味陷进自己的痛苦当中，也没有留意她说的话。
之后何永利开始让我□□，我当然不依不饶。可是他却给我播放了昨天我被侵犯的录像，扬言如果不听话就把录像带寄到大学去，当时我就傻了眼，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依旧坚持。
何冰又一次好像开导者一样目无表情的告诉我，“乖乖听话，或许对于你个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你家里还有个母亲不是吗？如果不想他们对你妈妈不利，那就听话！”
我后来才知道，他们的员工空缺其实早就已经饱和，而那些后期才贴上的招聘海报就是为了吸引那些女大学生和高中毕业的年轻女生，然后在比她们沦为妓女，并且以她们的家人和学校方面作为要挟。
当时我也有种疑问，就是为什么当时何永利他们为什么不用毒品来控制住那些女生，这样一来反而可以省掉很多手段和麻烦，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因。
他们不跟毒品沾边，一方面是为了节省掉毒品的开支，一方面也担心毒瘾会影响到接客的工作。
那天我提前吃下避孕药，浑浑噩噩接待完客人从包厢里出来，正碰到来换班的郑万。我一看到他也意识撒腿就跑，而他也追着我跑出了后门，用尽全力的把我抱在怀里，我此时早已经泪流不止，心如刀割般痛苦不堪。
“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么肮脏的我！”我已经几乎是哭喊出来。
但此时被他紧紧抱住的我，反而听到一些低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原来他自己也哭了出来，“不，在这个地方有谁不肮脏呢？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太没用了。知道吗？今天中午，我亲眼看到一个想叛逆他们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被活活勒死，我吓得逃离现场。刚听宁炎说出事实的时候我也想冲过来保护你，但是宁炎阻止了我，说如果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不单单是救不了你，就算丢了自己性命还不能了事，连我的家人他们都不会放过。我在那一刻犹豫了，就是那一点点的犹豫，我的自尊早已经任人践踏成黄土烂泥。”
我听得出他的懊悔不堪，但袖手旁观是唯一救赎所有人的办法，现在只是我跟他之间备受煎熬，但总好过他们伤害我们的家人。于是我们两人就这么无言的跪坐在后门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过了大概两三个礼拜吧，我开始很少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反而自己换上了假名，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得到更多客人的点名，我每天回去以泪洗面。
他们每个月只给一点生活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那些女生根本就不敢有所反抗，因为他们的心狠手辣那些女生也见过不少，只敢叹自己一失足竟成千古恨。
后来不久，在他们规定的例行检查中，我发现我竟然怀孕了一个来月，虽然我接待过客人，但是我很清楚这个孩子其实郑万的。如果我从来不曾踏错过这一步，我当时绝对会满怀幸福，可惜是现在这个局面，所以这个孩子的到来给我带的不是幸福洋溢，而是更多更复杂的烦恼。
对于是否告诉郑万，我还在犹豫不决中。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觉得给我的灾难还是不够，我妈妈居然这时候又病重了，如果不在一个星期之内动手术的话恐怕回天乏术，更重要这个手术的费用是三十万，这对于我来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得到摸得着的巨额款项。
最开始头些天，我忙碌于想通过贷款来获得这笔款项，可是却又没有什么值钱的抵押，想过告诉郑万但根本就联系不上他，其实告诉他与否都没有用，于是最终我只有去求乐雄了。
然而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竟然一口答应了，只不过却有条件，要我第二天要我到这里等候，到时会有人带我去一个地方。
按照约定我第二天来到这里，然后一架黑色商务车把我带走，就在那块空地的附近下了车。
两个男人带着我穿过树林来到空地之上，而那片甘蔗林旁边乐雄连同李匡还有宁炎站在那里，而郑万就跪在他们前面的地上，一看到我，他的脸上立即浮现一副恍悟起来的神情。
“你们想对他干什么啊！”我冲到他的身边，打算扶起他来。
郑万立马用手稳住我，不让我有什么过激反应。
“没什么，我只是将你要从我这里借走三十万的条件展示给你看而已！”乐雄的语气冰冷的就像两万里的海水一般。好像在他面前的我跟郑万根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两具早已经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玩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呼吸急促地问着他。
李匡从宁炎那里接过一把像是日本菜刀的尖刀，然后丢到了我跟郑万的身边。“我们老板最喜欢看那些想要背叛者的下场，如果你想要得到那三十万，那你就得当着我们的面把他杀了，越刺激越好哦！哼哼……！”
我的身体没有一处不再颤抖，更是惊慌失措的看着郑万，可他反倒没有我的情绪波动来得大，似乎料到被他们抓住就一定会面临这样的事情。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小灵，照他所说的做！”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根本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要我杀了他。“不，绝对不可能，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我带着哭腔喊道。
他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而急促地说道，“仔细听着，我偷偷调查了乐雄私下干的勾当并且做成了一份报告，再我房间里的书桌下有个保险箱，记得把它交给警方。我死已经是必然的了，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想活而给家里人带来灾难，为了彼此的家人杀了我！”
乐雄的斜视睥睨着我跟郑万，耳朵颤动了几下。
“不，这世上从没有一些人的活着是用别人的死来交换的，求你不要说了！”我的心就好像在泣血一般。
他主动捡起地上的刀子想放到我手上，我当时害怕得根本就不敢碰，而他还是强硬的让我抓住。
“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一记清风般的笑容就这么展现在我的面前，虽然当时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突生他要就此离去的预感，但就是那一瞬间他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握住我的手，用那把尖刀刺进了自己的喉咙，鲜血顺着刀柄慢慢留了下来，他倒在了地上，急促而短暂的呼吸是他频临死亡时的反应。笑容不变的扬在他的脸上，只是却显得那么的担忧和焦虑。
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担心我的今后。面对这样的他，我竟然一声也吭不出来，只是一味的流泪再流泪，我恨透了这么无助又无能为力的自己。
坚持近一分半钟之后，他的胸口已经久久不再起伏，所有的肢体上的颤抖全都停止，双目也已紧紧闭上，毋庸置疑的，他已经就此死去。
“想要得到救你妈妈的三十万，你的表现还不够哦！”乐雄冰冷的声音在此响起。
我的呼吸颤抖不已，看着郑万脖子上的刀柄，无数种思虑像是巨石一样在我脑海里激荡起千层波浪。
我自然能够听得出乐雄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但我真的下不了手，就连那刀柄都不敢碰一下，看到手中残留着他的鲜血更是万分恐惧。
可一想到妈妈即将逝去的生命，我就忍不住抓上了那刀柄。妈妈的最后期限还有三天的时间，如果我再犹豫不绝的话，恐怕不止会让他以死换来的机会白白浪费，就连我跟他的家人都会就此遭殃。
我……不能再犹豫了。
我心下一狠，深深吸了口气双目瞪大的注视着他的面容，将尖刀拔出缓缓举到空中。
刀身被我横向一转，当喉使劲刺入，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他的鲜血因为尖刀的刺进拔出而溅到我身上、我的脸上，我的眼睛已经满是泪水，第一次经历亲手杀死爱人，我的手脚根本就使不出一点力气，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万分。
但我握住尖刀的手仍在不停的朝他脖子刺入，就好象这双手跟我早就不是一体，已经成为以对乐雄他们遵从的无奈为动力源泉的机械，正毫不留情的伤害着郑万的尸身。
乐雄和李匡看着我，他们脸上依旧微扬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一连十几二十下，直到他的脖子的皮肉、喉管颈骨被我刺烂，头颅已经跟身体彻底分开，我的手终于停住了原本的动作。先前溅到我额头上的鲜血流进了眼眶里，因此我所看到的画面都是血红色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得掉那可怖的场景。
“明天来领支票吧！”乐雄吩咐了一声后便跟李匡离去。
宁炎带领着那两名手下将郑万的尸身和头颅抬走，那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跪坐在泥地之上。
我凝视着手中的鲜血，就此在心中默默宣誓，我要报仇，要他们为郑万的死付出应得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二十八章 终结·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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