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原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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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是什么啊。”仗助一眼看过去时似乎发现了其中的违和感，但他这样趁着凛照不在的时候偷偷看她写的情诗——或许应该称它为作业——是的，它就只是一份老师布置的、不得不完成的作业而已！仗助他根本不需要感到心虚！
尽管是这样想着，仗助在嫖过一眼那副川柳之后却仍作若无其事状迅速的移开了视线，面对亿泰佯装正经的说：“我倒是看出来她的敷衍劲儿了，那家伙绝对是超～不想写这个吧。要不然以那家伙对学习的认真程度，怎么可能会写出这种句子啦。”
亿泰根本没答话，就仗助在那儿说着：“気パニクる？根本没有这种用法吧，而且为什么还要专门给「気」字标明（け）的读音，说到底为什么最后一句一定要用「気（け）」字开头，又不是在玩什么限定了头文字的填字游戏……”
说到这里，仗助的声音突然停了。亿泰本在心不在焉的听着，突然反应过来整间教室都安静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望向了紧紧闭上嘴的仗助。
“怎么了吗，仗助？表情严肃得像有替身使者攻过来了一样。……喂，你咋啦？”亿泰用手在仗助面前挥了挥，仗助立刻给拨开了那只扰人清静的手。
——「就像限定了开头的填字游戏」？
——「凛照一定对这次的作业很不耐烦，不然不会拿出这种水平的东西」？
……不，这分明是她用一如既往的认真态度，甚至更甚于往昔的认真态度，以此写出的绝妙诗句。
明明……他们应该嘉奖于她才是。
明明，在这间教室里的其它任何川柳，都及不上她未曾言说的表白才是。
他们只是不知道，为何凛照要用那么强行的句子，用不适合出现在这里的词汇，以此构成了“不符合她水平”的诗。
它分明是一首披着“作业”外皮，光明正大摆放在教室里，无声告白着的情诗。而看懂它的，知晓了作者在包裹进诗里的情感的、此时只有一人。
将这首川柳的开头第一个汉字连起来。
上-好-気
jyou-su-ke
仗-助
一个多么狡猾的小机关，如果不是他偶然来到这间教室，偶然看见了她的川柳，这间教室里认识仗助的亿泰也好，不认识仗助的老师同学也好，大概根本看不出凛照隐藏在川柳之后的小把戏吧。
而在隔壁班的仗助亦无缘看到。
不过不是他刚好来到这间教室的话。
但是……
仗助还对着挂满川柳诗词的墙壁发呆，亿泰看他表情忽喜忽怒忽愁，脸色也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亿泰他是真的很担心仗助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喂，仗助，我说你没事吧？你最近的表现都很奇怪诶你真的不去医院吗？”
但是，这真的不是偶然？对，说不定是我想多了。以凛照平常的大脑来说，她不是会绕弯子的类型，也不会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胡乱写这种乱七八糟的表白。是的，这根本不符合她、这么少女心根本不符合她的人设……
可、可是，以凛照的好学生程度来看，以她平时的国文成绩来看，以她的文字水平来看，她不应该考虑不到这种可能会造成误会的遣词吧？还是觉得反正别人看不出来就算有人看出了也无所谓因为它仅仅是个误会所以无需在意？……
但这份川柳的遣词造句绝对不正常啊，真的不是凛照她有意为之的吗？不管怎么想，上気的気没必要写成假名她却专门替换成了假名的き，気（け）パニクる的気也没必要强调读音她却专门标注了假名的け，不管怎么想都是……都是……
暗示吧。
就像隔着这堵墙，在对一个名叫“东方仗助”的男孩子说：
“我喜欢你”一般。
只是，这份独属于她的告白，却被东方仗助一不小心听见了。
——何谓喜欢？
不知所措、不知所言。
东方仗助慌张的低过头，尽管他竭力保持平静，但那无法掩藏的动摇还是在无意中泻出一二，被亿泰察觉到了。亿泰刚说，“你真的没有感冒或者生病之类的吗？”仗助满是抱歉的对他说，“不好意思，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今天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亿泰还非常欣慰：“是的是的你应该早点去医院看看毕竟疯狂钻石没法治疗自己不是”，却听仗助问：
“凛照她去了哪里？”
“……？”亿泰见仗助好像是真的着急，略微回忆，还是告诉了友人：“那家伙最近不是征服杜王町么，每天都要乱跑没人知道她今天会跑哪里去啊。不过她最近有事没事都会跑到海岸附近的废弃工厂里举行帮派活动呢。”
音未落，仗助已经冲出教室。其动作完全不似一个（亿泰以为的）虚弱的病人。
距离海岸的废弃工厂还有很远，仗助只是在单纯但脑子里又好像塞了很多东西一般思维混乱的向前跑；
距离工厂还有数百米，隐约能够听见工厂里热闹的人声了，仗助想着一定要找凛照问个清楚；
距离工厂还有数十米，仗助在想象自己询问凛照时的样子。他应该问，“你真的是那个意思吗？”……不，这样的询问太暧昧也太直白，不管问题的答案究竟是肯定还是否定，都会让凛照感到难堪吧。
那应该如何询问？“你所写的川柳是隐藏着的告白吗？”不不不，假若回答真的是“是”，那他仗助不就宛如一个偷看了人家少女心的不解风情的混蛋一样了吗？他应该用更高明一些的措辞……
“我好像从你的作业中读出了某种暗号”……
不，这个不行。
“其实我一不小心”……
不，这个也不行。
“你是不是”……
不，这个还是不行。
仗助的脚步渐缓，最终停留在了废弃的工厂门前，在那儿犹豫了。
他脑中比来时更为昏乱，既想不出良好的询问句，也想不出能够避免尴尬的帅气的打招呼方法。
仗助在工厂里听见了凛照的声音。虽然模糊不清，但那毫无疑问就是凛照的声音。
仗助的手停在门把前，迟迟不能扭转门把打开大门。
——就算见到了她又能如何？
——就算询问了她又能如何？
——就算她给予了回答又能如何？
最重要的是，我呢？
我应该……作何反应？
我应该作何回答？
我应该用什么样的句子，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给予她答案？
仗助迟迟想不到答案。他试图静下心来冷静的思考，但环绕在鼓膜的是工厂内的嘈杂人声，还有他自己过于紧张的心跳声总是挥之不去。
东方仗助又从工厂里听见了凛照的笑声，非常张扬的那种。
那时，就像某种条件反射，身体优先于大脑，仗助的手已经拉下门把，打开了工厂大门。
层层叠叠的小弟们向门口望去。
不属于任何一方阵营的，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飞机头少年突兀的站在门口。对上一齐射向他的目光，他惭羞的挠了挠脸颊：“呃……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们的老大的笑声亦是戛然而止。察觉到气氛有变的喽啰们向他们的老大看去，仗助亦随着他们的目光向那头看去。
少年和少女的视线在这一刻对上了。
凛照脸上浮现一抹尴尬，飞快的散了。她就像刚才大笑的不是她一样总之就是故作优雅（虽然她的字典里真没有这个词），然后故作优雅的她又立刻发现了自己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凛照立刻把腿放下坐平，双手放到膝上假装好学生坐姿。
但这样的掩饰果然还是太迟了，凛照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她又放弃了刚才那些不自然的动作，干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故意把脸色压得很沉很沉，气势汹汹的走到仗助面前，态度居高临下得让仗助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某种叫做吊的吸血鬼）给附身了。凛照高抬下巴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仗仗？”
“抱、抱歉，就是一不小心路过……”仗助又挠了挠后脑勺，但真面对凛照的时候他脑子里真的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而装腔作势的凛照何尝不是同样脑子报废，即便她最开始还能表现的像充气河豚一样具有魄力，但现在随着空气越来越安静她也越来越没底气，没一会儿就在仗助面前萎了。
两人左顾右盼就是不太愿意视线对向对方。然后就在无数飞机头脸上带疤凶神恶煞的不良们环绕的浪漫场景中，仗助好像终于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一起回家？”
“好、好啊？”
于是乎，今天的「杜王町征服讨论集会」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飞机头用莫名其妙的台词莫名其妙的带走了他们的老大，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无人能懂这样的展开，留在工厂里的小弟们迷茫相望了许久，迷茫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31.原来如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