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水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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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现场，笔尖在纸上滑动，沙沙作响。
韩序早早就停了笔。窗外酷热的阳光热得地面泛起热浪，而教室的空调在呼噜呼噜运作着，但坐在教室的人未必觉得身体舒畅，试题让他们焦头烂额，心头火起。
韩序静静地坐着，监考老师时不时掠过。等到了能提前交卷的时间后，韩序很快就潇洒地交卷走人了。
乔知九在等着他。因为被父母要求去国外的一所私立中学作交换生，乔知九并没有参加考试，现在的他百无聊赖地在车内等着，正玩着贪吃蛇在兴头呢，就听到车窗被礼貌地敲了三下。
他抬头飞快敷衍地看了一眼，看到是韩序便立刻眉开眼笑地打开车门，贪吃蛇也在这时吃到了自己的尾巴，游戏界面显示结束的字样，乔知九也毫不在意，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地道：“考试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接着他又很快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只道：“忘了你都是提前交卷的。”
“别再拍了，会傻。”韩序拦住乔知九的手，认真地道。
“我自己都不心疼，你还真是较真。”乔知九无语叹了一口气，不拍自己硬邦邦的脑门了，而是笑嘻嘻地捏了捏韩序的脸，看到韩序一副纵容的模样，乔知九反而更加心痒痒，于是他装模作样地嘴上调戏道：“唉，真乖啊，我的宝宝。等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完他便开车了。乔知九车开得很稳当，连停车也是规规矩矩的。他在韩序面前总会不自觉就安分守己，他生怕自己会带坏了单纯的韩序。
安静温馨的餐厅里，乔知九爽快地点了餐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我明天就要去英国了，唉，想到要有一年都见不到你，我就好担心呀。”乔知九说着这话时，他脸上是担忧的表情，而他脸上的担忧是真的。
“……”韩序不知如何回答。
“你会不会想我呀？”乔知九和韩序的对话总是gay里gay气的，但韩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概他俩之间的友情就是亦基亦友。
“会吧。”韩序迟疑道。说实话，乔知九一年后就会回来，而且他还会回国过年，这又有什么好想的呢？
乔知九正端起旁边的酒杯，透过玻璃看着韩序被扭曲的映像，听到韩序的回答，他啧啧摇头道：“唉，我知道了。”
知道韩序是怎样的人，乔知九也不强求。
韩序向来是个定位分明的人。朋友就是朋友，家人就是家人，如果将来有下属，那也只能是下属。对于这些人，韩序自有自己的一套应付方法，就像那些只能靠输入指令才能运作的AI。
真不知道是太过死板还是太过无情。
“既然会，那么你该怎么做呢？”乔知九顺着韩序的话问了下去。
“给你打电话。”韩序眨了眨眼，他并不知道这答案是否正确。
“好吧。”乔知九哭笑不得，这个答案可以，整得他像个查岗的妻子。
韩序见乔知九这副表情，心知这次算是过关，但他心中一直有个问题没解决，他问道：“上次你说的那个博客，我不知怎么进去。”
这个博客是乔知九心血来潮时弄的，但是需要密码，算是私人的博客，只有被他邀请才可以进入的，所以目前能看到乔知九这个博客的，只有乔知九那些从小玩到大非常好的朋友。
但是对韩序，乔知九却没有直接邀请，而是故意为难韩序，让韩序自己找到门路进去。
暴力破解也好，直接黑进去也好，只要能进去了就是韩序的本事。
只是乔知九这回真的难倒韩序了。韩序对电子产品一向苦手，连当初打电话都是乔知九教的。谁家的天才没有那么几个怪癖呢。
乔知九那是教得不亦乐乎。但在这个博客上，乔知九却意外地强硬，绝不放水，他想让韩序自己想到他的密码，或者破解密码。
大概因为这个博客，都记录着乔知九和韩序的日常，从一开始相识到现在。
这样，乔知九圈子里的朋友几乎都知道韩序这号人，而乔知九记录大概一年之后，才主动告诉韩序博客的存在，但是韩序到现在都没能进去。
乔知九心里颇有遗憾，但他不会责怪韩序。不过即便到了现在，韩序难得再次问了，乔知九还是不打算直接邀请或者告诉韩序密码。
毕竟，看韩序苦恼也是他的一大乐趣。
于是乔知九给了韩序一个带着电的wink，逗趣地道：“不行哟，小韩韩。”
“好吧。”韩序也不勉强。这是已经制定好的游戏规则，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制定者给他开后门。
“一路顺风。”韩序（大佬）如是“赐福”道。
“小韩韩，你忘了我是坐飞机的吗。”乔知九又继续逗他，脸上是故意做出的一副委屈。
嗯？原来有这讲究吗？韩序不自在地眨眨眼，人情交际的再次出错让他浑身不得劲，他只好补救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哈哈，小韩韩你真是太有趣了。”乔知九捂着肚子，没形象得快要笑出眼泪来。
韩序面无表情，他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的承诺一向都是有保证的，乔知九想出事都不可能。
乔知九不知道啊，所以当他看到一本正经的韩序作出这番保证，他只觉这样的韩序可爱到爆炸。他的笑点就是这么奇怪。
“好好，我相信……”乔知九说的相信，并不是敷衍应付，竟也是认真的，他对韩序从来都没有谎言。
高二暑假过得很快。韩序只是到了魔界一个来回，顺便督促了下属下格洛斯特认真修炼，撇下死缠烂打都要缠着和他离开的格洛斯特后，才在高中二年级九月开学的那天正式返校。
高二显然已经跟高一不一样了。这个不上不下的年级，脱离了新鲜而即将靠近高考的高二，让一些人开始焦虑而不知所措，但韩序不是。
韩序依旧在高二一班。文理分科让许多不同理念的人分道扬镳，当初的高一一班大部分都选了理科，成绩好的大多偏爱有更多选择的理科，韩序也如是。
但叶途冬并不是。他数学成绩一向糟糕，之所以能进高一一班，还是靠拔尖的文科成绩给拉上来的。叶途冬对一班恋恋不舍，但现实并不允许他感情用事。
尽管偶像加恩人韩序选择了理科，他还是狠下心选了文科，他可以想象，将来他跟韩序的交集便会越来越少。
虽然现在也不多了。叶途冬在心底直叹气。幸好还在同一个宿舍，想到这，他被安慰了不少。
同样在这天开学的叶途冬去瞄了下分班情况。
因为竞争对手少了不少，叶途冬愕然地发现，在文科榜上他居然高居榜首，与理科榜上的榜首遥遥相望。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的名字能跟偶像在同一行，真是感动得他要热泪盈眶。
叶途冬心里乐得开花，脸上的喜悦也现出了几分。
韩序进了高二一班，班里大部分都是熟面孔，几个陌生的也许就是其他班理科成绩好而被选进来的。他依旧在靠窗的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的气场隔绝了许多要上前唠嗑的同学。
不知何时，班里已差不多来齐了人，韩序身边一直空着的座位，突然被一个男生坐了下来。
“嗨，韩序。”韩序听到和他打招呼的声音，便礼貌地将倾注在书上的注意力转移了出来，一看，是个唇红齿白的男生，狭长眼单眼皮，脸上是忐忑的表情，见韩序打量的时间一长，他打招呼的手便紧张地放了下来。
韩序才认出来这是他舍友季于。
……
别问韩序认人为什么要这么久，连朝夕相对的舍友都要这么细细打量。因为他的时间跟人类的时间对不上。人间短短几个月，在魔界其实是几年。在魔界呆了几年的韩序不记得几年前的舍友模样很正常。
“你好，季于。”韩序冷淡地打了个招呼。
“韩序，原来你坐在这呀。刚刚我都认不出你。”季于脸上不见方才的忐忑，而是一派轻松。
季于说的普通话带着奇怪的地方口音。韩序的耳朵听得有些不舒服，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他还是冷淡地点点头，便继续看书了。
韩序不明白既然季于刚才认不出他，为何还能叫他的名字，鉴于察觉不到眼前人的恶意，虽然他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跟这季于不熟，也不多说什么。
此刻这一对新鲜出炉的同桌气氛尴尬，跟正热闹的一班相比，如同被割裂舍弃的角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水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