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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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都有罪，犯着不同的罪……
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个特别的新闻，他让许许多多不爱看新闻的年轻人都关心起来，这可是对人们的一个挑战啊！一个机器人竟然“拐走”了一个人类，还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这可是前所未有！
八卦之魂在人们的心中觉醒，真是太劲爆了！
是被其他的人指使？还是一个骗局？
电视上循环播放两个人的容貌，八卦媒体更是扒出霍尔年轻时候的事情，一个GAY，被爱人背叛，最后他的爱人和妻子被汽车撞死，而肇事者至今还在逃逸，他们留下的孩子最后被霍尔收养，当然这不是最劲爆的！
劲爆的就是从医院带走霍尔的正是霍尔制造的养成系机器人，而他的外貌是照着霍尔当年死去的恋人来做的。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狗血更让人兴奋更加出乎人的意料！
一时间大家都在讨论霍尔和他林去向，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
他林守在电视机旁，看着各种新闻铺天盖地，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有眼神越来越暗。
你们在那呢？
你，为什么丢下我呢？骗子！
街道边的风吹得很大，汽车总用一种现在的你无法想象的速度呼啸而过，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荒凉了，过度的开采让这个地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价值，虽然在十多年前他也曾经繁华过，但是那已经成为了过去。房屋都已经呈现一种破败的景象，门庭腐朽，杂草丛生，炙热的阳光，让人疲惫不堪。
有一个人却推着一个轮椅慢慢往前，轮椅上坐着的人正是霍尔。虽然太阳照射在身上非常难受，但是他的兴致却很高，他拍着瑞泽的手臂，指点着各处曾经是什么，自己是在哪个位置在哪里遇见自己心爱的青年，自己又是在哪个位置偷偷地看着，又是在哪个位置和青年决裂，霍尔一直在微笑，那些苦辣心酸好像是别人的事情。
瑞泽猜不出霍尔的心情，人类的心，太复杂了。
当汽车再次刮过，瑞泽小心地弯下腰，把霍尔吹乱的头发又重新打理好，陨石太可怕了，他让霍尔的身体急速地老化，虽然他看起来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苍白消瘦，但是瑞泽清楚，他大概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总是想要满足他更多的愿望……
但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带我来这里么？”霍尔交叉起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我的幸福是终结在了这里。”他并没有让瑞泽开口的打算，一直在自说自话。
“我制造了你，你身上花了我无数的心血，你知道么？你和一般的机器人最大的区别在哪吗？”霍尔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指向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笑得像个孩子，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瑞泽蹲下，他轻轻地用手擦干霍尔眼泪。
“你和他是真的很像，我喜欢你像他，可是如今我又后悔了。”霍尔轻轻叹口气，“我是一个坏人啊……所以请记得恨我，还记得机器人的三大定律吗？”
“记得……1.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2.机器人应服从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违反第一定律；3.机器人应保护自身的安全，但不得违反第一、第二定律。”
“嗯，对，我以前就一直在想，或者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例外，瑞泽，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么……”
“有一个年轻的贵族，陷入了一场异常甜美的爱情……”霍尔慢慢地讲述，间或停下来喝点水休息了一下继续说，而瑞泽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瑞泽说。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所以最后年轻的贵族诅咒，所有的人都不会有幸福……而我觉得他会成功的……”霍尔看向瑞泽，“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但是总会得到幸福的吧……也许幸福并不是……”瑞泽想了想，觉得无法表达。
“现在，我要进行最后一个步骤了……”霍尔张开双臂，好像在拥抱着什么，眼底涌出了各种疯狂的情绪，“故事就要结束了！诅咒开始了……”
“现在插播一个新闻，今天下午3时在我市废城河滨路B区A段发生一起恶□□通事故，死者为一名男性，姓名：霍尔阿克曼，现年45岁，是我国宇宙航天和机器人领域最重要的科学研究员之一，近日被自己制造的机器人劫持消失在市第三医院，根据目击证人描述，警方调取当时的监控显示，霍尔阿克曼当时正和机器人说话，然后突然冲出马路，当时机器人并没有阻拦，在霍尔阿克曼被汽车撞到后突然逃跑，当地监控区因为年久失修，无法探寻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具体情况警方正在进一步核实，现在向全城下通缉令，请见到机器人班瑞泽的市民立刻报警……再通知一遍……请见到机器人班瑞泽的市民立刻报警……”
霍尔死得有点难看，他冲出了街道，被汽车撞到之后身体飞了出去，因为惯性在地面擦行了很长一段路，这导致面部身体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大腿甚至因为和地面的摩擦露出了森森白骨，而手指不知道怎么回事绞进了轮椅的轮子里，齐齐绞断。
他林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站在医院门口整个人都是发软的，医院的白炽灯照得眼睛都花了，他林觉得实在是太糟糕了，他就好像一个游魂，他走去前台，哆哆嗦嗦地问：“我刚刚接到电话……要到哪里……我……我是霍尔的儿……养子……我……”尾音哽咽在喉咙里，“我想来带他回家。”然后得到了护士的指点去了三楼。
霍尔的病房前有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在把守，他林站在门口不得进去，只能看见一个老头坐在病床前，那上面有一个人盖着白布，他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个总是冷淡的，为了自己爸爸而领养自己的自私男人，可是他是那样爱着自己的爸爸啊……
病房里的那个老人站起来，霍尔的父亲莱恩阿克曼慢慢地走了出来，每一步都好像重重地踏在他林的心上。
“啪！”老人出其不意地甩了他林一巴掌。
“你就是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生的下贱坯子，我的儿子就是被你父亲给害死了……”莱恩阿克曼说，“恶心，变态的男人，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我阿克曼的孩子是被你父亲给害死的！”
“没有，不是我……爸爸……我爱霍尔爸爸……虽然……”
“哈……真是太可笑了……你爸爸是个刽子手！”
“不是……霍尔爸爸本来可以活下来的……是瑞泽……他……”没有阻止，他为什么不伸手拉着爸爸呢？
老人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想到了某件事，又得到了一点安慰，他觉得没必要和这样的下等平民说话，他只吩咐人将霍尔的遗体带走。
“请让我见爸爸最后一面……”他林的话被阿克曼无视掉了。
不管再怎么靠近都会被推开，就好像……就好像……从来没有被人接受过……他林失魂落魄地看着霍尔被人带走，真是太悲惨了……
霍尔阿克曼的葬礼准备在一周后举行，参加的人都是以前的同事，莱恩阿克曼并不打算召集家族里面的人，在多年前这忤逆的儿子就已经离家出走，抛弃了自己尊贵的姓氏，只是现在人死如灯灭，前尘往事都只能随着死人一起埋葬。
莱恩阿克曼心里是有一点难过的，虽然和儿子并不亲近，但是毋庸置疑这个儿子有着极高的天赋，他曾经觉得霍尔会给这个家族带来更多更深的荣耀，但是一切都是泡影。
他抚摸着棺沿，轻轻叹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还好，试管婴儿已经顺利进行了，阿克曼家族并不会断送在自己这一辈。
不管他曾经是多么生气，但是内心却还是期盼着迷失的儿子能够回来，但是现在一切都是不可能了。
这个时候，管家在门外轻轻地叩了几下门：“老爷，打扰了，是……”他竖起食指，往上指了指，阿克曼老爷马上会意过来。
他恭敬地接听这个电话，里面的人只是吩咐了他一句。
“把那个机器人给抓回来！”
“是……”阿克曼应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那个无关痛痒的机器人抓回来，但是既然上面吩咐下来了，那么不管是什么，都是要完成的，该怎么抓呢？阿克曼召来了管家。
“霍尔收养的那个小孩呢？”
霍尔的葬礼很低调，莱恩阿克曼站在灵柩前，穿着黑色的西服，神情肃穆地接受霍尔同事的吊唁，而他林却只能站在门口的位置，遥遥地看着父亲的遗照，眉宇间挂着说不出的尖锐。
他林拉着挂在胳膊上的戴孝，这几天的时间已经把他磨得有点脱形，整个人都有种不正常的消瘦病态的蜡黄。他笔直地站在那里，来吊唁的一些人都认识他，纷纷上前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他们都觉得挺奇怪，这个孩子怎么不站到亲属位去，后来又想起新闻里说的那些话，有些人立马就觉得尴尬了。
诶哟，这同性恋都能有孩子啦？
这孩子妈是谁啊？
我就说嘛，一直就觉得吧，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霍尔的。
也有些比较富有同情心的人，并不在乎这个，他们觉得估计是这孩子爷爷太难处了，看着面相就是不好相与的。
但是对这个孩子也只能表示了一点路人的同情。
他林也不知道别人问了什么，只是机械地一问一答，他的思绪飘得很远，但其实又什么都没有想。
葬礼结束的时候，他才被能允许靠近，他站在父亲的遗像前，好像失去了魂魄。阿克曼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他只是用眼神表达自己的蔑视和不屑，然后从他林身边径直离开。
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尤其是临近冬日，他林就是在冬天里出生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在冬天的关系，他觉得自己很冷啊。
不会有人记得自己了。
也不会有人再给自己过生日。
小的时候，霍尔爸爸总是会忘记自己，或者说故意忘记，因为他的父母就是在他出生的那一天死去，自己的生日就是爱人的忌日，也怪不得霍尔爸爸了。
后来，后来有了瑞泽，可是现在也没有了。
他林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然后关上，走回饭厅，桌子上摆着三副碗筷和杯子，他给每一个杯子都倒上一点酒，然后给桌子中间的蛋糕点上蜡烛，他举起酒杯：“生日快乐。”就好像谁都没有离开过，酒水混合着眼泪一起吞进了肚子。
桌子上的东西摆在那里无人问津，桌子唯一的主人已经睡去，黑暗里有一个人影，小心地靠近，他站在他林的背后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又想像最初那样回到黑暗深处，但是灯突然亮了起来。
“已经来了么？”他林站了起来，“我等你很久了。”
他林打量着瑞泽，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样子却并不狼狈，感觉好像没有从这个家离开过，神情单纯又无辜。
怎么会是这样！
在这么多事情发生之后！！
实在是太难看了，这样的自己太悲惨了……
他林突然扑了上去，把瑞泽按到在地，一拳打了过去，然后用脚狠狠地踹着瑞泽的肚子。
“你不会痛，你只是一个铁疙瘩！”
“你为什么不救他！！！”瑞泽僵住了，他没有反抗，任他林捶打，甚至伸出手想要拥抱这个愤怒中的青年。
“你该接受惩罚。”他林喘口气，站起来。他摁响了一直带在身上的传呼器，很快就有三个男人冲了进来，他们看了一眼他林，很快就把躺在地上的瑞泽反捆了起来。
“我应该接受惩罚。”瑞泽说，他看着他林，眼神充满疼惜，“对不起。”
他林只是紧绷着脸：“下地狱去吧！”看着瑞泽被几个人捆走。
他林觉得很累，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他倒在瑞泽刚刚躺过的地毯上，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有的时候有的东西，总是有那么一点儿相像，就好像曾经的班瑞泽抛弃了霍尔，现在的他林抛弃了瑞泽，父子两代总有那么点默契和伤人。
今天的阳光很好，春天的太阳总给人暖暖的感觉，人类现在的生活环境好了很多，你可以在路边看到更多的植物，间隙中能看到点点繁花盛开。教堂里圣歌悠扬，巨大的十字架下更多的人聚集在一起祷告，拾起曾经的信仰。他们愿意抬起被生活压迫而低垂的头颅，仰望天空，找找曾经的过往。
教堂外的绿地上正摆放着餐桌，有人在精心布置红毯气球，搭建小台子，一个牧师手持圣经微笑地等待，他将见证一对新人的幸福。
几个宾客已经到场，三三两两地说着悄悄话间歇地发出一阵大笑。有一个年轻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谁也没注意到，他进了教堂旁的塔下的小门爬到高高的钟塔上往下望，这个位置教堂前的整个绿地都尽在眼前。
他在等待。
他看见有一辆车开来，车前妆点着一对穿着婚纱的小人偶，这个时候绿地上的人也都来得差不多了，他们围了上来，车停了，下来一个美丽年轻的女子，几个可爱的花童上前提起她的婚纱的裙摆，她的父亲挽着她的手，一步步庄严又郑重地走向她的新郎。
牧师开始宣读誓词，他示意人们安静下来。
“他林先生，你愿意娶丽娜小姐为妻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她爱护她，都对她不离不弃。”
“愿意！”他林微笑。
“丽娜小姐，你愿意嫁给他林先生为妻吗？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他爱护他，都对他不离不弃。”
“愿意！”女子羞涩又甜蜜地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那么，现在有人反对吗？”牧师说。
高高的钟塔上有几个人走上来。钟塔上的人听见了，但是这并不能打扰到他。他只是看着下面的婚礼，当牧师说，现在有人反对吗？
他的嘴开合了一下，但是还没发出声音就被打断了。
“你的时间到了，瑞泽。”
“双方互戴戒指,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瑞泽看着新郎亲吻美丽的新娘，然后慢腾腾地转过身子，静静地微笑起来。
“我们回去吧。”
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瑞泽永远也不能忘记，从那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再回到最初。
“现在，我要进行最后一个步骤了……”霍尔张开双臂，好像在拥抱着什么，怀里却只有虚空，他的眼底涌出了各种疯狂的情绪，“故事就要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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