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夏音羽

3、轮回：长生

　　“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女鬼虽然飘走了，但是事情并未结束。流曜与狩凌的车恰巧开过出事现场，虽然警方还封锁着现场，但流曜只动动鼻子就知晓了大概。血腥味儿里蕴含着古怪的刺酸味儿，这是非自然力的痕迹残留。

　　狩凌摸着离事故现场只有几米远的地面某处，低声道：“是因为这个么？”在他指尖下，有一条血黑色的刹车痕迹，运用灵力，还能感觉到刺痛皮肤的热度。

　　流曜点头。本来只是路过的他，突然有点兴趣了。不过想想看，这片地属于炎宿市，不在他的日常活动范围内。他插手好像会给自己与凌惹麻烦。

　　是的，目前有一些阴阳师霸占区域和土地，以管理本地灵异事务此来获得相应的报酬和收入。为此，守住地盘就是守住饭碗，土地上的一切事故都是吃饭的本钱。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许任何其他人碰自己地盘上发生的灵异事件，甚至不让别的阴阳师进入地盘，这种行为叫做“控地”。这炎宿区位于整个烈雀市中心地带，竞争激烈到连厕所都有专人管了，流曜不过是路过，更没必要惹麻烦。

　　而果然，还不及他们动手，便见一队人在人群外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什么都没做，人就来了。”

　　流曜秀气的嘴冲着人群中一个皮肤苍白头发染蓝微微一努，暗示他是这群人的头。凌一看，果然那蓝头发男人不仅相貌突出，更有一种周围人不能匹敌的强劲气场。

　　“他一直盯着我看。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一副好像想要抢走我的样子。”流曜冲着狩凌打趣地道。不过狩凌却没当做玩笑，他单手拦着流曜的腰，将沉稳的眼神投射了过去。那男人很快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去。

　　果然，凌的气场强于绝大多数的人，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敢于直视他的眼睛。流曜微微一笑，和凌一起又上了车。

　　***

　　回忆起凌用强健的体魄护着自己的姿态，流曜眉眼里不禁有一丝温柔。

　　“凌少爷，幸好你是我的恋人，如果我们是敌人，那该怎么办呢？”
　　“你说呢?”
　　“没有呢。哪敢惹你，大少爷。”流曜笑道。

　　他越过座位，盯着凌，凌低头看他灵巧的双眼，可爱的面容，心中再多的烦闷也瞬间消失。

　　“草流曜，你真是一个，让人无可奈何的……”
　　“‘的’什么？小妖精？小猫咪？小可爱？”
　　狩凌恨恨地哼一下，随后捏了一下他的脸。流曜没躲开，被捏得皱眉头，却依旧笑了起来。凌的右手和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了一起。

　　正甜蜜着，突然狩凌的手机响了起来，流曜望去，看见来电上显示“皇甫”二字，他手快接起，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声。

　　【凌少爷，烈雀市西南角，靠近炎宿区一带，有一只“长生”出现了。离你很近，或许能捕捉到。】

　　说来鬼魂分为许多等级。目前所知最高级为“吞魔”，最低级为“气鬼”。“长生”仅高于气鬼两阶，在阴阳界里几乎是和植物差不多的存在。然而，它虽然等级不高，却可助于高级阴阳术的修习，身体疾病的治愈，为此，颇有用处。只是因抓捕过滥，其数量已经极其稀少。

　　只是，比起注意这突然冒出来的“长生”，流曜更在意那个女人。凌的身边原来真的有一个姓皇甫的年轻女性。流曜也不是小心眼，可狩凌之前再三保证不认识姓皇甫的了，这又！

　　似乎知道流曜的疑虑，凌解释道：

　　“她叫皇甫晓情，是我表妹的同学，现在在专案组实习。我知道你梦里梦见了一个姓氏一样的女人，生怕你多想才不告诉你的。”
　　“她直接叫你凌少爷呢！我认识凌的时候，都被警告说不许随便乱叫名字！”
　　“因为她是女人，女人有许多特权。”
　　“可是！”
　　“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好么，人家有未婚夫他都知道了！
　　然而再要去追究，却又觉得再问会惹恼凌，流曜只能自己闷一阵先放下。

　　凌一路将他载进了市区的五星级酒店。才下车，酒店的主管带着一群服务生热情迎接而出，恭恭敬敬地将流曜请到了酒店顶层。

　　这里是炎宿区最富盛名的观景餐厅，优越的地理位置能够让人将烈宿区繁华的街市和优雅的海岸尽收眼底。流曜才登上屋顶，现场钢琴和小提琴演奏便开始，而在楼下一层用餐的客人们听见楼上首先演奏的是生日歌，都纷纷随着曲子拍掌祝贺。流曜再是烦闷也不好意思继续板着脸，微笑表示了谢意。

　　“凌少爷，您大驾光临，我们深感荣幸。特意为您和生日的这位寿星准备了烟火表演。”
　　“噢，是吗？”

　　话才落下，主管一打响指，无数绚烂烟火从对面的楼层顶端升起，在空中打出本区标志性的“朱雀”、“万紫千红”“富贵福满”等常见喜庆图案，也有“满天星”“一见倾心”等时尚烟火，噼噼啪啪在空中放出一簇簇花再一簇簇，十分热闹。

　　流曜很是喜欢这些烟火，就是多少有些怕吵，凌替他捂着耳朵，两人相视而笑，甚是甜蜜。

　　“我知道你讨厌那几个老头的眼线监督你，所以才带你来这个地方，就我们两个人过生日的。还喜欢嘛？”

　　凌的温柔话语还有这番良苦用心让流曜着实感动。
　　在烟火盛开的天空下，他紧紧抱住了凌。

　　***

　　热闹的生日过后，流曜和凌在工作人员恭送下离开了酒店，又在烈宿区四周转了转。
　　流曜现在的心平衡了许多，对凌也充满了更多的爱意。只是不及表白，他的体力也开始报警了。

　　“凌，好困了。我可能得睡觉了。像我们这样的脑力劳动者，最近体力值一直爆表。”

　　凌听见，即刻送流曜回了奥蒂兰酒店。

　　“你好好睡，我去外头一下。”替流曜拉好被子，凌轻声道。流曜知道是捕捉长生的事，一点头，摆摆手，由他去忙。凌则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关上门离去。流曜侧躺着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温情。

　　“凌，真好呢。……今天应该能够做个好梦了吧。”

　　但似乎，事与愿违。
　　***

　　“我被强|暴了，凌。”

　　哭泣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入脑中。
　　他迷糊地去辨别方向，竟然是从自己口中说出。
　　他看见自己衣不遮体地坐在地上，无助地捂着脸哭泣。五指紧紧握着满是青紫痕迹的手臂，凌乱的金发下一张虚弱的脸庞全是泪水，看起来如此可怜。

　　他颤抖地拿着话筒，颤抖地哭诉，渴望的是安慰。

　　【我已经结婚了，你的事，不用再和我说了。】

　　听见这话，他蓝色的眼睛睁得死死的，泪水不停地涌落。

　　【你是认真的吗？侮|辱我的人你也认识。你还说过你恨他的。】
　　【哦，是么？那是谁，我听听看。】
　　【你堂哥。】
　　【……是吗？他呀。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种兴趣。】
　　【就这样吗？】

　　他的心失望和绝望到了极点。

　　【我现在有点事。回头回复你。】

　　这是最后一句，之后再没消息。
　　所谓的回头回复，也不过是空头许诺。

　　“凌！”

　　猛然间，流曜从梦里醒来。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他是活物，散发出急促的喘气声。

　　“凌，你在哪里？”他拨响了电话，急切希望听见凌的声音。所幸响了几声，电话接通了。

　　【曜？怎么了？】成熟的嗓音给了流曜安心，他捂着脸，颤抖地哽咽道：“你怎么会那么狠心！我被人强|暴了你也不管！凌是大混蛋！”

　　【谁强|暴你了？】

　　狩凌的声音里不仅是惊讶，更是愤怒。但冷静下来，他又觉得不对劲。自己才离开几分钟，酒店没有门卡是绝对打不开的，流曜是安全的才对。便又忙问：

　　【难道又是噩梦？我还有一会儿就回来。你不要乱走，见面再说！】

　　话落，对面电话挂掉了。流曜却浸透在恶劣的情绪之中无法脱身。
　　但冷静下来，想起生日的烟火和他拥抱自己的温暖，他意识到自己干了多蠢的事。

　　“那只是我的梦呀，只是我的梦而已。我居然为了一个梦给凌打电话，说那么傻的事。”

　　他后悔莫及。他意识到自己迫切需要冷静。

　　“去走走好了。”他低声自语，披上外套就出了门。

　　***

　　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逛着，他觉得有点茫然。
　　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
　　这样下去，凌还能受得了他么？
　　他很懊恼。

　　不时有人对这美丽无比的男孩投去惊艳目光，他却都视若无睹。
　　他和行尸一样游走，直到听见感兴趣的话题。

　　“听说这是咱炎宿区最近最有名的探险胜地诶。”
　　“是的是的，听闻这里多发交通事故，有怨鬼停留。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当然！练胆的时候到了！”

　　他看了过去，却见三个少年拿着一本杂志七嘴八舌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什么，似乎和捉鬼有关。这是他的本行，他立刻有了兴趣，走近去听。

　　却见三个人手里拿着一本叫做“你所不知道的秘境”的杂志。身为阴阳师的他知道，那是由一名曾经当过阴阳师的但是能力又不怎么强的人写的。为的不过是弄点惊世骇俗的东西勾引他人眼球罢了。里头虽然很多是莫须有的编造，却也有很多是真的。这三个少年所指的地区，偏偏是刚才他和凌开车经过又发生事故的地段。正是有问题的地方。

　　见状，出于好心，流曜走到三人面前插嘴道：

　　“劝你们，如果只是想要玩玩，就不要去那个地方了。”

　　他漂亮的面容自然引起三人的关注，不过他的话更叫三人注目。

　　“为什么？”

　　见三人眼里充满了质疑，他知道自己难以阻止他们了，便笑一笑，抄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三个人之中一个看起来最老实的圆脸男孩，肩膀道：

　　“算了。要去去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1次咨询价500块，学生价。如果遇见了大麻烦，欢迎给我电话。”

　　三人惊讶道：“500？1次咨询？！”

　　其中一人抢过圆脸男孩手里的纸条丢地上：“骗人的吧！！”说完转身就走。但男孩却没有动。

　　流曜笑看他一眼，转而离去。走出十几步，等回头，发现那三人不见了。再看地上，纸条也消失了。他轻笑道：

　　“哥哥虽然费用高，但保准让你们虽然缺胳膊断腿也能活着回来呀。否则就算长生只是一种低级鬼，也够收拾你们三个几顿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客枕梦黄粱亲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