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人之将死》丑*

16、17、总结

　　17.总结

　　张起灵很少会问毫无意义的事情，更甚至，很少会用这样的语气去询问与他并不相关的另一个人。
　　我因为他的神态而产生了片刻恍惚，等到海风稍稍将我混沌的脑子吹得清醒一点时，我忽然被他话中隐藏着的深意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二十年前，他竟然问我二十年前在哪。
　　吴邪在之后收到的录像带里看到了二十年前，在格尔木疗养院里，穿着病服对着镜头满地像发病似的乱爬的另一个“自己”。
　　那张起灵这句话的意思是……？
　　不，不可能。
　　很快的，我又把我脑海中的猜想否决掉了。
　　我跟吴邪不同，他原本就是这出戏里的主角，而我，不过是阴错阳差附身到剧中毫不相关女粽子身上的一个美丽的误差。
　　于是，我故作轻松的笑着应他，“二十年前，我大概还在青铜棺椁旁边安静的当着我的粽子。”
　　果然，张起灵没有再继续接我的话茬，只是低下头去重新给昏迷之中的阿宁按摩。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觉得松了口气。再看向张起灵的时候，便刚好看见他被夕阳照得半明半暗的一个侧脸，眼神专注，却又好像隐藏着无数心事一样。

　　等到吴邪巡查完整艘船出来的时候，阿宁的气色已经恢复了大半。
　　他脾气还算不错，至少在三番五次被这个昏迷的女人暗算到险些丢掉性命都没有在最危机的关头弃她于不顾。
　　他给张起灵递了一些干粮，随意在我们旁边坐下自己拆开包装袋，“她的情况怎么样？”
　　一直保持缄默的张起灵终于点了点头，看起来眼下的情况还算乐观。
　　我看一眼他俩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忍不住将地上的阿宁扶了起来，“吴老板，搭把手，把病号先搁船舱里躺着。”又看向张起灵，“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他很固执的摇了摇头，吴邪便笑道，“他跟我们不一样，干这一行的，有些事总是要抗着的。”
　　我摊手表示无解，跟着吴邪把阿宁运了进去，等到我俩出来时候，张起灵已经跟着胖子一起在驾驶舱里，对着一堆意义不明的操控仪器进行着驾驶尝试。

　　胖子的悟性还算不错，至少这艘船被他捣鼓了半小时也没看见被暗礁撞沉的迹象。
　　三个人又潦草的吃了顿晚饭，等我借着船舱里昏暗的灯光再打量他们三人时，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精力透支过度而强撑着的表情。
　　人跟粽子毕竟不同。
　　我从胖子那边临时抱了个佛脚，勉强学会了怎么才能让这艘铁皮船正常行驶而不沉海，便仗着自己的先天优势强迫着让他们各自补觉去。
　　只可惜，胖子说不放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一个随时可能尸变的女粽子手中，坚持要在驾驶舱里休息。
　　而张起灵也不知怎么，一声不吭，非要待在船舱里。
　　吴邪看一眼船舱的空间大小，无奈只得裹着毯子靠着驾驶舱就这么睡了，我不过专心盯着这些仪器看了十来分钟，驾驶舱里就传来了胖子嘹亮的呼噜声——他们三个都这么放心的睡着了。

　　刚才胖子已经把船开出了暗礁，所以此时我也无需耗费太多精力在海面情况的观测之上。
　　照着胖子刚才手把手教的口诀就这么开了一宿的船，等到第二天天刚放晓，张起灵第一个醒来了。
　　他初初睁眼的模样十分可爱，只可惜那神态也不过持续了短短一秒。
　　我用眼角的余光瞧见他简单的扫了一眼船舱内外的情况以及外头茫茫的海面，还没来得及转身冲他问好，便见他起身走出船舱，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
　　等到张起灵折返回来，吴邪跟胖子依旧在睡。
　　我看了眼他的穿着，反应过来他方才大概是找个角落一个人梳洗去了。
　　大约是被我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张起灵竟然主动同我搭话，“要不要帮忙？”
　　难道见他如此绅士的时刻，我自然十二万个乐意。
　　将操作台让出来，又出去看了一眼熟睡的吴邪还有阿宁，我接连走了好几个船舱，终于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将四周都遮了起来，终于得空把身上碍事的潜水服脱下，换上自己带的轻便的衣服。

　　这潜水服不脱还好，一脱，我就发现出大事了。
　　原本潜水服质量极好，又加上从海底逃生连夜开船，我一直没注意自己的周身究竟有什么不对。等到现在放松下来，将潜水服脱下，我这才发现在潜水服上半身的左侧，靠近正常人心脏的位置上，有一道微不可查的破损。
　　这一处破损并不太大，看边缘的痕迹更像是被什么利刃强行割破的。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海底墓里的经历，瞬间反应过来这道破损可能是因什么而起——那把匕首，那把被我从藏宝室里翻捡出来，却又凭空消失的匕首。
　　难怪我醒来之后周身所有的打斗痕迹全都不见了。
　　难怪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再返回藏宝洞的路，也找不到那把可以说明许多事情的匕首。
　　当时同我在一起可能实现我所猜想到的所有的事情的只可能是一个人——阿宁。
　　而这个刀口更证明了一件事，她从没想过让我活着回去。

　　我默默将这件原本打算扔进垃圾桶的潜水服收好了再回到驾驶舱里，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他先是看着驾驶舱里的闷油瓶发了会儿呆，继而又转向观测船外的海面，神态活像罗丹的雕塑，思考者。
　　船外头的天色暂未明朗，阴云压身，只有几只海鸟低低的掠过海面。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吴邪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海鸟，又看一会儿云，看着看着，脑袋越沉越低，低到靠到了驾驶舱外围的墙壁上，终于是眼睛一闭，又直接睡了过去。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本认真观测着海面情况的张起灵转身过来看我。我指了指吴邪，又忍俊不禁，悄声说，“他刚才醒了一会儿，靠着船舱又睡过去了。”
　　张起灵只静静的看着我，不像是笑，可是也不像生气。我走到他跟前在他身边坐好了，他便将视线重新移开了，继而专注的看着眼前尚未放晓的海面。

　　等到胖子醒来，太阳已经完全升上了半空中。
　　他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意犹未尽的砸吧几下嘴，看一眼正在掌舵的张起灵，嘿嘿起身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船开的，稳当，不错不错。”
　　张起灵只微微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倒是一直在旁边装背后灵的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胖子四周绕了一圈，见吴邪还在睡，便没有大声说话，只从驾驶舱里走了出去，不一小会儿时间又折了回来，神神秘秘的冲我招手，“妹子，过来，我有事找你合计。”
　　我一看他那表情就觉得没什么好事，但是实在猜不出在这艘船上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所谓好奇心杀死猫，我乖顺的跟着他出了驾驶舱，被他一路带到了鱼舱，等到看到里头那条还在蹦跶的石斑鱼后，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忙冲他摆手，“杀鱼？这个我可不在行。”
　　胖子把胸脯拍的老响，截断了我的话说，“你还信不过你胖爷，过来帮我打打下手，今儿个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胖爷我的手艺。”
　　这敢情好，我立刻捞袖子就跟着胖子忙上了。杀鱼的血腥过程略过不表，等到大功告成胖子嘚瑟的端着锅子来到驾驶舱外的时候，我看到正在掌舵的张起灵也没忍住，被这锅鱼的香味给引得回了次头。
　　胖子早把手洗干净了，去把尚在睡眠中的吴邪给拍醒。我见左右没事，便直接进了驾驶舱问张起灵，“要不要换我？”
　　他起初还不回应，可外头吴邪跟胖子的对话实在太过诱人，吴邪甚至还伸了脑袋进来招呼他一块儿出去吃，我看一眼吴邪吃的红光满面的样子，直接伸手把张起灵往外推，张起灵最终招架不住，乖乖出去，一时间便只听见外头咕噜噜的火锅声还有吴邪跟胖子插科打诨的笑声。

　　等到一行人上了永兴岛，岛上已经忙成了一片。
　　胖子背着阿宁去了军医卫生院，我们几个便找了一处招待所住了下来。
　　这一等，便是七天。航班停运，这岛又没什么可逛，除去睡觉时间，吴邪、胖子、张起灵一行人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聚在一起推敲在海底墓里所发生的事情。
　　他们一共做了四个推测，几乎都跟原著里所写的一样，倒是张起灵在画墓室结构图的时候，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在海底墓的时候，他们三人一直是抱团前进，走的是星图宝顶、十二手尸棺材、左殿、盗洞、天宫模型室、珊瑚树房间的路线。
　　我则因为吴邪在门板后的那一梭镖，被迫走了右殿，如果没猜错的话，张起灵所推测的奇珍异兽坑或许就有我经过的那几个奇怪房间中的一个。
　　这边吴邪被张起灵勾起了话头，正跟他们热烈的讨论关于在陵墓里头圈养的这些邪门东西的话题。我忽然想到了在六角铜铃房间里将阿宁缠得死死的那个怪物，顺口问了一句，“除了禁婆跟海猴子，你们还见过其他出现在墓里的怪物吗？”
　　“咦，我胖爷爷海斗倒的少，小哥你经验丰富，快给小妹妹科普科普。”
　　张起灵抬眼看我，“有描述吗？”
　　我知道他已经领会我话中有所特指，想了想，道，“外形看起来像蜘蛛，但是比蜘蛛要大上许多，腹部长了一张人脸，用螯肢碰到活人的时候好像能够吸血。”
　　张起灵脸色微微有变，“见到这个东西的人是不是曾经带走过墓里什么玉器？”
　　我刚想摇头，忽然又想到我顺手带走的那个嵌玉的匕首，转而点了点头。
　　张起灵看着我道，“你说的这个东西我也许听说过，但从没见过实物。”
　　胖子因为他的话来了兴致，凑上前来问说，“这么玄乎？什么人会养这么邪门的玩意儿，万一把他自己吸成人干那就好玩了。”
　　张起灵摇摇头，“这东西不轻易移动，多半都是被养在藏宝室里，平日靠着一些下等的玉石为生。如果有外人拿走了它们的食物，就会被吸成人干，作为交换。”
　　一旁的胖子无故的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自己一身的肥膘，惹得吴邪在旁调侃。
　　我接话道，“这东西有名字吗，行里人都知道？”
　　张起灵继续摇头，却没有再多做解释，只简单回答了我它的名字，“我们都管它叫‘鬼面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