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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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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气得徐叔好好地数落了钻到钱眼儿里的儿子一通!
可现在,当他打开车门,再望向郝遥雪时,却只想回身儿狠骂一下自己!
早上来时,天还泛着黑,看得不大清楚,现在一看,穿着高级定制素黑小礼服,笔直站立的遥雪与这脏乱的车身太不相配了。最起码……自己应该借一辆好一点的车子……
一阵自责之后,他又不禁担忧:唉,这孩子……能适应以后的生活吗?
其实,徐叔真是多心了,郝遥雪现在哪里会介意这些?事实上,她真的很感谢这些叔叔阿姨们此时的不离不弃。
就在她要上车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举着雨伞走了过来,有礼地说道:“郝小姐,我们乐总说要送您回去。”
郝遥雪摇了摇头说:“谢谢你们乐总,就不麻烦他了,我有车送。”
说完,也不待男人说话,遥雪已经跟张阿姨进了徐叔的车子。
可是徐叔却没法开动车子,因为乐恩泽以及随行的三辆汽车恰好将徐叔的车子夹在了正中间。
张阿姨伸出头,冲着挡在前面的车喊到:“师傅!麻烦把车往前提一提,我们过不去了。”
可是那车却纹丝不动,静静地停在那儿,而那个来传话的黑衣男子也已经恭敬有礼地站在门旁:“郝小姐,您还是过去一下吧,乐总已经等您很久了。”
张阿姨紧张地握住了郝遥雪的手,她也认识乐恩泽。
在她看来,这个年轻人是很古怪的。尤其是每次他看见雪雪的时候,淡漠的眼神就会变得异常专注,偏偏雪雪好像很反感他,碰壁几次后,这个男人倒是不再主动去找雪雪说话了,可是那眼神总是在没有人察觉的时候变得更加幽深可怖。
张阿姨这把年岁的人,有什么看不出的,那绝对是男人看着势在必得的女人的眼神。
想想都让人直冒冷汗,他们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才多大啊,遥雪刚刚上初中,而那时男孩已经快高中毕业了。
以前,狂热追求遥雪的男孩子并不在少数,毕竟她一手带大的雪雪从幼儿园时代,在一群吹着鼻涕泡的男孩子里,就有小女神的范儿了。
现在的孩子也是早熟,她记得小学时代,有个小男生将彩色字母棉花糖贴在信纸上,组成“I love you”然后偷偷塞进遥雪书包里。
想法够罗曼蒂克,实施起来略有偏差。
遥雪放学后参加校园拉拉队的排演,书包放在户外活动室的长椅上,等回到家时,糖果般甜蜜的表白,已经被一群黑漆漆的蚂蚁捷足先登。动来动去,乌黑的字体吓得雪雪当场大哭起来。遥雪从小到大读的都是私立名校,那些爱慕者们也非富即贵,不过有一个郝治国那样强势的爸爸,足以挡住那些被荷尔蒙支配的男孩们热情的攻势。
而乐恩泽却不同于那些追求者,从来没有对小姐有过太出格的表示,就算她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却也无法直接说出什么指责的话来。
相信遥雪心里也是这样的感觉,所以对这个男人一向是敬而远之。
可是,现在保护遥雪的双亲如今已经不在了,那个总是让人觉得有些阴郁的年轻人是准备对雪雪出手了吗?
想到这,张阿姨略提高了嗓门说道:“遥雪的叔叔有事,没有来参加葬礼,不过现在应该在家中等她呢,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跟她的叔叔说,她一个小姑娘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的。”
男人微笑着说:“郝治家先生,已经被我们乐总请到了家中,现在就差了郝小姐了。”说完,伸手递过来了手机。
郝遥雪疑惑地接过手机,发现电话的那一头正是自己的叔叔郝治家。
“雪雪啊,你已经从墓园下来了吧?是我嘱咐乐先生去接你的,我有事不能去接你,你先跟他走。”
父母走得突然,而且由于父亲固执的偏见,一家人从来没有买过保险,如今存款和不动产都被冻结,除了一些生活必须品,什么太值钱的东西都取不出来。妈妈是当年从农村出来入伍的姑娘,与爸爸军中相识相爱,所以妈妈家大半的亲戚都是在遥远的山区,以前,隔三差五就会有一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叔叔阿姨前来认亲。
可是家中出事以后,除了刚开始有几个舅舅登门,在听到郝家不但没有半分遗产,还有巨额债务后,就再也没有了踪影。
也难怪,那数字后面的一串零,任谁看了都会有些头晕目眩。从爸爸走了以后,叔叔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既然叔叔这么说了,自己再也没有推脱的理由。
郝遥雪起身下了车,点了点精致的下巴,同同徐叔和张阿姨道谢告别。
见郝遥雪下了车,黑衣男子冲前面挥了挥手手,前面的车子让开一条路,看着出租车子远去,遥雪知道“席开千里,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些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人,也要渐渐走出她的生活了。
当遥雪坐进男人的车子时,便坐到男主的对面。豪华加长车型的内部空间,给人舒适的感觉。
可是遥雪却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凶猛的野兽的领地,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之感。
男人已经脱掉了方才穿在身上的深色西装,雪白的衬衫外,还套着合体的西装马甲,领口半解,身上的古龙香水味似有似无地萦绕在遥雪的鼻端。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然后伸手打开安装相对车座旁的饮料箱,拿出瓶造型别致的矿泉水递给了郝遥雪。
郝遥雪知道,这瓶身上的霜花图案是由施华洛世奇水晶与黄金涂层组成的,瓶盖的皇冠造型和天使翅膀更是让整个瓶身熠熠生辉。这时fillico日本神户天然矿泉水,可是这奢侈矿泉水却是代表了两人不甚愉悦的一段过往。
她不是会在微博上炫富的白富美,父母也不是那种一朝暴富的土豪,父亲在赚到人生的第一笔一千万时,公司里虽然养着好车,他平时代步的车子还只是一辆车龄10年的桑塔纳。
可在郝遥雪十四岁生日的时候,节俭的父亲还是托人从日本捎来了一箱fillico,因为当时参加生日会的,除了贵族学校的同学外,还有他们的父母,为了女儿,父亲还是舍得花钱的。
其实在她看来,除了瓶子很精美外,水的味道略带甘甜,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此时,乐恩泽递过这瓶水,内里的深意,却只有他与她的心里最清楚了。
郝遥雪只觉得心里像被谁揪了一下,耳旁不由自主地回响着多年前,那一阵清脆的玻璃震裂的声音……
这男人真是爱记仇,这辈子最让她懊悔的事情,恐怕就是曾经得罪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吧?
“谢谢,我不渴。”郝遥雪并没有伸手接住的意思,有礼而略有些淡漠地回绝道。
乐恩泽慢慢地收回了手,将瓶盖打开,直接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车里隔音的效果太好,水声就变得异常清晰,一下下地往耳膜撞去。一丝水流从男人的嘴角流出,蜿蜒滚落到了他饱满的喉结上,再一路欢快地划入到男人半敞的衣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