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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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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就在邵夫人再度怀孕第七个月的时候,京里发生一场剧变。
最开始是宫里传出的消息,皇帝的身体不好了。
然后,各位皇子都蠢蠢欲动。
然后,发生了宫变和逼宫,御林军死伤惨重。
先是叛军攻打宫门,挟持六部官员,威逼诸位官员乔诏,不肯依从的官员,不少都惨死刀下。然后又是勤王军回来,杀了不少向叛军投降的官员。接着又是清君侧。
等皇帝的心腹英国公领着人马回京,拨乱反正的时候,很多在京的品级在从二品以上的官员都死了,而皇帝近臣更是十不存一,更不要说,下面的官吏了,很多人都死于乱军之中。
等事态安定下来,京城解禁之后,林家才得到消息。林如海已经死了,是第一批死的。叛军为了乔诏,从官位高的往低的杀。宰相、副相、枢密使、尚书、侍读学士、侍郎……,都没跑。像贾家这样早就已经边缘化的贵族之家受到的影响自然不大。可是林家却宛如天塌了一般。
林如海可是林家的顶梁柱。林家近三年来培养了很多官吏出来,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走明算科(明算科一年一次,进士科三年一大考),品级不高,也不惹人注目。等叛乱被平定下去之后,京师各级官吏大量空缺。这些活下来的人大多都升了几级。可是林如海却死了,他是林家的家主,也是林氏一族官位最高的人。
在林如海的丧事上,邵夫人叫住了一位族人,此人名唤林桁,与林柘同辈,家中排行第三,向来称呼林如海为伯父,也是林柘培养出来的人中的一个。
林桁见邵夫人叫唤,只得上前来,先给邵夫人请安,见邵夫人追问当天的情形,迟疑片刻,才心有余悸地道:“伯娘,侄儿自去年进了户部之后,一直在郑主事手下做事。那天,叛军打下了宫门,一部分人就直扑六部。尚书大人道,六部的黄册、鱼鳞册最为要紧,还有各类账册子也不容有失。尚书大人领着我们将这些要紧文书藏进了密室,又放下机关,放好了钥匙,就被那些叛军拖走了。我们这些低级官吏也被压到了熙和门外,而尚书大人和伯父几个进士及第的官员被拖去了文华阁。后来侄儿才知道,那些叛军是想乔诏,逼诸位大人们写传位诏书,拥立那义忠亲王的长子嫡孙为帝。诸位大人不从,他们就动刀子……”
邵夫人血色褪尽,摇摇晃晃,几欲跌倒。
林家几代列侯,林如海又是维护朝廷传承而丢了性命。虽然皇帝赐下“忠烈”二字作为谥号,并追封了一个爵位给林家,可是留下几个孤儿寡母的,又有什么用呢?可是,林如海是林家族长,他一死,下面的儿子又小,林氏族长一职势必要交给他人。林家几代列侯,积累的财富可不容小觑,自然暗中算计的人就不少。
邵夫人第一胎的时候,就已经是三十岁了,高龄产妇,加上身子一直没有调养好,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这身子就吃不消。骤闻丈夫的死讯真相,当即就动了胎气。林柘只好出来担负起家事来。可是一边是父亲的丧事,无数客人登门吊唁,她必须在边上哭灵。一边是邵夫人抱着肚子喊痛,要生孩子。
最后,只得将邵夫人交给了她的娘家弟妹,自己抱着幼弟,拉着林黛玉在边上哭灵。
因为邵夫人提早生产,京中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产婆奶娘什么的,都不齐备。所以,邵夫人虽然挣命又生下一个儿子,却血崩不止,很快就没了。
邵夫人在的时候,她虽然是个女流,可是到底是个成人,又是皇帝指婚的。她在一日,自然能压住那些牛鬼蛇神一日,可是如今她死了,就有林氏一族里就有人打着照顾年幼的侄儿侄女的名头,闹事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