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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7 夜黑风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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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冷死我了!”Giotto边抱怨着,边哆嗦着身子往火堆边凑。
几根燃烧着的木柴扩散出一片金红光辉,瞬间在不大不小的山洞中披散开来,暖暖地散落在两人身上,黑色的影子拖得老长,最终静静映在身后的山洞的泥土壁上。
方从水中爬出的两人浑身湿透,原本就被冰冷异样的潭水给冻怕了的身子,再接着又被透心凉的夜风一吹,不约而同地瑟瑟发抖,狼狈不堪。
湿漉漉的额发一绺绺耷拉在光洁的额上,在火光的照耀下又笼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再在加上蔫耷耷地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泽田纲吉有些难受地皱皱眉宇,紧抿着的唇瓣被冻得微微发青。微抬眼帘,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同样状况自然不会比他好到哪边去的Giotto,无声苦笑。
在火边烤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和过来。泽田纲吉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又恢复到以前的废材样了?
之前若不是自己失手从峭壁上滑落下来,Giotto也不会和自己掉入那深潭中,搞得这副落汤鸡的蠢样。幸好Giotto对这附近,或者说是对这座山很是熟悉,轻易找到湖边一棵巨大不知名树下隐蔽的小山洞,里面还有他们之前库存的一点树枝材火,简单几下就升起火来了……
“呐,纲吉,你不把衣服脱了么?”对面的人突然出声,疑惑地发问。
像没听明白一般,泽田纲吉迷茫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正快速解开自己湿漉漉衬衣的Giotto。白色衣领微微敞开,精巧的锁骨清晰的显现出来,灵巧的指尖简单几下就解开所有的纽扣,白皙的没有一点赘肉的胸膛——
触电般地,泽田纲吉猛地移开目光,脸上不自然浮现一丝红晕,咬咬下唇,暗下稳定住自己方才蓦然增大频率的心跳声。见鬼!他这到底是抽了还是抽了还是抽了!才会觉得眼前这个大自己一岁的家伙莫名的性感来着。明明某种意义上自己比他年长许多,毕竟拥有前世记忆是很好的开外挂方式,这意味的你可以拥有许多难以得到的宝贵经验。加之应用在以后的生活上的话,那些经验都是无可取代的。虽然,同样的,自己也不得不难免偶尔沉浸于那些前世再也见不到面的彭格列家族人的身影和此时纠结于前世与今生的关系当中阴影里。
“喂!纲吉!你在发什么愣啊,不把衣服脱了,烤干再穿的话,很容易着凉的。”
“诶!啊!”总算是明白了对方的话,泽田纲吉回过神来地点点头,正想伸手解开衣扣,动作却不自然地顿住。
他们,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不经意地想起前世自己的家庭教师曾经嫌弃过自己话多,啰嗦。他记得说这话的时候,里包恩摆着惯有的架势,压压帽檐,漆黑的眼眸微微透漏着点点精光,义正言辞:“蠢纲,作为一位合格的黑手党教父,除了培养必要的气场外,更要懂得如何说话简明扼要,简单几句就要轻易将对方牵着鼻子走。”话虽这么说,然而,自己最终效果并不怎么样。自己学会的也不过是将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的关键单词组合在一起,以连词成句的方式。啊啊啊,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可以压抑住对方的气势就好了,不是么。如此想着,思绪却不自觉地联系到眼前的一切。
那么,现在,此刻,他们——
深夜。
荒郊野岭。
某人和某人。
脱衣服。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泽田纲吉不由得指尖一抖。霎时有种想捂脸的冲动,他到底在想什么啊!抬头看见Giotto正若无其事地将脱掉了上衣用细长的树枝撑着,围着火堆烘干。似乎觉察到自己的目光,他一脸揶揄:“你不会是在不好意思吧?”
“开,开什么玩笑!谁会不好意思了!”不自然地脸红,泽田纲吉下意识地反驳,既然,两个人都是男生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了?想太多的那个人是自己罢了。飞快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泽田纲吉熟稔地将其搭在膝上等待它被火烤干。毕竟前世野外求生什么的,某个鬼蓄教师没少折磨过自己。而现在自己的一切反应几乎可以说是出于本能了。
山洞里火光的摇曳,木块燃烧的噼啪声接连响起。不时有明亮的火星迸出,继而熄灭在冰冷的空气里。金红色的光辉倒映在两人的眼眸中,折射出异样的光辉。
沉默许久。
依旧是Giotto打破寂静,这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对方神色掩饰在琐碎的发丝间,有些异样的明明灭灭的。
“虽说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类似的情况,我晚上睡不着,偷偷溜到林里瞎逛。不过,G他现在应该没事的死睡吧。”其实为了防止对方阻碍自己偶尔在夜里独闯森林的冒险兴致,Giotto早习惯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在对方晚餐里加点东西。和玛莎医生混久了,简单药物什么的想让人昏睡几个小时这种事情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对方是G的话,他压根不会提防自己。这么一来,这种事情屡试不爽。只要在对方醒琥珀来前回到原地去,那么就完全不用担心会有被识破的那一天。
“……你,很担心他?”
“诶?!没有,”Giotto摇了摇头,来森林什么早就习惯了,况且这林子并没有什么凶猛动物,对于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对方,或许是出于那不可言喻的兄弟间的信任,他倒是完全不担心G。相反的,眼前的这个人……
虽然超直觉告诉自己对方并没有恶意,自己也似乎不经意地信任他。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弄明白一些事情。不是出于提防与不信任,而是出于一种关心吧。虽然这种关心,自己隐隐觉得和自己与G兄弟间的关心好像有点不一样。Giotto小心翼翼地瞄了对方一眼;“呐,纲吉,虽然我不想说,但是你的反应真的很奇怪。”
“……”
“你……”
“你想继续悬崖上的话题么?”没有抬头,盯着那跳跃火焰的金红色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泽田纲吉突然开口打断他。他知道Giotto早晚会继续问的,却没有预料到来得这么快。转世什么的,没有超直觉各种麻烦。稍稍犹豫了几秒,他觉得自己有点字斟句酌了,“呐,Giotto,你相信有所谓的前世今生么?”
“哈!”Giotto微怔,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完全没意料到对方说出口的会是这样的话。
“你说,如果——”泽田纲吉依旧没有抬头,他盯着那堆火堆的目光有点迷离。“如果以前你曾经追随过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东西,痴迷地尾随着他,只是渴求对方那一丝残影。你死命地追随着,致死方休。可是,有一天,你突然无意中发现你所追随的不过是你的幻影,他是不真实的,不存在的,那只是你的幻想罢了。”
“……”Giotto听得脑袋有点空白地不着边际了。这是在说什么?
对方的话仍在继续下去:“而那现实是,那个人和你所幻想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就像是南北两极,即使有些相似之处,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那么……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办?”
像好不容易倾吐出积压在心中许久的不解与压抑,泽田纲吉突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可惜的是,对方却许久没有回话。
唇角勾勒出一丝苦笑,泽田纲吉突然想起前世在哪本书籍中看到的一句话:语言能表达的东西有限,如果每个人都能赋予完全吻合心意的语言形式,那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作家了。
就在泽田纲吉以为Giotto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对方温和的声线却悠悠传来:“虽然我不懂你具体在说什么,但是我想,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可是,谁都可以从现在开始,去诠释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不是么?
话语刚落,Giotto突然懊恼地伸手抓了抓头发,有点手足无措,“啊啊啊,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啦,不过,那个,那个怎么说来着……”
“呐,Giotto,那个……”抬眼盯着对方的失态,泽田纲吉愣愣地打断对方,用手指了指,示意了一下,“那边……”
“!”Giotto闻言疑惑地低头一看,紧接着下一秒,他尖叫出声;“啊啊啊——我的衣服!”然后连忙将自己方才因为习惯性搔搔头发的动作,而松开原本支撑着树枝烘烤衣服的手,致使那边的衣角不小心惹上一点火苗。火焰碰到布料瞬间蔓延开来。
“噗!”泽田纲吉忍俊不禁地看着Giotto的各种慌手忙脚,最终忍不住笑出了声。
“喂喂喂!”听到笑声,Giotto不悦地瞪了对方一眼,但没想到却起到反效果,几乎是一瞬间地,惹得某人笑得更欢。Giotto一脸郁闷,“喂喂喂!也不想想这归根结底这是谁的错!”
“哈哈哈——是是是,我不笑了,你继续——噗!”
“……”Giotto有点无语的看着某人,像没能及时忍住自己的笑意一般,那人将脑袋埋进双臂间,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得有点抬不起头来。叹了一口气,斜了一眼手中已经被烧掉三分之二的衣服,Giotto索性将衣服丢到一边去,可惜了那件衣服了,自己还挺喜欢它的说。
回头瞧见某人的动作还在继续,Giotto无奈地摇摇头,唇角却浮现一丝笑意,他故意压低声音,恶狠狠地低咒:“我说,纲吉别笑了,小心你笑到肚子痛!”
可惜的是,结果效果似乎不佳。
许久,泽田纲吉像才笑够了,慢慢抬起头来,随意地擦拭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乖乖坐好。
“对了,晚上我们睡一起吧?”Giotto突然提议。
“啥?!”
“现在回去G那边太麻烦了,而且我衣服被烧了,没有什么好取暖的,两个人睡在一起不正好么。”Giotto一脸理所当然,说着边绕过火堆,然后紧挨着泽田纲吉坐下。“呐,纲吉,你衣服拉过来一点。”
“……我管你!你滚一边去。”泽田纲吉霎时不自然地满脸通红。
“喂喂喂!你也不想想,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谁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