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动心弦》羽欣嫣

12、十二 无法拒绝是开始，无法抗拒是结束（2）

　　然而就是在那天夜里，他知道原来轻易的承诺是要用很多的代价来完成的。

　　锦弦回家，上楼的时候心情还很好，开了门，换鞋时看到鞋柜里多出来的一双女式高跟鞋，她的神色悠地变了一下。

　　“锦弦！”孟凌东和蓝心夏一起从房间里出来，蓝心夏笑容明亮，只是发丝微乱，颊边有一丝掩不住的红晕。

　　说实话，蓝心夏不算漂亮，她肌肤不够白皙，气质不够委婉，眉眼不够典雅，和中国人的审美大相径庭，却很耀眼，眼睛很大，鼻子恰到好处的漂亮，嘴唇很性感，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无形的魅力。饶是她，人人都称她漂亮，可蓝心夏和她站在一起愣是没有被比下去。

　　“锦弦，我买了你爱吃的蓝莓蛋糕，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我去给你拿。”蓝心夏对她不坏，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讨好的表情，无奈她怎么也提不起对她的好感。

　　她面色微冷地往自己房间走，被哥叫住了：“锦弦！怎么这么没礼貌？”哥声音不大，但是很严厉。

　　她更生气了，哥只要一看到蓝心夏就会对她凶，好像她才是外人似的，也不想想自己以前说过什么，他说永不抛弃锦弦，可是现在呢，他想把她丢下。

　　她使性子，“砰”地关上了门。

　　蓝心夏从厨房捧了蛋糕出来，悻悻地站住，不知道该不该向前。

　　孟凌东有些尴尬，过去一只手接过了蛋糕，一只手扣住蓝心夏的手心，拉她到客厅坐下，安慰般地笑说：“我饿了，锦弦不吃我吃。”

　　他打开盒子，拿了一块先送到蓝心夏面前，“啊”了一声，示意她张嘴，蓝心夏很委屈，从认识孟凌东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见过锦弦在她面前露出过笑脸，她对她也算是百般讨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过什么？

　　她吃不下，歪过头不理孟凌东，无奈他臂弯一手，将她的腰揽在了怀里，靠近她，俯身过来，满脸笑意，问：“真的不吃？”

　　他迅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她有些慌，唯恐被锦弦看到，孟凌东却不管这些，又俯身过来笑意绵绵地问：“还是不吃？”似挑逗又似甜言蜜语，她微嗔了一下，说：“无赖！”刚要张口去咬蛋糕，门响了一下，锦弦从房间里出来，瞥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冷着脸往卫生间去。

　　门又是“咣当”一声，接着有乒乒乓乓地声音从卫生间传来，不知道她是在洗漱还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蓝心夏呆不下去了，起身去拿包，说：“我还是走吧，你哄哄锦弦。”

　　孟凌东觉得很抱歉，既对不住妹妹又对不住蓝心夏，而且他已经不知道该拿这个妹妹怎么办了，上一次，蓝心夏来给他送资料，突然就刮风下雨的，他留她过夜，自己在书房呆了一晚，可是第二天醒来，妹妹就不见了，他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他们是兄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安茉说过，今生锦弦都是妹妹，要像亲妹妹那样照顾她，呵护她。

　　他一直努力在做，给她最好的生活，给她最大程度上的照顾，他不知道，上天还要他怎样，锦弦又要他怎样做。

　　送蓝心夏离开，他去敲锦弦的门，说：“锦弦，我们谈谈好吗？”

　　她不说话，也不肯开门，他靠在她门口，点燃一支烟，隔着门说：“锦弦，我不管你有没有在听，哥都要说，哥以前说过要照顾锦弦一辈子的，这句话永远都不会变，但是锦弦会长大，长大了就要嫁人，哥也一样，哥会成家，这并不代表哥就不要锦弦了，哥还是会照顾锦弦，锦弦会多一个人来疼你，这不矛盾……”

　　她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下去，她不管这些，她就是不要嫁人，就是不要哥成家，她怀念他们那些清苦的日子里，哥只有她……

　　苏楚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他原来没打算去接，可打的人似乎锲而不舍，他只好拧亮了灯，找了半天才找到掉在地板上的手机。

　　他还是第一次尝试半夜里陪人坐在大街上发呆。锦弦打电话给他，说：“你能出来陪我吗？”
　　他发神经似的穿上衣服几乎横穿了半个城市去接她出来，结果她让他陪着在大街上坐着，坐着也就算了，她偏偏一句话不说，只低头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

　　他想自己是疯了，才会无聊到大半夜里坐在大街上吹凉风，对面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温暖的灯光，香浓的咖啡，他很想进去坐坐，可是锦弦摇头，目光落在咖啡厅旁边小区的出入口，说：“我怕哥找不到我。”

　　他听不明白，既然怕何必要出来？跑到对面去买咖啡，付钱的时候想，锦弦和孟凌东，一个姓左一个姓孟，会不会是没有血缘关系？他原以为他们一个是父姓，一个是母姓，看来还真有问题，哪一个妹妹对亲哥哥有如此痴恋的？他早该明白。

　　他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走出来的时候，随手把咖啡扔了，他苏楚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愿意，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凭什么让他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身上。

　　他直接去停车场取车，原准备扬长而去的，开了一段路，又不甘心，拐回去把车重新停好，又很无聊地重新买了两杯咖啡出来，再回到对面的时候，清濛的夜色中，已没有了锦弦的身影。

　　孟凌东正在训斥妹妹，说是训斥，不如说哄更恰当点，他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对她了，不过说了她两句，他在书房忙到半夜，睡觉前原想到她房间去看她的，她就又不在房间了，好在，打了电话，她接了，委委屈屈地说：“我在家门口。”

　　他跑下去接她，本来满肚子的火，看到她楚楚可怜的站在街角的一隅，有路灯微凉的光打在她身上，像他第一次在左家见到她一样，孤零零站在那里，眼底漠漠地，说不出来的孤单。他只能带她上楼，和每次闹完别扭一样，轻言细语地和她讲道理，其实他真不知道她能听进去有多少。

　　正说着，门铃响，他没能想太多，随手拉开门，门外的人让他很是意外，苏楚，他认识，在很多场合见过，苏楚总是焦点，客套话还是有过的，但谈不上熟悉。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蓝心夏的未婚夫！

　　“苏总……”他揣测苏楚的意思，这样深夜来访，不会是公事，那就是为了……

　　苏楚没让他继续猜测下去，直截了当地问：“锦弦她……”目光所及之处，锦弦出现在孟凌东身后，他索然一笑，说：“我知道了，不打扰了。”话毕，转身就走。

　　孟凌东一时没明白过来，锦弦已经追出去，喊：“苏楚！”

　　他腿长，下楼很快，锦弦追不上，孟凌东又跟着，很担忧的样子，她作罢，回到房间里不管哥的诸多疑问，把手机拿了出来，发短信给苏楚：你生气了？

　　苏楚的短信过了一会才回了过来，只有两个字：没有。

　　她又发了一长段：哥找我，我就回来了，对不起，下次我会记得，不会再把你忘了。

　　他又是回过来一个字：好。

　　她无法知道他的语气是好是坏，但却想他那样一个风度气度俱佳的人，应该是不会和她生气的。

　　哥问了很多她和苏楚有关的事，怎么认识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过什么事。

　　她“扑哧”地笑，说：“哥你可以去当警察了。”

　　孟凌东很严肃，比往常都凶，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反而有些焦急：“快点告诉哥，另外别想撒谎，哥听得出来！”

　　哥不会也生气了吧，她有点紧张，如实说了，说她和单有为去香港，然后怎么认识苏楚的，后来在苏楚的家里住过，她都说了。

　　“你和他……有没有那个？要给哥说实话。”孟凌东沉思了半晌，最后这样问、

　　“哪个呀？”她不是很懂，但随即明白了过来，脸变了一下，有些恼怒，说：“哥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孟凌东也觉得自己问的露骨了，可安茉妈妈去世了，妹妹只有他一个亲人，他也顾不得避嫌，就算苏楚在香港救过锦弦，他也不过是贪恋她的美色，像苏楚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只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安茉有前车之鉴，他可不希望唯一的妹妹再受到什么伤害。

　　可是妹妹未必会懂得这些，他只能说：“不管你们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以后没有哥的允许不能再和他有任何来往，听到了吗，锦弦。”

　　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强势的哥，刚要分辨，孟凌东又急促地说了一句：“照哥说的话去做，锦弦，哥不会害你！”

　　孟凌东异常地郑重，她怔了一下，最后还是说：“我听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