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改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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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昆仑下的冰河已经慢慢融化，苍白的山岩似乎也鲜艳了几分，不见春报喜，但那一夜过去枝头冒出的几团绿芽已经告诉了三界生灵，时间如此匆匆，一年已经过去。
“师侄！”细微的几乎只有呼气的声音。
杨戬迅速的抬起头，他方才好像听到有声音？但现在洞府里只有他在，而平日其他师伯师叔都不会擅自上金霞山的。
“师侄？”声音似乎提高了些，达到了蚊子的级别。
杨戬视线转向门口，疑惑的眨眨眼，他这次可听清楚了，的确是有声音，并且，应该还是见过的。他想了会，放下竹简站起，玉鼎留下的课题他都已经做好，并不用担心什么。
阳光明媚，清凉的风吹过，青草就会挥动这狭长的叶子，偶尔会闪烁出晶莹的亮光，无论外界是如何天气，昆仑中似乎是永远的春暖花开、春光明媚，幸而，金霞山上还有夜晚可见。太乙笑眯眯的站在远处，看到杨戬出来马上裂开了嘴巴，若不是他躲在树林内侧的行为有些可笑，到真的很像以为和蔼亲切的叔叔的形象了。
“师叔？”杨戬站在二米外，恭敬的行礼，但脸色却是淡漠。若是走得太过去，则会被太乙伸手就拉住，倒时候他说这说那说道兴致上了，他将会走不脱身；若是离得太远，太乙则会觉得你讨厌他，哀怨的情绪会让他更加激动导致话语滔滔无法停止，这样的后果也是一样叫人头痛的，最佳距离，二米。
太乙瞅瞅玉泉洞，确定里头没有某个仙人在之后，好吧，其实他是得到确切消息玉鼎真的被师傅叫去之后才敢如此大胆的通报也没有的跑上了金霞山，不过么，谨慎一些是对的，虽然那是他最敬慕的就是玉鼎师兄，但太乙不得不诚实的说玉鼎不可惹这样的话。
“师傅刚被师祖叫去了。”杨戬一看太乙那般，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自然，如此毫不犹豫也是为了快些让太乙离开，这些师伯师叔都是些没型的，若真的玩闹起来……
太乙嘿嘿笑起来，原本亲和的形象马上多了猥琐的味道，他神神秘秘的说道：“猜猜师叔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杨戬瞥到太乙用衣袖掩着却露出一角的东西，那非金非木的材质依旧在盒子边角地方的流金花纹都那般熟悉，不正是盛装灵珠子的盒子么？虽然如是想，杨戬却还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师叔请说。”
太乙顿时有些失望，怎么和玉鼎师兄一样，连个反应都不给？不由悻悻说道：“是真的是好东西。”然后又有些不死心的说道：“你猜一猜！”
杨戬点点说道：“师叔看上眼的，自然不会有差。”这些夸人的话，他在市井的时候学了不少，从开始的脸皮薄一说就磕磕巴巴到如今的面不改色，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幽黑的眼眸如平静的海面，语调带着一种很奇特的沉静，即使知道他的话不一定是真实，心底还像冒了泡泡似的欢愉……太乙有些稀奇的愣住了，他想，他或许已经知道为什么玉鼎师兄为何会留下杨戬了。
“师叔？”假如没有事，那我先回去了，师傅的思维太具有跳跃性，也许等会回来了，他会询问……其他根本没有看过的书籍。估摸着这个可能性，杨戬沉默了。其实玉鼎他不爱检查杨戬是否真的完成了他交代下去的任务，只是偶尔询问一下什么什么书籍看了么？没有看过那看看便是了，然后检查下杨戬看过的是什么书籍。
如此而已。
但杨戬实在无法等闲视之。他现在每日除了固定时间打坐外已经开始习武了，余下的时间习字看玉鼎挑拣给他的竹简其实就差不多了，如今还这般要求自己着实花了他不少的心力。
强大起来，一定要强大起来，母亲在等他！这个信念支持着他，在这三界之内，除了母亲和三妹，他还剩下什么呢？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心底深藏的期待到底是什么？
“你随我来来便是了。”太乙这次不再开玩笑，不等杨戬答应就往树林里走去，虽然元始师傅总是用正经的态度面对外界对内也没有表态，玉鼎也不曾明确表达过什么，但他们其实都知道，娲皇宫是不受欢迎的。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虽然他觉得可以隐瞒的几率，几乎为零，但看在灵珠子的份上，他并不觉得后悔。
“师叔有何事相告，此地便可。”杨戬看越入越深，眉头一皱马上松开，脚步却停了下来。并非他不愿相信前面这位师叔，而是他更相信自己，他只会在能保住自己性命的范围内走动，在过去，他就不能肯定了。
“师侄相较之前，消瘦了不少，可莫累坏了身子，到时候玉鼎师兄会难过的。”太乙侧身低笑，和这个孩子说话，总有种奇特的感觉。仿佛是看到了水纹在慢慢的荡开，舒缓、沉静。
杨戬静静的望着太乙，发现太乙在说道玉鼎的时候眼睛就会漫入一种奇特的光辉，金色的，并不刺眼，就想上次望着那颗灵珠一样的眼神。
一定是，很重视的缘故吧。他慢慢的垂下眼睑，低声应了声：“嗯。”
“诺，这个给你。”还是上次盛装灵珠子的非金非木盒子，为了里面的东西，太乙这次可是真的煞费了苦心。
不要接受来自任何人的赠送。长而翘的浓密睫毛颤了颤，杨戬愿意承受着家难后给予他的一切，也谨记着每一条教训。
“希望你能喜欢。”递送的礼物久久不收让太乙疑惑了，他困惑的笑了笑，说道：“上次灵珠子的事情还须感谢师侄，这份礼物且当谢礼，可好？”
杨戬没有回话，他尽可能的让自己显露得自然些，有些事情是不该说也不能说的，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即使那个别人，号称是他的师叔。
“收下吧。”
薄凉的嗓音如鬼魅般出现，一半妖一仙人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皆是惊吓的往外望去，阳光透过树杈漏下，蒙蒙的淡金色染满衣襟，不急不缓的无声脚步让这个如修罗一般的上古仙人也泄露出一丝闲适来。
直到走近。
“师兄。”太乙有些讨好的笑笑，目光贪恋于玉鼎此时的悠闲。他们其实都知道，玉鼎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冰冷，他只是太过于淡然，太过于不在乎。
玉鼎淡漠的点头。
杨戬慢慢的收回目光，没有错过太乙眼底的眷恋。这是他第一次在仙人的眼底见到如此浓烈的情感。瑶姬的敢爱敢恨、大金乌的固执坚守，天蓬元帅的忠厚老实，山神的痴情不悔……他几乎要以为仙人和神仙相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存在了。
或许他不该如此妄下结论，因为他见过的神祗也不过寥寥，相处过的仙人只有师傅。
一点也不在乎玉鼎的冷漠态度，太乙依旧喜滋滋的献宝道：“师兄你看，我给师侄送礼物来了，他一定喜欢！”
“啊。”玉鼎并不热忱，低首看了眼杨戬，又说了句：“收下吧。”
并不强迫，而是建议。杨戬迟疑了一会，终于伸出了手。他看着这个奇怪的师叔傻笑着慢慢的消失，有一次觉得，昆仑山上的仙人，都有些奇怪呢。
“回去吧。”
冰凉的语调消失在风里，玉鼎在杨戬在抬首的瞬间用宽敞的云袖覆上他的头，手掌按在他瘦小的肩膀上。其实他一直都在……这个孩子……真是麻烦啊。
……
杨戬慢慢的抬起头，冰凉的蚕丝布随着他的动作蠕动起来，视野里一片黑暗，但松雪的味道包围着他，带着微薄的暖意，让杨戬僵硬的肩膀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若是杨戬此时拿开覆着他的云袖，便会看到玉鼎此时——宛如寒冰的冷眸似乎——松动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改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