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口蜜腹剑》瀚海星空

9、襄助蝴蝶

　　捏着鬼知插在她发髻上的金簪举至眼前，蛾罗躺在树上，望着不复以往的宿兰池，面露苦恼，喃喃道：“真是考验吾的智商，圣域、魔心，从何查起？”
　　突然，天外飞书冲她而来，展开一看后，蛾罗皱眉，“嗯？谈无欲让吾襄助阴川蝴蝶君。”
　　看来，谈无欲已经前往西苗地界找寻醒恶者了，此举正合她魔界的意愿。看在这份上，答应他也未尝不可。

　　“公主在对着自己的家发呆吗？”红发魔物看着面目全非的宿兰池，饱含恶意地道。
　　不说她还忘了，魔者这么一说，她额头的青筋便开始跳动，“吞佛童子，你是闲得慌吗？”
　　蛾罗的语气称不上好，她在迁怒，吞佛童子置若罔闻，“吾即将回魔界，顺道来看看公主。”
　　“哟，是任务完成回去养伤啊。”蛾罗看下去，他手持朱厌负手而立，“如此悠闲，原来是朱厌被你骗到手了。”
　　“朱厌本是吾的专属武器，吾自当要取回。”
　　“可怜的孩子。”蛾罗端详着红白交替的邪剑，面露惋惜地道。
　　话音一落，朱厌发出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仿若在肯定蛾罗的话。蛾罗挑眉，坐起身，“果然是有灵性的剑。”
　　感受到掌下的朱厌在震动，吞佛童子将其化为虚无收回。
　　“吞佛你该对他好一点。他日伊化出剑灵，会指控你的。”蛾罗掩面笑道。
　　“公主有时间担心吾，不怕耽误谈无欲所托之事吗？”
　　“不急不急，蝴蝶君暂时死不了。”蛾罗从树上跳了下来，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给他。
　　“这样公然和魔在一起，公主不怕被人看到吗？”吞佛看着怀中的女人。
　　“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是要被挖眼睛的。”摩挲着吞佛肩头翘起的珍珠纱，暗叹一句真是不怎么舒服的料子，“对了，吾找你商量一件事，借钱。”

　　魔者搁在蛾罗肩头的手一顿，盯着她沉默半响，缓缓道：“吾没有。”
　　“魔界怎会亏待汝这个战神。”
　　吞佛童子顶着蛾罗怀疑的目光，默默反省自己，当年他就是这么一贫如洗来到苦境，每日风餐露宿、处处寻佛门杀人放火。钱财的问题，已经好多年没考虑了。
　　“咳咳……吾先行一步了，请了。”没钱没关系，有色就行，蛾罗一边化光一边默语道。
　　“……”吞佛看着刚才还靠着他的女人转眼就不见人影，放下手，第一次开始思考钱财的重要性。

　　忠烈王一死，武林各派皆遣人来拜祭。眼前一派门庭若市的景象，忠烈王人气越高，蝴蝶君这桩事就越难办，谈无欲，你准备好为吾重建宿兰池吧，蛾罗奸笑着想。
　　“姑娘所为何事？”素服加身的门童上前询问。
　　蛾罗平复了唇角，换上忧伤的表情，收了扇子道：“蛾罗听闻忠烈王不幸遇害，特来祭拜。”
　　“哎，姑娘请随我入内吧。”
　　“多谢。”没有扇子在手，蛾罗只得掏出准备许久的绢巾，半遮半掩着脸跟了进去。

　　“十代忠烈不得善终，蝴蝶君真是可恶至极。”
　　“是啊，应该将他生擒活捉，以慰忠烈王亡灵。”
　　喧闹的灵堂，蛾罗在其中发现不少熟悉的人。突然肩头一计重拍，回头一看，秦假仙那张没鼻子的脸放大在眼前。
　　“蛾罗姑娘啊，这是在哪一个大角出殡？这么大的排场。”
　　“嘘。”食指搁在唇前，蛾罗低声解释，“忠烈王勿君卿被杀，据说凶手是蝴蝶君。”
　　“啥？是钱蝶。”秦假仙后退了几步，“这怎样可能？”
　　“据闻那日，蝴蝶君进入忠烈府后，勿君卿便遇难，而蝴蝶君当时手提着勿君卿的首级。”
　　“这……”
　　秦假仙摸着头，不知说什么好。而满满一屋子的人都在响应杀蝴蝶君的号召。业途灵说：“大仔，看这个架势，蝴蝶君是难过此关。”

　　“至道无边，极化紫玄，但看乾坤有变。”一声诗号，手持柳条的女道步入灵堂。
　　“是宫紫玄。”慕少艾自语。
　　“帝管家，为笏贤王报仇之事，就由吾一肩挑起，宫紫玄绝不会让笏贤王亡魂未安而终。”女道直奔主题。
　　“这是…太好了，主人的仇有师太您，那仇报不远了。”管家帝獒面露喜色。
　　“既然慕少艾也匾上留名，那这件事吾也参定了。”慕少艾插上一脚。
　　蛾罗闻言，抬头看向匾额，不禁挑眉暗道，留名之人还真多，若是每人都参上一脚，事情便棘手了。不过，还好有宫紫玄这个出头鸟。

　　悼念会结束，众人退散，蛾罗跟上慕少艾，“药师，可否告知宫紫玄此人的秉性？”
　　“伊的秉性啊，固执、硬直、偏激、不变通、难缠至极。若是姑娘想……也许可行。”慕少艾上下打量着她道。
　　“额……为什么？”屈世途不明所以。
　　慕少艾吸上一口水烟，“呼呼，女人嘛，对女人总是有一套。”
　　秦假仙闻言，凑上前来问：“蛾罗你要对那个道姑出手啊？”
　　蛾罗挑眉，“咦？吾有说过吗？”
　　“这……”
　　“秦假仙，吾知道你在说什么？谈无欲已将此事托付与吾，吾自当全力而为。不过，”蛾罗见他稍作安心状，话音一转，“吾只负责动武力，如何找出证据证明他的清白，还需尔等的努力。”
　　“好吧，这样讲，我就先行一步了。老小，我们走。”

　　荒野之上，不明所以，天空阴暗了下来，一只圆滚滚的大眼突然出现，一眨一眨飘忽不定。
　　“邪魅之眼，如何？”
　　“圣域具体位置已经确定，谈无欲已从西苗地界回到中原，他吃下一粒毒丹后呕血不止。”
　　毒丹？看来谈无欲此行是与醒恶者达成某项交易，就不知醒恶者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先座可另有指令？”
　　“鬼座令吾转达，公主可借机会入圣域一探究竟，魔心需尽快回归，再者，探寻当年偷袭魔君之人的线索。另者，蝉之翼已在苦境出现，请公主代为转告闇薄之刃，随时待命。”
　　“吾知道，汝回去告知先座，蛾罗会尽快完成任务，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是。”
　　大眼消失，天空恢复清明。蛾罗将怀里的一封信掏了出来，丢了出去，笑道：“扇衣，你的舒服日子结束了。”

　　蝴蝶君既成武林公敌，要打听伊的行踪并不算困难。蛾罗顺着线索一路找来，忽闻周边的气氛起了变化，她停下脚步，“嗯？暗器与刀的碰撞声，是蝴蝶君。”
　　悄然走进几步，果不其然，蝴蝶君正以刀势挡下周身暗器，而杀手却在林中藏匿不出。蛾罗隐在暗处欲看出杀手的具体方位，却未果。而此刻，林中暗器突然同时发出，蝴蝶君横刀相对，却做不到面面俱到，暗器急速向他左肩飞去，蛾罗无奈暗叹自己暗杀术不精，抢身飞出，挥剑替蝴蝶君挡下危机。

　　而杀手暗号此刻吹响，藏匿林中的几人纷纷撤退，“蝴蝶君，下回就是你的死期。”
　　蛾罗捡起被她打落的暗器，如倒钩的形状，精细的薄刃，虽比不上蝉之翼，但亦堪称上等暗器，她并不陌生，挑眉道：“燕子翎，是幽燕征夫。”
　　回过头，蝴蝶君因失血过度，身形开始出现摇晃，额头亦是冷汗直冒，蛾罗伸手扶了他一把，不忘调侃道：“蝴蝶君，不知道有人出多少钱买你的命。”
　　蝴蝶君握紧刀柄，反唇相讥，“想要活命，就别站在这闲聊。”

　　蛾罗有意无意地瞥了旁边的河一眼，扯着蝴蝶君就往集市奔去，递给他一粒药，细声道：“止血所用，吾不精通医术，你的血会引来杀手。”
　　“多谢。”蝴蝶君未作迟疑，服下药丹。
　　“不用，受人所托。”身后众杀手紧追不舍，蛾罗斜眼瞥着蝴蝶君，加快了速度。

　　集市里喧闹一片，却暗藏着不安定，数双眼睛紧盯着蝴蝶君和蛾罗。两人走进一间茶铺，小儿招呼道：“客官要什么？”
　　“茶。”两人坐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细察周围气氛的变动，紧握刀剑。
　　“马上来。”小儿道。
　　蛾罗摩挲着粗糙的木筷，眉间紧锁，方才那个隐藏在水下的高手跟上来了。隐匿暗处的，还有那个叫宫紫玄的道姑。身旁的蝴蝶君似乎放送了神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此举是破绽，亦是引敌人上钩。方才的三名幽燕征夫杀手同时出手，而其他杀手亦纷纷跳入集市，杀向蝴蝶君。
　　情况一瞬间的变化，村民措手不及，大叫着“杀人啊！”落荒而逃。

　　左手持剑，刺向近身的杀手，右手将木筷分作几段，化成暗器，飞向远处蛰伏而出的人。蛾罗和蝴蝶君虽称不上相熟，但也合作过几次，剑起刀落配合得天衣无缝。
　　然蝴蝶君心存善念，不愿伤害无辜，下手便有几分收敛，暗处的那名高手借此机会使出两道暗器分别向两人袭去。
　　暗器飞旋有声胜无声，蛾罗摒气细听，空气震动的频率和她记忆中的暗器是如此相似。身形一转，右手生生接下暗器，定睛一看，果然是蝉之翼。

　　蝴蝶君原有重伤在身，蝉之翼又伤及他右臂，单以左手挡下敌人源源不断的攻势，已是无法运转自如。他心生一计，在蛾罗耳边低声道：“你留在此地对付暗处人。”
　　话音一落，蝴蝶君往林中奔去。众人无暇顾及蛾罗，纷纷紧随其后。蛾罗握紧流血不止的右手，“躲在暗处的人，还不出来吗？”

作者有话说

　　= =吞仔，没钱是娶不到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