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六章 ...
-
回到京城内,江颖沐便立即投身于染坊中。
肖鹤锦则帮着忙,等着肖母的回信。
“一柱香后,便可取出布料。”江颖沐甩了甩手中水渍,对肖鹤锦说。
肖鹤锦点头。
香屑一点点从火星的闪烁里落下,时间分分秒秒过去。
江颖沐正在研究新的染料,她打算创新出一种新的颜色。
她用将马蓝草放入缸中浸泡,用砖头压住。
“这一缸待三日后才可继续制作,不可随便触碰。”
“此草名为何?”
“马蓝草,可染为蓝色,若想得其他颜色可选取其他草本植物。”
“哦哦。”肖鹤锦提及,“估计明日信件便可来。”
“嗯好。”
一炷香后,江颖沐将布料取出,递给肖鹤锦,二人一同将其挂在高杆之上。
“左边来点。”
布料印在眼珠上,忽的消失,透过阳光她注视着肖鹤锦的眼睛。
他一双黑眸看着她,好看的眉眼蹙起。
江颖沐笑了笑,说:“待会去选购些布料吧。”
肖鹤锦只是轻轻嗯声,继续挂染布。
一刻钟后,二人便弄好,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江颖沐背起小包,里面装着银两。
她满目春风的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子,说:“走吧。”
二人一同踏出院门。
肖鹤锦回身关上大门。
匾额字迹工整,黑润饱满。
江颖沐回眸,淡淡一笑。
少女的一颦一笑倾城明媚。
到了布坊,江颖沐伸出手抚摸着柔软的绫罗绸缎。
店家正在一个个向她介绍。
“这可是上好的绫罗啊。”
江颖沐抬起眸瞥他一眼问:“素缎有几种?”
“这儿,尽客官挑选。”店家殷勤的为她指路。
江颖沐最终选了便宜的缎面布与稍贵的云罗。
“各十匹。”
“云罗店中无货,若是客官不急可等上三日来取。”
“那便三日后一同送往西街的锦墨坊,我先付下定金,三日后货满意我则再付剩下的。”江颖沐回眸瞥向一旁站立得笔直的肖鹤锦,此过程中他一言未发。
“行,三两银子。”说着手中还比出个三。
江颖沐从小包中掏出三两银子放于店家手中。
“那便等三日后货到结清。”江颖沐走出大门。
街上人潮如水,叫卖声连连,商铺树立街两旁。
今日太阳刺眼,此时正晌午。
江颖沐伸出手挡住额头,蹙起眉提议:“逛逛吧。”
肖鹤锦以嗯作回应。
两人并肩而行。
江颖沐午膳未用,此刻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捂着肚子尴尬缓慢的转头看向肖鹤锦。
肖鹤锦偏头轻笑一声。
肖鹤锦恢复淡容说:“吃些什么吧。”
“想吃糖葫芦。”
江颖沐啃着糖葫芦,走马观花式的游走在街道上。
马蹄声,叫卖声,嬉戏声……奏成交响曲。
肖鹤锦忽的低眉垂眼望向江颖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我忽的发觉一个问题。”
江颖沐也紧张起来,双眼懵懂又坚定,停住啃葫芦的东西,问:“什么?”
“你不会武功。”
语毕,江颖沐无语之情溢于言表:“我自幼在闺阁之中,学的都是琴棋书画,不会武功不是很正常吗?”
“即日起,我便教你一些武功以防身,避免日后无法保护自己。”
“你担心我啊?”江颖沐似有似无的笑意,调侃一句。
“如今你我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不好查案。”肖鹤锦镇定自若,眼神坚定回望她,手指不自觉点点拍在剑柄之上。
“哦——原来如此啊。”她故意拉长尾音,故意逗他。
“嗯。”肖鹤锦被憋得耳根子微红。
“那多谢肖——公子了。”江颖沐眼神直直落在他眼睛上,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
“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这样看着我。”肖鹤锦别过脸,有些不自在。
“啊,没有啊,我觉得看着你道谢才更有诚意啊。”江颖沐笑如春风沐雨。
“嗯,感受到你的诚意了。”
江颖沐轻嗤一声。
二人继续逛了会,用完膳,便开始往家走。
路过转角却见一处宅院门口挤满人,江颖沐好奇心强,拉着肖鹤锦前去凑热闹。
她随机问一位老者:“这是发生何事了?”
“裴侍郎被杀害了。”老者长长叹息一声,接着探头往里望。
江颖沐拉着肖鹤锦的手,一点点往人堆里钻。
空气都是狭窄的。
终于窥见天光,挤到了第一排。
苏婉仔细观察完尸体,对身旁之人说:“带回大理寺让仵作验尸。”
“是。”
乌泱泱的脚步促进,一个个身穿银铠,手握横刀的士兵。
从里走出来一位少年从中走了出来,少年身穿官服,身影修长,眉目间皆是正气,一步步往里走。
围观者皆凛凛不敢正目而视。
士兵为他开了条道,少年抬脚走进院内。
两名士兵在门前值守。
苏婉见来者,不满的双手抱胸,问道:“我大理寺办案,金吾卫来作何?”
“死的乃朝廷命官,陛下特派金吾卫协助调查。”崔轻舟笑意满满,一副就知你不开心的得意表情。
“那结案,是你金吾卫的还是我大理寺的。”苏婉冷笑一声。
“你我皆是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办事。”崔轻舟模棱两可答道。
苏婉不屑的扫视他一眼,果然还是小人得志的模样,呵呵一声。
“可有何发现?”崔轻舟步入正题。
苏婉明显不想理他,敷衍答道:“中郎将若是想查案,自己查便是。”
“还是如此不待见我。”
“我何时待见过你?”
二人口舌之争,不分你我。
苏婉,崔轻舟从小的天敌,互看不顺眼。
崔轻舟吃了一瘪,咬着后槽牙说:“行,我自己查。”
苏婉得意笑笑,转身往内堂走。
此时士兵们开始驱赶观看者。
“都走开,走开。”
江颖沐与肖鹤锦无奈往回走。
回到院内,风吹起纱布,在空中舞动。
肖鹤锦在整理布匹,江颖沐则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望风。
街道空空如也,无一丝人烟气。
江颖沐随意一瞥,看见了门口石狮子嘴里夹杂着东西。
走进一看,是一封信。
江颖沐取出,收信人锦之,云霞寄之。
见此,江颖沐兴冲冲跑向院内,此时肖鹤锦正在染布。
布料呈现蓝黑色。
“肖鹤锦!信到了!”江颖沐语气也扬起几个度,声音中夹杂着无限喜悦。
肖鹤锦立即抬起头,用手帕擦着手走向她。
“快看看。”江颖沐将信递在他的手中。
肖鹤锦接过信纸的手些许颤抖,似喜悦,似紧张。
“致吾儿锦之鉴此。
吾闻你已入京有时日,心中又焦又喜。自你与你父亲离去,吾夜中难寐,无不在忧思。得书之喜,旷若复面。
轻诵华笺,据熟一切,你父亲曾与裴殊是政敌,官场上相对立,常有口舌之争,甚有一次大打出手,离别前夕却来相送。
江停云,与你父亲乃至交,情深似海。
……
吾甚是思吾儿,锦之。
快雪时晴,保重身体,莫要生疾。
鄙寓均安,可释远念。
暂书至此,纸短情长,盼汝与其父早归。”
阅其信,肖鹤锦暂闭双眼,泪沾眼角。
“信中可提及什么?”江颖沐见此小心翼翼提问,伸手轻轻拍抚着他的手安慰,“想必马上就可寻到令尊,合家团圆。”
“裴殊,傅翁谋,慕容轩……这些皆是官场之人。唯有不同的便是令尊,乃商户。”肖鹤锦睁开眼,望向江颖沐。
“裴殊?那个裴侍郎?”
“是,如今他已死。”
江颖沐脑中飞转,握住他的手:“裴殊曾与令尊是政敌,如今他已死,被人杀害,而月余前令尊进京,唯恐会查到这点,我们可利用官府之力查寻令尊。”
“我与家父相关联,那我进京亦会被关注。”肖鹤锦存有疑虑。
“我们便先下手为强,查出凶手,得以自证。”江颖沐回首手背在身后,一副年长者的状态,“今晚行动。”
子夜时分,黑夜茫茫,月影摇曳。
江颖沐与肖鹤锦一身黑,出现在裴府附近。
“前门有护卫。”江颖沐探出头,见大门处树立二人,转头对肖鹤锦说。
“后院看看。”
后院无人看守,江颖沐艰难撑着墙壁。
肖鹤锦轻轻松松却跃上墙头,江颖沐瞪大双眼,愣住两秒:轻功就是了不起啊。
肖鹤锦伸出手拉她,江颖沐一步步往上爬,一个翻越,差点掉入院内。
“拉紧点。”江颖沐双腿在空中扑腾。
“你注意点。”肖鹤锦有被她蠢到,表情有些无奈。
“你以为我不想注意啊。”江颖沐松开手,滚了下去。
身子在草坪上翻滚,江颖沐紧紧抱住脑袋。
肖鹤锦则一跃而下,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注视着她,伸出手。
江颖沐站起身,故作潇洒的理了理青丝。
“听说是一场密室杀人案。”
“勘察现场,找找有何遗留的线索。”
肖鹤锦推开厢房,入眼是未松绑,悬挂着的粗制麻绳。
江颖沐先一步抬脚而入,肖鹤锦点燃火折子。
漆黑的室内终于有了微茫的火光。
二人小心翼翼查找着线索,或许有官府未曾发现的疑点。
江颖沐翻找着床底,最深处藏着一个木匣子,被层层叠叠阻挡。
“帮个忙。”她喊来肖鹤锦一同。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了出来。
“藏得如此深,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肖鹤锦无心猜忌,淡颜相视:“找线索要紧,江姑娘——”
“知晓了。”江颖沐打开木匣,一枚玉玺映入眼帘。
她一眼便觉眼熟,却不知哪里见过。
趁着肖鹤锦无心关注她,袖子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