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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跟随众人来到山下,许葙看到了诸多屋楼房舍,最高不过一二层,而且多数是树木黄泥搭建,就算来到镇上中心地带,也不过是地板由土泥泥泞变成了粗粗的石板铺建,街道两旁的房屋看起来整齐错落些许了,并不像之前村落那样凌乱散落,晨间大部分平民百姓,男女老少都衣着麻布粗衣,满面尘霜,佝偻身躯挑担行走,又或者临街叫卖吆喝,各自再辛苦讨生活。

      全然和华国那些钢筋水泥建筑街道截然不同,许葙心中暗暗大惊,手指紧紧攒着衣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息,强装冷静的看着周遭的一切,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意识到,她真的不在华国云明市了,听到旁边路人的交谈,才知道这是一个名为流茗镇的地方,纵使她内心再怎么抗拒,也不得不承认现实,她,真的穿越了!来到了一个他乡异世之间,脑中思虑万千,但她一贯性格沉稳坚毅,长年的漂泊生活,造就了她对待周遭事物接受层度较高,所以脸上也没有明显的异色。

      听从大家的安排,进入到一家客栈后,众人看到梳洗干净之后的许葙,都难掩惊讶之色,这姑娘虽然荆钗布裙,但一身冰肌玉骨,黛眉水眸,难掩姝色,况且眉宇间一股坚毅神色,言行举止间从容有度,实在是让人见之难忘。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年月日,许葙向那位名为丁危的护卫借取了一些银两,在店内向掌柜问过书斋的位置后,就出门购买书籍去了,一路上她发现街道上车水马龙,虽然人员密集,但没有出现任何冲撞打闹的状况,百姓也算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了。

      她心中感慨,这里应该是相对而言比较太平安康的世代,没有掉到风云变幻的乱世时代也算的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俗话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心里默默念叨道,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流茗镇真是小的很,问了好几次人,才找到这间小小的书斋,不过路上还被一些酸儒秀才指指点点,什么有辱斯文都说长念短的,看来此世间对女人的容忍度还是很低啊~去个书斋还被唧唧歪歪的,古代女子真没地位。

      许葙到了书斋中,逛了一圈后才发现除了一些四书五经,就是一些鬼怪异闻话本,还有诸多乱七八糟的文本册集,想找点山川地理,人文习俗之类的书籍,真的是半点全无,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掌柜的,掌柜的~”许葙对着坐堂处喊着,“你们这有没有一些关于节日习俗的书籍啊?”

      一位羊胡子褐色衣袍的中年男人,看了看她,眼神透露出不解的神情,但生意人和气生财,还是客气的说道:“姑娘,本店只售卖四书五经和一些趣闻异志类的书籍,像你说的节日习俗的书籍,那就只有民间黄历才有此记载的。”

      “那有没有关于山川地理相关的书籍呢?”许葙继续追问。

      “额,这都是官府当地记载的县志乡录,我们只是普通书斋,哪能有这些书籍呢~”掌柜暗自觉得这姑娘很奇怪,实在是从未有人来书斋询问这些东西。

      许葙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掏钱买下了掌柜所说的那本黄历,现在一切局势情况不明朗,多说多错,况且这个时代似乎对女子并不友好,还是谨慎小心为妙。

      她回到客栈中,静坐在桌边喝茶思考,这似乎倒也是正常,古代能识文断字的人就已经是属于社会的有才之人,真正有用的书籍无一不是被世家大族把控垄断,这个世界的知识根本就流入不了寻常百姓家中,自己还得警惕防范这些世家大族们,而且,目前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去华国的,自己面临如此陌生的世界,该怎么寻到一片自己的安生之处呢?

      许葙低头看向桌上的黄历,粗粗的翻阅了一番,原来现下是元和七年,这里也有二十四节气,黄历上也是写着各种宜忌事项,神将星宿,倒是和她小时候在华国院里看到的日历相差无几。看来这虽然是个她没听过的地方,除了这一口的官话,另外这文字内容,民间习俗还是和她老家大差不差的,这终究还是好事,有利于她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方便她更好的保护好自己,另外以后也好找到回家的路途。

      哎~头疼死了,怎么好好的徒步旅行,就这么莫名其妙无知无觉的穿越了呢?另外,那天在山洞遇到的那名自称海如沣的男子,看他的外貌气度,行事做派,言谈举止,以及那天晚上他手臂上的伤痕明显就是刀伤,还有他的那些诸多精壮护卫,这古代穷学文富学武,能拥有那么多武力值高的人,本身就不是一般人士。

      哎~算啦算啦~还是别想了,许葙暗自停住脑中发散性思维,这是她平日工作养成的解压方式,这时又忍不住的冒出来了。

      好奇心害死猫,她想了想,还是找个时机赶紧和他们分开,免得多生是非!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就是不想和那个人牵连过多,可能是这些年闯荡社会,做贯了牛马人士从而培养出来的野性直觉,她过去依靠这种直觉躲过不少乱七八糟的糟心事,而且她内心隐隐感觉,一旦她和对方交集过多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的直觉正确,只不过她与他初识之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才会没有第一时间迅速远离这些人员是非,导致二人的命运犹如被猫咪戏耍的毛线团一样,乱糟糟形成各种麻烦圈,从而互相交织,分不开,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当中,哎~实在红尘世网缚,回顾出得难。

      客栈房中,海如沣梳洗过后,看起来更加是一派君子端方,眉目疏朗,他看似随意的坐在桌边,双目低垂看似默默盯着各类书信,但唇角下意识抿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脑中却想起前几日遇见的那名自称许葙的女子,想来也确实很怪异,在定山那处深山老林里,突然出现一名娇弱女子,披头散发不说,还从未见过的窄袖笼裤,好像农户杂役一般打扮,但那衣料做工着实不俗,寻常人家哪有那么奇特的布匹,以及精密紧致的制衣工艺,不是大户人家不可能有如此财大气粗的底气,可观她行事不拘小节,看起来又不通礼仪,颇为流俗表面,此番种种,实在是太过奇异古怪。

      后来又联想前去江南前,大和尚和他说的那些批命,忍不住冷哼一声,实在是可笑,心中一股冷然不忿,眼光一沉,随手把信件放在桌上,心思一直翻涌浮动,公事也是看不下去了。

      不过,思及此处,他察觉道,此女子的性情实在是太过离经叛道了,不畏惧外男不说,夜间还主动和外男同床共枕一夜,如此不管不顾,实在是有违闺阁之礼!而且,为何下山后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去书斋?难道她是哪家世家闺秀吗?可是寻常闺秀视名节如命,哪会像她这般遇事从容不迫,随意与外男异地而居,另外,可听闻她谈吐明显是腹有成算,并不是那种农家山野的无知女子。

      不行,还是得查到她的身世比较稳妥,海如沣下意识的没有怀疑这女子是细作,许是那女子大方和他共枕而眠,却又无任何勾搭引诱之为,应该是不知道大和尚对他的批命之语,可他思来想去,依旧觉得这女子周遭一片迷雾,虽然她有一些不妥状况,可没有让他起其他异心。

      又拿起书信,白皙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抽出信纸,心神一宁,开始专注认真研读起来,看完后他似乎很随意问道,“这几日,那位许姑娘有什么异动吗?”

      闻言,丁危和顾铭相互看了一眼,想起前几天遇见那位许葙姑娘,他们也觉得在深山老林中,遇到这名女子很奇怪,另外这女子的衣着打扮也很奇怪,海大人交到他们手中的布料结实轻薄不说,居然还可以随意拉直几倍长度,松手后还可以恢复如初,这几日,已经派人去查这些事情去了。

      “回公子,那位姑娘自打进入客栈后,只是向我等借取了一些钱财,除了去了一趟书斋采买了一本黄历之外,也没看她买什么书籍回来,之后就见她整日待在客房里,这些天也从未出去过。”丁危恭敬的禀报。

      “公子,属下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取衣料发信问过名下布庄掌柜,再过几日才能回信给到我们。”顾铭也回禀道。

      海如沣闻言,不知为什么眉头轻轻一皱,心里意外的很复杂,即因为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那晚同床共枕的事情,着实是个胆大不拘的女子!又有些生气,觉得她对男女之防太过大意,要是遇到其他心怀诡异的人,这实在是太过容易吃亏的!

      他继续低头不语,脑海思索当中,暂时先把那名女子的事情放一边,然后又看过信件后,内心一阵不屑,京城异动,他必须要尽快回京中主持大局,之前在江南他的动作还是过于急躁了,惹的那群老不死的出手刺杀,而且,现在离京也就几天路程,陛下也在沿途联系好各地府兵,他们一伙人应该可以安全到京城,现如今他没有被刺杀成功,那就回京之后那帮老家伙等着他们各自的手段吧!

      客栈厢房门外,灰衣侍卫站在那里,奉命来到这里。

      “许姑娘,你在房内吗?”门外传来那个叫丁危的护卫声音。

      “在的,有什么事情呢?”许葙回答道,然后皱眉抿嘴的无语中,这几日她一直听着姑娘公子什么的称呼,还是有点习惯不了,这异世古代的一切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提醒她,类似的语言,相似的衣着面貌,各种和华国若有似无的文化习俗,但又无比的和她格格不入的时代背景,哎~头疼啊~别想了,她还是先好好生活下来再说。

      “我家公子有请。”外面那个人影抱拳屈礼说道。

      是了,许葙也差不多是得和那位恍若神人的海公子见上一面了,还是早点和他们分开为妙,这群人也是暂住在这间客栈,那天听他们说要回府里,估计也是这时代的官宦人家,并且明显他们就是有事在身,估计也得离开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许葙轻抚额头,揉揉眉梢,脑海中想着,得好好找个说辞,借机离开。

      那天晚上在山洞内看到他,她就知道他生的很好看啊!但这次青天白日在这种普通的客房内看到他,一席水蓝暗纹镶边银线服衬得他更是神仪明秀,朗目疏眉,古人诚不欺我啊!许葙暗暗欣赏了一会儿对方的美貌,眸光闪闪的她没有说话,打算见机行事,先让对方说话吧!

      海如沣倒了杯茶水,“许姑娘,请坐。”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那晚在山洞,许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知姑娘有何所求?”

      “海公子不必夸大,我并不是真正的大夫,而且采的那个草药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对你的伤势有疗效愈合的作用,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况且,我也是遭遇迷途,大家都是在山中遇难之人,帮人就是助己罢了。”许葙微微一笑,顺势整顿了一下思路,调整一下措辞,尽量也和他们一样说话,并不去接他给的高帽子。

      “许姑娘不必谦虚,那晚,”他停顿了一下,剑眉微皱,话锋一转,“确实有恩与我,不知我可有什么能帮上姑娘的呢?”

      “我乃山野中人,是一介游者,乘兴而来,尽兴而归,那天是无意进入到了定山之中,哪知道没找到心中所要看的美景,反而还在密林失了方向,被迫逗留在山洞里面。”许葙转头看向虚空,心中忧虑感怀,“至于帮上我什么,额,因为我不慎将户籍通关文牒丢弃在那定山密林当中,能否麻烦海先生为我准备一应文书,方便我日后出行。”

      “许姑娘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吗?你如此行事,家中亲属难道不会担忧吗?”海如沣闻言心头一惊,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她,这女子未免太过胆大包天了吧!如今虽然世间安稳下来了,但并不代表就是一切太平,孤身一人,还是一位年轻女子,这官道乡间上的山匪盗贼可还是有诸多危险的!

      “先前本来是跟随师傅的,无奈师傅年事已高,不久前就因病去世了。”许葙不慌不忙,思路非常清晰,这谎话满口张嘴就来,查缺补漏的圆起自己的过往经历,“而且,每次出行都是联系镖局商会之类的一路安全护送的。”

      他这才松下下心神,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与他何干,接着说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姑娘是哪里人士?家中父母亲人俱在?”

      “我无父无母,自小被师傅养大,师傅在世时,我问他我的亲属,但他总是闭口不答,后来他去世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人士。”许葙黯然伤感的说道,其实内心越来越想笑,最好的谎言就是真实,可不就是嘛!在这异世当中,哪里去找亲朋好友啊!

      看她神色忧愁,海如沣心间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微微一动,转瞬即逝,“抱歉,惹姑娘旧事感怀。”

      “无妨,都已经过去了。”许葙怕自己笑场,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神色说道。

      “除了户籍通关文书之类的,还有什么别的需求吗?”他看她低头,好似神色不渝,心头略微愧意。

      “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许葙眨眨眼睛,“能否向先生借些钱财,等我度过这段难时,必定还与公子。”

      “区区浮财,姑娘只是这般简单要求,到显得我误以为姑娘要挟恩相报的小人之心了。”海如沣神色一松,嘴角微翘,眉头舒展开来,越发显得温润谦礼。

      额,不管什么时候户籍通关都得和官府打交道,哪里是什么简单要求,看来这位海公子的身份相当不简单啊!而且能力也很不错啊!但是与之相关的就是许葙越觉得此人相当的麻烦,内心深处更加想要远离这帮子人。

      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他对她的与众不同,而且日后他只会被这女子更是日日气道寝食难安,所以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已经被上天安排好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难以更改。

      海如沣自己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内心对她的担忧,只是一味的对这女子行事准则不赞同,而且很奇怪,他居然没有太过怀疑她的回答,经历了那晚洞中她和他的同床共枕,如此离经叛道的行为,似乎她以女儿身游走各地,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觉得惊讶和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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