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第五句

2、第 2 章

　　获得了故事情节后不二连忙把这群“家人”打发走，随后瘫在床上，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个虚构的故事实在是很难和手冢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婚礼什么的就算了，怎么还有第三者情节？而且对象还是佐伯。佐伯已经订婚了啊，而且他之前也已经说过了佐伯只是结识多年的好友……
　　不，不对，这不是主要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打断了不二的思绪。
　　不二翻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暗了下来，好随意的时间变化，这种时候不二还有空思考这种问题。
　　现在只是将人的意识相互联结，若是发展到后期实现多人人机交互，这个时间的变化确实需要注意。
　　一边想不二一边打开窗往外望。
　　他这个房间是一层，窗户正对着外面的院子。不二探头想往外看到底是谁时，一个人影突然从窗户下蹿出来，向来刚刚那人是偷偷蹲在窗户底下。
　　不二借助微弱的灯光去分辨那人的长相，旋即脱口而出：“佐伯？”
　　佐伯虎次郎一脸焦急地凑上前说道：“不二，你快跟我走吧！”
　　不二又是一头雾水：“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嫁给手冢！”佐伯虎次郎压低声音，语气却是异常急促笃定。
　　“哈？”
　　“我现在才知道，那人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我们之前明明那么相爱……”
　　“好了好了，说重点好吗？”不二看到有人顶着自家好友这张脸说这么惹人遐想的话只觉牙疼，连忙打断。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铃木小姐订婚吗？”
　　“因为你喜欢她？”
　　说起来，现实里佐伯的未婚妻好像就姓铃木，事发前他还跟手冢一起参加了佐伯和铃木小姐的订婚宴，这应该不只是巧合吧。
　　“不是，是有人设计！我现在才知道，什么酒后失态什么怀孕都是事先被设计的，而那个安排了一切的人就是手冢啊，他根本就是蓄谋已久对你意图不轨……”
　　“等等，”不二揉了揉太阳穴，“我有点乱。”
　　天呐，这是什么离谱的剧情？！
　　“别想了，赶紧跟我走吧，我刚看过了，开的时候他们保镖正在换班，现在是守备最薄弱的时候！”说着便要去拉不二。
　　“诶——”不二扶住窗框，试图稳住身体，还没来得及说完阻拦的话，便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周助，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赏月？”说完手冢又补充一句：“和别人？”
　　不二抬头看了眼沉沉地连颗星子都没有的夜幕。
　　沉默。
　　佐伯虎次郎挡在不二面前，十分英勇的样子：“有什么冲我来，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不二没有关系！”
　　本来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啊，不二腹诽。
　　这边还没吐槽完毕，手冢已经快步走上前来，拽住佐伯虎次郎的手腕，冷声道：“替他？你是他什么人？你有这个权利吗？”
　　天呐！不二尴尬到手指蜷缩，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立刻逃离这个世界？他真的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不二忍无可忍，挤出一句“我要休息了。”便哐当把窗户关起来锁上，拉好窗帘，往床上一倒。
　　目前，他们公司研发的这种联结人意识的器械还处于研发当中，怎么断开联结还没有弄清楚，但一般来说，拥有自主意识的人想要突破意识世界只要意愿强烈便可以离开。
　　于是不二倒在床上的那一刻，现实里的他便清醒过来。
　　他打开休眠仓，散在实验室的几人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不二还有些头晕恶心——这是他强行抽离意的后遗症。
　　推开众人，不二径直走到主控器前，一边查看数据一边向着坐在电子屏后的乾贞治问道：“怎么样？”
　　乾贞治抬了抬眼镜，颔首：“还可以，社长的大脑皮层活跃程度提高了百分之十七点六。”
　　“话说，”乾兴致盎然：“你真的联结到了他的意识？是什么感觉？发生了什么？”
　　“这些我会写在实验报告里的。”不二打断乾贞治追问。
　　这边还没打发走一个好奇宝宝，那边又来了个大石秀一郎。
　　“怎么样？怎么样？手冢什么时候能醒来？”
　　不二拉过椅子坐下，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操作，拉出刚刚计算机分析出来的各种包括脑电波身体各项激素指标的数据图，听闻只是颇为淡定地回答：“这可说不准。”
　　“什么叫说不准？”大石秀一郎急到开始绕圈：“难道，这个也不管用吗？不二啊，你得想点办法啊，你那么天才，总能有办法的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手冢变成植物人吧！”
　　“大石。”不二飞速翻阅完数据才有闲心回应大石：“你未免有些太心急了，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手冢只是脑部受损昏迷而已，还没有进入植物状态。当时他一直昏迷不醒，而且检测结果显示他的大脑皮层活跃程度在逐步下降，如果不采取什么措施很有可能陷入低意识状态或是植物状态。
　　现有的电流刺激法效果都并不大，无奈只能采用他们公司正在研发的这项意识交互技术。这项技术若是研发成果将会广泛应用于医学、心理、虚拟投影等多项领域，发展前景广阔，研究的难度也相当大。
　　本项目是政府牵头，由他们公司承接，实验室也是由当下神经科学最前沿的的一批研究员组建，而不二更是这批研究员中的核心成员，这项研究中将近百分之四十的研究专利成果归属于他。
　　虽然在这批研究员的努力下，这项研究成果已经初具模型，但实际应用或者说成功应用还是头一遭。
　　毕竟人的意识会进行自我防御，想要进行意识交互自然是困难重重，利用意识投影可以将人的意识体置于同一片虚拟空间的技术现如今他们已经能掌握，并且在开发虚拟游戏仓。但人和人之间的意识联结依旧毫无进展。
　　意识通向人最隐秘的内心，但凡意识到别人一星半点的窥探都会不自觉升起防御之心，又怎么可能向他人披露自己的心理。
　　虽然在昏迷状态下人的防御心理会降到最低，可即便如此成功率也不高，更别提是手冢这样生性克制的人了。
　　他们几人开了几次小会最终还是决定启用这个还没有成熟的研究，至于人选当然是选了和手冢私交甚笃又对这项研究知之甚详的天才研究员不二了。
　　未成想还真能成功，虽然吧，这个时间有点短，9.179分——该数据来源于乾贞治研究员，据他所说，这个数据没有精确到皮秒是因为他不想和外行人解释什么叫皮秒。
　　“才九分钟啊，前辈，怎么这么快啊。”研究员越前龙马撑在机器上问。
　　一边的助手菊丸英二连忙戳他：“开什么玩笑，手冢社长的梦那能是简单的梦吗？！”
　　菊丸英二脑子里转过各种恐怖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面露同情地望向不二：“嘶——肯定很恐怖，连你都坚持不了十分钟。”
　　“额，”不二回想起在手冢意识世界或者说梦境里经历的事不由得有些头疼，缓了一会才开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有点恐怖。”
　　“什么？恐怖？！”听到有疑似不好消息的大石秀一郎又要跳起来了：“是什么样的内容啊，别是之前车祸弄出了心理阴影吧，哎呀，那这么办啊，这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有没有可能是给我造成心理阴影？”不二无奈叹气。
　　原本安抚正在抓狂的副社长其他人都有些好奇地转过头。
　　“咦，这么恐怖的吗？”
　　“连不二前辈都认证了的恐怖。”
　　……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讲出来的不二还有点飘神就被大石秀一郎喊醒：“天呐！手冢既然已经到了危急存亡关头，那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的啊，再用你们那个什么东西，再试一次啊！”
　　不二挑眉：“也没有这么夸张吧，不过，想让他快点醒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大石秀一郎眼睛一亮，满怀希冀。
　　“这个嘛，不着急，不过我现在比较疑惑的是——”不二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大石，你到底给手冢灌输了什么东西？”
　　手冢决不是那种会主动去看那种狗血烂俗剧的人，手冢身边的人他也都认识，排除了一圈，看来看去也就大石的嫌疑最大。
　　“什么东西？”还处于极度担忧之中的大石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是不是把你那堆乱七八糟的爱情小说给手冢看了。”
　　“什么什么？我好像耳朵突然聋了。”大石秀一郎拒绝承认。
　　不二露出一个完美笑容，勾了勾手指：“来。”
　　大石秀一郎不明所以，凑了上去。不二拿出手机放到大石秀一郎的耳边，点击播放。
　　“我是说，你是不是把你那堆乱七八糟的爱情小说给手冢看了。”
　　开到百分之五百的音量几乎实质化，差点刺穿大石秀一郎的耳膜。大石秀一郎立马捂住耳朵，只觉脑子嗡嗡作响，耳膜也隐隐作痛。
　　“听清楚了吗？”不二笑得温和：“耳朵还聋吗？”
　　一边说一边还作势要再点一遍播放。
　　大石秀一郎连忙后退，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求饶：“听见了听见了。”
　　“想好怎么回答了吗？”不二悠闲地转着手机。
　　“这个，这个，也不能说是我给他看的啊，是他自己在我家书柜翻到的。”大石又接着维护起自己的书品：“什么叫乱七八糟的爱情小说，爱情和死亡是人类文学史上经久不息的两大主题！爱情小说它怎么就乱七八糟了？”
　　不二呵笑两声，他都不想提手冢梦境里那些三角恋多角恋逃婚强制爱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无力吐槽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