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孤独的怪物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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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那家伙就是个怪物啊！”
“我们这么做有什么错？！”
“怪物再怎么像人类也是怪物！”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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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手下传来的是发丝被血液凝固起来的触感，很不舒服，但你不在意。
“对不起，刚才伤了你。”你站前身，朝外走去。
需要调查的内容你已经知道了，只要你动手祓除咒灵，这个任务就圆满完成。
但你出于私心，想要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咒灵是如何出现的，它又为什么选中了这个女孩，又为什么最近才被发现。
“村长，我们能聊一聊吗？”你找到了这里的管事人，扬起嘴角，对他撒谎道：“我已经找到消灭她的办法了，但还需要了解她的身世才能不留怨念的让她彻底消散。”
你：“她的父母……”
村长厉声打断你，夸张的表情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它就是一个怪物！孽物！没有父母！”
年迈的村长是个思想顽固保守的人，他极度恐惧、厌恶女孩的存在，咒骂了几声女孩让他所管理的村庄变得不再正常。
“什么怨念不怨念的，你要是能消灭它就赶紧动手，没本事就走人，别想骗钱！”村长说完后就很不耐烦地转身回屋子里了，大力关上的门甚至带起一阵风，吹乱了你的发梢。
“谁会在意怪物的身世啊。”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能消灭它吗？快让它消失啊！都是因为它，害得这里的人都变得奇怪了！”
村长那里行不通，你没有放弃，去问了其他的村民，但他们的回答都与村长的相似，不愿多说。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半，乌云遮挡住了本该出现的日落，带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你找到一处能遮雨的地方，站在那儿，听着头顶发出的声响，望着远方的雾气，陷入沉思。
那些人的反应太奇怪了，他们似乎并不是单单害怕她的不死，而是别的什么。有点疯狂，有点痛苦，又有点痴迷……
“咔嗒—”就在你即将捕捉到答案时，几块石头突然落在你的脚步，发出的声响打断了你的思考。
你回过神朝后望去，是之前收集情报时见过的一个女孩，你记得当时她的妈妈叫她……
“纱奈？”
“嗯。”纱奈点点头回应你，她朝你走来，收起陈旧的伞，蹲在你旁边，问道：“你为什么想要知道她的事？”
“好奇而已。”你跟着一起蹲下身，看着雨水在地面上溅开的细微水花，淡然回道。是的，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理由，没有。
“是吗……”纱奈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头，将它们一颗颗地丢向前方的小水坑中，直到手中空无一物，她才重新开口：“她是个可怜的家伙。”
你意外地将目光转向她，纱奈似乎比那个房间里的女孩大一些，但两个女孩都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不，是不同于正常人的冷漠与死气。
纱奈屈起膝盖，抱住自己，缓缓向你讲述你想要的情报：“她的老爸是我们这有名的家暴男，听那些爱说闲话的大妈们说，她老妈在挺着肚子的时候也还经常被打。”
“所有人都说她命真硬，那女人都被打成那样了还没掉。”
“……”你怔怔看向她，“那她妈妈……”
“死了。”纱奈语气平平，稚嫩的声音说出令人窒息的内容，“被打死了，然后她出生了。”
“……”你哑然失声，你想你知道咒灵是怎么来的了。
孕妇的情绪本就敏感强烈，她必然是怨恨那个男人的，或许，在极度的痛苦和绝望中，她也连带着仇恨起自己腹中的胎儿。
你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低声问道：“那她是怎么被大家发现的？”
纱奈闭上眼睛，神情麻木：“有人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
纱奈：“看见明明滚出门的脑袋自己又滚了回去，明明应该死掉的人又好好地站了起来。”
“实在太奇怪了，所以那个人没有立马告诉其他的大人。而是怀着好奇心，悄悄观察起来，然后发现……”纱奈停顿了片刻，像是回忆又像是抗拒，她深呼吸一口，在你复杂的注视下继续说道：
“那个爱家暴的男人早就知道她死不了，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地不断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他女儿身上。”
纱奈：“最开始的失手到熟练，从一人变成数人，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发生。”
你心中了然：“看见的人是你，对吗。”
纱奈点头承认：“我看不下去了，所以告诉了村长，村长虽然死板，但他的下令从某种方面来说，保护了那个可怜鬼，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纱奈扭头看向你，死寂的眼神好似能把你拉进其中，她轻声说道：“你知道吗，那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一阵微风吹过，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总觉得风中雨水与泥土的味道带着一股腥甜，粘腻地粘在你的皮肤上。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寒意沿着你的背脊缓缓爬上头皮。
“你不是能消灭她吗，对于那些人来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纱奈不明所以地说着奇怪的话，她站起身，直视你的眼睛，“请你救救那个可怜的怪物吧。”
“……”你瞪大眼睛，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
所有人，这里的所有人都在说她是怪物，他们即害怕她又依赖她，只因为她的身份，她的能力。
可这一切都是她愿意的吗？她有伤害过任何人吗？
你心中烦闷，冒着雨水，迅速地朝女孩所在的地方跑去。
作为咒术师，你的感官比普通人更为敏锐，还没靠近那座房子，你就已经听到了奇怪的黏糊声，伴随着有些神志不清的笑声，以及那股浓烈到，连雨水也无法掩盖的味道。
回想起纱奈所说的话，以及最初村民们向你展示的行为，那声音和气味是什么，细思极恐。
“砰——！”你撞开了那老旧的木门，映入眼中的画面冲击着你的大脑，恶心的气味几乎麻痹了你的神经。
而那些人依然在忘我地嬉笑着继续，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们沉浸在这种特别的解压方式中。
你忍不了了，将其中三人毫不留情地踹飞出去。他们撞破木墙，滚出了你的视野。
你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那些试图回归原位的部件，伸手抓住躲在角落的男人，将他从阴影中拖出，拽着他的领子狠狠地抵在破损的墙上。
一道闪电滑过天际，一瞬间的光亮从缺口照了进来，让你短暂看清了他的模样。他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更令你惊讶的是，他的容貌竟与女孩有六分相像。
“……”心中燃起怒火，拽着领子的手用力到开始颤抖，紧缩的瞳孔与咬紧的牙关无一不表现出你挣扎的理智。
你：“为什么？”
“怪物！那家伙就是个怪物啊！”
“我们这么做有什么错？！”
“怪物再怎么像人类也是怪物！”
“它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闭嘴。”
最终，你的理性占据了上风，你控制着力道给了男人一拳，将他丢到一边，让他既感到疼痛又不至于昏迷过去，作为你祓除咒灵的人证。
你重新回到女孩身边，她已经恢复原样了，但身上还残留着血迹。
你轻轻擦掉她脸上溅到的红渍，扶起她站起来，轻声问道：“我知道你不是怪物，回答我吧，你想死，还是想走？”
呆滞如人偶般的女孩终于有了反应，每当有人来找她，用手脚或是其他东西打她时，她听到的最多的字就是“死”，而当那个人结束了，要离开时，听到的就是“走”。
死和走，是她为数不多能理解的词汇中，最熟悉的两个。
女孩静静地凝视了你一会儿，随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向你扬起了她那沾染着暗红色污渍的脖颈。
“……”她选择死。
你重重呼出口气，了然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转身朝屋外走去，在雨中唤出魔导书，确认术式演算的步骤，在手心中放出一个被复杂的纹路包裹着的小球。
你将光球朝空中轻轻一扔，它便自动飞向高空，没入乌云之中。随后，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自然地朝那颗球所在的地方聚集。紧接着，“轰—”的一声，纯白色的光波如爆炸般扩散，将周围的乌云一扫而空，露出了一片无云的夜空，以及中间那高挂的月亮。
你重新回到房间，斩断女孩身上的锁链，温柔地牵引着她走出房间，沐浴在月光之下。
女孩呆呆地仰头注视着那轮明月，而你向她伸出了手。随着你轻声念出的咒语，女孩脚下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浪漫光彩的魔法阵。
将人变成花朵的魔法，这是一个需要在明亮的月光之下，饱含着真诚的祝福，用最温柔的声音咏颂，才能施展出来的魔法。
你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与月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几乎可以看见的魔法波动，将女孩圈在其中。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这股温柔麻烦而变得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香气和温暖。
咒语结束，魔法阵也随之消散。你伸手接住了从空中轻轻飘落的花朵，娇小可爱。它乖巧地躺在你的掌心，花瓣柔软，颜色纯洁。
特级咒灵，祓除成功，情报收集完毕。
任务，圆满完成。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孤独的怪物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