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上芭蕾迷路了》赤豆圆子

9、第9章

　　第9章

　　沐妤暗戳戳地朝他的后背怒了眼，认命地跟在教练后面。站到沉敛对面时，她的表情瞬间换成迎合老师的微笑脸。
　　人在江湖，表情都不是自己的。

　　沉敛：“看过一部电影吗？”
　　沐妤盯他：“什么电影？”

　　沉敛：“一部叫做击剑手的电影。男主来到一所学校教学生花剑，但由于环境的原因，击剑设备不全，所以他带着孩子们去收集树枝，用树枝制作成一把把花剑。”

　　沐妤：“有这么感人的电影？”
　　她盯着手里的击剑，觉得这把树枝更有魅力了。

　　沉敛：“所以你的第一课教会你哪怕是树枝，只要持之以恒，你都能学出本事来。”

　　沉敛：“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懂吗？”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说完，沉敛进入教学模式。一脸认真严肃地说：“花剑的进攻方式只有刺，剑尖向目标刺出得分，剑杆横击算无效。”

　　沐妤明白地点头，忽而抬脸，眼睛亮亮地看他：“那其他剑种的进攻方式也只有刺吗？”

　　“重剑和花剑一样，但佩剑既能刺还能劈。”

　　“那为什么我不学佩剑啊？既能刺又能劈的，不比只能刺的强啊？”她不解地问。

　　沉敛眼皮耷拉，盯着她挑眉：“你在质疑我？”

　　学生脑袋响起求生欲警告：“我只是好奇。”

　　沉敛给了她一个眼神，那眼神解剖下意思，大概是“没有为什么，我的判断从来不会有问题。”
　　沐妤读懂了：“哦。”
　　好强势哦...

　　沉敛站在沐妤的旁边，将握击剑的手势展示给她。
　　沉敛：“大拇指在上，食指在下。两只手指在剑柄的最前端用力捏住。其他三个手指辅助性搭在上面。”

　　努力上进的学生握住自己那丑巴巴的树枝，跟着教练学习。沉敛低垂看着她细长白皙的手，瞧着她的大拇指和食指摆放的位置不太对。
　　他站在她的身后，脑袋靠在她的右颈窝处上方的几厘米，手指轻轻伏在她的击剑上。

　　此刻，两人的大拇指距离仅仅一个小拇指的宽度。

　　一个教，一个学。
　　两个人专注于此，却没发现前面空地练习的余慕阳的表情，像吃了个大瓜似的八卦。

　　沐妤侧脸盯着他，一脸认真地问：“对了教练。”
　　沉敛：“说。”
　　沐妤：“突然想起你跟我妈聊得怎么样了？”

　　“......”
　　沉敛紧抿嘴，黑漆瞳孔黑得深不见底。

　　沐妤咽了咽口水，觉得这表情有些吓人，于是她笑着开玩笑道：“你眼神这么凶，是不是想掩盖自己明明说自己不做替身，却甘愿做我妈心中女婿的替身的真相？”

　　“......”
　　被问的当事人再次沉默。
　　沉敛透过瞳孔发出的怒意，像无数把剑朝她劈过去一样，满脸写着“你再说一句试试？”

　　沐妤自己的求生欲铺天盖地地涌入脑海，迅速闭上自己杀人诛心的嘴。

　　教练终于发话了：“我在认真教你，你在干什么？”

　　顿了下，沐妤带着些疑问回：“我在...缓解课堂的严肃氛围？”

　　“确定不是加重吗？”
　　这话像是硬生生蹦出来的，每个字都在咬牙切齿。

　　沐妤眨巴眨巴眼睛看他：“教练，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距离有点近吗？”
　　沉敛盯她：“那你到底会了吗？”
　　沐妤迅速滚出回应：“会了会了会了。”

　　“别忘了。”嘱咐完，沉敛从她身后退出，继续往下面的教学进度赶。
　　开始教花剑其他的步法。

　　直到社团课结束的那刻，余慕阳停下练习，拦住俩人出大门的步伐，一股劲的撮合。
　　“天都快黑了，你送下学妹？”

　　沉敛淡淡道：“我和她一个宿舍的，还需要送？”
　　余慕阳笑滋滋：“你们师徒二人的，增进下感情嘛~”
　　沉敛：“增进感情？上个课就全抹杀了吧？”

　　沐妤笑笑不说话，脸上写着‘你说的挺对，但我还不能表露出来’的表情。

　　沉敛垂眉，扯唇笑了下，看她：“是吧？”
　　语气带着些杀气...
　　感受到那种强烈的眼神，沐妤都不敢抬头与他对视，没办法迫于无奈，她笑眯眯地朝他看：“怎么会呢？学长你教的挺好的，很负责任啊。”
　　沉敛笑笑：“但愿如此。”

　　余慕阳不拦着他们了，“你别吓到学妹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说完他笑眯眯摆摆手，转身回去继续训练。

　　出击剑馆大门——
　　沉敛笑着：“还有什么意见说。”

　　沐妤：“……教练，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太紧密的训练，体力跟不上，不是你的问题，真的就是我的原因！”
　　求生欲上来了…
　　沉敛：“你知道我为什么训练时候那么严吗？”

　　沐妤眼神写着“洗耳恭听”。

　　沉敛：“以你这样的体质，如果课上松弛，会怎么样？”
　　沐妤：“怎么呢？”

　　沉敛：“我会太溺爱。”

　　“……”
　　沐妤瞪大了双眼，嘴巴从一字变成了O形，整个表情都在写着“你在说什么？”

　　沐妤：“教练，我觉得这个词放在你身上…不太现实呢。”

　　沉敛脚步停住，眼神转过来看她，眼神写着“你信不信我再恢复上课时刀剑如霜的眼神？”

　　沐妤扬起求生欲满满的笑容：“其实我觉得还挺现实的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笑笑算了。

　　回了宿舍，楚若淳刚从洗手间出来，穿着打扮得体，背着斜挎包。
　　楚若淳问道：“去不去次饭呐？我请客！”
　　沐妤点头，急溜溜地被楚若淳拉出了宿舍门。

　　一路上，听楚若淳说，去吃饭的地方是她朋友开的，今天开张第一天，作为朋友自然要去捧场。
　　这是一家烤鱼店，店老板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长相不算英俊，倒很周正。穿着整洁干净，整体看上去很舒服、自然。

　　三人站一起寒暄后，入座。
　　坐下时，沐妤坐在一旁可以感受出这男人对楚若淳的用心周到，有了种男人对喜欢的人藏不住的爱意。

　　沐妤全程安静吃饭，过程中就听他俩巴巴聊天。
　　走的时候，沐妤笑眯眯助攻：“你觉得你那个朋友怎么样？”
　　楚若淳：“挺好的啊，怎么了？你喜欢他？跟我套机密？”
　　沐妤：“......人家喜欢的是你。”

　　楚若淳：“别乱说，他是不错，人家喜欢的又不是我。”
　　沐妤：“人家望着你的时候，就差把喜欢你打在脸上了。”
　　“不会吧？”楚若淳顿顿：“不行，我可是颜控。”

　　沐妤：“颜值重要还是人品重要？”
　　楚若淳：“你怎么就知道他人品好？万一他是渣男呢？”
　　“......”沐妤抿抿嘴，接着又说：“有你这么说朋友的吗？”

　　“我不管，颜值人品我全都要。”
　　“......”

　　沐妤顿时无语，视线朝着前面不远处的商店望了望。
　　——雅运击剑馆。
　　目光定在那里。

　　楚若跟着望过去，“你学击剑学的魔怔了？看到击剑馆就起反应了啊？”

　　透过外观的透明玻璃，能看清里面的击剑馆。
　　一个熟悉的身影透过她的眼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疑问句浮在她心中。
　　她带着疑惑朝那走走。旁边的楚若淳跟着走。
　　两人趴在玻璃上，像两只壁虎似的一动不动。

　　沉敛还是那副自傲的模样，前面站着一个男生，拿着击剑训练，不难看出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他在兼职吗？

　　她穿过门走进击剑馆的前台，前台小姐立马站起来，笑吟吟的：“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沐妤笑笑摆摆手，“我想问下，里面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是这的教练吗？”
　　前台小姐点点头。

　　“那我想指定他来教我的话，他什么时候有空呢？”
　　前台小姐查找了番电脑，“除了周一周二不上班，周三到周日都订满了。”
　　“好的谢谢。”道谢完，沐妤回到宿舍的那刻，都在想。
　　——原来他下午教完我，晚上还要去兼职教别人。

　　心疼的感觉扑面而来。

　　思索下，她打开了手机。
　　在沉敛的聊天栏上，打字又删回，删回又打字。反反复复，最终来到余慕阳的聊天界面。

　　【木鱼一敲烦恼全消】：社长，要不你再找个教练教我吧。

　　【余慕阳】：咋了？我看沉敛教的挺认真的啊。

　　【木鱼一敲烦恼全消】：是挺好的，但今天我看到他在一家击剑馆里当教练，再让人家教我不太好。

　　【余慕阳】：不是他唯一的学徒，是不是有点难受啊？

　　沐妤：“......”

　　对方接着回复。
　　【余慕阳】：他这样牛掰的实力，有很多学徒也很正常。
　　【木鱼一敲烦恼全消】：他教完我，晚上还要去教别人，也挺辛苦的。
　　【余慕阳】：好吧，那我问问。

　　晚上大概九点多，沉敛回了宿舍。
　　手机震动引起他的注意，他掏出手机。

　　一条信息使他双眸一亮。

　　是余慕阳发来的。
　　上面显示——

　　“小姑娘心疼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