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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魔鬼代言人 ...


  •   书叙白收到林政的电话时,正在和主策敲定海外版福利玩法,临近年底,会有越来越多的节日堆积,如何平衡好玩法压力和长尾效应,是作为新游的首要目标之一。

      意外的,书叙白并没有太多的顾虑,爽快应下了这个饭局,并且在得知对方是自己的崇拜者时,还有一丝惶恐。

      “林总,vale那边......哦不,他的女儿,还烦请转达,我一个普通中年上班族,希望她不会失望。”

      书叙白单手撑在会议室长桌上,夹着手机在耳边,另一只手还能分神和主策示意,讨论方案,他投入工作的表情显得稍许严肃,但电话那头听到的声音,却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林政带着墨镜,单手驾驶在梧桐大道上,秋意来临,道路两旁落叶纷飞,景致惬意,他目光往旁边扫一眼,说:“哇,叙哥,你们这些卷王真是不让人活啊。”

      林政和书叙白同是在意大利留学时相识,因着年纪稍长几岁,这么些年叫叙哥已经叫顺口了。

      书叙白:“你们?”

      林政一愣,忙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啊哈哈哈......好,我一定和vale打好预防针,你放心啦,那小老外人还可以。”

      说完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争执的讨论声,林政道:“那你先忙,周六我和秦绪在半水湾等你。”

      听完这句,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下,片刻后,含着笑意询问:“秦总也会去吗。”

      林政眼底闪过一丝心虚,闪烁其词道:“vale身份不一般,基本诚意得有,你不方便?”

      书叙白对他的明知故问,感到伤神,默默然说:“那倒没有......”

      “秦总不介意就好。”

      “回见。”

      “回见~”

      对话结束,林政拧开车门上的水猛灌了一口。

      “你每次说话前,能不能先给人缓冲的时间?”秦绪坐在副驾,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林政不清楚他这话是在说他自己,还是书叙白,只坦然道:“和你一样?八年憋不出一个屁?”

      “......”

      “行啦,多大个事儿。”林政用他那套自以为男人的安慰手法,劝解起对方,“你现在不说,等到时候人家到了,那更不尴尬吗?”

      秦绪揉了揉眉心:“你干脆把意图念给他听算了。”

      这事儿确实没有冤枉林政,两人曾经在异国他乡那点事,林政几乎是全程目睹参与,说是行走的记录仪也不为过了,他方才询问书叙白那话的意思,仿佛就是在指着人家脑门问:“是因为你那某位前男友吗?”

      林政瘪瘪嘴,全然不理解他们这种当代哈姆雷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一句话八百个哑谜。

      “不就被人甩一次,至于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吗。”

      “……”

      秦绪不喜欢和他说话是有原因的。

      林政并没打算罢休,继续道:“80亿人口,多少人分开后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你们俩如今不仅能见到面,严格意义上说,你还算他半个上司,很幸运了,你小子。”

      说着,他动手拍了拍秦绪的肩。

      “长幼有序。”秦绪扒开了他的手。

      “小怎么了,叙哥比你小,不也照样拿捏你。”林政食指得意洋洋地敲着方向盘。

      他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全然没注意到秦绪此时的眼神变化。

      直到林政无意扫过后视镜,看得他一个冷战,立马老实噤声。

      那股子蔫坏儿劲儿又出现了。上次看到这个眼神,是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同行竞价,再上次,是米兰留学时期。

      那时,秦绪被几个校队的白人男排挤,还差点毁掉了关乎学分的Essay作业,十一月的意大利,秦绪一个人在天鹅湖里找了两个小时,才捞出那份被水泡得皱皱巴巴的Essay。

      秦绪和他非同校,很多时候听旁人说他才知道,等到林政端着感冒药去他房间的时候,原本该躺着病号的床,早已空空如也。

      后来,林政听说了那几个白人男在校内打到头破血流的消息——因为一个美国女孩。

      林政以为秦绪和人动手了,都做好了去大使馆的准备,着急忙慌赶到学校时,却发现这人正坐在草坪上,和书叙白聊得正欢。

      一问才知道,秦绪从别处卖来这几人的基本信息,连着跟踪他们好几天,却意外发现他们的女朋友都拥有着同一张脸,好家伙。

      时间紧凑,毫无疏漏,这几个男的不出意外地成了天鹅湖里快乐摇尾的小鱼。

      秦绪一封匿名邮件群发给那几个白人,美美看了出“一山不容多虎”的好戏。

      再后来,留学圈里有人传,说几个白人男四处找中国魔法师,天天嚷嚷被人下了“中国功夫”,身上有魔鬼。

      林政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一定是秦绪干的好事。

      他当时可是目睹了全过程。

      林政可不想被他惦记上,老老实实闭嘴开车。

      “你想知道我不去找他的原因。”秦绪突然开口。

      林政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见他再度提起,心里有点犯怵:“我不想知道......”

      “我不做强制的买卖。”秦绪说话听不出波动起伏。

      做人做事,秦绪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在,他不是个喜欢勉强的人,也不乐意做无法全心臣服,朝秦暮楚的生意。

      “但那是以前。”以前,他觉得只要书叙白没有首肯,他是不能擅自去移动他人心意的,也不能去打扰他爱人的自由权。

      可现在,他见了面,又跟他说了话,一起吃了饭,喝了酒,秦绪只想说一句,去她妈的。

      强扭的瓜,未必不会甜。

      “是我把自己想得太高尚。”秦绪说得云淡风轻。

      趁着看后视镜的功夫,林政快速扫过他一眼,确认这货当真是一脸认真,并无半分说说而已的意思。

      不论是出于对这二位谁的关切,林政还是友好提醒了一句:“事别做太绝,往后还能当朋友。”

      朋友。

      车内回归默然。

      -

      周六,书叙白的车抛锚在了半路。

      半水湾的饭局定在六点半,他有些焦灼地看腕表,距约定时间还有一小时,而从自己现在的位置驾车过去,还需要40分钟左右。

      等拖车来肯定是不现实了,书叙白打开软件,准备叫车,这个地方的士很少跑,没有线上来得方便。

      “滴滴——”

      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他面前,副驾车窗降下,从里面探出一颗脑袋:“叙哥,怎么了。”

      书叙白有些歉意地指了指旁边那辆宕机的特斯拉:“车子出了点毛病,我准备打个车过去。”

      林政不知想到什么,低声笑了一下,他吹了声流氓哨:“坐我的吧,还打什么车。”

      后面一辆迈巴赫突然不耐烦地摁了两下喇叭,书叙白寻声望去,这才发现还跟着一人。

      “鸟笼还都可以载人了,稀罕事。”秦绪将车开到道旁停下,瞥了眼他那空间仄逼的副驾。

      书叙白站在路边,接近一米八的大个人,坐那里,委实有些憋屈。

      “确实不如你的航空母舰宽敞,多宽敞啊,跟飞机似的。”林政出行都是坐私人飞机,对他来讲,一人一架,确实很富余。

      看他俩掐起来就要没完没了,书叙白赔笑道:“没事,我叫个车也很快的,不麻烦二位......”

      “上车。”最后一个字将将说到一半,就被秦绪强势的声音打断。

      林政见状,满意地一笑,踩下油门,发动机轰鸣,扬长而去。

      这下,书叙白想拒绝都没了法子。

      出于本人意愿,书叙白是想坐后排的,但这实在不符合规矩,哪有让老板给自己开车的。

      他无奈拉开了副驾门,状似不得已地赔罪:“叨扰了,秦总。”

      秦绪这个人,给外人的印象总是有些凌厉内敛,但接触后你会发现,在不惹怒他的情况下,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

      虽然大多数人在一开始就被外在劝退了。

      旁人不清楚,没关系,但书叙白不清楚,这就会让秦绪很不解。

      连他身上哪个位置有几颗痣都知道,还不知道他本人是什么样子吗?彼此的了解程度仅次于父母,如今倒和他走起了那套虚头巴脑的“职场礼仪”。

      “下次记得叫我名字。”秦绪发动车身,头也不抬地说道。

      书叙白显然不太接受这个叫法,礼貌回他:“这样也挺好的。”

      “我觉得不太好。”秦绪果决道。

      然后,两人间有了良久的沉默。

      八年前,二人在米兰分手,三年的断联,两人才得以重逢,但实际上却和断联没什么两样。

      像今天这样单独处在同一个空间,是八年来的第一次。

      时间薄情,已经将二人间的关系,冲淡得和陌生人一般。

      不敢有太多的交谈,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说出那些彼此并不愿提起的往事。

      车内实在有些静默,几乎是凝固,秦绪点开了显示屏,对他说:“看看想听什么。”

      书叙白不愿在这时候和他做太多的交流,只一应照单全收:“好。”

      等到他翻了一会儿,才缓缓露出惊讶的神情,快速朝主驾投去一眼后,很快收回:“你喜欢听粤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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