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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所以他是你的同学?”
晚饭过后,蒋宝缇洗完澡,被宗钧行喊去他的书房。
他答应了要做她的人体模特,就不会食言。
现在是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蒋宝缇有些心不在焉地支着画板。
她总觉得自己的鼻腔里还充斥着血腥味。
她知道Gary没事,宗钧行在拍完照片之后便叫来私人医生给他处理好了伤口。
他很巧妙的避开了要害位置。只是出血量大,并不致命。
“嗯,我们有些过节。”她老实回答。这种时候不敢油嘴滑舌了。
还以为宗钧行是在为自己出头,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真丢脸啊。
宗钧行摘下领带,又开始解衬衫领扣。
“是吗。哪方面的过节。感情纠葛?”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她否认:“当然不是。之前在一场比赛中他输给我了,所以对我坏恨在心,处处针对我。”
衬衫领扣被一颗颗解开,他的肌肉也一寸寸地露出来。
从肩颈线条,再到健壮的胸大肌.....
听完蒋宝缇的话后,他的动作暂时停下。
“需要再去补一枪吗?他就在隔壁。”
“......”她的笑容很生硬,“我...也没有到这么恨的地步。”
顶多找人揍一顿解解气而已。
注意到她的恐惧,宗钧行冰冷的灰蓝眼眸浮上一层柔和的雾色。
“Tina,我不希望你害怕我。你要知道,我的工作偶尔需要用到一些‘暴力手段’,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不代表我是一个坏人。”
“我知道。”她说。
虽然这番话说的毫无底气。
宗钧行起身走到她身边,她眼神闪躲,下意识往桌上瞥了一眼。
好在造成gary受伤的元凶还放在上面,没有被他一起带过来。
她真的很怕他恼羞成怒后对着她的手臂来一下。
“我认为比起充当人体模特,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的声音和岛台上的绒布一样柔和。虽然眼神仍旧平静。
他不希望Tian因此而抗拒他,她眼神里的情绪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把她抱在怀里,从她的额头一路吻到脖子,像是在进行某种情绪安抚。
他有耐心的询问道:“Tina,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莫名地,她有种预感,无论她此时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同意。
因为宗钧行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好比他同意给自己做人体模特这件事。
她想,这可能并不是一件坏事。
虽然Gary有点惨。
——但轮不到她去同情他,上个月他还P过自己的黄图放在学校论坛上。
要不是身材明显不同,恐怕蒋宝缇早就坐视了乱-交的罪行。
她将一切责任推给吊桥效应——人在心跳加速的时候,是会分不清恐惧和兴奋的。
与她的色心无关。
但她的视线仍旧不可避免地落在他半敞的衬衫。
她突然很想知道,巴掌扇上去的感觉。
她的眼神太过直白。
宗钧行非常体贴地将衬衫的扣子又多解了几颗:“现在能看清吗?”
能,非常能。
衬衫领口敞开,原本只露出来十分之一,这下几乎露了一半。
宗钧行非常自律,忙碌的工作之余还能抽空出来健身。
相比起来蒋宝缇就懒惰许多,她只是偶尔做做普拉提。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她有些胆怯的开口询问。
此刻的胆怯也不全是为了立人设,而是面对宗钧行时的一种天然畏惧。
他点头,神情是长辈的温和与包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tina。”
蒋宝缇喜欢这种感觉。如果他真的是他的daddy就好了。
他优雅强大,有担当。
他一定不会像她的爹地那样,随随便便就娶好多个老婆,还纵容别人逼疯自己的老婆,不在乎亲生女儿。
她不敢真的扇,宗钧行的权威是不容挑战的。
这种带点性-调-教的行为,恐怕没人有胆子在他身上实施。
于是她只是抬起手,对着他的胸大肌轻轻拍了一下。
与其说是拍,更像是短暂的抚摸。
没充血的肌肉是软的,有种柔韧的回弹感。
她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转瞬即逝的触感仿佛还留在她的掌心和指尖。
嗯...她开始回味。手指捻了捻。
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他轻声问:“好了?”
蒋宝缇耳根有点红,没好。
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想再多拍几下。但是很显然,宗钧行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
他是个温和,但很强硬的人。
温和只是表象而已。
蒋宝缇跟在他身边也算有些日子了,对他不算了解,却也多少知道一些。
人性本来就是复杂且多面的。
更何况,他更加复杂,也更加多面。
她又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了,她不知道Gary做了些什么得罪了他。
听他刚才的话,好像是因为Gary的父亲?
-
宗钧行兑现了自己之前的承诺。
虽然蒋宝缇说过,人体模特需要为艺术献身,都是裸-体,连短裤都不穿的那种。
但很显然,宗钧行再包容也不可能对她包容到如此地步。
他只是脱去了上衣——那件让他看上去无比禁欲的衬衫。
而此刻,他身上裸-露的每一条肌肉线条都呈现着无比凶悍的力量感。
上半身是非常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宽厚的肩,背阔肌很强壮,腰窄而韧。
上面有几道伤疤,腰上甚至还有一个呈发射型撕裂的伤口。
有点像枪伤。
——蒋宝缇曾经画过一个条漫,男主是一位杀手,所以她查阅过相关的资料。
她想象不出他身上的这些伤是如何来的,显然不是同一时期。
不过他这种高位者,遇到危险的概率肯定比普通人多。更何况他所做的事情,似乎也更加危险。
“有要求吗。”他忽略掉她的眼神,淡声询问。
“没有,你可以忙你自己的。”她想了想,“好像有一些小麻烦。可以请教几个问题吗。”
他点头。
她眼神懵懂地将手放在他的腰上:“这条线,是什么?”
宗钧行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并不安分,放上去后还用指腹沿着凹陷处轻轻抚摸。
“人鱼线。”他无动于衷的解答。
黑色西裤,同色系的皮带,荔枝纹商务款,很符合他的气质。
摸上去硬硬的。
他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更为大胆的动作:“还要继续往下吗?”
蒋宝缇吓了一跳,不难听出他温和语气下的淡淡警告。
急忙摇头:“不.....不继续了。”
蒋宝缇的那幅画叫《皮囊》,是这次的主题。之前认识的一个老师,他非常喜欢研究哲学。蒋宝缇至今还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
——人都是一样的,他们的初始状态都是魔鬼,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他们身上的皮囊。有的淳朴,有的儒雅,有的丑陋。但内在都一样,同为魔鬼。
虽然乍听之下觉得没有逻辑,但细细品味之后,发现还是有些道理的。
她的作画不需要宗钧行来配合,所以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前提是那件衬衫不能穿上。
原本两个小时就能完成,但出于某种恶趣味,蒋宝缇想多欣赏一会儿男人迷人的□□。
于是多拖延了一个小时。
宗钧行利用这个时间进行了一场短暂的线上会议。
声音外放。
他很少特意避着蒋宝缇。
哪怕是刚才开枪伤人,也是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的后院。
很显然,他并不担心这一切被蒋宝缇发现。
蒋宝缇觉得,他不是信任她。而是对自己有把握。
就算她拍下了完整的视频,包括他的脸,交给FBI或是谁,或者在全网散播。
对他造成的影响不亚于有人往海里吐了口唾沫。
会议进行到中段,宗钧行单手夹烟,神情放松。
间或会往蒋宝缇这边看一眼,很多时候他的视线都会正好对上她偷看的眼神。
也不算偷看吧,虽然她是怀着一点腌臜的心理在看他。但有了作画这个正当理由,她完全可以说自己只是为了思考该如何下笔,才会看向自己的灵感缪斯。
电脑那边的人肯定想不到。这场线上会议的决策者,并没有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而是赤-裸着上身,给房间内的另一个人充当人体模特和灵感缪斯。
他看上去无比平静,反而是蒋宝缇越想越有一种诡异的兴奋。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偷情。她不是在作画,而是背着电脑会议中的其他人,在偷偷和宗钧行做-爱。
她的脸全红了,为了遮掩这副窘态,她选择将自己藏在画板后方。
但她坚信,宗钧行一定看见了。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全程是其他几个人在轮番进行方案讲解。
宗钧行没有再开口。
或许是感觉到乏味了。蒋宝缇看见他将桌上的那把手枪拆卸又重组,重组又拆卸。
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对枪支的了解比蒋宝缇对铅笔的了解还要深入。
直到他将子弹塞满弹匣,给手枪上膛。
蒋宝缇的心脏猛的一紧。好在他并没有将枪对准谁,只是随手放在了一旁。
她怯生生地开口:“你不怕它……走火吗?”
因为枪口恰好对准了他。
他轻轻一笑:“没什么好怕的,tina,人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不再说话,握笔的手有些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
时间再次陷入寂静,就连笔触的沙沙声也停止了。
“好了?”见她开始撕用来固定画纸的胶带,宗钧行放下手里的枪淡声询问她。
“嗯,好了。”蒋宝缇困得要死,打了个哈欠。她本来是想把自己的画拿给他看一眼的。她在作品的基础上做了点改变,看不出来画的是他。
但宗钧行只是起身把衣服穿上,再用平淡的语气让她早点休息。
蒋宝缇眨了眨眼,或许是熬夜导致的思维滞缓,她花费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等她回神的时候宗钧行已经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前几秒,她听见外面同时传来好几个离去的脚步声。
应该是一直等候在外的那些保镖。
看来他真的很忙,就连过来兑现他的承诺,也只是从繁忙中抽空过来。
嗯...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不爽。
他答应过的事情,哪怕再忙也会允诺。
但...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画作,他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
-
卢米给她打电话,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她提醒蒋宝缇记得参加明天的聚会。
她们的共同好友max过生日,她找她祖母申请了生日经费,邀请大家一起去山里庆祝。
蒋宝缇本来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还在港岛的时候她就热衷于参加类似的派对。
当然,是很健康的派对。可不像这里那些黄赌毒俱全的淫-乱趴。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是反响最激烈的。
但是现在.....
唉。蒋宝缇有些为难:“我家里有门禁,十一点前要回去。”
卢米隔着手机惊呼:“我的天,Tina,我一直认为门禁是设给外面的小偷的,十一点后不能进来偷盗。”
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美式冷笑话啊。
蒋宝缇配合着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她也很痛苦,可她没办法。
“一天都不行吗?max为了这次生日准备了很久。她也很期待你能去。”
卢米并没有继续勉强她,但挂断电话前,她还是劝了她最后一次。
家里下午来了客人,蒋宝缇本来是想和宗钧行去说这件事的。但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的人。
最后心思微动,去了后院。
那里有很大一片高尔夫球场,此时正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蒋宝缇看见穿着休闲的宗钧行站在远处挥杆,他面前跪着一个男人。
无论是穿着打扮都十分有气度。
一杆进洞,是好球。但对他来说稀松平常。他的神情很淡,随手将球杆递了过去,立刻就有人上前双手接过,然后退离。
蒋宝缇看见宗钧行从容不迫地走在下跪的男人面前。
他似乎点了一根烟,因为他有抬手的动作。只可惜他是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清正脸。
也看不清他此时是何种表情。
是温和的笑,还是面无表情?
她想,应该是居高临下的睥睨淡然。
因为跪在他面前的男人,脸色从哀求转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长得和Gary有点像。
蒋宝缇的心脏开始煎熬,为什么总是让她看到这么吓人的场面。
明明一开始觉得他是个儒雅高贵、成熟稳重的年长者,所以才开始主动接近他的。
可相处久了她发现,他比自己想象得更加神秘。
他虽然从不主动瞒她任何事情,也从不撒谎。
但蒋宝缇觉得,她所了解到的宗钧行,仅仅只有万分之一。
冰山一角罢了。
难怪外界都将他传的那么神秘。
他的确很神秘。
-
次日天还没亮卢米就给她打了电话,提醒她记得和家里人讲。
“我相信你的家人会同意的,就一天。”
看得出来,她很期待蒋宝缇能去。
蒋宝缇也不忍心继续拒绝,便点了点头:“那我...待会去问问。”
“Yes!”卢米很兴奋,“我准备了几套姐妹装,到时候等着吧,肯定能闪瞎全场。”
今天是两个月一次的体检。家里有单独的医疗体系和私人医生,所以不用去医院。
护士替蒋宝提抽完血之后,让她用棉签压着针眼,压一分钟。
蒋宝缇在房间里等宗钧行回来。
他很早就出去了,她起床的时候就没看见他。
蒋宝缇给他打电话也无人接听,估计是在忙,忙到没空看手机。
希望他还在NY,她还得和他“请假”呢。
-
如蒋宝缇所愿,宗钧行在日落之前回了家。
那辆迈巴赫驶入庄园,几辆黑色奔驰停在两边。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率先下车,绕到后座,将车门拉开,然后恭敬地退后。
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宗钧行的步伐平稳,下车之后,他先是看了眼三楼靠窗,没开灯的那间房。询问一旁的William:“她不在家?”
那位三十多岁的管家低下头:“在家,吃完午饭之后一直睡到现在。”
宗钧行进来时,恰好女佣从楼上下来。
她手上拿着蒋宝缇的体检单,还有她的尺寸表。
除了两月一次的体检之外,她的三围和身高体重也会重新测量。
宗钧行将臂弯的外套递过去,接过体检单和尺寸表。
体检结果没问题。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高那一栏的数字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有很轻微的情绪转变。
果然还是个孩子。
一米六六了。
上一次量是一米六-四,长高了点。
看来衣服也需要重新订做了。
蒋宝缇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后立马弹射起床。
“我有话要和你说,比较急。”
“嗯,看出来了。”
蒋宝缇是在他的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进来的,甚至连门都忘了敲。
他从容地从衣柜中取出毛衣换上,旁若无人地解开皮带,褪下西裤,然后换上一条柔软舒适的家居裤。
“那个....”她有些心虚,外加一点扭捏,伸手去拽他毛衣上的细小绒毛。
这是一种类似讨好谄媚的姿态。
“我今天可以...晚点回家吗?”
宗钧行知道她有求于他,但没想到会是这个。
他略微垂眸,眼神平静:“理由?”
“我有个关系要好的女同学过生日,因为是二十岁生日,所以她很看重,专门在山里的小别墅举办了派对,如果我十一点前就回来...”紧张的形成造成大量唾液分泌,她使劲咽了咽口水,“会很扫大家的兴。”
每到这种时候,蒋宝缇都会觉得自己接受情绪的感官被放大无数倍。
宗钧行身上那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令她喘不过气。
明明他还什么也没说呢。
她低下头,不怎么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看脚下的地毯。
好在寂静只持续了十几秒。
宗钧行没有立刻拒绝或是同意。他简单问了她几个问题。
“对方的人际关系你了解吗?”
她点头:“了解的,我们刚入学就是朋友,每天都在一起玩。”
“你刚才说在山里举办派对,是深山?”
蒋宝缇如实回答:“不是,很小的一个山。十公里外就有商业街。”
这短暂的十分钟,蒋宝缇独自进行了很久的头脑风暴。
她认为宗钧行平和的表象下或许在生气,现在没发作只是因为他在有意克制,说不定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但他一如既往的沉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他停止了一问一答的模式,只提了一个要求:“Tina,我需要你和我保证,那只是一个单纯的派对,没有任何需要用到注射针管和塑胶套的娱乐活动。”
那就是同意了。
她立刻笑意盈盈地过去抱他的胳膊,脑袋挨着他的手臂,蹭来蹭去地撒着娇:“我保证,我们就是坐在一起吃披萨聊天,我们玩过最可怕的娱乐活动是召唤笔仙,别的都没有了。”
“嗯,good girl。”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一点钟可以吗。我让司机去接你。”
“可以的。”
虽然不是同意她彻夜不归,但好歹通融了三个小时。
也足够了。
她本来也不擅长熬夜,平时不到十二点就睡了。在那边恐怕也玩不了多久就会想睡觉。
-
当然了,人生是未知的。
只有真正到了那一刻,你才会发现很多东西不能轻易给下承诺。
蒋宝缇高估了自己,她不是宗钧行,说到就会做到。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的左边睡着卢米,右边躺着MAX,腰上还搭着一条腿。
客厅的沙发和折叠床上分别睡了好几个人。
蒋宝缇看着手机里那两通来自同一个人的未接来电,脸色一片煞白。
——Kroos。
第一通是在十二点五十五分打来的。
第二通则是凌晨三点。
无人接通,自动挂断的。
完了。
她完了。
昨天晚上她多喝了几杯威士忌,结果直接睡死了。
卢米安慰她:“你家人应该不着急,你看,他只打了两通电话。或许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呢。”
蒋宝缇穿好衣服下床,忙着找自己的鞋:“他平时只给我打一通电话,如果我没有接他就不会再打了。你知道连续打两通意味着什么吗?”
卢米也有点懵了,因为蒋宝缇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在害怕。
害怕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过来参加聚会的人数很多,大概有十多个女生。
玄关处的鞋子加起来就有二十多只了。蒋宝缇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鞋。
她痛苦地用手去抓自己的头发:“说明他生气了,并且气得不轻。他很少动怒,因为能让他动怒的人全都......”
她想到了Gary。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蒋宝缇鬼鬼祟祟地回到家,企图蒙混过关躲过一劫。但她的想法显然过于天真了。
刚进去就看到了William。
他就像是个没有感情,只靠程序来运作的机器人。
并且只听宗钧行一个人的话。
蒋宝缇问他:“Kroos哥哥在家吗?”
William点头:“先生在三楼书房等你。”
她想通过他的神情来找出一些可用信息都做不到。这人简直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并且还是无条件听从宗钧行安排的那种傀儡。
蒋宝缇严重怀疑,哪怕宗钧行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塞入自己的口腔中,然后扣下扳机。
蒋宝缇认命了。
毕竟的确是她做错事情在先。但这些是有原因的,她不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也不是故意言而无信。
对,都怪那几杯威士忌。她可以和他解释。
宗钧行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当然了,半个小时后的蒋宝缇开始后悔自己的天真。
彼时她正认命地趴在宗钧行的腿上,听见他用优雅从容的语气询问她:“所以,你还喝酒了?”
“嗯...”她隐约察觉到他温和表象下的异样情绪,声音渐渐的变弱一些,“喝了一点点而已。”
“Tina,我讨厌不诚实的孩子。”他的语气少了些温度。
蒋宝缇不由得颤了颤。
本身就不是多么温柔的声线,带了些冷淡又带了些疏离。
当所有情绪都像潮水一样褪去时,最真实的他才得以展露。
是该得意,只有自己见过最真实的他。
还是该懊恼,只有自己见过最真实的他。
她心虚地老实交代:“我喝了大概....四五杯,但那个杯子不大,并且里面还加了冰块,所以我以为...以为不会有事。”
他淡声问她:“所以你不认为自己有错,对吗?”
“没...”蒋宝缇认怂地缩了缩脖子,“我知道错了,可是...”
“没有可是。”他一向注重礼仪,打断别人说话这种无礼的行为很少发生。
但是此刻,他显然不想听她继续狡辩下去,“错了就是错了,Tina。”
蒋宝缇感受到了似有若无的强硬,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觉得四周的氧气都稀薄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费力。
她是面朝下趴在他的腿上的。用料考究的西裤质感很好,隔着那层布料,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放松的大腿肌肉。
哪怕是在放松状态下,也是偏硬的。他的体脂含量不高。
靠。
她是真的很想回国了。
就算每天都得看到蒋宝珠那张讨人嫌的脸,她都觉得至少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拜托了,来个人吧,无论是谁。
救救她。
William....
对,William,他一定在外面。这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宗钧行。
唉。
她最终还是老实认命。
这里是宗钧行的地盘,他想做什么没人敢阻止。
“身体不要太紧绷,放松点。”他声音温和,手上的力道也恰到好处,替她按摩起后背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
“太紧的话,会痛。”他淡声提醒她。
整栋房子都用了隔音材料,所以隔音效果很好。
的确如蒋宝缇所想,William此时就站在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间屋子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当中。
偶尔未开的窗会有夜风吹入,很轻的沙沙声响。
一切似乎都很平和,且安静。仿佛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在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蒋宝缇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
书房外和书房内完全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宗钧行看了眼脚下被水打湿的地毯,他的裤子也没幸免。
蒋宝缇更狼狈,像一颗烂桃子。
宗钧行温柔地抱她去浴室冲洗,先将药酒涂在掌心搓揉至发热,然后将掌心放上去,轻轻揉开泛红的痕迹。
“疼吗?”
蒋宝缇早就说不出话了,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的动作十分小心,和刚才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眼睫轻垂,高挺的鼻梁和偏深的眼窝。
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鼻梁旁迷人的双c线,只有骨相立体的人才会拥有。
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此时带着柔和的光。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蒋宝缇的错觉。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颜色比较深,皮下淤血揉开就不疼了。”
他有注意力道,不会让她太疼的。
“Tina,这不是惩罚,但我希望你能记得今天,不要再有下次。”他用指腹擦去她脸颊上的眼泪,“我会担心的,知道吗。我等了你一晚上。”
蒋宝缇知道他气消了,或许没全消。因为夜晚还很长,既然他说了希望她记得今天,那么他的惩罚不可能这么快结束。
但至少态度温和了许多。
骨气是没用的,该哭的时候就得哭。
蒋宝缇靠在他的大胸上默默流泪,哭累了还能揉两把,嘬两口。
往往这种时候宗钧行对她都很包容,所以不会阻止。他只是很温柔地拍打她的后背,像哄孩子那样哄她。
到了后半夜,这场惩罚似乎才进入到尾声。
他的确是抱着让她记住今天的念头。
蒋宝缇觉得,让她忘她也很难忘掉了。
那句老话叫什么来着。
——不疼不长记性。
她的前面是一整面镜子。
非常大,大到让人产生视觉误差,会认为这是一间望不到顶的房间。
蒋宝缇能看到的只有镜子中自己的一张脸,还有像花瓣一样散开的黑色长发。
宗钧行强壮的身躯将她遮了个密不透风。
目光所及的,是男人结实的背阔肌。
那块镜子太清晰了,她甚至能够看到每一块肌肉的走向。
人在用力时,肌肉是硬的。
很硬很硬。像石头一样。
蒋宝缇思绪混乱的想道,现在的他一定穿不上平时的那些衬衫了。
他壮硕的肌肉或许会将它们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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