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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贺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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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解开各自心中疑惑,便再无嫌隙,卢铮和傅靖姮会在明面上调查金满堂与潘裕昌之间的干系,段翊和桑云笺会在暗中协助,一明一暗交替作战,潘裕昌纵有三头六臂也是避之不及了的。
宣平伯爵府中,傅渊摩挲着那手中迟迟未曾送出去的新婚贺礼,不禁苦笑,忆起年幼时的傅靖姮,张牙舞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总以为她会一直这般勇敢无畏。
却不曾想那日暴雨倾盆,天色大暗,几近黑夜一般,傅靖姮缩着小小的身体在学堂的一角瑟瑟发抖,怕的连嘴唇都有些发紫。傅渊走近前去,唤了一声"长姐",傅靖姮这才抬起了弥漫着湿意的眼眸呆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才道了一句"阿渊"。
傅渊自幼知道这庶出身份不为人所喜,所以练就一副察言观色的好本事,当即轻声问道:"长姐是害怕打雷么?"
傅靖姮咽了咽因恐惧而产生的口水道:“不是,我只是有些怕黑,腿软走不动了。”
傅渊那会因不受宠爱还未分院子,跟着周姨娘住在一处,翠微院离着傅靖姮的朝岚院还是有些距离的。但傅渊并不是那等自私凉薄之人,这府中待他好的人不算多,傅靖姮算一个,他当即屈下身子道:“长姐不怕,阿渊送你回去。”
傅靖姮那时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傅渊虽与她同年而生,身量却已经高出她半个头了,看着很是结实可靠,傅靖姮怕极了这样的天色,只想赶快缩进自己榻上去,便轻轻攀在了傅渊的背上。
傅渊颠了颠她,把她牢牢地背着身后,伞面也向后倾了许多,只顾着傅靖姮一人,待到朝岚院时,他前半边身子一时湿了个通透,傅靖姮也是感动不已,便连李嬷嬷都说二公子知道疼姐姐呢。
思绪回笼后,傅渊看着盒子里的夜明珠,这是他费尽心思搜罗来的,只盼着她日后再也不惧黑夜,只是那日见她与卢铮亲昵的模样,本该踏出去的脚步便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再如何说服自己放下,也不过是心死之人的托词罢了,真见了她与旁人两相情好的模样,心尖都翻滚着痛意,哪里还能强颜欢笑地同他们寒暄呢?
傅渊俊美的容颜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伤怀,整个人都有些凄凉,傅靖姮迈进观月亭时便看见他这幅模样。
傅靖姮脑子里还有原主前世的记忆,傅渊是个把温柔儒雅当做面具的人,从不肯轻易示弱于人,一向胜券在握胸有成竹之人也会有无可奈何之事么?傅靖姮定定地想着。
直到傅渊发现了倚在门边的傅靖姮,那双暗淡伤怀的眼眸中竟陡然生出了微光,好似傅靖姮的到来能扫平他心中积攒已久的沉郁一般,温声道:"长姐怎的不进来坐呢?"
说罢,起身相迎。
傅靖姮扫去脑子里的杂念,笑着进去,端坐在傅渊对面道:"听绯云说,前几日你来朝岚院找我,只是一时间事忙未来得及问你何事,今儿个难得得了空便来看看你。"
傅渊面上的笑意淡了淡,说话也带了些情绪:“三日后,便是长姐的婚期,自然是忙碌,哪里还顾得上我?”
傅靖姮自知理亏,便抬手倒了杯茶递了过去,赔罪道:“是我的不是,不知二公子可否原谅一二?”
傅渊接过了杯子,看着傅靖姮含笑的模样,心里的气消散了大半,顺手将那盛有夜明珠的盒子推了过去。
傅靖姮狐疑地拿起了锦盒,一打开便是拳头大的夜明珠,当真是世间难寻,纵使她不是原主,可哪有女子能抵抗这般好看的东西?眉眼俱笑地拿起来这夜明珠放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试探道:“阿渊是要送给我么?”
傅渊看她中意的样子,不自觉也染上了笑意,说道:“姐姐一贯怕黑,做弟弟的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偶然得了这夜明珠还算稀罕,便留给姐姐做你的新婚贺礼吧。”
傅靖姮心里暗笑道,傅渊这口是心非的模样,这样的稀罕物哪里是可随处得到的,定是费尽心思寻来的,想来今生他并未生出那背德的念头,自己何不全心待他便如澍哥儿一般,多个弟弟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也是做姐姐的命。
思路打开,便轻轻地将夜明珠收进了锦盒抱在怀里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见她欢喜收下夜明珠便想离开,傅渊控制不住地想多留她一会,便幽怨道:“长姐素日来与澍哥儿和五妹妹有说不完的话,怎的到了我这里便连一杯茶也不饮,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收了礼便要走么?”
傅靖姮眨了眨眼,似乎也感受到自己双标的行为不大妥当,便又重新落座,端起茶杯一口气饮尽,笑着说道:“原来阿渊也喜欢大红袍呢?”
其实傅渊对饮食之道并不讲究,吃什么喝什么都没什么挑剔的,只是因为傅靖姮喜欢喝这茶,他又时常见不到她,便想着能跟她喝一样的也好,只是这样的情由是不足说道的,便淡然一笑未置一词。
眼看着场面冷了下来,傅靖姮哪壶不开提哪壶:“阿渊与我同岁,想来也到了婚嫁之年,那普济寺和尚的话实在不必太过听信,待到日后,阿姐可替你相看汴京中的未出嫁的姑娘们,倒是不知道阿渊喜欢什么样的?是文雅贤淑的还是英气逼人的?”
傅靖姮问得诚心,傅渊听得却恼火,浅笑道:“长姐管好自己的姻缘便是,我还不想成家,不必为我费这番心思了。”
他虽是笑着的,但傅靖姮也不是傻子,总觉得那笑意下隐藏着怒气,倒是想不通自己又哪句话说的不好了惹着他了,当即不敢再主动挑起话端,走也不让走,说话又不爱听,倒是弄得傅靖姮浑身难受,只能一杯接一杯地灌这大红袍,往日甚爱的茶水,如今喝来也是无味。
二人这样僵持了许久,傅渊贪恋地看了她许久,终于心满意足,冷不丁说了一句:"庆州老家的规矩,凡女子出嫁,必得由亲生或同族的兄长背进花轿,长姐无兄,便由我这个弟弟送你上轿吧。"
傅靖姮挣扎道:“阿渊事忙,不如让澍哥儿背我也成,殿前司的差事要紧。”
她还是想推拒自己,这个认知让傅渊心里很是不满,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敲定了此事:“澍哥儿体弱,朝岚院离伯爵府大门还是有些距离的。若因背长姐上轿而又生了病可怎么好呢?况且有我在,却叫体弱的澍哥儿背你,岂不是让外头人说道宣平伯爵府内帏不修,家风不谐,子女不睦,传出去又都是是非,何必给这桩御赐的良缘平添不足呢?”
傅渊说话有理有据的,她倒是也不好再度推拒,只得应了。
话说完了,人看完了,傅渊也不想再拘她在此处,惹得她坐立难安,便道:“我这里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便不留长姐了,长姐请回吧。”
听到这话,傅靖姮如释重负,忙不迭地起身告辞,离开了观月亭。
傅渊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渐暗了下来,嘴角也噙着似有若无的自嘲,骨节分明的手拿起对面她遗留的半杯茶,比着那嫣红唇印轻啜了一口。
因着还有三日便要大婚,李嬷嬷管束傅靖姮越发严了,一步也不肯让她出伯爵府的大门,踏踏实实地在阁中备嫁,这样一来卢铮已有日子不曾见过她了,本想着再有三日就好,她便是自己的结发妻,日日都会在一处,如此这般说着,卢铮还是抵不过思念之情,在还有两日便要成婚的夜里,悄悄地摸进了傅靖姮的闺阁。
为着备嫁一事,傅靖姮忙得厉害,此刻正在浴桶中泡澡,用了许多花草沐浴解乏,两条白玉般的手臂轻轻搭在了浴桶的边缘,洗净后散下的长发还浸润着湿意,卸去了白日的妆发,颇有几分清水出芙蓉的模样,一张素白清透的小脸泛着红意斜靠在左肩上。
卢铮夜探香闺便看见这样一幕活色生香的画面,因傅靖姮沐浴时不喜有人侍候在侧,所以卢铮摸进来时,并无丫鬟服侍,只留了轻雨那丫头守在外头打瞌睡。
卢铮默默念了好一阵心经平心静气,却仍耐不住翻涌的气血,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将军,欲念一起,岂会轻易平息。
心中纠结反复,终究是邪/念战胜了理智,卢铮轻捧起傅靖姮的脸颊便吻了上去。
傅靖姮睡意中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她,惊骇之下便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卢铮这个小王八蛋,捧着她的脸啃得起劲,怒从心底起,张口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将自己的身子沉了沉,借着花瓣挡住了自己赤/裸的身体,怒瞪着卢铮低声道:“你大半夜来发什么疯?”
卢铮感受到嘴角血腥味,也觉得理亏,讪笑道:“阿姮,我想你了。”
啧,傅靖姮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只是现在自己赤身裸体呢,就算是现代,她也不好意思当着人的面出浴,便诱哄道:“我也想你啊,但是水凉了,我有点冷,你转过身去,先让我出来呗。”
卢铮坏笑着扯过屏风上的绢布一把捞过来傅靖姮的肩膀将其裹进去,又抱着她塞进了榻上的锦被里,俯身压在她身上,额头相抵道:“阿姮,我好像有些等不及了。”
傅靖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