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少年-火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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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的喝彩声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军营内热火朝天，场地上站着两人，一人手握弓箭，箭矢瞄向前方的靶子，另一人束起高马尾，身着劲衣，手执装有火药的竹筒。
“砰——”
箭矢正中靶子红心，而另一边的火药威力虽大，但射程远达不到弓箭一半的射程。
沈愿放下手中竹筒：“还是不行。”
“都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火药射程虽小，但威力却大。”
有机灵的士兵出了个主意：“若是把火药绑在长矛末端，用于近身作战……”
此话一出，惊心骇神。
沈愿当机立断否决：“不可，这种火药极不稳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过，若是真有东西可以把火药稳定在一个容器中，想用的时候便能用到，不想用时也不会突然爆炸，且射程比弓箭还远……
她心中猛然闪过一个想法。
宋澄意的弹弓还在她这儿，制作极为精巧，弓架用黄金打造而成，两头用坚韧不易断的金丝缠住，只需要把弹丸放在皮兜处便可射出百米远。
沈愿眼角弯了弯，似笑非笑：“备马，我要去兵部！”
兵部官员没想到才短短几日，这位致力于研究武器的小沈大人又来了，他赶紧起身：“大人这次又带来了什么？”
前些日子的竹筒火药已让兵部诸位大臣很是惊艳，至少在他们看来，这种武器用来对付外敌是足够的。
与之相反的是，小沈大人却还是不满意。
沈愿打开图纸，兵部官员才见到第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这、这种办法，怎么从未有人想得到呢！
之前用来装载火药的竹筒被换成了铜铁金属管子，管子的一端被封住，有一个小小的火门，用来点燃火药，另一端是个开口，火药就从这里弹射出去，非常方便。
沈愿道：“除了火药，还可以装石子、碎石。”
兵部官员直点头：“大人放心，有了具体的图纸，不出一月便可制成。对了，小沈大人想制多少？”
“先制个一百支。”沈愿有点不放心，想先试试水。
离开了兵部，她并没有直接回去军营，而去转身去了相反方向的工部。
沈愿的想法很简单，虽然武器制作一直被兵部垄断，但论制造的精巧工艺，还得看擅长此道的工部。
“吁——”
沈愿飞身下马，快步走到林清秋面前，不可思拉拉住她的手：“清秋，你怎会在此？”
自从林清秋踏入东宫，成为太子妃的那一刻，就注定这辈子要活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皆受束缚，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了。
沈愿与她，已有数月也曾见面。
林清秋见了她，眉眼中的薄冰化成了水，侧身在她耳边说道：“阿愿，你可还记得的我们两人之间的约定？”
约定？
沈愿挑眉细想，不出片刻便给出了满意的回答：“是女学。”
“嗯。”林清秋激动的点点头，“我已经拿到了京兆府的审批，现在就差找个地方建书院了。”
“甚好。”沈愿回笑，利落的拿出腰间的钱袋，“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子确是万万不能。这些你先拿去，回头我让人给你送银票来。”
沈府的花销并不太依靠官员的俸禄，而是江州的纺织。
鲸落万物生，自打萧家倒下后，江宁的纺织业被几家主要从事此业的家族所把控，沈家就是其中一家，凭借对布料的进贡、贸易，这些年来积攒了不少家产。
林清秋没推辞，爽快的收下。
只是沈愿还有些疑惑，她径直开口：“清秋，你为何如此着急？”
林清秋的额间出了点薄汗，衣襟也有些微乱，想来是因为太着急出宫了。
直到自己瞒不过沈愿，林清秋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实话实说，这几日发生了几件怪事。”
“先是我身边的长御当着所有人的面失足落水，而后一些无家可归的女童竟然三三两两聚在京郊，实在奇怪。”
“可这些事似乎都是对你我有益之事。”沈愿的声线如同玉石撞击，清冽如泉。
皇后特地派来监视清秋的长御落水，在短时间内想来不会再派人来。朝廷不好处理这些女童之事，对于林清秋开办女学的事自然会答应。
“可有派人去查？”
林清秋苦笑：“查了，又像没查。”
沈愿呼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些都对我们有益，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兵部的效率很快，不出一月第一批武器已经送到军营，因为是赶工完成的，所以未经过简化改良，武器笨重不堪，需要三个士兵搬运。
沈愿让人把武器架在货箱上，枪手用火点燃武器后的火线，退到一旁。
“嘣！”
这声巨响比之前的竹筒更大，更猛烈。
军中将士喜色一片：“都尉，有了这等威力的武器，何愁打不下那赤丹蛮夷！”
沈愿露出一个浅浅微笑，等到将士都离开后，她才上前观察炮弹行走的痕迹，蜿蜒如蛇行。
她垂下眸子，连发十次，竟然每次行走轨迹都不一样么？这样子如何在战时精准攻击敌人？
难道鱼和熊掌真的不可兼得？
“当然可以兼得。”
一支桃花从窗子的缝隙中穿过，庭院内的石桌上坐着一个男子，岁月在他眼角稍稍留下痕迹，却更显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韵味，腰间的香囊散发淡淡清香，掩盖了处罚犯人时留下的血腥气。
“愿儿的想法很好，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你有上进心当然是最好的。”
沈淮书食指轻叩桌面，指尖白皙光滑，完全不见常人该有的指纹：“你可知巧匠此人？”
“巧匠？”
沈愿挑眉，早年她学习武功的时候，偶然得知碧落以前是个江湖游侠，便死缠烂打让她多讲些有名的江湖人士，巧匠便是其中一位。
“可是他不是隐退多年了吗？”
沈淮书轻笑，抬起手指：“非也，远在天边，近在——”
“眼前。”
沈愿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透过窗子的缝隙，透过往来的人群，一个小老头蹲在地上叫卖：“卖葫芦喽，自家种的葫芦——”
小老头面前摆着一块破布，破布上零零碎碎摆着一些木雕和小葫芦，京城中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人在他这里驻足留下。小老头也不急，慢慢悠悠靠在墙边雕刻木头。
直到有一道阴影盖住了他眼前的光，他才抬头，耳边传来一句让他退隐江湖后最为害怕的话，让他大惊失色、毛骨悚然、汗不敢出。
“城管来了。”
“沈都尉真是吾辈楷模，才不到几日，第三版武器就又改好了！”
摆在诸位将士眼前的是一支类似长枪的东西，比之前两版武器威力更大，更加轻便。
一位将士把它扛在肩上，稍微按动机关，把火绳压进火门，火药被点燃后便飞快朝远方飞去。
这一次，不止正中红心，靶子被火药穿透撕裂开来。
这武器实在可怕！
见识了这东西的威力后，所有人的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以后绝对不能惹沈都尉生气。
沈愿解释道：“不全是我的功劳，只是偶然得了高人相助而已。”
“那这位高人名为？”
“是位隐退的高人，不愿暴露姓名。”
诸位将士连连点头，毕竟是高人嘛，怎能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
是不是凡夫俗子不知道，反正京城郊外的巧匠同他床边的一堆金子睡得很香，他砸巴砸巴嘴，翻了个身。
“小愿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莫惊潮撇掉茶沫，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今日是沐休日，沈愿只穿了件青色衣裳便进了春潮阁，她大方坐下：“师姑可还记得宁州萧家？”
师父现在还未当面承认莫惊潮是她的师妹，但经过这些年，沈愿发现她对莫惊潮的容忍度实在惊人，语气虽然冷淡，但却事事有回应。
果不其然，莫惊潮眉头一挑，整个人舒展开来，语气也温和下来：“怎么了，我记得宁州萧家已经不成气候了。”
沈愿拿出一张图纸给她：“我想要生产此物，早为日后做打算。”
“你要它做什么，就算能够制成，也得有人用啊。”莫惊潮随意瞥了一眼，确实是个威力极大的武器。
沈愿低笑一声：“不瞒您说，当年萧府被查抄时，我藏私了。”
萧府当年的罪名是眷养私兵、私造兵器，规模已经大到朝廷无法忽视，所以才派沈家父女两人前去调查。
如今世家各自忌惮，手中的私兵实力大不如前，永平帝暂时能压住世家之间的蠢蠢欲动，可若是永平帝的身子……那便不好说了。
有备无患，沈愿当然得多做几番打算。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罢了，罢了，我帮你就是了。”莫惊潮摆摆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当时的沈愿不过小小年纪，就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干这等大事。
沈愿颔首轻笑：“谢过师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