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拥抱你》yoyo鹿

5、第 5 章

　　没有女生不喜欢花。

　　她拍张图，与刘雪分享这份美好:

　　[也太好看了。][泪流满面］.jpg

　　刘雪立即回了哈懒子流一地的表情，

　　[我也要。]

　　消失半个小时，刘雪再次出现，打来了电话:

　　“我把刚认识的男伴踹了。”

　　“为什么?是不是太草率了。”炒菜的动作一顿，谢听晚不解地问。她记得刘雪说过喜欢这款，有颜又阳光。

　　刘雪忿然，”可别提了，我暗示他我想要礼物，他问我买什么。我说我喜欢花和小熊，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他非但不给我买，还说他喜欢买实用的东西。我一开始还觉得刚认识问他要东西显得不好，现在想想，他就在PUA我。”

　　刘雪越说越生气，“他问我，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我们刚认识，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情侣之间应该无话不说才对，这样才能互相扶持走到最后。你说了咱们才会磨合好呀~”

　　“我就是听了他的花言巧语，才说了我们互换个礼物。他还问我想要啥?又不买给我，还试图说服我让我接受电风扇，我生气了，他才说：好了好了，不就是花，你想要我买给你。我才不要呢!”

　　“都是刚在一起，差距太大了。”

　　看不见的电波对面，谢听晚脸颊微微泛红，“我和师兄还没有在一起。”

　　刘雪端出情场老手的架势分析，“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送花是对一个女生最好的表白。”

　　“这......”谢听晚喜欢明确的表白，这样含糊不清算什么呢?

　　“你还犹豫什么？”刘雪滔滔不绝，“你这个恋爱小白，你要听我的，恋爱把握好节奏，以后我就是你的恋爱军师了。你要花，立马就给你买了，多好呀！起码说明，这个人可以相处，这一关他过了，可以追求你了。”

　　虽然这所谓的恋爱节奏谢听晚搞不懂，但有一点谢听晚赞同：“我也没想到。这行动力我学明白了，产出得翻番。”

　　更重要的是，没有哄骗敷衍她。

　　百合再次捧在指尖，美得不真实。

　　他问，她答，花就到了。没有反对和拉扯，如果在他们家，妈妈肯定也会立马否定她的想法，最后不了了之。

　　刘雪不习惯拉扯，果断分手，可她，则需要适应这样的干脆利落。

　　*

　　第二日科室例会，安主任给谢听晚安排了两个活：肌骨康复项目交给徐慧带小组做；语言康复给了谢听晚一个徒弟，刚从儿科轮岗到康复科的护士。

　　闻言，坐在她侧后方的徐慧得意地小声嘟囔:

　　“再能有什么用，还不是给我做嫁衣。”

　　音量正好不高不矮地传到谢听晚的耳中。

　　谢听晚没空理她，要知道，大象和蚂蚁从来都是两个物种，没有争抢的必要。

　　何况安主任有他的安排，“小谢，你是科班出身，语言康复咱们医院还很薄弱，你先牵头做起来。”

　　又转头点徐慧，“肌骨康复项目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小谢，不要想当然。”

　　这无异于当着全科室的面，说她不如谢听晚。

　　“主任。”徐慧不等安主任语音落地，跳起来辩解，“这个项目是我和谢听晚一起做的，我自己就能做好。”

　　安主任本就严肃的神情，显而易见又黑了一层。

　　*

　　开完会，徐慧倚在护士站台面前吐槽，“她算什么，不就是个本科生，学康复又怎么样，不伦不类的医师，还不是和咱们干一样的活。整天见人爱搭不理，她哪是多爱学习，分明是看不起我们。”

　　她反过身，凑进另两个护士身边，“你们知道吗?她想考研。你们知道她要考哪里吗?”

　　“不知道。”

　　徐慧透过治疗室模糊的玻璃门，咬着后槽牙，“不管考哪里，我看都够呛。”

　　还不忘信誓且旦道，“我才不会去找她帮忙，她能做的我也会，谁找她谁是孙子。”

　　两个护士被孩子气的沮咒发誓逗笑了，“话可不能说早了，要不然你真要叫她奶奶了。”

　　徐慧正要扬手拍她们两个，护士长走过来，医案朝桌子上一拍，“赶紧干活!没活干啊!在这闲聊。”

　　徐慧嘟嘴赌气，“护士长，我们在探讨工作、加深感情。你看谢听晚整天关在治疗室里，都不出来和我们说话。你也不管管她。”

　　护士长忙得抬不起头，“管好你自己吧!”

　　徐慧打小报告吃瘪，正要灰溜溜地走，护士长叫住她，“小谢今天上午没排患者吗?”排班表上空白。

　　徐慧哼声，“我又不是她的下级，我怎么知道。”

　　护士长瞪了她一眼，“那你还杆在这做什么，快去忙。”

　　拿着排班表走进谢听晚的治疗室，“小谢，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排患者？”

　　谢听晚从复习资料里抬起头，杏眼晶亮亮得，微转，“患者临时有事没来。”任谁看了都无辜得很。

　　实则，本来有两个患者，其中一个排给了徒弟崔淼淼，徒弟很上进，她主动要求的。另一个孩子来做语言康复时，她发现这是个有自闭症的孩子，需要先做一周的感统，等孩子情绪稳定了再做语言事半功倍，可医生只开了语言康复的处方。

　　她跟孩子家长说明情况，让她回门诊让医生加个感统的处方，并给孩子重新排了时间。

　　这是谢听晚想的一个折中的法子，她直接和医生说不合适，只能和家属说，让他们自己到医生那里改。更不能直接安排负责感统和认知的护士做，她们不听谢听晚的，那样会以为她把活往外推，

　　只能让家属找医生开单子。

　　护士长找不到差错，闷声退出治疗室。

　　徒弟崔淼淼正好做完课程，刚巧看到那一幕，“谢姐，你这样说不会把护士长得罪了了吧？”

　　“不会。她管不着我。”谢听晚重新拾起笔，她跟着安主任，安主任才是她的上级，护士长管护士，管不着她。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谢听晚复习得不易乐乎，不知不觉十二点多，凌翊的信息跳出:

　　[刚开完组会，师妹吃饭了吗?]

　　谢听晚才发现时间很晚了，这个点回宿舍做饭，没时间休息，唉～

　　[还没，复习没注意时间。]［苦涩］.jpg

　　凌翊:[师妹辛苦了，想吃什么?]

　　谢听晚脑海里蹦出批萨、奶茶。可她下一秒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下意识想到：妈妈肯定会立马否定她这个想法，告诉她不健康，然后强制性地在家常菜馆炒两个菜送过来，甚至荤素搭配，极有营养。

　　道理她懂，只是她不喜欢。

　　[师妹还在吗?]凌翊再次询问，[有想吃的吗?]

　　谢听晚指尖犹豫：［想吃批萨、奶茶。］又赶紧追加，［虽然没营养。］［尴尬］.jpg

　　凌翊：[确实没营养。]

　　果然。

　　轻轻呼气，谢听晚早该料到大家想法都一样，她刚才在小小得期待什么。

　　刚要熄屏，又跳出一条消息：［没事，不常吃。］[师妹喜欢最重要。]

　　啊！

　　谢听晚指尖不受控地抖动一下，太阳从乌云后一点点探出头……

　　凌翊：[师妹想吃什么口味的批萨?]

　　[奥尔良。]

　　凌翊：[奶茶呢?]

　　[霸王C姬，M绝弦。]

　　回了个“好”的手势，凌翊消失了。直到半个小时后外卖整整齐齐摆在自己面前，都仿佛透着不真实。

　　一个八寸披萨，一杯M绝弦，分毫不差。

　　还是这么简单？

　　如果一次是碰巧，两次呢？

　　自己的想法罕有得被尊重，谢听晚不知道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

　　刘雪：［一个披萨和一杯奶茶就把你收买了！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姐妹收到谢听晚的图，替她担心。

　　谢听晚呲溜口奶茶，［也不是一个披萨和一杯奶茶的事。］［就是，被尊重。］

　　［……］刘雪不知是喜还是该悲，［姐妹，抱抱，你太需要被爱了。］

　　［可是，别这么容易被满足，男生追求女生的时候，都会极力表现，这连及格都不算好嘛。］

　　谢听晚头如捣蒜：［知道知道。恋爱军师说得对，都听你的。］

　　没人能理解，这份小小得尊重，在谢听晚心中多大的份量。

　　有的人习以为常、伸手就能得到的东西，谢听晚即使踮起脚尖，也差了千里万里。

　　[谢谢师兄。]还配了个“太感动了”的动图。

　　吃饭的功夫，两人浅浅聊了会天。

　　谢听晚慢慢嚼着披萨，肉香面软，尤为好吃。

　　*

　　这天谢听晚来好事了，她心情压到低点。

　　下午做完一个孩子的康复，孩子妈妈与她寒喧，“谢大夫，太谢谢你了，孩子之前去了很多医院和康复机构，可是就不开口说话，您给上了几节课后，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太感谢您了。”

　　谢听晚一只手被家长紧紧抓住，不失礼貌回笑，“您太客气了，孩子很聪明，他把这次课程做完，就可以了。”实则肚子难受得快要站不住。

　　这个孩子爱发脾气，抗拒康复练习，但是智力没问题，只是说话不清楚，谢听晚就承诺他，练完一点，可以玩他最喜欢的东西，然后陪他玩的时候，纠正他发音。

　　他跟谢听晚玩起来后，发现谢听晚听不懂他说的话，自然主动纠正起发音来。

　　一来二去，孩子的进步很大，没有任何抵触。

　　临走时，家长非要请谢听晚到家吃晚饭，被谢听晚礼貌婉拒。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宿舍，可以看得出舍友回来又走了，屋内现在分外冷清。

　　直接进了房间，爬到床上，谢听晚裹起夏凉被，用尽全身力气忍受着小腹一阵阵的疼，或是难受。

　　这个时候，谢听晚真希望有个人在她身边安慰照顾她。

　　首当其冲地，谢听晚脑海中蹦出凌翊的身影。

　　那天在校友会上匆匆一面，他似乎比印象中更加成熟，眼中点缀着细碎的忧郁，站在她面前恰到好处的距离，可以让他的声音轻柔地飘进她的耳郭，询问并等待回答，付出等待回应，谢听晚可以呆在原地慢慢想，慢慢听从内心的选择。

　　和大学时一样，她再次被吸引，一步步走向他。

　　[师兄，我身体不舒服。]发出的那刻又紧急地撤回。

　　远在北青的凌翊刚打完一桌台球，倚在吧台边休息，那条被秒速撤回的信息精准落在他的视线中。

　　他薄唇轻抿，盯着那条信息撤回的残痕，思索。

　　他的目光似一汪清冽的泉水润物细语，不自觉就能将谢听晚吸引进去，就是这样夏日午后，绿荫溪边，贪得的一处舒爽、恬静。

　　江润安过来喝水，看见好友神色迟疑，凑过来问，“发什么呆呢?”

　　凌翊示意，“我打个电话。”

　　江润安脱口而出，“给谁?”他感觉到对方在好友心中的份量极重，比对待工作、导师还郑重。

　　“听晚师妹。”大学时他就和江润安提起过，没什么可隐瞒的。

　　他按上语音通话，等待对方接听。

　　谢听晚试图刷单词转移注意力，手机意外跳到语音通话页面。

　　谁能想到，凌翊竟然主动打过来电话。

　　这一通电话，好似紧逼了她一把。

　　他突然往前的这一大步，让谢听晚本来开放的心门轰然合上。

　　她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