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夫人》轻风徐来之

2、梵云仙境，喜提龙凤

　　大小月儿正在守着药罐聊天。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去看看谁来了？”小月儿蹦蹦跳跳的去开门。她身穿粉嫩琉璃褂，耳着珍珠碧玉坠，白齿红唇，面若桃花，她总是欢欣雀跃，明媚的像蓝天白云下自由雀跃的百灵。

　　迎面一阵冷风，她不禁打了个寒战。门口站着一个挺拔俊俏的男子，目若星光，冷若冰霜，穿着墨色的衣裳，高高帅帅，像个门神一样矗立一旁。可惜了，影响颜值的是额头上一块黑色的发带又黑又脏。

　　“你谁啊，有什么事吗？” 对着这位不速之客，小月儿不高兴的问到，看那人冷漠的脸，心里就不爽。

　　男子没有表情的道：“梵云山主司徒，求助月无涯神医，欢欢难产，十万火急，请神医前往寒舍救治。”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急啊。”小月儿嘟囔着，头一抬，把门半堵着，“我师父去参加武林大会了，还没有回来，此外我师父是男子，不给妇人接生，你还是去找其他的接生婆吧。”说完就要关门。

　　冷男用手堵在门上，拒绝吃闭门羹，把刚才的话 重复了一遍。一字不差。
　　“这是听不懂人话吗？”小月儿大吃一惊，只好也再说一遍。“我师父不在家，请找别人去吧。”

　　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大月儿从房里走出来，“怎么回事？”
　　冷脸男子神奇的把他的话再说了一次，好像除了这话，不会别的，估计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带着可怜的眼光看向大月儿。

　　小月儿皱眉叹息，“姐姐，他家妇人难产，我跟他解释了师傅不在，也不接生，他就是讲不通。”
　　“梵云山，听师父提到过，可是师傅的那位故人？”大月儿问。
　　他赶紧点了点头。

　　小月儿还在生气跟他无法沟通，不准人家进来。

　　“师妹，不得无礼。” 转头对男子说，”我叫月无霜，这位是我师妹月悄悄，月无涯是我们的师傅。阁下怎么称呼？”大月儿问他。
　　“两位姑娘有礼了。在下冷七。梵云山山主的护卫。”终于说了句人话。
　　“你家夫人难产，情况紧急，不如我同你去吧，我会接生。你稍等我一下。”大月儿又转向师妹，交代说：“给那孩子的药已经熬好了，他醒后你照顾他喝下即可。我很快回来。”

　　大月儿收拾好药箱。
　　”冷七问：“月姑娘会飞吗？”
　　果然是个不会说话的人，难怪师妹怼他。“不会，只跟师傅学过一点。”大月笑了笑。心想，虽然不如小月儿能借风而行，轻功谁不会吗？

　　“欢欢撑不了多久，请月姑娘跟在我后面，要快。”说完展开轻功，真的跟飞一样的腾空跃起。
　　“好轻功！”大月儿惊叹道。也不甘落下，当下轻轻提气，施施然跟在他后面。脚下万树疾速掠过，耳边劲风潇潇，转眼到了梵云山脚。

　　”我终于知道你怎么不找别人了，因为你家住的太高，一般的接生婆过不去吧。“大月儿心里嘀咕。这梵云山高耸入云，绿树成荫，薄雾环绕，宛若仙境，但是入口，竟是光滑的悬崖石壁，这高度，也恐怕只有师傅这样的才能”飞“进去吧。

　　冷七嗖的一声就飞过去，落在悬崖边的迎客亭里。
　　”这司徒山主还真是遗世独立啊！不过住在这么不方便的山上，他夫人没有意见吗？“大月儿自问，轻提一口气，也像一片羽毛一样落在了亭子旁边。
　　冷七满眼敬意和佩服的看着她。”不愧是月无涯的弟子，月姑娘好轻功，请跟我来。”

　　两人来到了大院子，绕过去；来到别院，绕过去，终于来到了...后院的柴房。大月儿心想“在柴房生孩子，待遇这么差，难道是妾室吗？”也不见哭天抢地的嚎叫，只听得偶尔“阿,阿”几声。柴房前站着一人，焦急的徘徊。两个书童一黑一白，在旁边伺候。

　　冷七向前行礼，说：“主人，无忧居的人到了。”

　　那人悠然转过身来，身披夏阳，长身玉立，势如山间明月，江上清风，眉宇如画，眼神明净，好像藏了一湖高原上的水，令人不敢直视，不忍亵渎。他对大月儿微微颔首，“吾乃梵云山司徒青冥，姑娘可是无忧居的弟子？呃，你师傅呢？”

　　大月儿有瞬间的失神，心里惊叹---世界上还有这么帅的人吗？大月儿低下眼睛，也自觉不该打量一个陌生男子的色相，于是屈身施礼：“在下正是月无涯弟子月无霜，见过山主。家师不久前去聚贤山庄参加武林大会，尚未归来。不过接生的事情师傅从不答应的。这个我会，可以给您家...您家夫人接生。”

　　“夫人？哈哈！”司徒笑了笑，有明媚的味道，也许是正午的阳光太耀眼的缘故吧，大月儿小心避开视线，不要跟这么帅的人对视。“不是的，是我家欢欢。” 想来也不是唠嗑的时候，司徒说，“那烦请月姑娘赶紧为我家欢欢接生，一天一夜了，她还是生不下来。”

　　冷七赶紧推开柴房的门，请大月儿进去。大月儿定睛一看，柴房的大地板上，赫然躺着一只巨大的孕妇，----或者说一只巨大的孕鸟，她的腹部高高隆起，两个翅膀无力的支撑着沉重的身体，”阿阿“的哀求着。原来欢欢是一只大鸟啊，难怪刚才司徒觉得说是他夫人感觉好笑。

　　大月儿也是头回知道，鸟也是会难产的！不就是下个蛋吗？这么大的体型拉不出个鸟蛋？!没给鸟接生过，大月儿也有点慌。赶紧给她摸了摸肚子，好家伙，原来肚子里有两个蛋，而且是横着的，一起挤着要出来，堵住了都出不来，把他们妈妈害惨了。

　　大月儿给孕鸟喂了点药水，边安抚她说：”大鸟啊大鸟，你要做妈妈了，你再挺一挺，马上就能生出来了哦。“然后开始帮她调整胎位，让蛋一个一个的排列，方便一个一个的出来。看那大鸟眼神虚弱，没有力气了。大月儿说：”大鸟妈妈，你再努力一下，用力，“说着摸摸她的肚子，”用力，用力。“大鸟很努力的配合，终于嗷嗷的大叫一声，两个带血的鸟蛋终于生了出来，个头不小。大月儿激动地赶紧接住，用干净的纱布擦干，把他们抱到鸟妈妈跟前，“生了生了，大鸟你看，你的两个孩子，多可爱，多健康啊！” 大月儿压根就把她当人看。大鸟也好像通人性一样，无比留恋的看着两个孩子，眼睛里居然滴出泪来，扑棱了两下翅膀，遗憾而满足，缓缓闭上了眼睛。

　　大月儿没想到动物也有感情，也会流泪，为自己的孩子难过，也跟着哭了。

　　旁边默默站着的男子，蹲下来摸着欢欢的头，说：“欢欢，你好好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两个孩子。”说完看了看这两蛋，伸出手想要抱他们，摆弄了一下，发现不好下手，不大会抱蛋，整个人懵在那里。

　　“月姑娘，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司徒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这鸟蛋，也需要慢慢孵化，才能破壳而出。这鸟妈妈死了，只能靠人帮她孵化，直到小鸟们破茧而出。”大月儿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

　　“乌陵，土明！”司徒吩咐一声。
　　两个童子应声进来，一黑一白，端端正正的站着，身形样貌相似，宛如双生。
　　“你们把欢欢好好安葬，再去给两个宝宝做个两个小窝。”
　　“是，主上。”两童子按吩咐行事。

　　“姑娘辛苦了，请客堂上坐，喝点热茶。”一行三人来到了客厅。冷七共恭恭敬敬地端上茶。
　　“听师傅提到过，梵云山有他的老朋友，可是司徒山主您了。第一次来拜山，都没带什么礼物，仓促了。”大月儿想起师傅以前提到过梵云山有他交情颇深的友人。

　　“帝师是我的老朋友，我们也是多年未见，他喜欢清净，若不是今日欢欢难产，也不曾想要轻易打扰他老人家。听他说有两个关门弟子，看来是月姑娘了。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我是姐姐，还有一个是我师妹月悄悄。最近家里收了一个病人，师妹在照顾病人呢。”月无霜也不失礼节地微笑着聊天。

　　“改日你师傅回来，一定登门拜访道谢。今日蒙月姑娘相助欢欢，不胜感激。”
　　“举手之劳，没能保住你家欢欢，也很抱歉，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能忍着不死，直到生下两个蛋宝宝，也是靠着做母亲的伟大力量强撑着而已。” 月无霜想起欢欢死前的眼神，心里有点难过。

　　“欢欢是上古神鸟，鲲鹏之后，应是世界上最后的神鸟了，没想到她能留下后裔，实属难得。”
　　司徒看着躺在篮子里的两个蛋，担心的说，“只是，这两个蛋要怎么养啊，这？”
　　“如果鸟妈妈在的话，每天都会孵在蛋上，还会唱歌给蛋宝宝听，晚上带他们睡觉，保护他们安全，不几日就会孵出可爱的小鸟了。’‘

　　两个童子办完事回来，乖乖站房角听吩咐。
　　“要不，乌陵土明，你们一人负责一个蛋，每天坐上面代替欢欢孵蛋如何？”司徒转过头去笑问旁边杵着的两只童子。“还要给他们唱歌，带他们睡觉，只是不能把蛋压坏了。”

　　“主人，你就饶了我们吧！”两个童子吓得不轻。白童子用脆嫩嫩的声音说话，非常好听。“我们又不是鸟，哪里会孵蛋啊。”
　　黑童子嘴拙，嗯嗯的只知道附和。

　　大月儿看他两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扑哧笑了，替他们解围道：“那倒不必天天孵蛋，只要照顾好他们就可以：白日让他们晒晒太阳，有时间用手这样抚摸他们，保证至少有半天他们是温暖的，还可以跟他们说说话；晚上注意保暖，盖点小被子，不冻着就行。最多十天半月小鸟儿就可以自己破壳出来了。” 大月儿示范了一下。

　　”那出来之后，给他们吃什么呢？生病了怎么办？他们的妈妈一走了之，我们这里都是一窝子的男人，不懂怎么照顾小东西，月姑娘你可以隔几天就来照顾他们吗？”白小童子急急地说。

　　“当然，诊金照付，主上，是不是？“黑童子简单补充道，希望加点筹码能找到人当保姆。
　　”嗯嗯，那是当然。“司徒觉得有道理。
　　三人都很紧张的看着大月儿，生怕她拒绝。

　　大月儿觉得这家人非常可爱。捂嘴偷笑，低头想了想，”我可以隔几天来给他们检查。诊金就不必了，这梵云山乃人间仙境，孕育了数不尽的天材地宝，就容我采些回去当药材可好？“

　　黑白童子松了一口气。司徒也笑道，”没问题，姑娘想要的。只管随心采摘便是。月姑娘这习性跟你师傅还真是一模一样，他就是经常来我这搜刮药材。好久不见你师傅了，还真是有点想他。“司徒打起了感情牌，想增加雇保姆的胜算。

　　”那就谢过司徒山主了。您既是师傅的朋友，就随他叫我大月儿就好。师傅唤我大月儿，唤我师妹小月儿。”

　　“好。姑娘也不必拘谨，叫我司徒就行。” 司徒也礼貌回应，觉得不愧是月无涯教出来的弟子，礼貌周全。

　　大月儿一笑，“先行谢过了。刚好家里添了一个病患，急需几支灵芝仙草，还真的得在这梵云山才有，当真是赶巧了。那我先去山里转转，采点药草，过几日再来拜会。”
　　“冷七，送送月姑娘。”
　　“告辞。”大月儿行礼，跟冷七离开。来到山门，大月儿跟冷七说，“就送到这里吧，我去山里转转，采到草药后我会自行下山。”
　　“梵云山很安全，姑娘有事来这里找我们便是。”冷七说完离开。

　　“好的，多谢。”大月儿心想，”这梵云山，汲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不知多少奇珍异宝，真是不虚此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