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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蛇妖杀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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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逸言语之中的恳切挚然,也依旧是如同山间松柏那般看不出冷寒炎意,却庄重沉稳如同凝结雨露的松针屹立,映入眼帘便觉周身怡然。
这番话语就连念酒也始料不及,一时间有些意外。
或许卿逸的真挚是非常难得的,所以念酒不觉得自己会见到,或是听到这种言语。
卿逸虽不知念酒当时所感,不过这番话卿逸道长的确没有假说,念酒的确是比起曾经所见到的人都更合适适宜些,起码知晓自己的意思,虽说起初优柔寡断心肠多思些,但态度品性的确是比起之前在历练时见到的那些更好。
或许卿逸所看的,也就是那份真挚与单纯。
见过世道,便知晓人与人之间的设防阴险,知晓那笑里藏刀间的狡诈私欲,知晓有的修士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看不惯自己这般不收钱财却做好事的法子,但明面上又要装作讨好奉承,也是为了取得些利益或是牵连,好从这游历之间得到什么外物。
也知晓看客坐席居高临下从不将什么放在眼里,却仍是道貌岸然般虚伪君子模样言谈着所谓的世道正义,看过求仁得仁般仍不甘心却妄图染指星河的抢占剥削,看过无止境的欲念与贪婪。
看到面容疲惫与眉眼贪婪,看过邪祟无助与杀戮不止,世人的眼中,甚至再无那般的清朗似清明,再无善言好语。
在与卿逸目光所交织在一同的那一刻,念酒甚至从卿逸的眼中清晰的看见他所想要表露的坦诚,也不由得下意识闪烁了一下目光,或许他们之间还是不太了解。
念酒也还是不懂,卿逸道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但或许,如今窥见了那高耸世外的松柏其荣,铮铮不致,所以也不得不警惕些保持距离。
“道长说笑了。”
念酒移开目光时却仍然报以温笑,随即才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卿逸的面容眉目间,眉眼之间直视着卿逸道长的面容。
“念酒何德何能能够得到道长这般的佳言,过于折煞了些。”留有几分余地的话语,是不说清之前的底线,也是恢复假面的伪装。
或许念酒心里清楚,卿逸所说的的确是有几分的可信,但是念酒更清楚自己的言语之中有多少假意,对方报以自己真挚,自己可不好回报了。
“道长这些时日多有照拂,念酒感激不尽,此番时日间若不是道长,我怕是不知早死多少回了。”或许更是感激与自我调侃。
将话语故作轻松的调侃,的确是有利于气氛的调节,只是往常念酒这般,也是知晓自己不知究竟该怎么回话罢了。
而卿逸只是看着只字不语,似乎知晓些什么,却也看透些什么。
念酒的确是不大适应,尽管知晓自己承情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更难回话。
倘若是寻常看到些难缠之人,念酒也会很好的将其婉言回绝了去,若是遇到什么不讲理的人,也仍然伪装起那副面带微笑不骂人不谴责,因为很容易看出他们缺陷的姿态、所以言语之中专门戳人痛处的法子,无论是怎样也都可以,只要目的达到就好。
正是因为不在意也不存在,所以念酒才能够那般的十拿九稳信手拈来,如今这局面的确是难到了些。
“那不若这般,道长这段时日让我随同,可以的话,我也会尽力多帮些忙,需要我做些什么,我也按照道长的意图行事,也算作报答道长的提点之意。”念酒如是所言。
兴许是错意,毕竟卿逸道长也没有说什么过于明显的话,只是简单的说自己或许比起别人而言更合适一点而已。
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从刚刚卿逸的那双眼眸之中所见,或许就连念酒都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误会了。
目前自己能够做的,也只是按照卿逸道长的想法就是,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够给的,起码让人满意,也算作是承情换些。
不至于说是到后来还是牵扯不清,自己也会于心有愧。
卿逸只是定定地望着念酒片刻,“好。”
“道长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叫上我,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察觉到念酒微不可见的轻叹了一声,随即面容上仍然笑盈盈拍了拍胸脯、一副赤城模样打趣到。
卿逸自然知晓自己答应下来,他就轻松一些,就没再表明自己的意愿态度,只是默许。
只是卿逸知晓,这段时日所言的见识固然是有用,但是念酒心里毕竟还是有些疏离,故而在帮忙或是需要上面都是听从顾虑着,于是断然直言,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思行事,也不会造成什么,无需顾虑,这般一来,之后的那几日也好似比起之前那般的毛手毛脚好上了不是一星半点。
卿逸肉眼可见的看得出来,在答应下来交换条件之后,原先的顾虑与单纯也是鲜少再次显于人面。
念酒的藏拙做作是寻常人不觉的,但是真正认真起来的姿态,甚是少见却耀眼夺目,一招一式思绪权衡之中,比起之前那般的思绪不是一点点的跨越弧度。
知晓什么也无需掩盖,不知晓也仍然会用着自己本意而行。
尽管从未言说,也并不了解,卿逸不曾过问过念酒的身世背景,也并不在意阅历过往,却仍然单纯的会为其牵动。
或许是欣赏,但卿逸还未明了,因此也并不打算言说,究竟是适宜还是认同,是合适还是适合。
兴许默契也不过是无心之言,所以表露过后也就再未言语。
在后续的夜行之中,卿逸也并未多去看顾观察,专心处理自己这边的事项,等到得空回过神望去,也能够见到念酒利落干脆的将他那边的处理完善,念酒察觉到也就回眸望来招招手问候一句。
或许念酒习以为常没有发觉,但是卿逸却因为少有遇见这般,故而更为独特见解,心中感触。
甚至这般的默契,的确就如同卿逸所说,甚至无需言语,便知晓该做什么,的确适合。
不得不,不单单是卿逸这般的姿态,就连念酒在后续的那段时日里面,也是感觉的比起之前更为却轻快方便些,不用去思索那么多,全凭自己的心意而为,无需顾虑也不用担心。
只是这般的状态最好还是短暂且,毕竟太过锋芒毕遇危险,念酒也时刻谨记着,便是顺心也不忘低调内敛,守旧藏拙。
但或许这修道本就无需太过顾虑,人间有一番道理规矩,按其来的就好。
或许念酒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卿逸道长,也不知究竟是为何,疏离也好尊重也罢,到底而言,这段时日也是有些显著的效果的。
倘若真的要论起,也许是和观念相似,与他交谈之间也了解了些许玄轩之事。
这些妖物虽说时不时便会冒出来些,但说来也是有在别处那般,但妖物鬼怪究竟是因由什么而出,实际上在人间也只有那皇室之人才知晓。
百姓也大多不知,就连修道之人也是并不允许被透露出其中的细节,尽管发现什么,也不能够表面。
是被压了下来,但其中的事情也绝非是那般简单,为何无论是在什么地域,妖物鬼怪都是无法杜绝,就好似有源头那般源源不断的除不尽,但是卿逸也明了,故而不曾参与到哪中央,也未曾去辩驳质什么。
这几日说来,也并非是没有遇到妖物,但少有善者,甚至有些也是作恶多端无恶不作,每次将其捉拿了去,无非就是知晓却知法犯法,要么就是卖惨说着一概不知,只是路过人界再问些什么,也都是死活不肯说了,一口咬定就是原说的缘故,显然这些大抵都是知晓些什么的,或是惧怕或是压制,不敢透露分毫。
念酒自然是察觉,见卿逸道长并未驳回什么,也就打算在之后了解那些所隐瞒着的,也有所不为人知的真相。
一般收妖之后都是交由卿逸收服装进锦囊,之后再超度也好炼化也罢,这些念酒也都是并未过多言语,不过若是还有在街道上面那般故意前来,念酒也不会放过的。
百姓安宁本就重要,这些个东西还每每捣乱恐吓,扰得常人不得安生,纵使要抓也仍然是层出不穷,如若不杀鸡儆猴,也会觉得这凡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了。
“你这妖物倒是胆大的很。”“既然知晓这地盘是人界的,还来这街道上,也不怕被就地正法了去。”
念酒长剑一辉,一道寒芒闪过,眉眼冷冽颔首望着那妖怪义正辞严道,若非是夜晚宵禁,怕是寻常人行走难免会出乱子,如今还是追了好几条街才寻到那蛇妖,自然是不能再让他逃了就是。
原先那蛇妖在偷了别人院子里面养的鸡吃了之后打算去那户人家屋内吃人去的,结果还未来得及进屋,没曾想就被卿逸道长被发觉。
刚刚出逃不过一段距离,就看到那另外一个看着道行不深的青年道长横眉冷冽持刀将自己拦下。
蛇妖打量了几眼后也不惧那青年,他好歹也有两百年的道行如何会怕这些家伙,也是开口呵斥嘲讽,“你这凡人管的倒多!若不是之前见那道长赶着追,我早就先将你抽皮拔筋用你的手骨做挂饰了!”
“那你大可试试,是我将你切块了去,还是你先将我杀了。”青年说时唇角含笑,似乎在他的眼中这百年道行的妖怪也不足为惧。
眼看着那妖怪要冲上来,念酒也只是一个转身将剑收拢随即偏转砍向那妖物,那妖物倒是反应敏锐直接躲过,想要反咬一口,好在念酒也顺势将匕首抽出给抵挡住了那蛇妖,而后才委身压低转到身后朝着他那实打实的踹上一脚,将他给踹翻在地。
念酒在瞥准那蛇妖的七寸,却也并不打算直接动武,毕竟动静还是不能闹得太大,见那蛇妖被逼的发怒半化形露出一般原身,刹时间就想要逮着自己好好折辱一番。
念酒反而直接转身寻见时机打算逃走,见到空隙便里面朝着拐角处的一处巷子里面跑去。
那半蛇半人模样的蛇妖也只是青面獠牙般露张着蛇信子朝着那边快速异动,眼看着快要靠近那青年,也并未来得及注意到如今的周围状况。
直到看到拐角处将近,那蛇妖也是知晓怕那青年给逃走了去,紧赶慢赶的立马便是一个腾空借力飞扑,打算将人给抓着肩膀压下压制住,如今正是四下无人的好时机,自然是不能错过了去。
不曾想到刚刚眼看着离开了的卿逸道长,不知何时已然折返回来,手中拿着的墨炉立马余烬燃完,卿逸道长只是闭眼捏决将那灰烬控衡后,些许的炉火灰烬顺势朝着那蛇妖的方向飞快袭去,始料不及。
那灰烬刚刚沾上妖物身上便开始立即发红,使得那蛇妖刺痛得浑身一阵发颤,慌慌张张的立马想要将贴在身上的灰烬拍打下去。
可灰烬本就是不好处理干净的,单单是这般胡乱拍打反而更为严实了些,紧巴巴的附在蛇皮人身上面,那蛇妖也顾不上手上的刺痛连忙疼的想要入水驱除了去。
卿逸道长也只是顺势见着时间便放出捆妖绳将那蛇妖捆着,念酒才不紧不慢静观其变,从那墙角拐弯处将匕首收拾后,续而看着那妖物满地打滚的模样。
也就看到那蛇妖的身上还系着那些骨头,续而想到刚刚拉蛇妖的言谈,不单单是吃人,还将其的手骨拨下来做成挂饰,穿起来连在一起,心下也是微冷。
倒也并未言即,知晓就地正法般,这种妖物杀害不少人,自然是无需度化,直接除了就是。
念酒才握着那剑柄对准那蛇妖毫不留情的砍下去,知晓妖物与人的骨骼不同,也不会太难。
毕竟也是知晓蛇妖就算是被砍掉了头,还是可以在地上翻滚卷缩存活一段时间,念酒曾经也不是没有见过后来求饶惧怕不思作恶,只是对于这般来人界就是为了伤害百姓性命的妖物,自然无需留情。
等待手起刀落,那卿逸道长也只是站在一旁望着,直到念酒将剑收了回来,在分寸情面之间还稍许留了几分余地,念酒也是瞥了一眼地上染上了些妖怪的血迹,好在没有沾到身上就好。
处理解决后也不去看那蛇妖垂死挣扎的模样,反而拿处帕子来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自己的剑身,将上面沾染了的污渍给擦拭干净来。
“这妖物的尸体如何处置?”念酒好似询问天气那般怡然问道。
“去找衙门巡捕,他们会来处理就好,留在这里等候片刻,之后就可以回去了。”卿逸兴许不觉方才的场面有何,只是看着念酒侧脸居高临下望着那妖物还在活动着的尸体,也停留了些许才回答。
说罢也只是捏了一张通讯符打算发出,但是见到不远处那打更大伯前来,才将举动停下。
“大伯你今日怎么也恰好来着,我还正愁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呢。”
念酒在见到那先前认识的大伯,也是不免勾起一个无害纯良的笑容来顺势将佩剑收好。
“要是得空的话,大伯你在这边等候些时日,我去寻巡捕过来将这地方清理干净,劳烦您了。”
“嘿。”那大伯刚刚走近就看到卿逸和念酒围着那地上的妖物,也是眉眼微弯,笑着畅快。
“这妖物你们收的、倒是厉害啊。”
“我也是认得这妖怪的,每隔几个月就来附近寻家禽吃,明明不用杀人的,每次都是会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好在现在杀了,我也可以去告诉邻里眼下不用将那些家禽藏着了,也不知晓因为他这附近多少家禽都被吃了的。”
“我原先不知那些事情,只知晓他要杀人做骨。”念酒听闻只是明面上带着几分虚伪笑意,却见那大伯摆摆手就自发前去巡捕就是,这些事情也不麻烦,能够除掉就是最好的了。
原先念酒还觉得自己刚刚冲动了些,只是卿逸道长也从来不会说些什么,这几日才胆子大了些。
如今看来应该是没有做错的,杀了就有因果,念酒也不惧添上这么些,只是也不简单,连自己都不得不用上匕首,也是可惜了些。
见天色不晚了,便打算等到巡捕他们过来后一同回去,毕竟也快天亮了估计不会再有什么,念酒也就与卿逸道长一同将事情交代后便朝着原路回去。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反而还觉得这时候挺清醒的,起码也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不大困倦。
原先还真的觉得今天就这一件,只是不想还有个小意外,意料之外的明了遇见了个不同种类的小精怪。
虽然说不安稳是真的,但是作恶杀人的妖物倒也不多。
估计知晓有巡视便会安静些,只是不知是不是玄轩这地方本就是灵气充足便于修炼。
反正很多生灵也都很容易就修炼生出灵智,尤其是写动植物,不过太过弱小,估计还未来到人间就被那些大妖给吃了补充修为就是。
但是也不全是,毕竟吃了补充修为实际上也是大妖大灵之间的生存法则,要活下去就得强大。
玄轩不知晓是否有灵界在附近,但是估计是有一处天灵宝地就是,不若也无法这么快就生出这些的,如若日后有机会,念酒还真的想要见一见就是。
偶尔在卿逸道长的帮助提醒下,念酒还是有见到些小巧的精怪,或许是误入了邻城,也许是恰好来这里溜达,比如什么萝卜精,也是有趣的紧,看到这般的无害小精怪。
最初时念酒在那街道旁边的酒肆旁边的酒壶筐旁忽然看到有些个什么动静,直到默契停下脚步驻足观察,就看到几片小萝卜叶子在耸动着不知晓是在干嘛。
夜间难得有动静,看着那般也不似寻常的百姓,念酒下意识还是觉得危险,还未将佩剑拔出就看到那小萝卜精将全身给露了出来朝着这边瞧了一眼,又在看到念酒和卿逸两人时立马躲了了酒壶旁边的角落间,颤颤巍巍数萝卜没发觉的模样。
“大侠大侠!不要杀我呀!我只是一个无害的小萝卜精!一没偷盗二没杀人!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求大侠不要把我给拨片下酒吃掉呀!”
大抵是瞧见那两人靠近了过来,小萝卜精怪可是怕的不得了,立马开始嗷嗷哭喊了。
眼看着就要被念酒发觉了,小萝卜精怪也被围堵在了角落逃不出去,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小萝卜精也是在念酒弯腰凑近的时候忽然就冒着孤胆般孤注一掷的心态蹦跶了出来蹲着身子,看都看不到就忽然就大喊大叫的求饶着胡乱蹦跶。
“呜呜呜呜!不要吃我呀!我不好吃的!我身上都是土、看着胖墩墩的实际上一股子土味!我才修炼没几年不要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