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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受受第一次出走~ ...

  •   5.
      “你的小少爷,给你。”
      那人将明飞笛轻轻一推,成悦和许敬急忙去扶住明飞笛酒醉软烂的身体。这时许敬听到成悦闷哼了一声,他看向成悦,见他的发梢几乎都湿透了,而成悦此刻正面色铁青地盯着齐家的保镖。
      那眼神,充满了防备抵御,甚至还有毫不掩饰的不满。
      而对方面色平静,嘴角带着微微的扬起。
      “王秘书,”这时齐二公子从楼梯上下来,“明少爷就交给你了。”
      王秘书赶紧上去陪笑。齐二公子嘴边斜着抹笑,扬了扬手里的雪茄,只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一旁的成悦,在他身上扫了两眼。
      “齐玉,我们走了。”
      青年听到他的召唤,眼神黯了黯,收起嘴角的笑意,面色冷寂地跟在齐二公子身后离去。
      许敬把王秘书和明飞笛塞进后座后,他抬头看到成悦微微佝偻着身体站在一旁路肩上,一副好像随时要摔到路**去的模样。他上前来扶起成悦的身体,却听成悦低着头说:“你们送少爷回去。”
      “你不跟我们回去?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要不要打车去趟医院?”
      成悦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去个地方。告诉少爷,我……”
      他忽然发不出声来,捂着肚子只是急促地倒吸着冷气。许敬见他捂着肚子只喘气不说话的模样,急道:“你都这样了还去哪儿?赶紧的,我打个车送你上医院。”
      不等成悦阻拦,许敬已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刚把成悦也塞进车里,就听后头王秘书叫着:“你们俩上哪儿?”
      许敬正要回答,成悦已拉住他的袖子,“我自己可以的。你保护少爷。”
      许敬不由叫道:“大哥,你这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不能叫人家直接给你拉太平间去、啊呸呸呸!”
      “你让王秘书过来,你去、保护少爷……”
      许敬努了努嘴,这才松开了手,转身朝着明飞笛的车子走去。他刚刚走到车前,还没跟王秘书说上话,余光里就瞥见载着成悦的车一个拐弯掉头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许敬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一阵喧闹的动静。他心想谁家的鸡起这么早,正要翻身再睡个回笼觉,忽然身子一空,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他立刻清醒起来,想起昨晚自己是在明飞笛卧室楼下的沙发上眯了一宿。
      许敬赶紧从地毯上爬起来,这时有一阵飞快的、不同寻常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许敬回头一看,正见顶着一头乱发的明飞笛满脸发黑地跑下楼来,之所以脚步声不同寻常,是因为明大少爷还光着两只脚丫。
      “你!”明飞笛大手一指,让许敬立刻站直了身体。
      “是!少爷!”
      “成悦上哪儿去了,昨天他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许敬松了口气,他昨夜在这儿睡了一宿岗,就是等着明飞笛问这句话。同时他又紧了紧喉咙,看着明飞笛臭得想要杀人的脸色,他知道自己必然难逃此劫。
      “呃、悦哥他,他昨天有事,出去了一趟。”
      “他去哪儿?办什么事?你为什么没派人跟着他?”
      明飞笛连发三问,问得许敬头皮阵阵发麻。他心道:我也没这么变态啊,同事去哪儿我问这么多干啥!
      “这、我、那……”
      废话三连让明飞笛额边的青筋弹了弹,他耐着性子说道:“他现在不接电话。你马上派人去把他找出来。”
      他本以为许敬会立刻领命下去,没想到许敬皱了皱眉又撇了撇嘴,说:“昨晚我就给他打过语音和电话,也留了言,他一直没有回复。”
      似乎为了验证一下最新情况,他划开手机瞧了瞧,将屏幕冲着明飞笛一亮。
      成悦仍然没有回复。
      下午,明飞笛坐在他的书桌前,发型依旧凌乱着。他神情麻木,眼神冷峻,视线却不知看向何处,修长的手指正搓捻着一根不曾点燃的香烟。因为长时间的动作,烟皮已经破裂开来,吐出的烟丝在明飞笛的指腹间粉身碎骨。
      王秘书推门进来,看了眼他桌旁已经冷掉的午餐。早晨他们派人调取了酒店门口的监控,无奈没有拍到成悦的车牌。之后明飞笛动用关系,又去查了路边的监控,现在许敬他们正在司机说的那片街区四处搜寻成悦的踪迹。
      “少爷……”王秘书轻轻叫了声。他的声音从未这样温柔真诚,仿佛一股潺潺的水流淌过人的耳朵。
      明飞笛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王秘书看着他阴鸷的眼神,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明飞笛别过眼睛,闷声说道:“你要说什么。”
      王秘书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也许成队长真是临时有事,等他办好事就会回来的。”
      “你不明白。”明飞笛紧紧地皱着眉,将手中的香烟头紧紧摁进了烟灰缸里,“他从不会不告而别,尤其在我喝醉酒后。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说他在酒店的时候就不舒服,许敬说他离开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明飞笛闭上了眼睛,而王秘书也陷入了沉默。
      这时,明飞笛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王秘书不由地朝着光亮看去,就见来电显示的是“阿悦”。王秘书见明飞笛一把夺过手机放到了耳边,可明飞笛却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微张着嘴,轻轻地喘着气。
      直到王秘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声响,明飞笛才发出一声低沉的“嗯”声。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成悦在那头顿了顿,才说:“我睡过去了。”
      明飞笛听成悦的嗓音确实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沉闷,他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说:“你在哪里,我让许敬去接你。”
      到目前为止,王秘书听明飞笛的声音都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仿佛今天早晨那个扯着许敬衣领歇斯底里的人是鬼附身。
      就听成悦说:“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今晚……”
      明飞笛听到他的声音一顿,似乎是被什么人打断了,过了几秒,成悦才接着说:“明晚,明晚我就回去。”
      “你身边是谁?”
      面对明飞笛的问题,成悦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阵他吐出几个字:“是我的朋友。”
      王秘书心道这问话马上就要变得毫无营养甚至狗血了!
      就听明飞笛说:“是我也不能见的朋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明飞笛隐隐约约听到对面传来成悦倒抽气的声音。
      “少爷……”这时成悦的声音已带上明显的虚弱和痛苦。
      明飞笛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怎么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当他再次看向手机屏幕时,成悦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就剩最后两条街了,这时天已经全黑,路边的路灯腾地一声仿佛烟火炸开。许敬的嘴里吐着白气,冻得通红的双手捧住一枚硬币。他朝空中一抛,硬币闪烁出一条银白的轨迹,等他打开掌心,是一朵被路灯照得橘黄的花儿。
      许敬朝着右边的路口拐去,另外几人则走上了另一条街道。许敬又在那个小诊所门前停下,白天这个诊所大门紧闭,晚上亦是如此,但此时许敬看到里面透出了冷白的灯光。
      半小时后,一辆疾驰而来的黑色轿车停在这家诊所门前,不等司机下车开门,一个套着黑色大衣、头发有些凌乱的年轻人已经从车里出来。他几步迈进了诊所大门,凌厉的眼神快速地在诊所里扫视着。
      一张朴素的书桌后,一位头发有些花白、但发型清爽干净的老爷子站起身来,他微微低下头抬着眼睛,从老花镜后对上了明飞笛年轻的脸庞。
      明飞笛没看见许敬,微微皱着眉问道:“您好,我来找我朋友。”
      他没有亮明身份,而那老大夫细细打量过他后,竟坐了下来,翻起手中的报纸,慢悠悠地说:“这里是医馆,只有病人,没有你的朋友。”
      明飞笛心道许敬搞什么飞机,怎么还不出来接他。他没再纠缠,掏出手机打通了许敬的电话,里头的房间里立马传出凳子摩擦过地板的声响。
      许敬从里面探出脑袋,见是明飞笛来了,立马迎上前去。
      “少爷。”
      明飞笛本以为他会立刻带自己去见成悦,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冲明飞笛介绍起了那位大夫。
      “这是四叔。”
      明飞笛耐着性子点了点头,立即说道:“带我去见阿悦。”
      “啊对对对对,”许敬说着,指了指里头的房门,说,“在里头那屋。悦哥他睡着了,正挂着水呢。我就不好把他……”
      明飞笛在“屋”字后就抬脚走了进去,关上门的时候正好在关在了许敬的“把他”上。
      许敬挠了挠头,冲着一旁的老大夫讨好地笑了笑,还说:“四叔您别介意,我们少爷他平时不这样。他平时待人可友善了。咳咳……”说着许敬忍不住咳了咳,扯了扯早晨几乎被明飞笛扯烂的领带。
      “喔,”那名被称作“四叔”的老大夫面露领悟之色,“原来他就是阿悦的少爷。还这么年轻啊。”
      正如许敬所说,成悦在屋里的小床上躺着,手上还挂着药水。因为成悦的身材高大,他的脚都露在床外,其他部位已经把床整个占满,似乎连翻一翻身体都得小心掉下去。
      明飞笛脚步安静地走上前去,看着成悦微微蜷缩着睡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老式棉被,他吊着针的一手挂在外面,拿了个塑料凳垫着,另一手盖在被下。
      明飞笛慢慢抬起手靠近他的脸,当他轻轻抚摸着成悦的脸颊时,成悦甚至没有立刻醒来。明飞笛摸到他脸上有一层冷汗,而成悦的气息也在微微发着烫,而他的唇上已全然失去了血色。成悦的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看清了明飞笛的脸后,成悦显然有些惊讶。
      “少爷……”
      “阿悦,”明飞笛俯下身子,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成悦的额头,“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成悦有气无力,不像平时伸手去抚摸明飞笛的头发,只是阖上眼睛轻轻说了句:“我没事了。”
      “你病成这样,怎么会没事?”明飞笛的语气有些急迫,“这里的条件太差了。我们马上去医院给你做全身检查。”
      听到这话,成悦忽然睁开了眼睛,他伸手轻轻按住明飞笛的胳膊,低声说:“四叔给我看得挺好的。我不用去医院。”
      明飞笛攒眉道:“你得的什么病?他给你开的什么药?这药瓶上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丢在这里!”
      成悦垂下了眼睛,低低地说:“是腹部肌肉挫伤,他给我开了点消炎药。”
      明飞笛的眼神透出毫不掩饰的质疑。
      成悦赶紧接着说:“从小都是四叔给我看病。只是一些小伤而已,就不用去医院了。”
      明飞笛从不与他做过多无谓的争执,他走到门口,叫了许敬进来。
      “一起把他扶到车上去。”明飞笛说着,就要来拔去成悦手上的输液管。
      “少爷……”成悦无力挣扎,可心绪澎湃,眼看着面上浮起一阵异样的红晕。
      外头的成四叔听见动静,走进屋来,见两人的架势,皱着眉说:“你们要把悦悦带哪儿去?”
      悦悦?
      明飞笛的眉角抽了抽,他眼也不抬,按住成悦手上的创可贴,一下拔出了针头。
      “你这!”成四叔走上前来,瞧着成悦惊慌的脸色,不禁对明飞笛厉声道,“年轻人,你这是做什么!”
      明飞笛拿过一旁成悦的外套,一脸冷漠地说:“老伯,我要带走他。多少医药费,等会儿我的秘书会来付钱。”
      “你不能把他带走。”成四叔口气坚决,语气却很平稳,“他受不了颠簸。好不容易稳下来,你再颠两下,这孩子就没命了。”
      他一说这话,成悦顿时僵住了身体,大气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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