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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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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杪平躺在床上,头发软踏踏地贴在身侧,一双狐狸眼半眯着,不太清醒地眨了几下,伸手打了个哈欠,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林时杪清了清嗓子,温润清透的声音传出来:“小青,先请客人进来。”
“哦,好的,杪杪姐。”许青急忙松开门把手,放温止进来,然后站到了林时杪的左侧,林时杪这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女人身姿高挑,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针织长裙,随性慵懒,但又能勾勒出紧致的腰身。一头黑茶色的大波浪披肩而下,光泽柔顺,皮肤白得如玉一般光泽透亮,一眼便能看出来很温柔的样子。
事实上,在林时杪的印象中,温止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林时杪微微失神,在脑海中搜寻着为数不多有关于温止的记忆。
她第一次见到温止的时候,应该算是很久之前了,那是在一个慈善晚会,她当时坐在第二排,而温止坐在隔着几个位置的第一排。
林时杪侧头和右边的人说话时,正好注意到温止。
那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脸上是浅浅温柔的笑意,头发半扎起来,露出白皙的耳朵,耳朵上戴着小巧的珍珠耳钉。身上披了件米白色的软糯披肩,似乎自带光圈,将旁边的人隔绝起来,却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林时杪的眼球。
“闻姐,那位是?”林时杪对着温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坐在右边的白思闻顺着林时杪的视线看过去,道:“我也不认识,不过那个位置坐着的,应该是一些资方。”
林时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起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失了兴趣,正准备转回视线的时候,却撞上了一个回眸。
那人眼神中还带着细碎的笑意,似乎是有些惊讶,眼睛微微睁大,但反应过来后,对着林时杪微微点头,便将脑袋转了回去。
林时杪收回自己的目光,默默在心里评价,是个美人!而后来,她知道了,美人名字叫温止。
“杪杪姐?”
许青的话将林时杪的回忆打断,林时杪眨了一下眼睛,或许是重生的后遗症,她醒来后,总是容易出神,会想着以前的事情。
“抱歉,昨晚上刚醒来,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好。”林时杪在林青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这才重新正视温止。
温止没有说话,一双温柔的杏眼正紧紧盯着林时杪,但眼底尽是鄙视和冷漠,似乎一点都不怜悯眼前刚经历过车祸的病人,白皙如雪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
温止抿着唇,从门口慢慢朝着病床走去,脚下踩着一双米白色的低跟凉鞋,发出“踏踏”的清脆声。
气氛似乎有些奇怪,林时杪不清楚温止为何要过来,但她知道自己惹不起眼前的人,只能微笑着打招呼:“温小姐,您好。”
“嗯。”温止已经走到了病床前,正居高临下地观赏着林时杪。
许青站在一旁,看了眼林时杪,又看着温止,心里有些茫然,又感觉到对方似乎来势汹汹,只好选择默默呆在一旁,屏息凝神,静静观摩着情况。
温止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那种肉眼可见的嘲讽,让林时杪感觉很难受,却又只能憋在心里,放在被窝下面的手暗暗捏了捏床单,悄悄深吸一口气,依旧是笑着,道:“请问,温小姐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温止收回视线,眨眼间,眼底已经一片正常,她上下扫视着林时杪,尤其是林时杪的表情,似乎觉得很精彩,不知不觉竟冷笑出声。
“林时杪。”温止突然开口,她抬脚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下意识抬高了声音:“你今年多大了?”
轻灵的声音无故多了点凉意,如冰如水,落在林时杪的左耳朵里,已经是低了很多,在林时杪的心里转了一圈,清冽至极。
林时杪一头雾水,回答道:“28。”
28岁,正是一个女明星发展的年纪,经过之前几年的发展,林时杪终于在娱乐圈有了一席之地,却经历了人生的重大转变。
“都已经28了?”温止自然是知道林时杪的年龄有多大,她低头凝思,这个年龄,不知道林时杪之前有没有被潜规则过,但她昨天调查过了,暂时没有查到任何信息。
温止从从包里掏出来几张A4纸,握在手里,她眼神上挑,似乎挑剔地看着林时杪,漫不经心问道:“林时杪,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林时杪一愣。
“喏,看看。”温止伸出手,将手上的纸张递过去。
许青见状,赶紧伸手去接,结果被温止避开了,温止轻瞥着许青,道:“给她的。”
许青讪讪地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一小步,委屈地看了一眼林时杪,林时杪安抚性地拍了拍许青的手背,安慰道:“没事,我自己来。”
温止垂眸侧目,瞄了一眼林时杪拍向许青的手,浑身气压低了几分,略有些不爽,却没有吭声。
此时,林时杪对温止的印象已经开始变差了,她接过纸张,看了眼上面的字,顿时眉头拧起,只见标题上赫然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xx 合同”。
合同?
温止想要她做她的情人?
林时杪第一反应是觉得荒谬,第二反应就是生气!
愤怒和屈辱让她咬紧了牙齿,林时杪双手死死捏住纸张的一角,眼睛有些发红,一瞬间她想到了上辈子车祸后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想要胁迫逐渐过气的她,从而进行潜规则。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也知道不少人想要跟她发生亲密关系。
车祸发生前,她尚有一丝抵抗的能力,而车祸后的她清清白白地拒绝,于是被打压地更加厉害,最后更是被人设计陷害,差点丢了清白不说,名声更是被毁坏得彻底。
想到这里,林时杪暂时冷静下来,她的眼底闪过阴翳,扫了一眼温止,心中止不住冷笑。
原来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不过,现在她这种情况,确实是需要帮助,利用一下自己的优势,倒也无妨,反正她也是要准备做个贱女人。
想通之后,林时杪开始仔细查看里面的条约。
许青不小心扫到了指上的内容,瞬间血气上涌,脸色一片涨红,眉眼染上了怒气,她拔高声音,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杪杪姐才不是随便的人,你竟然想、想要......恶心,下流,带着你的合同离开。”
说到最后,许青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压抑许久的担心此时都随着情绪涌上来,眼睛气得想要流泪。
她的杪杪姐出了车祸,才醒过来,右耳很大可能已经失聪,这些都够倒霉了,现在身体还没康复,某些龌龊的人就蠢蠢欲动地找上门来,这种人还是人吗!!太欺负人了!
许青伸手准备将纸张从林时杪的手中夺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杪杪姐,我们不要看!”
温止对于许青的话毫不在意,始终盯着林时杪的表情。
倒是林时杪轻叹一声,握住许青的手,郑重严肃道:“小青,我没事,你先别激动。”
许青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眼眶却依旧发红,她一声不吭地看着林时杪,很是担心林时杪。
就在这时,温止突然开口:“看完了没有,同意的话就签字吧,好处不会少给你。”
“杪杪姐肯定不会同意的,一会儿纯姐就来了,杪杪姐不要担心。”许青坚定道。
林时杪随意“嗯”了一声,安抚性地看了眼许青,这才将视线落回到纸张上面。
说实话,上面的报酬很丰富,诱惑十足,任何一个没有底线的人都会心动,而林时杪也不例外。
况且,目前来看,林时杪看温止尚且顺眼,跟在温止身边,百利而无一害,区区不过两年的时间,不仅能够省去很多麻烦,发展得也会更好。
最重要的是,她不至于像上辈子那样,落得凄惨的下场。
“小青,有笔吗?”林时杪问道。
“有。”许青下意识回答,紧接着她表情呆滞,不可思议问道:“杪杪姐,要笔做什么?你该不会是要?”
林时杪避而不答:“你先拿过来,我有用。”
“我这儿有。”温止勾了勾唇,笑意未达眼底,她将包里的笔递给林时杪,道:“给你。”
林时杪很自然地接过来,在许青的惊慌和温止的调侃中,笔端来到签名处。
成名之后,林时杪签过很多次自己的名字,却从未像这次一样,干净利落地写下“林时杪”三个字。
“杪杪姐,你干什么!”许青急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时杪。
而林时杪静静地回视她,眼神里面有许青看不懂的坚定。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林时杪停顿了一下,这才将笔帽盖上,她乖巧地递回给温止,道:“我签好了。”
从林时杪下笔的那一刻起,温止眼底就浮现出一丝厌恶,更多的则是冷笑和嘲弄。
果然如此,温止闭了闭眼睛,一股恼气从心底滋生,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任何一丝犹豫,答应地如此干脆。
“呵!”温止没忍住,直接嘲讽地问道:“林时杪,你这种事情做多了吧,很是得心应手,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讽刺的话语,冰冷的眼神,让林时杪原本以为的温柔荡然无存。
上辈子,林时杪车祸之后,变得愈发落魄。那时,她曾不经意间和温止见过几次面,明明还是一样的温柔装扮,却没想到私底下的温止,竟然是这副嘴脸。
之前的短短数次见面,大概是因为在人前,所以温止才会伪装得那么和善吧!
林时杪很想回一句,您很适合去娱乐圈演戏,这么会装,国际影后非您莫属。
可最终,林时杪只是淡淡笑了一句:“您说笑了,放心,上面写的日期内,我除了你,不会乱搞的。”
许青看着事态发展,听着林时杪说的话,心里替林时杪着急,又替林时杪委屈:“杪杪姐,你真的要这样吗?”
“嗯,挺好的,等纯姐来了,你就知道了。”林时杪说道。
温止在旁边看着两人一副仿佛她逼良为娼的样子,不禁忍不住发笑:“林时杪,你应该把你心里那点心思直接告诉她。”
林时杪很想骂一句,有病吧!
她不清楚,温止为何对她有这种误解,但她也不想解释,因为有些解释是最无用的话。
“温小姐觉得我有什么心思?”林时杪咬牙微笑,表面上看着丝毫不在意。
温止没回答,反倒是突然问道:“你之前有没有过交易,男的,还是女的,还是说有男有女?”
许青都听不下去了,直接道:“温小姐何必如此侮辱人,我们杪杪姐清清白白,不是谁都像你们这么龌龊。”
“小青!”林时杪打断了许青的话,拦住许青:“你先别说话。”
温止一愣,她的神情莫名变得悲伤起来,猛地站起来,道:“算了,我不想知道。”
温止收下其中一份合同,随意放在包里,开口道:“既然签了字,那就已经生效了,我随时会叫你过去,你有什么需求,直接提就行,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自然会满足你的。”
“好的,温小姐。”林时杪乖乖应道,她既然已经和温止有了关联,自然是要顺着温止来,“不对,叫温小姐是不是不合适,您想让我叫您什么?温总?老板?姐姐还是主人?或者您想要听什么?”
“你!”温止震惊地看着林时杪,这人竟然比她想得还要不知廉耻,她之前果然是看走了眼,恼怒之间,忍不住说道:“你还真是下贱!”
下贱?
林时杪在心底嗤笑一声,她温止有什么资格说她下贱?首先提出来的可是温止,又不是她林时杪!
要是说下贱,她温止也不妨多让。
林时杪不置可否,她微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一对小梨涡若隐若现,舔了舔有些泛白的唇瓣,她坦然接受。
林时杪大概能够猜测到温止的心理,那种想要做一些龌龊勾当,却又要装得一副清纯模样,好似自己是无辜的样子,站在伪装的道德至高点上,甚至故意来讽刺对方,显得自己很高尚。
既然这样,林时杪自然要满足温止的高尚,于是她附和道:“主人,您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