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少年卫庄之烦恼》雪黛

3、第 3 章

　　胜负篇：《关键》

　　鬼谷子。鬼谷的主人。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鬼谷子一生只收两名弟子，一个是纵，一个是横，既是同门同窗的师兄弟，也是举世无双的对手。弟子中的胜者将继承鬼谷子衣钵，败者则淘汰出局。
　　因此少年卫庄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败师兄盖聂，成为鬼谷的主人。

　　卫庄进谷比盖聂晚半年，虽然年长一岁，却不得不称盖聂为师兄。
　　噢不，不一定是师兄。
　　他心情好的时候管盖聂叫师哥，心情不好的时候管盖聂叫师兄，心情极差的时候管盖聂叫盖先生。

　　如你所知，盖聂从来没有开朗过，从来不知情趣风趣为何物。但就算是盖聂，也偶尔会想：不知小庄的心情要好成什么样，才会叫我聂儿；差成什么样，才会连名带姓直呼盖聂……

　　师哥师兄盖聂盖先生，这四种叫法诸位看官和盖聂本人都有所耳闻，唯独“聂儿”除外。
　　大家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因为小庄严格遵从师父的教诲，事实上小庄在所有的梦里（包括美梦春梦白日梦等等之梦），都管盖聂叫聂儿，通常还伴随着发泄了什么似的快感。当然这一点聂儿要在很久很久以后才会知道。

　　鬼谷里没有娱乐，没有任何人生享受，除了修学，就是竞赛。
　　也比兵书，也比权术，也比机关消息奇门遁甲各类杂学，小庄有时胜，有时败，只有剑术从来没胜过。

　　这是为什么？

　　盖聂资质极佳，练了半年纵剑术，已有小成。
　　没练过横剑术的小庄最初不是他的对手，一点也不奇怪。

　　但小庄也天赋异禀，又加上刻苦奋进，不出半年，横剑术已经练得像模像样。
　　特别是后来，他甚至超越先人练成了奇术十三式，和师兄比起来，不说稳操胜算，至少也称得上一时瑜亮。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卫庄屡战屡败始终不得翻身呢？
　　事情要从小庄做了第十八次春梦后醒来的那天早上开始说起。

　　（某白毛：抗议爬格子的写字师父用春梦的次数来计算时间！）
　　（全体围观群众：抗议无效！）
　　（纯洁的师兄：小庄，春春春梦，你……）
　　（某白毛：干嘛，你有意见啊？）
　　（纯洁的师兄：我我我是想说原来你也做春梦……）
　　（某白毛：聂儿，你为什么要说也？）
　　（纯洁的师兄：……）
　　（某白毛：……）
　　（纯洁的师兄：小庄……）
　　（某白毛：聂儿……）
　　（写字师傅：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HE！）
　　（全体围观群众：抗议如此草率的HE啊啊啊啊啊！）
　　（某白毛：哈哈哈抗议无效！（被群众联手一闷棍砸扁））

　　总之，故事要从那天早上的比剑开始。
　　当时卫庄的横剑正术已成气候，正在练攻击力极强的奇术。
　　他以为自己准能打一个翻身仗，却没料到还是败在了盖聂剑下。

　　长久以来积压的烦躁不忿焦虑等负面情绪终于冲破了理性的堤坝。他佯装受伤摔倒，引盖聂来扶，趁机发出了还不纯熟的奇术第一式。
　　于是，怕师弟受伤摔入瀑布的盖聂反而身受重伤被瀑布的激流冲下了山谷。

　　如你所知，小庄只是恼羞成怒和师兄闹别扭而已，并不是想用不正当的手段挤掉竞争对手。
　　他完全可以回去向师父讨要继承人的名分，却没有这么做。
　　他一头扎进了激流急追直下，总算在天黑前把奄奄一息的师兄背回了宅院。

　　“师父，我错了。”小庄是个有担当的美少年。
　　“哦，你何错之有？”师父淡淡地问。
　　“我技不如人还耍奸计，胜了也不光彩，何况这也不算胜。”
　　“你错了，一决胜负不用讲究什么正大光明。他上了你的当，你让他上了当，最后他倒在了你剑下，那么，胜利者就是你。”

　　历代鬼谷子都是睿智有余人性不足的强者，当代鬼谷子也不例外。

　　“师父，你是说，我胜了？我不折不扣地胜了？”
　　“不，你没有胜。”
　　“师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你追下激流把聂儿杀了，你就是不折不扣的胜利者；如果你没把他找回来，就像当年庞涓对孙膑，打垮了对方却没有赶尽杀绝，给了对方反扑的可能，就说明你俩目前尚未决出胜负；而事实是你把聂儿背了回来，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还给他喂了几口水，盼望他身体好起来。”
　　“所以，我没有胜？”
　　“嗯，你明白你败在了什么上吗？”
　　“道德，是非观……”（以及感情。）

　　小庄不想承认自己对师兄有感情，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真正的强者不讲究道德，不受是非观的束缚，也没有感情。”师父一针见血地说。
　　“真正的强者只追求胜利，结果的胜利，是吗？”小庄心领神会地问。

　　孤高傲世的师父和卓越不群的小庄在盖聂床前进行着高深高贵高姿态的对话。
　　可惜这番对话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天黑了，该吃晚饭了。
　　平常这个时候，盖聂已经把香喷喷热乎乎的四菜一汤摆上饭桌了。
　　于是，师父看了小庄一眼。

　　既然没有师父做饭给小庄吃的道理，小庄只好哀怨地看着师兄烧得通红的脸。
　　师兄一直在昏睡，小庄只好满怀哀怨地淘米切菜去了。

　　淘米切菜其实是个技术活，小庄表现得不好。
　　做饭烧菜更是个技术活，小庄忙中出错，差错频频。
　　师父平心静气的指点很快就发展成了心烦意乱的斥责，怒到极点后还不小心蹦出了穿越的台词，什么孺子不可教啊朽木不可雕啊，对小庄进行了激烈的人身攻击，最后还有体罚——罚小庄面壁思过，不许吃晚饭。

　　是的，你猜对了，师父他居然会做饭。
　　是啊，想想也是啊，聂儿才跟了师父多久？师父当年也是鬼谷先生的弟子啊。

　　可怜的小庄在饥饿与黑暗中迎来了第二天，迎来了更大的悲剧：没有早饭，没有热水，有一大堆活儿！

　　小庄在师父的冷嘲热讽怒斥和花样翻新的体罚中过上了粗活女红一把抓的悲惨生活。
　　美少年的风姿，男子汉的尊严，被残酷的现实践踏成了一滩烂泥！

　　数日后，重伤初愈的盖聂勉强下了地，看看厨房冷锅冷灶宅院一片狼藉师父老态龙钟师弟面黄肌瘦，无可奈何，只好立刻卷起袖子做起了家务。

　　“师哥……”（嘤嘤嘤嘤！）
　　“小庄，你那天可受了伤？”
　　“师哥……”（呜呜呜呜！师父他对我不好！还是师哥好！）

　　（全体围观群众：师父，你是世外高人，不就是饭糊了碗碎了屋顶漏水了之类的小事吗？至于乱发脾气吗？）
　　（鬼谷子：哎，看他那副笨手笨脚还自以为是的德性，不由想起我师弟当年也是如此，往事不堪回首啊。）

　　从此卫庄留下了心理阴影，每次发大招的时候都会胡思乱想。

　　譬如——
　　这一剑刚猛无俦，师哥若是招架不住，今天晚饭怎么办？

　　又譬如——
　　这一剑刚猛无俦，师哥肯定招架不住，既然师哥肯定招架不住，我又何必急在今天？
　　不如等我先娶个媳妇回来解决了晚饭问题再说。

　　再譬如——
　　这一剑刚猛无俦，师哥肯定招架不住，既然师哥肯定招架不住，我又何必急在今天？
　　不如等我先娶个媳妇回来解决了晚饭问题再说。
　　鬼谷传人可以娶媳妇吧？
　　没问题吧，苏秦太师父就娶过嘛。
　　史书上说苏秦太师父远游返家，妻不下纴，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可见是有媳妇的。
　　糟糕，可见有媳妇也未必有现成饭吃的。

　　千头万绪，顾虑重重。

　　然而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在毫厘之间。
　　卫庄如此顾忌自是犯了大忌，屡战屡败，毫无悬念。

　　为了克服这种心理阴影，卫庄日以继夜地改造着奇术第十三式。
　　这一招攻击力惊天地而泣鬼神，但后劲必须精确地控制在两个时辰之内。
　　这样他才可以放心地把师兄打垮，然后师兄最多昏迷两个时辰……不影响当天的晚饭！

　　这么“精确”的大招能练成吗？（哈哈哈）

　　严肃点儿，不许笑，怎么不能练成了，当然练成了。

　　请诸位看官回想一下墨家机关城里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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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算不如天算，卫庄好不容易练成这一招的时候，鬼谷已荒弃，师兄弟俩已经天各一方了。
　　难道这殚精竭虑练出来的绝招，今生今世就派不上用场了吗？
　　无所谓了，虽然赤练只会下毒白凤只会吃，但流沙有很多出色的掌勺大师傅，卫庄再也不必担心师兄倒下就没饭吃了。像个娘们似的烧饭洗衣服还被师父责罚的挫败感，再也不会重现啦。卫庄大可放心地对师兄痛下杀手。

　　他想和师兄一决胜负，师兄却浪迹天涯行踪不定，所以直到墨家机关城被攻破的那一天……
　　他终于不问是非不讲道德全无感情地在师兄手下留情时发出了大招！

　　师兄倒下了！

　　（师父！我胜了！不折不扣的胜利！结果的胜利！）

　　是吗？

　　当然不是。
　　结果大家都看到了，盖聂倒下没多久就坐起来做晚饭……噢不不不，他没有，墨家弟子众多，不用他做晚饭，啊哈哈哈。

　　这就是盖聂看起来受伤很重却痊愈得异常迅速的原因。
　　这就是卫庄说话虽狠出手虽狠但结果并不严重的原因。

　　卫庄手一滑，发出了早该废弃的那一招吖！

　　（少年卫庄之烦恼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