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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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清进入姜莱的灵台后，身处一片漆黑之地，四周茫茫一片黑暗，难辨方向。
他凭着直觉，朝着自己认为的正前方一路前行，走了许久，终于在黑暗中看见丝丝微光，他步伐加快，走近一看微光之处是道寝门。
傅砚清伸手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姜莱头戴珠钗，身穿喜服，明眸皓齿的一张脸。
是姜莱，穿着喜服的姜莱。
她在他世界里的面容，跟她原本世界里真正的面容并不相同。嘴馋爱偷吃的小动作却如出一辙，并无改变。
姜莱坐在摆满喜食的喜桌前，伸手扒拉了一根鸡腿，看到他进来，粲然一笑：“今天光是头饰喜服就弄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时间喝，我好饿。”
她把鸡腿递给他：“你今天也累了吧，一起吃点？”
傅砚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声音有些哑：“阿莱，真的是你吗？”
姜莱看他发呆，咬了一口鸡腿，站起来叫他：“不是我，还能有谁？难不成你还有个世人未知的小青梅？阿砚你…”
剩下的话语被快步走来的他揉进怀里，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紧紧将她紧箍在自己怀中，声音不自觉带上颤音：“困住你的幻境竟然是我们未曾完成的大婚之夜吗？”
可分明看上去，这并不是能困住她的幻境，更像是是困住他的才对。
他力气太大，姜莱被压在他胸口喘不过气来，她空闲的那只手试图将她推开。
“阿砚…我要呼吸不过来了…你稍微松松空间。”
傅砚清这才松开她，她举起拿着鸡腿大喘气的一幕完整投射在他的眼眸中，他的眼角眉梢在不经意间柔和下来。
“阿莱。”
“嗯。”
“阿莱。”
“嗯？”
“阿莱？”
姜莱吃着鸡腿听他反复叫自己名字，很是不解，但她又不想放下手中的鸡腿。
她真的很饿！
姜莱对她招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你先坐下，坐下。”
傅砚清此刻像是一只乖巧的大狗狗，听话地坐下。随后姜莱伸出另外那只空闲的那只手，去试他的额头的体温。
“也不烫啊，抽什么风？”姜莱实在太饿，几口就干完一只鸡腿，她从喜桌上拿出一块方巾擦干手上的油污。
“你嘴上。”傅砚清指着她特意摸了口脂的朱唇。
“这鸡腿不大，我吃的时候怕花了妆容，还挺小心的，怎么嘴上也沾染上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准备用新方巾去擦嘴，倏忽之间，她被清冽的竹香味包围，她再次被箍进了他的怀里。
“我们现在是夫妻了对吗？”
姜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提问，搞得不知所措，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既然是夫妻。”他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我可以光明正大亲你了，对吗？”
这次却不等她回答。在她不明所以之际，她的下巴被他伸手抬起，旋即她唇上触碰到一片柔软冰凉，她诧异了一瞬，双唇微启。
傅砚清把握住这间隙，已经探入她的唇齿之间，搅动着她的唇舌。
她初时挣扎，可他的吻太过放肆又颇为强势，让她无处可逃，最后只好跟他一同沉沦其中。
他似乎不准备放过她，从喜桌前一路吻到喜床之上，吻到她快缺氧时，才终于肯放开她。
却只是放开她一会儿，等她潮红的面色恢复正常后，又继续落下强势的吻。
如此反复，他那处已经有了反应，姜莱双眼迷离看着他，“阿砚，我们今夜…要洞房花烛吗？”
傅砚清低头在她额上又落下一个吻来，低喘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犹如勾人心弦的魅惑之音：“新婚之夜不洞房，阿莱想如何？”
姜莱轻咳一声，有几分紧张：“那你知道洞房花烛具体做什么吗？”
傅砚清想也不想道：“抱着你睡觉。”
听见这回答，姜莱像是一只小猫，在他怀里蹭了蹭。
傅砚清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父亲由此恨上了他，将他抛弃，后来也意外身亡。而他儿时虽然命大被人捡走收养，却偏偏捡他的人是当时以恶闻名的魔尊。
他从小就被教养只有黑没有白，成为魔尊手中那把冷酷无情，只会杀戮的刀。他连基本的感情都没有，自然在男女之事上一窍不通。
就连牵手拥抱接吻，都是她教给他，他才知道原来两个人相爱可以做这些事。但更进一步，少儿不宜的环节，她却没说。
所以傅砚清口中的睡觉，单纯只是睡觉而已。他们一整夜除了拥抱，亲吻，再无更一步动作。
他下身不知为何十分难受，但他此前听说新婚之夜，是会发生难受的事，现在看来指的是这个。
他用灵力压制着这种难受，抱着姜莱相拥而眠。
傅砚清记得傅母说过，现实一日，幻境一月。
这段时日，他总是早于她醒来，替她做好合适的饭菜后，再柔声叫她起床，在她洗漱后，因为他修仙的体质已经不用食五谷杂粮，所以在她吃饭时，他会默默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
他其实只会简单的束发，但她很受用，那就够了。吃完饭他会带着她去附近爬山钓鱼，或者去人间集市游玩，晚饭前赶回来为她亲手熬制她最爱的饭食，而后在屋顶赏月聊天，最后沐浴相拥而眠。
这样看似枯燥无味的生活，他乐此不疲和她在幻境内享受了两个多月，直到最后一天，傅砚清知道他没办法再逃避了。
如果不破除幻境，她会一直困在这里，对他来说是好事，他会一直这么陪着她直到地老天荒。可傅母说过，规定时间出不去，她会死。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天，吃完了晚饭他没有向之前那样带着她下山，而是指着屋外的月亮，告诉她：“阿莱，你该从这场幻境中醒来了。”
这段时间傅砚清观察了周围，并没有任何危险或是可疑的事物出现，这是一个最低级的幻境。最低级的幻境代表无需任何外力，只需要告诉困者这是幻境，不是现实，幻境自然就会崩塌，困者也自然会脱困。
“幻境？”姜莱眨了眨眼看着他，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来参加宴会，在院子里为了救人落水，意外卷进幻境中，现在只要你睁眼就会回到现实，回到你原本的世界。”
姜莱相信了他的话，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傅砚清知道，她正在脱离幻境。
“那你呢？”姜莱身体已经变的半透明，可傅砚清却依旧还是实体：“你本身就属于幻境吗？”
傅砚清摇摇头，实话实说：“我不属于幻境，是来救你出幻境的。”
“那你为什么身体没有变化，难道你不想离开幻境吗？”
为什么？在他看到她凤冠霞帔嫁给自己时，他突然就明白了，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报复她，只是因为她抛弃自己还忘了过去，他不甘心而已。
现在这场幻境里，日复一日的点点滴滴，反而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如果现实里她想不起他来，她不会再爱他，那他情愿留在这场幻境里，被困生生世世。
事到如今，傅砚清终于正视自己的内心。他并不是真的恨她，更不是想报复她才会快乐，而是他压根已经离不开她了。
“你离开后，幻境为了困住我，会再生出一个你，虽然不再是真的你，但这场虚幻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吸引我留下。我会和那个虚假的你，共赴一个我曾多次幻想的，专属我们两人的未来。”
姜莱不理解：“可幻境就像梦一样，都是假的啊。”
傅砚清失笑一声，在她离开后的那些年里，他连一场虚假的梦都未曾有过，这场幻境更像是为他而设。从一开始看到凤冠霞帔的她时，他早就已经缴械投降。
空气静默下来，好一会儿姜莱已经快要彻底消失时，他才轻笑一声道：“现实是真，可现实里你不记得我，甚至不再爱我，就给我的只有爱而不得的苦楚。幻境是假，可里面有你的爱，有我期待的未来，我便心甘情愿，甘之若素。”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