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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焦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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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盒子一打开，滚滚热气升腾，黢黑的骷髅饭映入眼帘。
盒饭分了三个区域。
最中央的黑米饭是骷髅头的形状，左眼是流心荷包蛋，右眼是三个虾，海带丝是刘海，凉拌龙须菜作头发，紫菜碎是尸斑；配菜有黑紫色的骷髅藕片若干，三块糖醋排骨，两块章鱼小香肠，水果是蓝莓，饮料是奇亚籽百香果柠檬茶。
一整个黑暗邪恶巫师的形状。
“……”
拿着筷子的师拟墨愣住了。
……这能吃吗？
还是说是别有巧思？
“看我干什么？”沉默的师拟墨他散发出的气息让叶思淼翻白眼，“我这是顺便帮你做的，别太感动，也不要多想，没毒。”
“……”
沉默归沉默，纠结归纠结，吃还是要吃的，毕竟这是他们交易的内容。
啪啪啪，叶思淼在一旁用粉饼用力遮盖脖子上的草莓印，师拟墨是默许的，看着高傲宛若天鹅的漂亮青年，他默默换个方向继续吃饭。
嗯酸甜藕片吃起来嘎嘣脆……饮料也是。
由于俩人中午饭都没吃多少，愉快决定晚上去逛夜市，顺便将下午缺失的两个多小时补上。
夜晚烟火气浓郁，孜然飘香。
摊位前，师拟墨挑了一根纤细的带金珠的红绳，算作悬浮地球的回礼，将它郑重的送了叶思淼。
叶思淼接受，“要戴多久啊？”
正在为这只柔弱纤细的手腕系红绳的师拟墨一愣，这是什么任务吗？
这根红绳很便宜，120，但这一刻师拟墨是低落的，他怎么知道要戴多久……
将其简单戴好，师拟墨拨动2g的金珠，告诉了叶思淼答案：“随时可以摘。”
目光停留在晃动的小金珠上，叶思淼特意晃了晃手腕，点头道：“好，我摘之前和你说一声。”
师拟墨收回视线，“嗯。”
两人沉默逛完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停下脚步，路灯边缘，叶思淼扣扣侧脸，“我走了？”
“嗯。”
叶思淼没敢行动，他几个意思？
“今天给我感觉是还可以。”叶思淼再次试探道。
视线在路边花坛的师拟墨点头。
叶思淼：“那个……师拟墨你是很优秀的一个人，如果你可以少一点用色眯眯的眼神看我，下次约会也不是不可以。”
师拟墨转头看他，“忍不了。”
“……”
不会聊天就别聊！
叶思淼警惕地双手捂胸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后，青年张开双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外形条件，“我很漂亮吗？”
“嗯，漂亮。”师拟墨沉声道。
哎呀，叶思淼笑盈盈地捂着微烫的脸颊，说：“谢谢你的夸奖。”
下一秒脸上的笑容说收就收，叶思淼平静问他：“如果我现在让你亲我，你亲吗？”
送命题？
“我送你回家。”
这是师拟墨的回答。
叶思淼耸肩，沉默地钻入车内。
漆黑的夜里，身影落寞的师拟墨在车外，他关车门的手在抖。
亲？怎么亲如何亲，亲了之后呢？都是未知数。
在已知叶思淼不喜欢他触碰的前提下，他要是真亲了，恐怕触及到淼淼的底线……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这不是师拟墨想看到的结果。自从见面那天起，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赢得叶思淼的心。
如果不能，到那时再谈放弃，师拟墨会疯。
师家。
会客厅是古色古香的装潢，中间有一道镂空的门，将一个空间划分成两部分，主位正对一副字，后面挂了一副山水画，黄花梨木的座椅七八把，在主位两侧，紫金楠木的桌面上摆着茶具。
坐在里间第三个位置的师拟墨在泡茶，动作优雅，拨茶入杯，咕噜咕噜滚烫的热水冲刷陶瓷器皿，第一遍茶水浇灌茶宠，顺便在杯盖里显示散开的茶叶。
第二遍茶水入公道杯，一边等人一边泡茶玩，紫砂壶倾斜，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男人低头模样认真，坐姿不怎么端正，后背却挺直。
师拟墨他大姐和二哥依次落座，外间不坐人，默默等师拟墨泡好茶后分一小杯清香的红茶喝着玩。
师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主位上，小老头身影硬朗，从一进来就绷着脸。自然师拟墨他爸妈也到了，除了在睡觉的师奶奶，大家都在默契地等品茶的师拟墨发表意见。
“我感觉，他们不太喜欢我。”把玩微烫的品茶杯，师拟墨得出这个结论。
“……”
“……”
板着脸的老爷子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一时间齐齐喝茶来掩饰脸上的尴尬。
师拟墨的爸妈对视一眼，眼底尽是疑惑，没看出来啊？这啥意思？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他性子太强了些？”
“还是他们家不喜欢老一套的传统？”
师拟墨他大姐和二哥好奇地问，而师拟墨爸妈作为知情人士，面对孩子们疑问，默默闭上了嘴巴，不参与不了解更不回答。
咚，拐杖敲击地板，师老爷子发话了：“和我说说细节。”
师拟墨一五一十告诉自家爷爷，省略了一些小细节，只是把对方的嫌弃与抗拒说给爷爷听。
“叶钿悦这孩子要强，肯定不是温室里的娇花，相互扶持懂不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都订婚了她又跑不了，要循环渐进，少动手动脚。”老爷子训起人来头头是道。
嘎，姐姐和哥哥同时瞪大眼睛，合着是跨频道聊天啊！
眼瞧着气氛开始变得不对劲，在老爷子发问前，师爸师妈开始转移话题：“哎呀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对！反正订婚宴就在9月多，快了快了，爸您别急啊。”
老爷子一听，乐呵呵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看着自家漂亮儿媳，嘴角咧到耳后根了，“给老头子我整惊喜是不是？”
“……嗯惊喜，绝对惊喜。”师爸的表情耐人寻味，而师拟墨妈妈转头，似乎在压抑嘴角的笑容。
等长辈们一走，师拟墨的大姐师从书疑惑不解：“他讨厌你什么？我听钿悦说，你和他在微信聊得挺好的。”
“讨厌我是色批。”师拟墨是这样以为的。
“……”
“……”
二哥师于行噗嗤一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他没想到小弟语出惊人，“你你你，你该！”半天话都说不完整，一脸惊愕的师于行实在是被他惊到了。
“他很好看吗？有照片吗？”
听到大姐问他，师拟墨想了想，点头又摇头，漂亮但没有照片。
“我有办法。”师从书是行动派，问叶钿悦要来照片，三人头挨头一起看。
照片上的青年浓颜大眼，眉毛弯弯如柳叶，鹅蛋脸，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皮肤细腻，更难得是笑起来温暖了他身后灿烂的阳光。
这妥妥一漂亮美人啊。
师从书惊叹，怪不得小弟忍不住，这样漂亮且美好的对象如果能早一点拥有，相信心情绝对会变得美丽。
“小弟啊，忍一忍，这追人不是这样追的。你起码要稳重，不能表现出猴急，绅士懂吗？”大姐拍着师拟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二哥附和：“是啊，怎么能把对他的想法摆在明面，矜持一点OK？”
“可我喜欢他。”师拟墨委屈。
大姐怒了，语气变得严厉：“你喜欢他什么？长得漂亮？还是软乎乎任你欺负？”
被姐姐训的师拟墨不说话了，他说不出理由。
师从书态度变软，拍了拍小弟的肩膀，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收敛一点，你和他并没有那么亲密，不要自以为是了。”
师拟墨：“哦。”
说完低头不再言语。
他难过。
被姐姐哥哥一顿训的师拟墨老实了，接下来十几天不再主动找叶思淼刷存在感。
第一次谈恋爱总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他检讨，是他心急了。
深夜，昏暗的卧室。
看着照片，师拟墨目光复杂。
可这谁能忍得住呢？
屏幕上漂亮青年笑脸如花，暖阳下好像会发光，单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扑火的飞蛾。
咔哒，屏幕熄灭，映照出飘窗前一只穿着风衣外套的大熊玩偶，它静静注视着将身子埋进被窝里的师拟墨。
男人带着焦虑闭上眼，心声随之而来。
忍不住啊……
*
9月中下旬，晚上八点多。
悄然出现在宴会上的青年一身板正西装，抹了发胶，精气神十足，他手腕上赫然一条金珠红绳。
这十几天来，叶思淼焦虑过，总害怕册哥哥半路杀出来，聊天页面停留在提分手的那天，之后谁也没主动发消息联系对方。
但叶思淼的这种焦虑就和考试前一周那样，明知道不学习就考不好，但就是不想学习，天天沉迷短视频，嘻嘻哈哈的，主打一个摆。
作为订婚宴的主人公之一，叶思淼轻车熟路找到师拟墨，拿起桌上的橘子，剥开塞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叶思淼口齿不清道：“咦~这么正经？”
空气中带了一些橘子的清香。
黑西装的师拟墨在整理紫红色领带，斜了一眼呆呆傻傻的叶思淼，压下心中的雀跃，冷淡开口：“本人一直都很正经。”
叶思淼：……
两幅面孔的臭男人。
独处时，总是色眯眯的。
现如今，叶思淼上下打量着师拟墨，对方不苟言笑且冷漠，顿时青年下拉嘴角，他很想揭穿师拟墨的真面目。
留意到桌子上有一张纸，“这是什么？”叶思淼拿起来问他。
师拟墨：“记得背词。”
叶思淼：？？？
定睛一看，叶思淼瞪大双眸，瞳孔地震，如同火山爆发似的整张脸蹭一声变红，呼吸停滞的瞬间他崩溃地吼：“师拟墨！你玩尬的！！！”
对方气沉丹田的怒吼让师拟墨捂着耳朵，一脸无奈的男人幽幽叹气，挑眉靠近彻底炸毛的叶思淼，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一边和他商量：“一会儿记得配合我，可以吗？淼淼。”
“……”
叶思淼深深吸了一口气，听话捡起来，他小脸通红，这种土味台词师拟墨是怎么一本正经拿出来的啊！
害羞的叶思淼抿唇不语，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什么月亮什么星星的，咋滴，世界离了你我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混蛋——
他手劲一大，纸张出现褶皱。
“那个，你以后会喜欢我吗？”
“什么？”叶思淼没听清。
男人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像知道了答案，即使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没什么。”师拟墨向前走，推开门，掩饰内心的酸涩。
他是不是该放弃？
毕竟叶思淼讨厌他。
叶思淼的家人也不太喜欢他。
自己家人也不怎么支持他。
“喂！”叶思淼唤他。
师拟墨脚步不敢停，怕是错觉。
上前走一步，疑惑的叶思淼又说：“加不加微信啊？”
叮，师拟墨又不走了，在叶思淼身旁默默改着备注。
闻着熟悉的香水味，习惯一个大高个站他旁边了，叶思淼抬头哼了一声，“要我微信的是你，结果有开头没后续，想干嘛？”
“淼淼，我没安全感。”
男人哀怨的声音让叶思淼瞪他一眼，“难不成我有？”
“……”
“……”
一人偏头，另一人低头，齐齐无言沉默。
叶思淼嘟囔一句：“矫情。”
在沉默冷峻的气氛中，叶思淼张开手臂，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压下心里的暗爽，施舍给师拟墨好处：“过来，给你一个拥~抱~”
师拟墨笑了，“你说话好机车。”
叶思淼咋舌：“抱不抱吧？”
“抱。”
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师拟墨回应这个拥抱，在叶思淼颈窝里蹭来蹭去，像只粘人的金毛。
嘭，门突然打开，哎呀尴尬了。
撞破两个小辈独处的长辈们神色各异，他们来得不是时候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