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高考（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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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照最后没再让尤至学当众道歉，挥挥手放他走了。
张超昂一脸不可思议和遗憾：“跃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给自己攒点功德，免得到时候死了还要在十八层地狱轮回。”谌照意味深长道，“你不懂。”
张超昂瞪大眼睛，挠了挠头。
这傻白甜。
谌照没再跟张超昂多嘴，身子探出窗外，看到尤至学逐渐变小的背影。
他突然想到尤至学昨天操场上跟自己喊话的样子，当时意气风发目中无人的男生和此时畏手畏脚的男生身影逐渐重合，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保送A大没什么了不起的，谌照继续低头找着试卷，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路，谁也不该瞧不起谁。
不过可以看不惯谁，但仅限于自己看不惯尤至学。
谌照把双标演到极致，自己给自己想开心了，连带着看原主皱巴巴脏兮兮的卷子都顺眼了许多，用手压了压褶皱，开始做题。
——不会。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正面不会，反面不会。
不会吧，不会一题也不会吧？
谌照强忍着看到字就习惯性在脑袋里兴风作浪的晕眩，从第一题题干开始仔仔细细往下读。
又感觉不是那么无懈可击了。
于是他就在这种怀疑自己和过度自信的心态之间反复横跳，用了剩下的半个星期，把六门科目的试卷全部填上了。
一对答案，很好，距离A大只差一百八十分了。
……好吧。
周六晚上谌照去医院看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妈”，不可避免地被问到一模结果。他没好意思把原主的成绩说出来，虽然自己考得也没有多好，但好歹比原主那稀巴烂的分数高一些。
原主母亲也没有怀疑这分数是不是她儿子能考得出来的，温柔笑道：“这次考得很棒啊，跃跃想要什么奖励？”
【啊，考成这样还能有奖励吗？我要是考成这样我妈只会打断我的腿。】
【你说，“我想让你快点好起来。”】
【啊这，太煽情了吧，我说不出口啊……别搞我别搞我，我头疼，我说还不行吗？】
谌照强忍着系统故意制造的头痛，深吸一口气，开口：“我想让你的病好起来。”
床上清瘦苍白的女人笑得眼角都攀上了细纹，随即便有一滴泪洇湿了颊边的枕头。
谌照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知道原主对母亲不耐烦不孝顺，但没想到只是一句话便能把原主母亲说得这样感动。他猜想其中也有一模成绩的功劳，今天对原主母亲来说算是好事成双了。
“跃跃长大了啊。”原主母亲伸出手，示意谌照过去，“妈妈会好起来的。”
谌照暂时还没有自如切换身份的本事，同手同脚地坐到病床边。原主母亲动作轻柔地揉了揉谌照的头，还帮他整了整校服衣领。
谌照此时只希望她没有感受出自己身体在一瞬间的僵硬。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主动开口道：“阿……妈，我这周周练所有科目都及格了，老师都夸我有进步，说我有机会考上本科。”
他这次没敢大放厥词说什么考A大，他怕把原主母亲吓得再出点什么毛病。
“老师没有怀疑是不是你自己答的题吗？”原主母亲依旧是微笑着的，“你小时候有一次考得特别好，但是老师都怀疑你是作弊的，然后你就打了老师，还记得吗？”
谌照当然不记得，但还是应道：“嗯。”
“但是妈妈相信你。”原主母亲的声音不重，但咬字特别清晰，“妈妈希望你享受学习的过程，而结果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谌照顺从地点点头。
谁能想到，前两天还在跟系统杠“没有人会爱上学习”的摆烂代言人，现在像个小鸡仔一样乖巧地向人保证自己会好好学习。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PUA我？】
【PUA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跟你说，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就算我有学习的热情，我的能力也……】
【请宿主注意自身言辞，警告，请宿主注意……】
谌照瞬间抱着头蹲了下去，正正好好在“护士台”三个大字最中间。
几个小护士从护士台后面站起来探头，有人上前来拉他。
“不用，谢谢。”谌照用一种诡异的如同排泄般的姿势挪了几步，说，“学习压力太大而已，没事。”
【拜托你这个人工智障，发病的时候能不能看着点时机？】
【你才有病，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么不思进取的宿主。】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能不能动用点小权，给我智商往上加点？喂？喂！】
谌照知道捷径是走不了了，而如何在三个月逆袭，成为了最大的问题。
他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拆了罐冰可乐，手机界面上的内容是“教你高考三个月逆袭到666”。内容写得非常详尽，他皱着眉逐字逐句看过去。
……没看懂啊。
教了，但又没完全教。
他感觉自己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上心过，先死马当活马医地把帖子保存下来，把关键点抄在笔记本上，又学着人家的方法给自己做了个规划。
今晚要背一篇文言文、两百个单词，做三套理综卷子，再把一星期积攒下来的数学错题归类整理好，完美。
这要是天天这么学，高考那天直接飞升，暴打所有人的脸，然后美美拿着录取通知书……进入下一个世界。
谌照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学生时代没这样努力，不然说不定真能拿个博士学位，也就没有学历造假这一说了，也就没有现在这些破烂事了。
聊天框里问张超昂的“我们班谁笔记记得最好”还没被回复，而朋友圈很快就刷出张超昂的“操！玩中路遇上个傻b队友”。
谌照把手机倒扣，决定从今晚就开始一鸣惊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张超昂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草履虫。
他今天学聪明了，学习之前拿风油精擦了一遍桌子，又往桌子上立了几枚大头针。他甚至还想弄根绳子套在自己头上，可惜找了一圈，没有能在上方固定绳子的东西。
今晚不能睡，他警告自己，周末是弯道超车的好时机。
结果确实没睡，只是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他如同游魂般从鬼画符般的练习纸前站起来，注意力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个地方去。
平时原主住校不回家，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原主家里。原主的房间陈设非常普通，和任何一个高中男生的房间并无二致。
但原主书柜里有个带锁的铁盒，他在学习前就注意到了，学习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宁，脑袋里想要窥探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钥匙很好找，毕竟他和原主在某一部分是融合的。他打开锁，被里面层层叠叠的或是雪白或是泛黄纸片晃花了眼。
他随便挑出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摊开。原主的字是很好看的，但纸上的这几行却潦草不堪：
我不想上私立学校了，就算成绩再好有什么用，他们就是瞧不起我，他们都孤立我。妈妈给老师塞钱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可是老师也只喜欢有钱人家的学生。
我今年过生日要许个愿望，我想去最普通的学校，然后当一个快乐的差生。除了成绩我什么都想要，我要把我以前从来没得到过的东西全都补偿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高考（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