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抽刀断水（二） ...
-
凡人朝生暮死，帝君却亲手托付千岩军守护之责。
千百年来，即使山川随年月而改变，港城坚壁一如往日久安。
——【勋绩之花】
———
身为普通人，想要追上拥有神之眷顾的天才需要多久？
你的答案是，二十年如一日的训练和汗水。
无论是数九寒天，还是炎炎夏日，你从未有一天间断过训练；仙人留下的试炼、传说中的秘境，你均全力以赴，不曾懈怠；璃月的土地上未曾有一处没有留下你的脚印。
蒙德有闻名提瓦特的大团长法尔伽，稻妻有雷霆万钧的天领奉行大将九条裟罗，就连以智慧著称的须弥，近来也出现了位极为年轻、却雷厉风行的大风纪官赛诺。
璃月呢？
所以你不能后退，不能示弱，不能失败。
总不能指着万民堂的未成年厨师小姐、或是飞云商会的书呆子二少爷替你出面吧？
你是璃月的剑和盾。
这是决不能动摇的一点。
———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
你自公子的盲区矮身向前，反手抽出长枪打落对方的武器，顺势骑坐在了重心不稳、倒在地面的公子身上。
“你输了，”你膝盖压着男人最脆弱的腰腹，枪头向前抵在了公子的颈间，压下不稳的呼吸，故作平静地问道，“愚人众的执行官只有这点能力么？”
你的话多少带了点挑衅的意味，毕竟这位腰间挂着【神之眼】的执行官，在和你对战的过程中可是没有显露半分元素力，这多少让你有点恼火。
同情？藏拙？
不好意思，敢这样看不起你，你就敢教他做人。
出乎你的意料，躺倒在地面上的男人并未因你的话显露出半分挫败或是失落，反而看起来更加...激动和兴奋？
“哈哈哈，不错不错！”公子单手撑着额头，就着躺倒在你身下的姿势大笑，“不愧是白鸟，只凭弓箭的话完全不是对手呢。”
哈？被打傻了么？
你皱着眉，暗自绷紧大腿肌肉，紧紧贴在公子腰间，提防对方的反击。
“不必紧张，”感受到你腿间的力量，公子对着你露出灿烂的笑容，“失败对于真正的战士来说也是无可替代的珍贵经历，我可不会做出偷袭这种不解风情的事情。难得遇到这么好的对手，我还想好好享受一下，和你多切磋几次呢。”
你低下头，对上公子兴致勃勃、甚至称得上狂热的双眼。
纯粹享受战斗的类型么？
和你完全不同的人生理念，但你并不讨厌。
你挽了个剑花，从公子身上站了起来，将被你丢到一边的弓踢回了男人身边，冷淡地说道：“下次不要用弓。”
“哈哈果然被发现了，”公子半撑起身体，带着半掌手套的手抓住你的脚踝，“弓其实是我最不擅长的武器，正因如此我才要征服它。你也一样。”
征服我？
你甩开公子的手掌，拽着他的围巾将他拉到你的面前，露出你们见面后的第一个微笑：“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呀。”
———
你和公子的第二次见面很快。
毕竟愚人众是来帮璃月解决层岩巨渊事故的，作为千岩军将军的你，和身为愚人众领头人的他，自然少不了接触。
公子到来时，你正支着腿坐在月海亭的栏杆上，手中举着一杆烟袋。
听到公子跟着甘雨进来的脚步声，你转过头，高高束起的马尾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曲线，吐出一口袅袅的白烟。
———
通常来说，达达利亚只会为战斗和鲜血而兴奋。但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天，透过烟雾见到的白鸟，让他体会到了与深渊对峙同样的快乐。
像是锋利的刀，或出鞘的剑。
毫无慈悲，满是锋芒。
———
公子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和你讨论愚人众前往层岩地下矿区的路线、补给等细节。
说实话，你本来以为这位橙发的执行官是那种只知道战斗，对庶务一窍不通的人。谁知在讲到军务的时候，公子竟能一针见血地提出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倒是让你有些改观。
讨论大约用了半个下午。
黄昏的时候，你和公子终于敲定，将在一周后共同带队，前往层岩区域。
结束商讨的公子双臂抻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拖长了声音抱怨道：“终于说完了，感觉骨头都要软了呢。”
你斜眼瞟了眼公子，又默默转回目光收拾桌上的文件，没有作声。
不甘寂寞的男人凑了上来，对着你眨了眨眼：“白鸟？你也坐了很久了吧，要不要陪我切磋一下，活动一下身体？”
“不要，”你手中的烟管转了个圈，啪地一声打在青年冲你伸过来的手上，“没有兴趣。”
你低估了公子的战斗欲。
看到你利落的动作，公子没有丝毫被拒绝的羞赧，反而两眼放光，手腕翻转，对着你的烟袋就来。
你抬起眸，空着的手凌空抓住了公子的手腕，一字一句地强调道：“说了我没有兴趣。”
公子对着你粲然一笑，手腕用力，压着你的手掌向着桌面一寸寸地低了下去，衣服遮盖的手臂隐隐露出漂亮的肌肉形状，语气温柔却饱含挑衅地说道：“承认投降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我会非常温柔地对待你这位手下败将。”
你感到额角一阵跳动，手臂也逐渐加力，开始和公子在小小的桌面上角逐。
然后“啪”地一声，却砂木做成的金纹书桌塌了。
桌上的物品散落四处，你和公子交握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透过漫天纷飞的文件，你和一脸不敢置信的甘雨对上了视线。
然后你就和公子一道，被甘雨请出了月海亭。
也行吧，至少不用陪她加班了。
你捂着脸安慰自己。
———
“哈哈哈哈哈哈，”至冬的执行官毫无形象地蹲在玉京台笑了半晌，终于停了下来，抹着眼角对你说，“抱歉抱歉，我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作为赔偿，不如让我来请白鸟将军用晚餐吧？我听说这在璃月叫做【赔礼酒】？”
【赔礼酒】？【鸿门宴】才是吧。
你挑起眼角，轻嗤一声，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腿向山下走去。
“走吧，我知道个好去处。”
———
你口中的好去处是位于吃虎岩的万民堂…旁边的苏二姐小吃摊。
苏二姐是个极为利落的爽快人，见到你之后，朗声和你打了个招呼：“哟，小将军来啦！还带了朋友？真少见啊。还是老位子么？”
你点了点头，带着公子径直走到了靠近街边的位子坐下：“老样子，两份。”
“好嘞。”苏二姐麻利地撸起袖子，把两碗备好的食材下了锅，蒸腾的水汽和浓郁的香味瞬间包围了你和公子。
“好香！”没见过路边摊的至冬人双眼瞬间冒出光芒，左顾右盼地，一会儿看看苏二姐的锅，一会儿看看路边的行人，“我还以为白鸟你会带我去新月轩或琉璃亭，没想到是这样的馆子。”
“新月轩和琉璃亭只有凝光那样的人才喜欢，”你懒散地抽出烟袋，夹在手指之间把玩，目光柔和地看向街上带着笑容往来的人群，“想要体验璃月的风土人情，就要到这样的地方来。”
———
达达利亚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实则冷静地看着白鸟和街上居民的互动。
愚人众的情报显示，白鸟在璃月民众间的口碑很高，实际情况的确如此。
坐在街边等待食物做好的短暂时间里，达达利亚已经看到好几个老人、小孩和白鸟热情地打招呼了，更别提过来问好的巡逻的千岩军。
为了【保护】而变强的类型么？
弱点有点太明显了吧。
达达利亚面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默默记下了白鸟的表现。
和过去的我一样，想要【保护】家人呢。
至冬的执行官冷酷地想着，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透出一丝光芒。
———
苏二姐手脚很快，没用多久就端上了两大碗热腾腾的肉食。
只是看着眼前的饭菜，公子却有些无奈：“诶，虽然来之前也听说过，但璃月这里的餐厅真的只提供筷子么？”
橙发青年有些笨拙地拿起筷子，用让你血压上升的姿势试着扒拉了一下碗里的食物。
“…等着，”你忍了再忍，还是不能接受有人这样对待筷子，起身朝着另一边的万民堂走去，“我去给你要刀叉。”
刀叉拿来之后，这顿饭总算能顺利地继续下去。
你支着腮看着公子吃完一整碗中原杂碎，终于慢悠悠地开口问道：“如何，好吃么？”
公子爽朗地笑着放下碗，眼睛弯地如两勾新月：“非常不错，如果不是你带我来，我可想不到这么小的铺子也能做出做得这么美味的食物，多谢了！”
“不必客气，”你听了公子的话，脸上划开顽劣的笑容，“听说很多外国人吃不了动物内脏，但看来你不在此行列中。”
“真不愧是至冬的执行官，”带着几分恶意和报复的快感，你看向公子骤然变色的面孔，“很厉害嘛。”
———
与明显遭受到打击的公子告别，你回到了位于绯云坡的家。
推开门，一道身着白金色华服的身影端坐眼前。
你毫不意外地点点头，径直走到来人的身旁坐下，端起她泡好的酽茶啄饮。
来人见状慵懒地笑了一声，戴着华丽指甲套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怎么，小将军晚餐还没有喝饱？看来至冬招待贵客的礼仪还有待提高呀。”
“…无聊的玩笑，”你放下茶杯，冷淡地看向凝光，“你专门从群玉阁跑下来，不是为了问这种问题的吧。”
“自然不是，”凝光姿态雍容地对你笑了笑，“所以，你对至冬的使者此次前来怎么看，青菰。”
“很难说，”你垂下眼，缓缓开口，“截止至今没有太大的可疑之处，还需要继续…观察。”
———
同一时间，北国银行内。
达达利亚背对着跪立的讨债人，用和白鸟面前完全不同的语气说道：“继续收集七星和仙人的情报，至于白鸟，交给我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抽刀断水（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