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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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中午吃得太饱，时璟生并没有吃晚饭。
摸了摸自己仍然硬邦邦的肚子，时璟生扒拉出一本数学习题册，想动动脑子助力自己的消化。他一改往常的“先易后难”式做题法，上来就直冲最难关，然后......然后就被卡住了。
时璟生一只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不停地在草稿纸上涂涂写写，却始终搞不出个名堂来。肚子里传来的饱腹感似乎让自己本来就没那么灵光的小脑瓜变得更加安逸迟钝，虽然这次时璟生没有死磕在这一道题上，但在做其他的题目时自己的心里依然记挂着，并且他相信如果这个问题没有解决自己在晚自习上也会惦记着它。
时璟生抬头看了看挂在黑板上方的表，估摸着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有部分人吃完饭，并且教室里的人还不会很多。抱着试探的心态，时璟生来到二班后门处，鬼鬼祟祟地往里面瞅了瞅，就看到闻路远宽厚的背影。对方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在休息。
见对方在休息，时璟生也就不好再去打扰他，正准备回去，就看到那个趴着的身形动了动，然后缓缓直起了身子。时璟生此时并不能看到闻路远的表情，不过透过他懒散的动作他也可以想象到对方此时两眼惺忪的不清醒模样。
时璟生在心里默默数了几个数，觉得对方差不多清醒了便轻轻敲了敲后门。
在闻路远看过来时，时璟生拿着习题册的那只手奋力晃了晃，脸上还带着自己并未察觉的被难题纠缠住的无奈和小委屈。
闻路远原本想让时璟生进来再给他讲，但看了看四周零零散散的同学，又想到小兔子容易害羞放不开的性格，便也就作罢。
他迈动两条修长的腿，三两步就走到了时璟生身边，一手接过时璟生手上的厚重习题册，另一只手虚握着对方的手腕把他带到了一个人少清闲的角落。
“是这道题吗？”
“嗯嗯。主要是这个地方，我知道要把它代入，但往后就没有思路了。”时璟生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在夕阳的照射下透着暖色，指尖在纸面上一点一点的。闻路远不时点头回应他，眼睛却分秒离不开对方的手，偶尔移开目光打量打量自己的手，心想，这么小的手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
时璟生看闻路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他抬手在闻路远眼前晃了晃，还没等手放下就被对方准确地握在了掌心。
“路远？”时璟生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怪怪的，连带着周围的气氛都有些不对劲起来。
闻路远自己都没想到会做出这般举动，他连忙松开手，难得有些慌乱地找了个理由：
“刚刚看错了，以为你的伤还没好。”
单纯天真的小兔子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蹩脚的话有什么问题，更不知道自己白嫩的手刚刚已经被对方盯了许久。时璟生心里拂过一缕暖流，他弯起一双好看的眉眼，了然轻笑：
“我没事啦，伤口已经好很久了。”说着还再次抬起那只手摆在对方眼前。
闻路远不敢再看，他略微转头，用手在题目上点了点，时璟生便配合地把脑袋凑到题目跟前。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谢谢你啊路远。”闻路远三言两语就将题目的思路完整又清晰的讲给了时璟生，时璟生一脸崇拜地看着闻路远，嘴上夸个不停。
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夸赞而产生波动的闻路远听到时璟生满是崇拜的话语，第一次感受到被在乎的人褒奖的满足感。他揉了揉对方被阳光照得暖烘烘的脑袋，只觉得那股暖意顺着手掌一路传递到心里：
“以后遇到不会的就来问我，没事的。”
最后三个字就是在变相地提醒时璟生自己来问问题并不会打扰对方，时璟生听出了对方话外音，微笑着点点头。
难题解决了，但肚子依然涨涨的。晚上回家后，时璟生难得没怎么动筷。
“不合胃口吗？”时母问。
“没有，我今天中午和同学一起吃太多了，不太饿。”
“和谁？”
“闻路远，妈妈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就是回回考年级第一的那个人。”
“那挺好，你多和他相处，遇到不会的就多问问人家，成绩肯定还能进步。”
“......我，知道了。”时璟生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听到母亲的这句话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是真心想和闻路远做朋友，并不是为了提高成绩才和对方走近，但他又看了看母亲准备的丰盛宵夜，以及脸上肉眼可见的疲惫，最终什么也没有解释。
时母满意地点了点头，想再问问时璟生最近的学习情况，但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头好像很疲倦的样子，便没再问：
“去睡觉吧。”
“嗯，妈妈晚安。”
“晚安。”
另一边，闻路远刚进家门，就听到客厅电视机里传来的打斗声和两个老人爽朗的笑声。
“小远回来了。”两位老人注意到自己的孙子回来后纷纷起身，拉着对方的手坐在餐桌前，“快尝尝这瘦肉粥，可好喝了。”
闻路远端起碗喝了一口，细腻的粥体滑过口腔，留下汤汁的鲜甜：“嗯，很好喝。爷爷，奶奶，你们以后晚上不用等我，早点休息就行。”
“知道了知道了，很久之前你不就说了嘛，我们今天是看这武侠片看上瘾了，才没去睡觉。”爷爷一边回答，一边眼睛一刻不离地瞅着电视屏幕。
“是啊是啊，小远你不用自责什么的，我们心里有数，你先去睡吧，我和你爷爷看完这集就睡了。”闻路远的奶奶也在一旁说道，一边拍了拍闻路远的肩头。
看着两位老人对着电视里的角色一会皱眉一会大笑，一会又围绕着一个情节拌拌嘴，闻路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刚洗漱完毕，便收到了父母雷打不动打来的视频电话。虽然在很久之前闻父闻母就把闻路远的爷爷奶奶接过来照顾他，但效果仍不明显，自己的儿子依然不怎么亲近他们。这对常年在外的夫妻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离自己越走越远，便去请教和闻路远住在一起的二老，两位老人狠狠敲打了这对夫妻一番，告诉他们父母的陪伴是不可替代的，闻父闻母才惊觉自己以前的做法是多么失职。于是从那时起闻路远每天晚上便会收到来自闻父闻母的视频电话。闻路远起初也很疑惑，后来也是从两位老人口中才得知这背后令人哭笑不得的缘由。
童年缺失的亲情想要在后来去弥补，需要的是更多的真情陪伴。好在闻父闻母每日的坚持还是有所成效的。一家三口从一开始的面面相觑到现在能聊上几句，已经令人宽慰很多了。
闻路远接起电话，闻父闻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远远，今天怎么样啊？”
“......”即使已经通了无数次电话，闻路远还是无能接受这个称呼，当初他也反对过，但奈何他的母亲很是义正言辞地称这样叫更亲近，他便不好在说什么。
“挺好的，今天......有人请我吃了顿饭。”想到时璟生吃饭时难得放肆的模样，闻路远的眉眼温和了下来。
看着自己平日里冷淡如冰的儿子眼里隐含的笑意，闻父闻母两人对视一眼，对这个请客的人选有了答案：
“是那位时璟生同学吗？”
“嗯。”闻路远点头。
“这个小时同学真不错啊，这么真诚的好朋友远远你可得好好珍惜。”闻父闻母语重心长地嘱咐着，这段时间在和儿子的对话里经常会听到“时璟生”这个名字，能让自己的儿子把心防卸下，记进心里，夫妻二人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同学十分有好感。
“嗯，我会的。”听到父母的嘱托，闻路远抬头认真道。
“好了好了，我和你爸不打扰你休息了，整理好就好好休息啊。”
“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闻路远躺在床上，他又回想起傍晚的情景，回想起对方如玉般的洁白手臂和温和柔软的笑脸，回想起自己有些出格的举动，又想到刚刚父母的叮嘱。
——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