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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同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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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淮月结束表演,宋老板满脸笑容地把两人送出茶馆,他对淮月的欣赏不加掩饰,一再表示淮月要是登台唱戏他定然买票去看。
淮月和他道过谢,两方告别,淮月和凌彻赶在任务时间结束前乘车回到宁江村。
各组嘉宾陆续返回,开场时光鲜亮丽的嘉宾们,经历了一天的摧残,大多都灰头土脸,失去光采。
袁棋骑着三轮车,带着一个流动小卖铺出现。
停好车后,他跳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大家的任务看上去都完成得不错,想必一定收获满满,各位想好怎么分配资金了吗?”
不等众人回答,他又转向崔建风:“上期节目的获胜者可以获得一份特权,风哥确定要用来换特等食宿吗?只能你一个人享用哦。”
崔建风点了点头:“确定,我们组的资金全部留给若彬。”
周若彬一脸感激:“谢谢风哥!”
袁棋把装着房卡的信封递给崔建风,带着满满招揽生意的笑容对其他人道:“大家决定好就可以来我这里采购哦。”
各组都开始讨论分配的问题,周若彬走到蔫头耷脑的高纯窈旁边,问她:“怎么样,你们赚了多少?”
高纯窈和徐抒泉抽到的任务是开三轮车载客,原本还算顺利,结果临结束时高纯窈不小心违反了交规,被交警逮到罚了两百,一天的收入就此清空,两人手里的钱现在加起来只有一百七十块。
回来的路上,高纯窈一直都在自责懊悔,还是徐抒泉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我们买一个一百块的房间,剩下的钱也够我们吃饭了。”
见周若彬来问,高纯窈一脸沮丧地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他。
周若彬宽慰道:“没关系的,正好我这里比较宽裕,我给你把这两百补上,别难过了。”
高纯窈一喜,眼睛发亮地问:“真的吗?你们赚了很多钱吗?”
周若彬和崔建风抽到的任务是上山采茶青,两人忙活了一整天,赚了将近五百块,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他说宽裕也不是骗人,可如果他分两百给高纯窈她们,他自己便只剩三百不到了,到时候只能去住老房子。
弹幕上全是“嗑到了”,“他超爱”,cp粉宛如过年,刷屏飞快。
另一边,淮月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点好了手里的钱。
卖茶叶的钱他们只能拿一半,除去开销一共还剩286,再加上两人在茶馆挣的360,总共646。
精品房300一间,他们正好能定两间,只是晚饭可能要吃得简陋些。
淮月计划好,正打算跟凌彻说一声,一起去找袁棋下单,便听凌彻道:“我拿两百就行,你自己赚的不用和我分。”
弹幕上,小风车对这样的结果显然早有预料。
【果然QAQ】
【唉,早猜到了,我哥的脾气就是这样,不会占别人一分便宜。】
【上一期住破房子第二天我哥的精神就不好,这一期又来,这破节目能不能行了,我哥是去受难的吗?】
【我不理解,立这种人设有意思吗?明明平分了两个人也都能住好房子。】
【但是不分的话淮月可以去住豪华房啊,那是淮月靠自己本事赚的钱,凌彻不愿意理所当然地享用到你嘴里成立人设了?】
淮月拧了拧眉:“我们是队友,当然是平分。”
凌彻不同意,淮月非要分,两人一时僵持不下,旁边听着两人讨论的崔建风插进来一句:“既然这样,那你们合买一个豪华房标间不就好了?四百一间,平均一人两百,完美解决问题。”
淮月话音一顿,凌彻性格强势,边界感和领地意识极强,这样的人不会愿意让陌生人侵入他的领地,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选项。
崔建风还在一旁十分热心地帮忙分析:“小淮肯定不会看着你去住老房子,他自己去住豪华房的,既然你不愿意平分,不如你俩直接定一间豪华标间,你们觉得怎么样?”
淮月不觉得凌彻会同意,心思仍放在怎么平分赚到的钱上。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凌彻沉默片刻,竟是点了点头。
淮月十分意外地看过去,凌彻对上他的视线:“你不愿意的话……”
淮月打断他:“没有不愿意。”
崔建风见问题解决,高兴地催着他们去换房卡。
淮月接过袁棋递来的标间房卡,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他们商量的这段时间,其他嘉宾也已经定好房子,众人一同前往吃饭的地方。
喻清和柳丹仪今天去的地方是酿酒厂,带回了一瓶酿好的青梅酒,吃饭的时候便分给大家喝了。
饭桌上,大家就着白天的经历聊得热火朝天,最后淮月和周若彬又用剩下的钱点了烧烤请大家吃,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
吃完晚餐,这一天的直播宣告结束。
嘉宾们道别后各自回房,淮月和凌彻崔建风一道,径直走向村里装修得最好的那家民宿。
三人的房间在同一层,和崔建风道过别后,淮月刷卡推开了他们房间的大门。
豪华房果然十分对得起它的价格,房间面积很大,落地窗外没有遮挡,能看到村里人家亮起的灯火和深蓝的夜空。
两人的行李已经送到房里,凌彻找出干净衣服,见淮月站在落地窗前,便道:“我先去洗澡。”
淮月应了一声,没有转过身,凌彻也没在意,自顾自进了浴室。
温热的洗澡水冲刷过身体,带来暖融融的舒适感。
凌彻把额发撩向额后,看着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答应和别人住一间房。
是因为他的钱赚得那么不容易却执意要分给自己?还是因为他不迎合不谄媚的态度,不像周若彬那样摆在明面,做给人看?
门外的人安静得没有存在感,让他几乎感受不到领地被人侵犯的不适。越深入接触,他越觉得淮月和之前网上呈现出的形象几乎判若两人。
是公司让他换了人设?可也不像。很多东西是演不出来的,就算对着镜头能演,下播之后也不可能继续接着演。
没有人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假面,真情还是假意,并没有那么难以分辨。
水流冲刷干净身体上的最后一抹泡沫,凌彻关上水,把这个没找到答案的疑惑按回心底。
他在浴室吹干头发,裹着浴巾正想出门,握上门把手时才猛然想起屋里还有另一个人,又回来穿上了睡袍。
屋子里静悄悄的,凌彻有些疑惑地转过玄关,却在看清屋内情景的瞬间愣在原地。
靠窗的那张床上,淮月和衣躺在上面,整个人侧着身子蜷缩在一起。
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闭着眼睛,脸上有些红,眼睫却是湿的,像是陷入了噩梦,眉宇间纠结着痛苦难过,呜咽着想要醒来似的。
他闹起来的动静也很小,凌彻在浴室里根本没有察觉,不知道他维持这个状态已经多久了。
凌彻走上前,迟疑了一瞬,还是伸手推了推淮月的肩膀,想帮他从噩梦中醒来。
淮月整个人的身体绷得很紧,被推动的瞬间,他猛地伸手抓住凌彻的手腕,力气之大,几乎让凌彻立时就想甩开。
凌彻忍耐下来,又叫了几声淮月的名字。
好在这下淮月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睁开了眼睛。
凌彻见他迟缓地眨了眨眼,盯着自己不太清醒的模样,鼻端飘来淡淡的酒气,凌彻倏然联想到晚餐时的那杯酒,不可置信地瞪向淮月。
凌彻想把手抽出来,淮月却握紧不放,他嗓音低低的,听上去满是恳求:“不要走。”
凌彻叹了口气,索性坐在床沿,探身拿过手机打算发消息让人买点醒酒药送来。
他打开微信,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发出去,谁知刚放下手机就见床上的人已经默默地流了满脸泪水。
凌彻:“……”
淮月侧着身,眼泪一滴接一滴地划过鼻梁,落进棉质的被褥,洇出潮湿的痕迹。
几次接触下来,凌彻深知淮月看上去漂亮冷淡,性格却意外地坚韧冷静,不知道到底做了怎样的噩梦,竟然让他哭成这样。
发现淮月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他凑到近前,听见他在低低喊疼。
他嗓音破碎,像是正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让听的人也不由跟着揪起心。
“哪里疼?”
淮月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哪里都疼……”
他哭得没有声音,只是不停抽着气,比起凌彻见过的其他耍酒疯的人简直像个天使,却又实在可怜。
凌彻很少感到手足无措,却在此时此刻,深切地觉得无从下手。
他从没哄过人,情急之下只能学着表姐哄她三岁女儿的语气:“我给你买糖吃,吃了糖就不疼了,不哭了好不好?”
他说完后自己都想笑,不知道是笑跟醉鬼讲道理的自己,还是笑这句对成年人来说太过幼稚的哄骗。
出乎意料的是,淮月听到后竟然真的慢慢止住了哭,抬眼看向他:“真的吗?”
凌彻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顺着应道:“真的。”
淮月眨了眨眼睛,他哭得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却依旧是极好看的。
形状漂亮的眼睛里一片潋滟水光,里面的情绪却像迷雾般,让人看不清晰。
凌彻只见他松开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握成拳伸出一根小拇指到他面前,鼻音浓重:“那我们拉勾。”
凌彻垂下眼,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放心,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