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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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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整，虞汀结束了手上的工作下楼，姜衍琨已经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他了。
“虞老师，还真准时。”姜衍琨看了一眼时钟，目光回到虞汀身上，却仿佛在透过他追忆什么人。
“你也挺早。”虞汀干巴巴说了一句。
姜衍琨的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或许是他多想了，明明是无论职业还是性格都毫不沾边的两个人，他怎么会在一些细节上觉得似曾相识。
因为职业的原因，姜衍琨对虞汀有一些基本的认知，在他的印象里，大多数与他共事过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高冷、话少，但如今看来，高冷或许沾得上，但话少却是没有的，光看他和孙一铭斗得有来有往的样子便能知道。
却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差。
午饭前，姜衍琨只觉得虞汀这人有趣，不失为一个可探究的对象，而午饭后却让他变了想法。
在虞汀一开始提出四点出门的时候，他虽然打趣了一句，却并没有反对，言外之意便是同意了，一般人应当不会反复确认，但虞汀不一样，上楼工作之前特意又问了一边，得到准确的答案才去工作。
这个小习惯，很像他的一位故人。
姜衍琨甚至觉得，虞汀与外界传闻截然相反的毒舌也像极了他心里头想的那个人。
还有无比准时的习惯……
“刚工作的时候，带我的老师也是一个和虞老师一样守时的人。我是做不到了，为了不让人家等我，就习惯提前一点。”
虞汀自然不知姜衍琨话中的试探意味，忍不住说：“如果你的工作需要经常和人打交道，建议你还是不要总提前到，会给准时的人一种对方迟到了的错觉。”
姜衍琨一怔，若有所思：“以前带我的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虞汀一时语塞，他确实不记得自己当年还说过这样的话。
幸好姜衍琨没有抓着这一点不放：“走吧，想好做什么菜了吗？我的水平真的仅限于能填饱肚子。”
虞汀点了点头，走到车边，虚空点了两下，便坐到了后排。
当初为了保护隐私而研制出这一款隐形的控制器时，虞汀便加入了许多功能，其中就有无人驾驶这一项。诚然，现在还有人乐意自己开车，但显然虞汀不在其列。而为了舒适性和交流需求，他以前就习惯坐在后排，这么多年了也没变。
其实在一开车门的时候，虞汀就留心到了姜衍琨投来的目光，心中一紧。
虽然如今性格与容貌大变，工作也和先前八竿子打不着，但终究灵魂没变，一些保持了多年的习惯总会有意无意流露出来。
姜衍琨与虞汀一起坐到了后排，他将所有细节收入眼底，却并不声张，若无其事地笑着说：“虞老师，咱俩可真投缘，难得遇上跟你一样喜欢坐后排的人吧？”
确实，如今随着科技的发达，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人们逐渐习惯了距离感，而不习惯与人亲近，前排两个不挨着的座位显然更得人心。
“你对我很感兴趣？孙一铭说，你有个白月光。”虞汀实在不想和姜衍琨兜圈子，他不是一个擅于伪装隐藏的人，也不喜周旋，干脆借恋综曲解姜衍琨的试探。
一向能说会道的姜衍琨却忽然哑了声，沉默了一会儿才恢复以往的神采，调侃道：“虞老师这么厉害的人，谁没兴趣？万一以后能有工作上的往来呢，先得跟你打好关系。”
导演组事先和虞汀打过招呼，在车里安装了摄像头，二人在车内的交锋被尽数播了出去。
【笑死了，我宣布这一回合虞大佬完胜！】
【没有人觉得虞大佬很攻吗？】
【哒咩！就要强受！】
【你们还记得他俩都不是为谈恋爱来的吗？】
【万一看对眼了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姜衍琨真的只是为了打好关系】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个可能确实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比较大】
【虞大佬这样的人脉谁不想要啊，在联邦都是说得上话的】
姜衍琨太熟悉曾经的自己，虞汀有意将他的注意力岔开，便主动问：“听一铭说，你在找你的白月光，他失踪了？”
姜衍琨点头，不自觉回忆往昔：“他是我刚工作时的带教老师，有一年刚做完一个活，本来以为他是休假几天，后来问领导才知道他辞职了，再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任何方式都联系不上、查不到。”
虞汀一怔，他只顾着隐藏自己的身份，便将话题扯到白月光身上，却没想到姜衍琨的白月光是他自己。
实打实的小丑竟是我自己。
既然如此，就更得藏好马甲了。
虞汀灵机一动，提议：“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信息科的人，他们的权限更高一些，找人方便。”
在几十年前，联邦就禁止了人肉搜索，普通人能找到的只有人们愿意在网络上暴露的信息，换言之，若是有心隐藏的话，确实有可能消失得无声无息。
信息科查人的权限自然比普通人要高一些，不说别的，单是身份联网的内容，譬如车辆购买、户籍转移，都是可以查到的，有这些信息在，自然找人能够方便一些。
虞汀在信息科有个关系极好的朋友，当年便是他帮忙弄了个假身份，才让他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可以彻底不留以往的痕迹，因此他是不怕查的，反而乐意让姜衍琨去查。
姜衍琨却摇了摇头：“不了，他要是想藏，我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把他挖出来，如果有缘分自然会遇到。”
他并没有说的那样冠冕堂皇。
姜衍琨实际上是不敢查。
查了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做他们这一行的，人脉极广，逼不得已自然可以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找人。他的白月光是他入行时的带教老师，在圈内小有名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对方既然要藏，便是笃定旁人用任何手段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姜衍琨十分清醒地知道，只要对方还活着，自己便不可能查得到，要是对方死了……
他宁可不知道。
另外便是虞汀了，姜衍琨心里有着不切实际的怀疑，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这种不切实际可以成为支撑他的一股力量。
正如姜衍琨十分了解过去的虞汀，虞汀也很了解他这位一手带出来的小徒弟，一个让他整整记挂了十年的人，姜衍琨不可能放弃任何找到人的可能性。触及姜衍琨的目光，虞汀便知道，对方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探究，他的计划落空了。
观众却被姜衍琨骗了。
【姜是个好善良的人】
【要是放我身上，我绝对就找信息科帮忙了】
【球球缘分了，让姜衍琨找到他的白月光吧】
【现在感觉虞大佬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信息科啊，果然大佬的人脉非同一般】
很快到了超市停车场，虞汀选定了位置，汽车便自动停了进去。在这套控制系统没有研制出来之前，听说停车一度成为让许多司机头疼的事情。
这还是虞汀小时候听父亲提起的，当年母亲也是停车困难户，俩人恰在同一个研究所，当时一商量，便准备研发这样一套自动驾驶系统。真说起来，父母当年也是因车结缘。
虞汀成年之后，自动驾驶系统已经十分成熟，他便没学过开车，一直依赖控制系统，前几年还对自动驾驶与城市道路规划问题作出了优化，只可惜，父母是享受不上了。
虞汀黯然神伤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锁了车边与姜衍琨一起进了商超。
姜衍琨将虞汀的一切神色变化收入眼底，却并未询问。
摄制组的人单派了辆车跟在他们后头，进了商超，导播便将镜头视角切换，虞汀与姜衍琨买菜时喜感的一幕映入观众眼帘。
“虞老师，你会炒什么菜？”
准备晚餐是他们的首要任务，白月光什么的都可以先放到一边，姜衍琨最担心的是这位机械师的做饭能力是否像他的科研能力一样强。
毕竟“会家常菜”是一个很笼统的说法，要是按照自己家的小概念，姜衍琨都能说自己会家常菜。
虞汀把食谱展示给姜衍琨看。
姜衍琨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说：“你炒菜难道跟做实验似的，一点都不能差，菜谱多少克你就放多少克吗？”
虞汀歪了歪头，似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天马行空的理解，解释道：“我一个人住，炒个面条就够了，很少炒特别多的菜，所以是出门前现找的。”
“所以……你没做过这些菜？”
“没有。”虞汀皱了皱眉，疑惑道，“照着菜谱做就是了。”
姜衍琨陷入了沉默，果然不能对没有对象的独居人类有过高的期待，大家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厨艺水平。
只是想着对方在机械上妖孽一般的天赋以及展示出菜谱的自信，姜衍琨自我安慰：反正都是动手的活动，炒菜应该不会太差，肯定毒不死人，至少比他自己靠谱。
虞汀想了想，似乎自己刚才话太过于不靠谱，便补充了一句：“我以前做饭也是照着菜谱做，都能吃。”
姜衍琨苦哈哈地点了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弹幕上此时都要笑疯了：
【买定离手，今天晚饭到底好不好吃？】
【一定好吃！】
【区区做饭，难不倒大佬】
【没有人怜爱一下姜小哥吗？】
【怜爱了，感觉他三观都要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