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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8 赢了就是赢了 ...

  •   除了白寒被人趁乱带走,自然更有高人先一步预见此纷争,早早退出了体育馆。
      这人自然是谢原。
      不过若单说他是众醉独醒的一见宋晨羽出事就预知后事如何,那也不妥,他走开自然也是为了去探望表哥宋晨羽,顺便避开群P现场。谢原此人虽然曾以一人之力抵挡黄毛众人围击,多少有些拳脚,却总爱自命“文化人”“不喜自现”的。
      饶是他这般自诩,此刻理工大内的状况四起,又有多少麻烦不是他“献”出来的?

      谢原在医务室里见到了宋晨羽,校医已检查完毕正在一旁收拾器具,宋晨羽平躺在床铺上,谢原入眼便见他脖颈上一道很细但鲜红刺眼的瘀痕。
      他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球衣,领口露出大片肌肤,连着颈项的一片白色上,那道瘀痕格外明显。好在没有破皮,只是勒了一道而已,抹上了药膏。
      至于腰伤如何便不得而知了,谢原只见他躺着。但宋晨羽一瞧到他表弟进门来,却猛的双手撑着床铺,直挺挺的90度坐起,反把谢原惊得急忙上前要扶:“表哥你腰怎么样?还好吧?”
      谢原的面色如常,他似乎还不曾露出过慌张表情,所谓的对表哥紧张、关心,也不过是皱起了眉头眯起了眼而已。
      宋晨羽此刻见到这样的谢表弟,自然满心不快。
      说到要脸要面子,宋晨羽的自尊心绝对多比白寒高。去年已在这理工大栽了跟头,别人看他貌似宠辱不惊、波澜不兴——事实上也没有人敢当面拿那件糗事在他面前说道,可谁又知他心里如何翻天覆地?
      比赛前一直忙于寻找白寒,所以看上去病恹恹的无精打采,可一到篮球场上便立马变作精神奕奕,宋晨羽也是想要从萧部长手中扳回一局。可无端蹦出个白寒,这个拼命找他他往石头缝里钻着躲着,好不容易抛开他一门心思要做些事的时候,又毫无预警出现的人,宋晨羽已经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是好。

      然而说来说去,今天闹出的这场笑话,罪魁祸首还在那条阴阳鱼的吊坠上。想来,宋晨羽先前虽然因白寒的突现摔了一跤,可他不爬起来了么?让人以为他有习惯性球场摔跤综合症也就罢了,现在被只小猴子弄得躺在病床上,若他没戴那个阴阳鱼,若他没被白寒拽倒,若他……
      思前想后,宋晨羽自然而然的把怒火牵到了谢原身上。
      这个表弟有时很邪乎,这一点,宋晨羽跟白寒的认知相同。
      再者宋晨羽在运动场上绝对不会带挂饰的,就是平日里训练也一定要把耳朵上的耳环耳钉全下下来,更何况是那种挂脖子上的链子?可这次是临上场前谢原“状似忧心忡忡”使宋晨羽觉得球场上恐怕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而谢表弟如此“神乎其神”为其求来护身符,戴上应该多有助益。
      如此这般,宋晨羽迷迷糊糊的就让个阴阳鱼给套上了。
      照此结果看来,整个X大篮球队便毁在了谢某人的一“献”阴阳鱼。

      谢原见表哥山雨欲来的脸色,轻松的便挑开话题道:“表哥,你跟那个39号,认识么?”
      谢原此问十分正常。在场人只要有眼睛便可看出宋晨羽与那39号应是相识的。不认识的人,你会随随便便往他背上跳么??
      所以说,相识!还不是一般的相识!!以宋晨羽压倒全场的火爆脾气,观众能体育馆群P,他怎么不能?可又是怎样的一个人能把宋晨羽拉倒在地而毫发无伤?这是X大被白毛鬼头压迫的众人连想也不敢想的事,叫人怎不好奇?
      但这十分正常的问题打谢原嘴中问出,就十分不正常了。
      谢原应是不知白寒由女变男,宋晨羽也没有义务没有心情为他保密,可这会儿宋晨羽什么也不想说,满腔怒火在这一问之下顿时全销,只呆坐在床上有半分钟之久,才犹犹豫豫的问:“他……人呢?”
      宋晨羽想知道那人在自己下场之后如何了,他甚至没想去问两校如今战况如何。
      谢原在他床边凳子上坐下,眼神略显落寞的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才抬头问:“表哥,你喜欢他吗?”
      宋晨羽被他没头没脑一句话问得猛然血气上头,莫名其妙的就脸上发烧,好像被一击中的。若白寒是女人也就算了,可被表弟这么直接的问出“表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的”,这事仍然让宋晨羽有些不好接受。
      喜欢……是吧,不然干吗这么紧追不放?
      看见他的时候想掐死他。看不见他的时候又思念得想掐死自己。
      自己也否认不了这份爱恋。

      “体育馆里现在闹成一片,那个人让陈泱、钱风趁乱带走了。”
      谢表弟忽然悠悠脱口,宋晨羽心里稍一平静又猛然剧烈抖动起来。
      谢原说白寒给陈泱带走了。
      宋晨羽从来不曾小看自己这位表弟,谢原的多变难测实在不可捉摸,但宋晨羽知晓谢原在很多方面听到看到想到的都比他多。就如同宋晨羽根本没注意今天陈泱身边站了个陌生人,而谢原却知道那人叫做“钱风”。
      谢原是否也知道了那个39号还叫“白寒”?他是否也能猜到两个白寒的关联?还有那个钱风……为何陈泱跟他一起出现,又一起带走白寒?
      情节的发展往往就在关键时刻打住,重要的信息常常就在紧要关头断掉。宋晨羽这会儿忧心忡忡的看向表弟,表弟却倒了杯水,老神在在的不再多说了。

      这边两人无话,那边三人也紧闭着嘴干瞪眼。
      按陈泱的面色,他把白寒拎回住处是打算开批斗大会呢。白寒心知陈泱要发什么火,不过可能方才在球场闹得太凶,他这会儿真真没了气焰,而且心思又飘去了别处,难免有些神游似的呆坐不还口。
      陈泱越看越气,钱风夹在其间连和事佬也当不上。钱风觉得自己才是最屈的,他不清楚老大变女人的事儿,不知道老大跟宋晨羽的关系,连白寒与陈泱实际进行到哪一垒也还不明白。他要调解,无从开口,因此三人坐着,围成了宇宙中最稳固的几何图形。
      “喃~~你们说……白毛那家伙……应该没事吧???”
      憋了半天,白寒憋出一句人话。
      另两人听了,一个诧异一个微窒。白寒又急急接口,颇有澄清什么的意思:“那,你们那时候坐的远不知道!我当时就在白毛边上,老子真的就听到……咔嚓一声……真的~~”
      说着,爪子挠挠自己的脑袋,像也说服自己那不是幻听真的有咔嚓一声:“你们说,那白毛该不会半身不遂了吧!!?”
      ……
      “恩……搞不好即使不是半身不遂也要不能人道了。”
      半晌平静,冒出了钱风的这句话。钱风说这话其实是玩笑打趣来着,不过听众一个心里有鬼听来发憷,一个心中忿忿恨真不能人道了才好。
      陈泱心里不好受,可他的不好受却说不出口,并非碍着一个钱风在场,而是白寒太不知状况……或许,他所谓的状况并非是白寒的状况。他护小鸡似的怕白寒被人抢走,可按白寒方才的那语气,却似乎很担心很在意宋晨羽呢。
      都累了一天,陈泱说什么也说不进,便嘱咐道“你现在该算X大的公敌了,倒也好,宋晨羽那边应该没事的,以后还是少露面,别再牵扯了!”
      说完送了白寒回宿舍——陈泱的屋子离X大较近,还住这儿怕被人寻见,还是偷偷摸摸的送回去好。

      从理工大回去的路上,钱风终于逮着机会拉陈泱进茶馆里坐下询问一番。
      陈泱本不想搭理这人,可钱风问话也很有艺术,开头一语道中要害,他说:“你是不是喜欢寒老大了?别跟我敷衍了事,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
      陈泱一愣,他虽介怀钱、寒二人亲近,但并没有就断定这两人也暧昧不明,多少是吃干醋罢了。可这会儿被当面捅穿了问,难免有些惊讶。略白了脸咬咬唇一点头:
      “是。没错,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男人。可没办法,喜欢就是喜欢了。”
      钱风没吱声,把玻璃杯子里的茶水喝干,又打开超市买的啤酒倒进去。路过的服务小姐皱眉上前:“我们这里不能自带茶水的……还有……这里是茶馆- -|||。”结果被钱风斜瞟一眼瞪回去。
      钱风喝着啤酒,长叹口气道:“那怎么办?我也喜欢那~~”
      陈泱听了这话先是心里一抽,忽而又回过神来口中嚼着这话怎么听来有点随性?不像真又不像假,正纳闷着抬头看看钱风,对方正面色自如的在吃水果。
      陈泱看他自自然然的模样,钱风长相方正,身形又高壮,给人很成熟的大哥感觉。陈泱心想这才像是大自己一岁的人啊,又想大一岁就能有这种差别么?隐约察觉自己近来太过毛躁失常了些,未免显得幼稚懦弱。但心思百转,最终的不解落在:这么个人怎么就成了白寒的小弟——这一点上。
      他盯着钱风发愣,钱风这时候才开始问了:“那个白头发的人,是叫宋晨羽吧?寒老大跟他有什么过节么?”
      陈泱愣了一下收回视线,有些犹豫该不该讲。
      “寒假的时候我见过寒老大,他跟我说……他……变成女人了?”
      原来小寒把这事跟他说过了?
      原来他说半天是想问这个。
      陈泱靠回椅被上,眼观鼻鼻观心:“这是小寒的私事,我不好拿出来倒出讲,不过他已经告诉你就算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有些邪乎,莫名其妙的被变了身,还好现在变回来了。只不过那阵子在学校里头认得些人出了些矛盾,如今他变回来转到隔壁,又跟以前的对头碰上,所以……”
      陈泱随便扯了两句,也不想多说。

      这之后,钱风没住两天就回去了。
      一是这地儿不安稳,他寒老大又不能光明正大的领着他四处乱晃观光一番;二是白寒如今状态也不甚好,兄弟聚聚想表现一下没表成反表出事来,在钱风面前总觉得搁不下面子。钱风笑笑,曾经觉得这样的白寒很有霸气,现在才认清了那是孩子气。那时候比自己高的寒老大,现在也可以用可爱来形容了。
      钱风又坐车回去了,临走在X大外只绕了一圈。

      再说理工大和X大,虽然敌对多年,像现在这般一触即发的紧张还是头一次。
      体育馆的群P被几方领导压下去了,暂时退回表面上的和平。现在的情况是:两校学生在外面馆子里吃饭都被叮嘱不让上酒的。不是怕酒后闹事,是怕酒还没喝就抡了酒瓶子开打。
      这样的情况下,白寒半夜里偷摸去宋晨羽住处附近的小区徘徊两次,最终没敢进去,讪讪走了,后来小区住户反映,门卫多添了一人值夜班。
      而宋晨羽则是脖子上裹了一圈一圈的纱布去理工大门口站过两回,能耍赖的理工大这时候仍然护短,坚决不让进。
      赢了就是赢了,不管用什么方法。
      萧部长的理念得到发扬光大,拦住了两人始终没见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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