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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可怜兮兮的某医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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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又气又急,然而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补救,当务之急是先吸收多余的药效。
司命将人平放在床上,随手将人脱的只剩下里衣,半响,又伸手将将人脱的只剩下肚兜了。
虽说玉体横陈,她却没有旖旎的心思,只是伸手捏诀,放在了她手腕处的经脉上。
开穴通脉不假,可宁雪的经脉一直被阻塞,如果通脉的速度过快,孱弱的经脉根本承担不了横冲直撞的灵气,到头来反倒容易冲断了经脉。
司命集中精神,抽出自身的灵气缓缓注入宁雪的体内,如果经脉断裂几乎是不可能修复的,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她只能沿着宁雪的经脉逆运转,再一一将穴位封上。
做完这一切,用了近四个时辰,这一天倏然过去,月亮也已经爬上来天空,最后宁雪体内细微的灵气,被逼到了丹田附近,困兽一般,渐渐安静下来。
宁雪总于缓缓苏醒。
身体很疼,像是要被撕裂一样,甚至连握拳的力气也没有,她只记得自己加了药,然后进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再做什么?”司命忍不住大吼:“两三倍的药用量,你是觉得自己活的太长了是不是?我要是回来晚了一步,你就废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司命有那么一瞬间,很怕宁雪死了。
宁雪被她吼的一愣,转眼更清晰的回忆起早上经历的痛苦,药浴带来的痛楚就像是要活生生被她撕碎般,从皮肤到四肢百骸,最后是丹田,她无法控制那缕细微的灵气。
“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你不知道!”司命的脾气近乎控制不住,瞳孔渐渐变得血红,浑身上下抑制不住的狂躁和杀戮气息,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宁雪愣住了,她不知道司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直觉告诉她如果放任司命继续愤怒,后果只会更糟糕。
可是,她只是太想要变强了而已,她不知道结果会这么严重,现在司命还吼她,就要把她吃了一样,心中的委屈也早已经按捺不住。
她恍惚间落了泪,无助的说着对不起,很虚弱,没有力气,可她还是尽可能的朝着宁雪伸出手。
“不要生气,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一直给别人带去麻烦,如果不是我……”
宁雪落泪的一刹那,司命的火气便不知不觉的消散了,她其实可以理解宁雪想要变强的心情,可是无法接受她竟然能铤而走险,近乎送了命。
她一想起宁雪可能要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无助和绝望就像是要将她吞噬掉,宁雪是唯一一个有希望陪着她的人,她不想回到那种孤独的境地。
理智渐渐回笼。
床上的宁雪已经蜷缩了起来,嘴里无意识的说着什么,宁雪知道她此时已经不单单在为这件事情道歉,甚至可能想起了往事。
司命心里抽抽的疼,哪里还有心思吼,忙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不生气,你没有错,是我没有看好你……”
“娘亲……”
司命想,这是自己第二次听到宁雪喊娘亲,药效带来的疼痛也折磨着人的精神,恐怕这会儿的宁雪又梦到了以前的事。
“不是我偷的,我没有给他,”她无助的说着什么。
“好好好,不是你,”司命轻声安慰。
不知是梦魇消散,亦或者是司命的安抚起了效果,宁雪的情绪渐渐稳定,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只有身体上布满的皲裂纹理,昭示着刚刚的九死一生。
等宁雪再一次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空气中弥漫着肉的香味,只一刹便勾起了她的馋虫,错位的五脏六腑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她也有了些力气。
抻着身体起了身,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桌子上摆着大鱼大肉,很丰富的食物,宁雪忍不住咽了口水,下意识掀开被子起身,拿起筷子就想吃。
“大病初愈,吃不得油腥。”
随着话音,宁雪被夺走了筷子,面前只有一碗浓稠的白米粥,卖相不错,但和丰盛的菜品相比,显然有些过于简单。
夺走她筷子的是司命。
宁雪想起自己做的事,以及脑海里盘旋着的那双担忧,愤怒的眼睛,在司命面前便莫名觉得矮了一头,只好低着脑袋听训。
“对不起。”
司命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女儿红,自顾自的吃着,轻轻哼声:“吃饭。”
宁雪端着米粥,半响也不愿意接受现实,不可置信道:“我就吃这个?”
“要不然呢?”
一桌子的鸡鸭鱼肉,轮到她了就只能吃米粥,是不是太过分了?
宁雪不乐意,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想吃肉。”
“我看你像肉,”司命白了她一眼。
“你故意气我!”宁雪又气又委屈。
司命夹起一个虾仁,当着宁雪的面啊呜一口,配着小酒,十分欠揍的道一句:“对的,我就是故意的,你咬我啊。”
“司命!”宁雪很气。
“叫我也没用,”司命不满意的哼哼着:“谁让你不听话了?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救回来?”
宁雪自知理亏,搓搓手,低着头道歉:“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我一定听你的话。”
“你说的,别忘了。”
宁雪信誓旦旦,甚至抬手发誓:“我说的,我一定听话,”继而又眼巴巴的望着一桌子菜:“所以我可以吃了吗?”
司命高傲的哼了一声:“嗯。”
“谢谢,你真好!”
一桌子菜,其实司命也只吃了几口,以及配着喝了杯女儿红,剩下的便被宁雪风卷残云般下了肚,甚至那碗粥都没有放过。
毕竟本就是为宁雪准备的。
大病初愈不沾油荤,对万生之体来说不作数,万生之体无法修炼无法储存灵气,所以修复身体所需的能量来源于食物,如今宁雪身体渐渐恢复,无论吃多少东西,身体都可以消化掉。
吃完一桌子十几道菜,略微有了饱腹感,宁雪后知后觉的擦了擦嘴,十分尴尬:“好像吃的有点多了。”
“还行,不算多,饱了没有?”司命抻着下巴望着宁雪,小口小口的喝着女儿红:“没吃饱的话,我带你去绝云城,可以再吃一点。”
“饱了,不用了。”
“真的?”
宁雪拼命点头:“嗯嗯。”
司命挑眉:“那现在去跑三十公里。”
“什么?”宁雪无法处理这句话。
跑步?三十公里?
会死人的吧。
“你的身体太弱了,虽然穴位已开,但经脉根本不可能承担住灵气的游走,所以我已经帮你把穴位都封住了,等你什么时候能冲破我的封印,那就说明你的经脉强度足矣承担灵气的游走。”
司命懒懒的望着宁雪:“所以现在,你要加强体质的强度锻炼,包括耐力,抗打能力,速度之类。”
宁雪尽力去理解她说的意思,简单捋一下思路便明白了,不过还是反问道:“速度耐力我明白,只是抗打能力的意思是?”
“哦,增强你的恢复能力,”司命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简单来讲,就是我会揍你,然后看你的恢复能力。”
宁雪吓得一个激灵:“能下手轻点?”
司命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不能。”
“……”
“所以现在,去跑步吧。”
要命啊!
日子慢悠悠的过着,每天早上都可以看见宁雪咬着牙围着山路跑着一圈有一圈,中午的时候会传来一阵痛哭流涕的哭喊,晚上也不得安宁,药浴毕竟还是要泡的。
这般过了一个月,林研拜访的时候,就见司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悠闲的看着书,宁雪则穿着清凉,举着厚厚的石板在做蹲起,偶尔蹲起慢了,就会受到司命的一记刀眼。
奇奇怪怪的两个人。
司命注意到了林研,收了书询问:“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研皱了皱眉,眼中的伤心也很快遮掩,轻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伯走了,希望您去送送他。”
司命顿了顿:“林业?”
“嗯,”林研沉默着。
挺突然的,但他那个年纪,也正常。
司命沉默了一会儿,看似心不在焉道:“送灵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林研补充道:“我也待到送灵结束,就回玉剑门了,乐瑜环还是没有放弃寻找您,如果我参加送灵,她说不定会跟过来,我会想办法拖住。”
“我知道了,”司命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那我先走了,”林研行礼告辞。
人走后,司命也没有再拿起书,只是望着认真锻炼的宁雪,再想想那个从小看着长大,最后又要,亲自送走的小老头,无奈的趴在石桌上。
宁雪放下了石板,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司命白了宁雪一眼:“谁让你停下的,继续!”
“……哼,关心你一下而已,”宁雪又认命的继续坐蹲起。
司命抬头望着青天白日,有些心酸。
世事无常,人生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