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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一轮发言结束,又进入了自由交易阶段。
      这次迟允先下手为强,扯着他“妈”的胳膊去隔壁小房间密谈。
      推拉门一关,这个只有一张麻将桌的小房间变得安静又闷热。他俩就站在门边,安然有种被圈在迟允身影下的感觉,气氛暧昧。
      她学吴漾说话:“要跟我说什么,逆子。”
      迟允捏着拳头作势要揍她,在她缩脖子的时候又平摊开掌心拍了她脑袋一下。
      “嘘——”他朝她比口型,“听外面的。”
      安然静音听门外,是牛大妈和居委主任在互通消息,他们这个房间是走廊尽头,所以不太引人注意。牛大妈说着邻居老吴可能是在替自己那个欠债的儿子背黑锅,居委主任盘算着自己有一个政策卡可以让牛大妈的房产证数量翻倍。
      说着说着,他们的声音渐渐变小。
      迟允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再偷听一点。
      没想到门被从外面忽然打开,迟允没站稳往外面栽过去,还好被安然拉了一把才没摔倒。
      “啧,怎么还玩赖的?”牛大妈叉着腰骂迟允。
      迟允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我下次还敢。屋子让给你们谈好吧?”
      边说边后退着,跟安然走出麻将房。他跟安然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也从安然那里打听她的任务,“你通关的个人任务是什么,我帮你完成啊。”
      “唔……你是钉子户还是背叛者那边的?”安然虽然没怎么上心,但是基本的游戏精神还是有的。
      “我都行,我听‘我妈’的,你要去哪里我就跟随哪里,我也没有房产证啊,都在你手里。”
      安然看着一脸坦荡的迟允,不太确定他说得是真心话还是演技好。
      她点头:“行吧,那你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了,跟着我投票就可以了。”
      迟允说“好”,说完又补充了句,“我不同意你和隔壁王叔叔的亲事!”

      他们讨论好下轮把谁票出局就回到房间,吴漾没在自己位置上。
      安然偷偷地看向门口,直到吴漾跟另两个女生一起回来,虽然他们之间有些距离,但安然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想着最后一轮交易的时候,她也要把吴漾单独带出去。
      结果还没到最后一轮交易,吴漾居然被票投出局了。这个本子三轮结束才能知道全貌,所以王教授是不是凶手目前还不得而知,他“死”前可以有遗愿,吴漾选择把自己的房产证给了刚才跟他一起回来的女生。
      安然更酸了,这个男人怎么肥事啊,她不是他的“心上人”吗,怎么还把证给别的女人了?渣男!
      最后一轮交易,凶手是谁已经基本明朗,现在的关键是钉子户和背叛者两队哪一队能拿到更多的产证,大家都在争取的关键时刻,那个得到吴漾产证的女生忽然叛变,倒戈向票少的那一队,这样两队票数一样了。
      游戏结束,DM宣布获胜者是安然。
      因为安然的个人任务是“以和为贵”,要达成两队平局的结果。不过最后倒戈的那个女生是什么情况?
      “刚才跟王教授交易时说好了,如果我要输了就把他这票支持小娟,因为他的个人任务是帮小娟赢。反正我个人任务已经完不成了,所以就投敌了。”
      安然转头看吴漾,讶异于他什么时候知道了自己的任务。
      确实,如果刚才他的产证给自己,虽然票数多了,但并不一定能让自己赢。
      明明只是玩个游戏,安然又要感动了,他真好。

      本子玩完了,他们约着一起吃晚饭,如果是往常安然就不去了,可这次有吴漾,那就要积极参加同学社群活动了。
      也是去饭馆的路上,她才发现吴漾是迟允叫来的,安然都不知道他们居然认识。
      迟允说:“是亲戚。”
      没有更详细的解释,安然自动脑补应该是表兄弟之类的,毕竟他俩不是一个姓。
      吴漾不是本部校区的,他过来应该是有事情,顺便被迟允拉来凑数,晚上的饭局他没什么兴趣参加。安然看见迟允跟他单独聊了些什么,最后点头,应该是要跟他道别。
      安然的心沉了下去,她还以为能多跟他待一会儿。
      路过地铁口,吴漾不再和大部队一个方向,自己离开。走之前,他忽然走到安然面前,问她:“你叫安然?”
      安然被问懵了,点头。
      吴漾应该是笑了,“好巧,我叫吴漾。”
      安然想说她知道,她早就知道,她知道好多年了。但是她忍住了,做出惊讶的样子,“好巧。”
      “这有什么巧的,回头我也可以改个户口名,叫安然,咱们俩还重名了呢。”迟允横插一道。
      安然很想问问迟允跟户口本什么仇什么怨,整天就想改户口。
      吴漾走了,安然的兴致也不高了。
      迟允敏感地问:“你不会是,喜欢上吴漾了吧?”
      “怎么可能!说什么呢!”安然下意识反驳,唯恐自己的小心思被迟允戳破以后转达给吴漾。
      “哦,没有就没有,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吴漾很厉害的。”迟允说起自己这个小舅,很是与有荣焉,他从小就生长在吴漾的光环下,对他有种习惯性的崇拜。
      而且吴漾还对他很好。
      “就是,不喜欢被乱配对。”安然无力地解释了句。
      迟允倒是信了,不仅信了,还延申出其他意思,“以后我不让他们乱说了,不给你添麻烦……欸?我戒指呢?”
      他抠指甲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安然看他有些着急的神情,跟着一起低头看地,“什么样的啊?你确定你今天戴了吗?”
      “银色的一个圈,有两个单词。”迟允描述,“戴了,一直戴着的。”
      他俩说着,已经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仔细地看着地面上所有闪光的东西,寻找迟允丢失的戒指。
      一直走到游戏馆,跟老板说了一下情况,他俩就回玩剧本的包间里又找了一遍,四处都没有。
      和老板留了联系方式,老板答应他们做清洁的时候会注意的,找到了给他们打电话。
      因为丢了戒指,迟允心情有些不好,也没说跟安然再去找刚才那些人吃饭了,只想先回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放在寝室里自己记错了。
      安然表示理解,她也没有吃饭的心情了,自己回了学校。
      分别时,她看到他还时不时地低头看地面。
      那大概是什么很重要的信物吧?或许是很重要的人送他的?
      安然没收到过这么重要的礼物,但是她曾经很用心地准备过一个礼物,最后虽然送出去了,却没有送给想送的那个人。

      那是安然高一那年的戏剧节,已经保送的吴漾还是时常会出现在学校活动里,他演戏剧里的王子,故事是哈姆雷特改编的现代版本。
      这种活动安然通常不会参加,她太普通了,老师关注的永远是前三和那些捣蛋分子,像她这样的乖乖女不会被老师轻易记起。
      但是那个话剧安然报名了,她也会幻想自己能每天晚自习的时候和吴漾排练,像他的同学那样和他聊天打趣。她想离他更近一些,那大概也是她最有告白冲动的阶段,她记得自己给他写了很多很多封信,信里是一个少女所有浪漫的诗意,然后全都藏在了自己的小铁盒里。
      不过那次报名的学生太多了,女性角色又很少,安然这种没有经验的表演小白只拿到了一个配角仆人的角色,甚至是B角。所谓B角,简单说就是替补演员,虽然她也次次不落地参加了演出排练,可是从来没有跟A组一起对过戏,更没跟吴漾说过话。
      可是安然还是很开心地排练到很晚,不过她长记性了,预感到要自己走夜路的时候她就提前给爸爸打电话,让老爸来接她回家。
      她开心地是自己终于和吴漾在一个“圈子”里了,她甚至坏心眼地希望演仆人的那个女生不舒服或者家里有事没法参加正式演出,然后就由她这个B角临危受命,救剧组于水火之中,让吴漾刮目相看。
      可惜那个A角身体好得很,家里也没什么事。
      演出那天,安然化好妆穿着仆人的衣服,搬着小马扎在后台坐着看完了整场戏。有一次吴漾急匆匆地上台,还差点撞到她。后台光太暗,他低声说着“对不起”就跟她擦身而过。
      尽管没能实现同台演出的愿望,但安然还是做了很多准备,她给吴漾准备了庆祝礼物。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东西,在校门口的精品屋里挑来挑去,挑了一只带着蓝帽子的麦兜,因为她记得吴漾戴过一顶类似的鸭舌帽。她买了那只猪,带回家仔细地清洗过,还给它喷了香水,放在床边陪自己睡了好几天觉,等到要送出去的前一天,她又突发奇想,找来针线,生疏地在猪屁股上绣了指甲盖那么小的字母:“ARWY”。
      绣完了,怕吴漾看不到,又怕他太容易看到,于是把麦兜的背带裤裤腰的位置加固了几针,轻易脱不下来裤子,露不出那行字母。
      她把这份藏着她小心思的礼物用包装袋装好,在演出结束后跟着献花送礼物的众人一起去化妆间,想要不那么突兀地送给吴漾。
      他们演出的场地是市文化馆,安然简直要在场馆里迷路,终于找到一个化妆间,里面有几个演员是她认识的,包括那个被她希望不来演的仆人A角。安然现在已经记不得她的名字了,只是在当时当地,那个女生是安然最熟的人了。
      安然喊了那个女生的名字,夸她演得真好,然后从包里拿出麦兜,想要让她帮自己转交给吴漾。
      只是安然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自己的请求,那个女生已经一脸微笑地接过了毛绒玩具,“哇好可爱,真没想到你也记得我的生日,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也要送你一个礼物!”
      安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是个不太会拒绝的人,更不愿意扫兴让人尴尬。
      于是她也只好微笑,默认了这是生日礼物。
      从化妆间离开以后安然就后悔了,可她也没勇气再回去把麦兜要回来。那个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就这样落入了不相干的人手里。

      *
      安然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感觉现实彷佛被割裂成两半。
      她如愿让吴漾认识了自己,又怕他知道自己的全部。她在回忆的过程中可能一遍又一遍地美化了那些过往片段,但那是独属于她的初恋,酸涩甜蜜,她不想被人破坏。
      她甚至有种想要就此打住的念头,不要再跟吴漾接触了,这样就不会有失望的可能。

      这么患得患失了几天,一天中午忽然收到了游戏馆老板的电话,老板说联系不上那个男生,他找到了之前丢失的戒指。
      在麻将房的门缝滑轨里。
      安然想起来,那天迟允差点摔倒,她拉了他一把,可能是那时候不小心把他戒指给撸掉了。
      她替迟允谢过老板,因为迟允还在军训中,于是她就先去帮他把戒指拿了回来。
      那是一枚很简单的银戒指,安然对着台灯看上面的单词,外沿刻着“always”,内环贴手指的那面刻的“last”。
      这是什么意思?永远当最后一名?
      还真是奇怪的志向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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