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腹黑堂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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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从内往形外透着不染纤尘的晶莹，剔明的似皎皎云中月，清辉洋溢。』赵玉冥。
看着朱如颜冷着一张俊颜不在发表意见插手赵氏族事，赵玉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将注意力全权放在其他堂兄跟赵承胤聊天的话题，时不时的出言搭个两三句，观察立在赵承胤左方的赵四禛，见她垂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目不斜视的正襟模样，立刻获得他的几分好感，更加证明那女子有着天人之姿，礼仪却是非常的到位，就不晓得在完美皮相下的脑袋瓜子，是不是如同她的倾城容颜般，有着令人激赏的表现。
他有点儿迫不急待要跟她用长辈的身份交流、交流。
悄悄的对着堂兄赵玉昆投以一个眼神，正在跟赵胤承天南地北乱谈的赵玉昆微颌首，不着痕迹的结束后，便低头捧着磁杯凉掉大半的茶叶慢慢啜饮，换赵氏家族的真正掌权人赵玉冥登台。
『承胤，这几十年来，我们赵家亏待你了，还请你原谅。』赵玉冥一出口的话先是赔罪，再来探探赵承胤的反应如何，免得要提起他漂亮的闺女讲讲，怕会被当成有企图的份子拒之门外。
现下，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摇摇手，个性老实敦厚的赵承胤，早就不将过往亲戚间的贬低朝心里摆，倒是高兴他们的拜访，自然不会去特别追究曾经教他难堪的点点滴滴：『哪里的话，冥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一寸光阴一寸金，与其计较这么多，还不如把握当下的时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
『是啊！承胤还是像当年一样大度不计较呢！』瞇了瞇一双给人轻佻印象的桃花眼，赵玉冥心底很清楚，他们两个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兄弟情谊，因为他这次是带着算计接近！『莫怪福建那边一句俗谚说的好：『有量才有福！』形容到你身上真是贴切不过，瞧你这几年花艺的事业越做越大，称霸南六省啊，真是不简单，看来上天颇为眷顾你。』这句话不是嘲讽，而是真心的感叹。
不像赵氏家族的堂兄弟们，生的儿子一个不如一个，吃喝嫖赌通通强，能做正经事的没几个，连精心栽培的女儿都比儿子有出息，各个奉他安排的联姻世家结亲后，嫁出赵家门做妻当母，不忘回过头来支助困窘的娘家，期望父母亲安养晚年，别在替五斗米劳累奔波，顺待收拾兄弟遗留的烂摊子，帮忙娶妻纳妾，安家立业的不在少数，令他不得不感慨，生子不如养女佳，女儿是父母亲贴心的小绵袄，儿子啊，有了钱有了妻，转瞬间没双亲！平平是一个父亲努力，母亲辛苦怀胎十月生的，怎么有着天与地的差别！
或许是看惯一再重演的景况，他没有娶妻，且甭论孩子的存在了，道道地地担任头一个没有后嗣传家的赵氏族长…在经历亲手送血浓于水的双胞胎姊姊去地府的打击，他不愿在造孽，遂了断由他往后亲生儿女不必担负赵家铁训的阴霾，纵使双手染满血污，恶名昭彰亦在所不惜！
『冥弟，这是哪儿的话！』赵承胤笑着向最酷似母亲司马亚绿五官的赵四禛投以疼惜眼神，口吻充满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敬佩：『我能有今日的功劳，全都要感谢孩子们的娘在我穷途潦倒时，不顾旁人的眼光嫁给我，成亲后专心的操持家务，提供我栽接花草的银子，还生了几个可爱的子女承欢膝下…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若有怨言，那便是他的不知足，该受天罚。
很好，听他一提及妻子〝司马亚绿〞四个字，赵玉冥瞧机不可失，装作无意的说道：『听承胤这么一说，我倒还没见过你的妻子儿女们，他们好歹也是赵家的一份子，将来百年后，名字是要载入赵家宗谱啊！』丢出一块儿令人垂涎三尺的肥肉，不信赵承胤不会咬着不放！
一说到赵家的宗谱，一直是赵承胤内心的遗憾！
在父母生前，他不热衷读书考进士，跑去拜师拾掇花草，搞的自己三餐不济，曾一度要人伸援手给饭吃才得已勉强温饱，气的父亲扬言断绝亲子关系，把他和奇珍异草们赶出赵家大门自生自灭，原本是穷途末路，不料碰到孩子们的娘，在官坊教习女子学舞的司马亚绿，可怜他没屋子遮风挡雨，没有正常的饭食裹腹，将他留在双亲早亡，给她继承的家业照顾园子，算薪饷，供膳食，一路让他心无旁骛的埋首研发新的花草品种。
兴许是他的对花草超乎的执着教上苍动容，一年内，他成功的接嫁几株昂贵的牡丹山茶花种，有〝倾国美人〞、〝雪颜红唇〞等稀珍花卉陆续问世，在杭浙两州刮起强烈的炫风，赚进满钵满盘的银子，在别处置产，开花店，请媒婆向司马亚绿的翁舅说媒，择个好日子成亲。
当孩子一个接一个的诞生，他思念父母的心情浓厚，在跟哺育小孩的司马亚绿商量好，夫妻双双带着孩子归赵家探望父母，想要藉孙子软化父亲坚若盘石的态度，接纳自己和妻子，没料着，人是瞧不到一面，得闻父亲三年前中风辞世，疼爱他的母亲在父亲走掉的一年内，郁郁寡欢积疾，不久即追随阴曹地府。
迎接他和妻子的是两块冷冰冰木块牌位。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儿亲不待，他成就的太迟，他娶妻的太晚，使父母来不及分享他的荣耀，双双溘然长逝。
在父母生前无法奉侍跟前已属不孝，父母死后无法入家门奔丧已属不义，不孝不义是他这辈子要背负的耻辱，怨不得谁！
甚至他与妻子乃至孙子百年后不得载名上赵家宗谱，是他造的孽！如果初初听父母的话乖乖考取功名，分配到哪县当名芝麻绿豆官，比永远和双亲天人相隔较好，是故，他痛恨自己痛恨一二十年不歇，偏执得给结发妻子司马亚绿怜悯，亦深深地体悟：
有些人，有些事，一但错失了，就是错失了，盛年不再重临。
不疑有他，赵承胤眼眶微湿，转头对侧边在默念金刚经，宁静不语的赵四禛道：「来，四禛，给各位堂叔堂伯们见礼。」
犹沉浸在佛经祥和氛围的赵四禛，听得赵承胤一声唤，赶紧安定涣散的心神，款款的走到厅堂中央，露出一抹浅笑，行礼如仪道：『赵四禛在此给各位叔伯见礼了，愿各位叔伯安好。』一群死老头，她的耳朵是摆饰么？私底下议论她美色的龌龊言辞，一字一句尽收耳朵，一个全没落掉。她腹诽。
『好好好，侄女无需多礼，起吧，起吧。』赵玉冥望着目标物来到他约一米处，飞速地自座位上起身时，闻得朱如颜不屑的哼声，他假作充耳不理，蹑手蹑脚的搀扶赵四禛娉婷骄躯一把，勾人的桃花眼瞬间对上盈盈如秋湖的水眸，他不由得呼吸一窒，再闻若有似无馨香莹绕鼻尖，他原本波澜不起的心，竟有砰砰狂跳的趋势，莫名地，他动念了。
怎么有人的美不是美在韶华易逝的外表，是美在双眼潋滟的灵气！那一双眸子是她的魂魄代表，较之其他容颜取胜的丽人，她是从内往形外透着不染纤尘的晶莹，剔明的似皎皎云中月，清辉洋溢。
该是点点繁星托拱的象征啊！饶是孔夫子的得意门生颜回再世，怕是会有想一亲芳泽的凡心！况且换作是他，险险僵持不住，脑海中不禁响起一道词：『有美人兮，见之不忘…』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被闪电兜顶劈至，四肢百骸酥麻的感觉！
若要拿笔描绘她的美，是画不出个十分之一！若要提笔颂赞她的灵气，不能形容于万一！她是集上天的宠爱一身，或者是她的幸运，有没有是她悲惨的遭遇呢？
有道是：『自古红颜多薄命。』
饶是漂亮的她，应该逃脱不得吧？赵玉冥惋惜。
『谢谢堂叔。』刚刚闻得赵承胤叫赵玉冥一声〝冥弟〞，赵四禛依他们的辈份立刻判断出称谓，客套地退离赵玉冥一步，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的姿态。
『唉，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赵承胤的闺女挺羞怯的，别做打草诱蛇的举止，怕吓坏了她，他首次惊艳的女娃儿。赵玉冥视线放在她整个人不挪，内心泉涌无限的怜爱，彷佛是男人对女人才有的情愫！
赵承胤不查赵玉冥和赵四禛的暗潮，摸一摸下巴的胡须，乐呵呵的说：『冥弟，我跟拙荆一共生有三男两女，大的目前在商行帮忙，或在外地寻花草，不在江南，唯一留在我身边的只有跟你们请安的四禛和她的妹妹妩青，另外等犬子回来，在替你们介绍！』
『也好。』点点头，赵玉冥缓缓地走返位置落坐，拿着折扇指一指俏立众堂兄弟的赵四禛说：『这娃儿挺美的啊，想必是遗传堂嫂的容颜，不晓得侄女的闺名如何写？已经及筓了没？是否已有婚配？』抛给赵承胤三个简单的问题，赵玉冥此行的目标已达到，将行带着一票众堂兄弟去赵家祖祠密谈。
一提及自家的女儿，不是赵承胤要老王卖瓜自夸自卖，五官生的佳暂且不讲，四禛遗传司马亚绿曼妙的舞蹈天份，还有他一手栽种花木的技艺！四禛的妹妹青妩则有习得鬼斧神功的刺绣，对乐器有造诣，长相没四禛的柔媚，有着活泼英秀的风情。
两个女儿，南辕北辙的性子，都是他捧在手掌心上的宝贝儿。
『这ㄚ头排行第四，故名四禛，四是第四的四，禛是示部旁配一个真心的真，今年满十四岁，明年三月初二才要及筓，尚未许人，连从小指腹的娃娃亲都没有。』他赵承胤的女儿要嫁就要嫁乘龙快婿，哪得找下三流的男人害四禛受累！
稍嫌稚嫩些！赵玉冥的眉头折迭几个皱折，收回手道：『承胤，听你说你还有一位女儿，是最小的吧，怎么不差人去请来给我们瞧瞧。』指不了两姊妹面孔并驾齐躯，都长得这般绝艳照人，他能够掌握的筹码多了两分。
一拍脑袋，赵承胤自我调侃：『瞧瞧，我年纪大了，脑袋不甚灵光，这就遣人去找妩青见见你们！』扬声对着赵四禛一喊：『四儿！』
赵四禛袅袅的轻踏莲足来到赵承胤的左斜侧福下身：『是，四禛这就来了，请问爹爹有何吩咐？』
『去寻妩青那野ㄚ头出来见客，记得要好生打扮，免得丢了我赵承胤的面子！』四禛喜静，平常去的处所五根手指数的出来！那么妩青喜奔的龙行，没了人影是常有的事儿，他是司空见惯，从破口训斥到无奈放纵，妩青不搭理是不搭理，照旧快乐的撒ㄚ子投向一片青山绿地的怀抱，过着幸福的日子，前提是别给他闹出什么乱子，要一把老骨的他收尾。
是位令人不省心的主儿呀！
赵四禛暗暗的叹长气，道：『是，女儿这就去寻了妹子来。』
在一片众人的目送中，她优雅的旋踵掀潇湘竹编织的细致帘子，奉赵承胤的旨意逮亲妹子妩青见客。
老爹知道她和妩青姊妹连心，妹子不管在哪个位置，她都得第一刻觅得，真真是要不得的默契。
只是面对那群来者不善的亲戚们，她与妩青要求菩萨保佑，不使老实的笨爹爹给人蒙骗了不晓得，仍傻傻的抓着人家的手，攀着人家的袍摆狂道谢，谢啥？谢总算有人要娶他的两位陪钱货走，赠房赠产赠银子，燃个鞭炮庆贺喜结姻缘，嫁出门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难有登天法子。
玉指攥牢拳，赵四禛朝天许誓：她与妹子决不会当作待价沽选的货品，任、人、宰、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腹黑堂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