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之路》爱上灭绝师太

2、你喜欢看戏吗？你喜欢演戏吗？（抓错别字）

　　第二章
　　“所有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是可笑的。总有些时候，我发现事情的荒谬，但我可能是惟一有这样想法的人。”
　　——瑞凡-菲尼克斯

　　线条流畅的红色法拉利风驰电掣的行驶在路上。

　　王晋元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只手臂搭在跑车窗沿，懒懒的啜着饮料，俊美的脸上布满阴郁。

　　特地来接人的经纪人兼司机当然清楚王大少的不爽。

　　“还在生我的气？嗯？”陈瑜自方向盘上空出一只手像逗弄宠物般去摸王大猫的后颈。

　　王晋元不耐的拍开“专心开车，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OK，OK。”陈瑜顺从一笑，把手收了回去。“怎么样？今天拍摄顺利吗？张导有没有为难你？”

　　何止是为难，简直是恶整。

　　一想到自己整整受了那个变态长达五个多小时的折磨，王大少就忍不住磨牙，“你为什么非得坚持让我接这个角色？你知不知道第一个镜头我被NG了多少次？”

　　“因为偶像的生命是有限的，演员的生命却是一辈子。”陈瑜目光炯炯，“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就会尽我所能为你铺一条最不硌脚的路。”

　　王晋元眼神一黯，没再说什么，一时气氛沉闷起来。

　　隔了几分钟，陈瑜打破沉默，“说说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王晋业闷闷的把情况简略说了一下。

　　“呵呵，张导的坏习惯还是没改呀，你以为在他导的片子里担任重要角色是很容易的事情？”

　　混迹在演艺圈的人谁不知道张乐正赫赫大名。

　　他的名字就是票房保证，他甚至连续获得过两届国际大奖，在国际上也具有一定知名度，多少当红的艺人就算是不要报酬都想在他电影里担任角色，只要是他想捧的艺人哪个不是红得发紫。

　　“没有实力的人会被他毫不留情一脚踹开，就算你是投资方指定的主角，没入他眼的话他也有权利换演员。不过你今天等于通过他的考验了，干得不错。”
　　“可他最后对我放水...”王晋业犹豫着该不该讲出来，听自己经纪人的意思那个变态好像不太可能...

　　陈瑜转过头来，瞪着他:“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他叫人暗地提示台词。”王晋业摊了摊手。

　　“不可能！”

　　两人面面相觑，既然不是导演，那就是有人暗中帮他。

　　“会是谁?听声音是男是女？”

　　王晋业回想，当时听到极细微的声音，但吐字清晰柔和，略带低沉，是听来极为顺耳的男声。

　　“不管是谁，总之人家是帮我。可能某个工作人员恰巧是我的狂热粉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嘻嘻笑道。

　　“也或许是某个想拍你马屁借你上位的小场记，如果有求于你，自然会再出现。”陈瑜摇摇头，没有放在心上。

　　齐为屿当然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更不是心理素质过于良好的王大偶像的狂热粉丝。

　　他只是希望拍摄尽早完成，好快点下班。

　　他只不过替经常帮自己的张跃哥代几天班。

　　没想到在片场碰到了张跃的学妹，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变得稍微熟稔了一些。

　　今天已经整整延工了三个小时，自己下一个兼职已经泡汤了。这对有的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对他来说却是往后几天的生活费。

　　某些人总是理所当然的浪费着别人的时间，并吝啬的不给予补偿。他们不认为这是在犯罪。

　　齐为屿有点生气。

　　正当他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机会就来了。

　　那人距自己只有大概二十厘米，隔着一层薄薄的反光板，为了拍出主角力压众配角的磅礴气势，摄影机并不是采用的跟进拍摄，而是与演员保持了一定距离。

　　而那个主角也在放慢语速，拜他多次NG所赐，齐为屿清楚得很，这是那家伙在快要卡壳拼命想台词的预兆。

　　天时，地利，人和。
　　其实齐为屿也拿不准，平常人在碰到自己预料之外的事件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在一瞬间的反应，无论是肢体或是面部必然会做出外界刺激的反馈。
　　“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人真的存在吗？就算真的有那种人，那也肯定是提前知道情况，并做好准备了。

　　何况这是在镜头前，只要露出一丝角色以外的可疑神色都逃不过镜头的眼睛。

　　他也想在私下向那家伙打个招呼，探探他的口风。可惜一闲下来他的造型师服装师化妆师就把他里三层外三层裹个严严实实。

　　他都已经做好了再次NG的准备了。

　　结果那人精乖的很，在镜头前，在两眼精刁的导演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愣是毫无破绽的把镜头拍完了。

　　季晓冉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收拾片场，齐为屿默默地过来帮忙。

　　晓冉感激道：“每次都是你帮我，真是不好意思，下分工反正你也去不成了，等下我请你吃宵夜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总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可是他长得明明不是很帅啊，刘海留得也太长了些，遮住了大半张脸，发型也有点土里土气，或者可以直接说成是毫无发型可言。这么热的天还穿长衣长裤，不怕捂出痱子吗？

　　齐为屿摆了摆手：“张跃哥帮过我很多，你是他学妹，他不在的这几天我代他照顾你，应该的。”

　　一旁的李叔忍不住骂骂咧咧：“妈的，这群媚上压下的势力小人，一堆烂摊子甩给咱们几个，他们倒是去开心快活去了。”

　　今天投资方来了几个重要人物，一散场就连着导演和摄影师们加上今天来的几位演员去边吃饭边商讨拍摄事宜去了。

　　而那些在剧组里的中层干部也早早去酒吧狂欢。

　　剩下的人自然而然的担起了善后工作。

　　无论在资本主义国家还是在社会主义国家，上面的压下面，下面的压底层。这是亘古不变的社会法则。

　　底层人民干最累的活，挣最少的钱，享受最低的福利。

　　“好啦，李叔~世道本来就是这样，生气也没有用。等下清扫完大伙都去大排档吃烤肉怎么样？我家铺子今天开张，跟我去吃的话酒水免费，还能打八折哦。”一个负责灯光的小助理建议。

　　“好啊，肚子早就饿扁了。可仪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啊。晓冉，你和你那个朋友干脆也一起来好了。”平常跟季晓冉比较要好的另一个女孩邀请。
　　“对啊，一起嘛，人多喝酒才有气氛。”姚可仪也凑过来。

　　一个扎马尾的女孩把姚可仪拉到一边，不高兴的说：“可仪~~干嘛叫不认识的人，咱们跟季晓冉又不熟，况且那个男的阴阴沉沉的，除了季晓冉跟谁都爱理不理的，这种人去了多扫兴。”

　　“哎呀，都是一个剧组的，吃顿饭就熟了呀，有什么的。我倒觉得小冉人挺不错的，值得一交。”可仪不在意的挥挥手。

　　那女孩没办法，气得跺了跺脚。

　　盛情难却，两人再说不去反而不好意思了。

　　等他们清扫完片场已经是深夜了。

　　新开张的烤肉店仍然人声鼎沸，姚可仪专门开了一间包厢，坐在冷气四溢的包厢里吃着香喷喷的烤肉，喝着冰凉解暑的啤酒，众人开始八卦。

　　“可仪啊，你不是一直迷恋王晋元，有没有趁机索要签名？”

　　“一提到这个我就郁闷，自他踏进片场，除了拍摄以外身边围着那么多人，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本来想等拍完再要，可惜他马上就走了。”姚可仪吞下一大口酒，颇有些扼腕。

　　“人家是大明星，排场自然是非同一般。”

　　“这还是小case呢，以前他拍《暗恋公式》时我恰巧也在那个剧组，当时那个排场，啧啧，光是助理就带了三个。我记得在c市那场海滩外景场外来了得有一万多个狂热粉丝，还一度造成秩序混乱，不得不延期拍摄呢。”
　　“他不是一直走偶像路线吗？怎么会跑来拍电影？”

　　李叔慢条斯理的吃了口香喷喷的烤蹄筋：“这还用问，在这一行除了人气、金钱、名声外还缺什么？当然是要得几个代表演技备受肯定的大奖啦。”

　　“你是说他要转型？”

　　“自他十六岁出道至今都已经红了六年了，在演艺圈能够保持当红偶像前几名的位置，已经相当了不起了。但要想在演艺圈长久红下去，当然要尝试不同的戏路，给观众新鲜感嘛。”

　　扎马尾的女孩兴奋道：“我一直超迷他的说，他拍的偶像剧每部我都有珍藏。以前没见他演过古装片，结果发现他扮起古装造型真的好帅~~”
　　“对啊，今天拍成功的那场戏真的好有气势，如果放在电影院大屏幕里看，肯定震撼到爆！”

　　“说到那场戏...为屿，”紧挨着的季晓冉压低声音：“你跟那个大明星是不是认识啊？”

　　坐在晓冉旁边的可仪耳尖的听到：“哇~晓冉，你说他认识王晋元？！假的吧？”

　　这一句话问得既大且亮，顿时众人的狐疑的眼光齐刷刷盯住了齐为屿。

　　这个才来几天的小子长得其貌不扬，性格也是有点孤僻，在片场都不怎么讲话，沉默寡语的样子，又不是像他们长时间在演艺圈里浸着，只是个临时代班的普通少年而已。这种人会与王晋业认识？他们会相信才怪。

　　那个“马尾”一张还算娇俏的脸上现在却带了些刻薄神色：“我跟季炎很也熟呢，你们谁要跟他合照？”

　　有人嘻嘻笑出声来。

　　“喂，你既然跟王晋元很熟，想必跟季炎也相熟了？”

　　齐为屿茫然挠了挠头：“季炎是谁？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嬉笑声多了起来。

　　有人出洋相，他们乐的看热闹。

　　居然连影帝季炎都不晓得，果然是个土包子，从里到外土气得厉害。这种人又怎么会和王晋元相识。

　　“有的人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斤两，是哪个水平上的人就应该老老实实交同样水平的朋友。”“马尾”意有所指的瞟了季晓冉一眼。

　　“所以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跟她一党的立刻附和。

　　妈的咧，这个骚包女平时有意无意针对自己也就罢了，现在还牵连到无辜的齐为屿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屿确实是跟王晋元认识的，我在旁边亲眼看见拍最后一个镜头的时候他帮他提示台词！”季晓冉冲口而出。

　　几秒钟的沉默后，一群人包括李叔都哈哈笑了出来。

　　“晓冉啊，你撒谎也编个可信点的，张导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安排人给演员提示台词这么荒谬的事。”

　　“就算是王晋元自己想要找人帮他好了，今天上午台词才到他手里，而小齐从早上在咱们剧组就一直工作，下午王晋元一来就开始拍摄，他们怎么有时间私下碰面？”李叔不愧是多年混在演艺圈的，只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管是大腕还是小虾，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李叔法眼。

　　“再说啦，人家要是找人提词儿的话也不至于拍十三次才过关嘛。”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

　　季晓冉词穷，确实，他们个个说的都十分有道理，今天除了上厕所她和学长距离就没超过十米。为屿确实不可能和王晋元私下碰面。
　　可是...可是她明明看到也明明听到为屿在拍最后一个镜头时帮王晋元提词啊！

　　“还是让小齐自己说吧，小齐，你和王晋元认识吗？”李叔看向齐为屿。
　　齐为屿老实的摇了摇头。

　　“马尾”一党嗤笑。

　　看吧。众人顿时都看向季晓冉。

　　季晓冉脸憋得通红，还想再说些什么，齐为屿在桌下按住了她的手。
　　人们认为这只是齐为屿在哗众取宠，可能一开始想骗骗季晓冉，博取她的好感，结果没想到被季晓冉当众提了出来，被人识破。

　　丑人多作怪，人们看向齐为屿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鄙夷。

　　“可仪你不是想要王晋元签名吗？云朵都跟她哥打好招呼了，签名是小意思，她哥还能提前弄到限量版写真集，你还不如问云朵认不认识王晋元呢。”一个圆脸的女孩笑。

　　“真的吗?云朵你哥跟王晋元很熟吗？”可仪大喜过望。

　　杨云朵如愿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得意地一笑：“也不是很熟啦，我哥只跟他吃过几次饭而已。

　　“哇，吃过几次饭，关系肯定不简单，那你哥是做什么的？”

　　“我哥刚刚转到'云腾'做经纪人，正着手带几个新人模特...”

　　“好羡慕哦，那云朵不是随时都可以见到那些明星们，搞不好还能见到季炎...”

　　“......”

　　随后话题纷纷围绕着云朵和她哥哥打转，直到两个小时后人们才七七八八散了。

　　季晓冉喝了不少，齐为屿搀着她。

　　季晓冉搂住他胳膊：“你知道吗？我很生气，”她打了个酒嗝，一只手指着齐为屿，“我...我明明看见了，也听见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齐为屿有些好笑：“你喝醉了。”

　　“我没醉！你快告诉我，快说！”季晓冉眯着眼，撅起来的嘴巴能挂二两猪肉。

　　“是，我是帮他了。”

　　季晓冉哈哈狂笑：“我就说嘛，我离你那么近，怎么可能看错。为屿，你瞒得也太好了，王晋元叫你帮他那你们俩肯定是以前就认识喽?杨云朵那个死丫头片子，看她明天还敢嚣张！”

　　“我确实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下次你一定帮我多要几张他的签名，人家也很喜欢他的说。多的还能卖钱...”喋喋不休的嘴猛的停住。

　　“啥？”季晓冉嘴巴大张，深夜的凉风一吹，醒酒了，头脑却有点短路。

　　“至于我怎么知道台词呢，是因为有几次他在念台词我恰好呆在旁边整理道具，不小心听到。”

　　“......”某人下巴直接掉到地上。

　　“我看他一直背不下来，害得大伙一起加班，就帮忙提了几句。”其实是不忍心看你太累。

　　好...好像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真相。

　　“你...你是说，你在旁边不小心听到？你怎么知道他会在哪卡住？”季晓冉结结巴巴地问。

　　“很简单啊，全部记下来不就知道了？”齐为屿很自然的回道。

　　简单！？全部记下来！？

　　季晓冉觉得自己真的醉了，不然就是眼前这个人醉得不轻。

　　“等下等下，”她隐隐约约对眼前这个人有一种可怕的认知，但又不敢相信，她觉得自己脑子一团乱，就像小时候考试做最后一道数学题，答案有了，还缺解题步骤。

　　用力拍拍额头，她试图理出一条线：“你不认识王晋元？”

　　点头。

　　“王晋元也不认识你？”

　　点头。

　　“你没看过剧本？”

　　点头。

　　“...你听了两次就把台词全背下来了？”

　　这次说话了：“还好。应该没念错。”

　　他低头想了想，随口念了几句。

　　已经听过多次的台词以另一种清越婉转的声音在眼前这个人嘴里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居然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魅力。

　　季晓冉以看天才的眼光看向他。

　　一千多字的古文哪！王晋业NG了那么多次还被众人赞赏有加。而这个人只是随便听了两次就能一字不落的复述下来。这是多么可怕的记忆力。

　　这人，是天才吧。

　　而且...声音还真他妈好听。

　　季晓冉用手按住胸口，她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每次和他对话总是心怦怦跳，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竟意外的有副好嗓子。

　　季晓冉猛然愤慨了起来：“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在他们面前说清楚？”
　　“他们不会相信的。”

　　“哼!只要你在他们面前完完整整的把台词背出来，保准震了他们。”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明天再干一天就不会再来了。”齐为屿淡淡一笑。

　　“说起来是我连累你，杨云朵那几句是针对我，我跟她一同进的剧组却样样压她一头。你别往心里去。”小冉有些抱歉。

　　“后天张跃哥就出院了，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找份安稳点的工作，能养活自己就行。”

　　季晓冉差点忘了，以前听张跃学长提起过，齐为屿的身世很可怜，父母好像很早就过世了，高中也没念完。

　　以他的天分一定能考上不错的大学，也有可能继续深造，成为在某一领域有造诣的人，过着光鲜靓丽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靠做一些体力活靠多打几份工维生。

　　他本来可以走得很远。因为贫穷，被葬送了。

　　晓冉心里有些惋惜。

　　“好了，你家到了，明天还要起早去片场呢，赶紧上去休息吧。”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她抬起头，果然到家门口了。

　　“明天见了。”

　　齐为屿冲她挥了挥手，转身往回路走去。

　　看着他越走越远，晓冉欲言又止，最终只轻轻地说了声：“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