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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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于是魈就真的跟着他们留在了轻策庄。
虽然旅行者并不好奇于他们之间的人际关系，却也不得不注意到，温迪似乎和魈关系极好。空去和往生堂的伙计们知会了一声，再出来时，发现那两个人已经坐在了远处的山崖边，魈枕在温迪的膝盖上。
等等，这明显已经是很亲密的距离了吧？
旅行者对温迪为魈缓解业障痛苦之事早有耳闻，因此毫不意外他们两个会认识，但那不代表……
…是他还不够了解提瓦特的风土人情吗？朋友之间互枕大腿是比较正常的事情……吗？
他走近了，这才听到温迪是在哼着一首柔和舒缓的曲调，而魈枕在他的膝盖上，显然陷入了沉睡。少年仙人的眉间舒展，难得露出了孩童一样的表情。
有一说一，真可爱啊。
空在他们另一边坐了下来，看着往生堂的人们在远处忙进忙出。他看到魈像个怕被丢掉的小孩一样在睡梦里紧紧攥着温迪的衣角，不免笑道：“你们关系还真是好。”
“去去去。”温迪说，“小声点，别吵到我家魈魈睡觉。”
空：？
怎么回事？
我不是你最喜欢的旅行者了吗？
“跟魈比还是要靠后一点。”温迪看出了他的内心想法，大言不惭地道。
不是、啊？？你俩怎么回事啊？？？
魈并不知晓自己熟睡后发生的事，只知道风很舒服，抚摸自己脸颊的手很柔软，歌也很好听。他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沉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他睁开眼，发现温迪正笑意盈盈地低头看着他。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话还没出口，脸就先红了，引得温迪笑嘻嘻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哎呀，怎么啦？睡饱了就不认人啦？”
“没有！……我……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温迪拍了拍腿上的草屑，拉着他站了起来，“走啦。过会儿程先生他们就要做最后的道别了，我们一直不露面也不太好。况且……我猜你会想看看的。”
道别？
魈被温迪拉着走下山坡，一路上听他简单描述了璃月的送别仪式。他完全没有经历过这个……他身边的人都不需要去“送别”。
那么，普通人的送别仪式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站到了房门口，遥遥望见了堆满鲜花的棺椁，房间里是与来时完全不同的黑白两色，素净得让人心底发寒。他看到程先生颤抖的手，在为遗体净面、告别……他突然就有些没来由的恐惧，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温迪握着他的手一直都是温热的，待到魈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对方的手捏得有点变形。他看着程先生的一双儿女被母亲牵着上前，两个孩子懵懵懂懂地听着大人们的指挥，捧起金纸做的元宝塞进棺材里。
很安静，非常……安静。
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没有厮杀，没有飞溅到脸上的鲜血，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在魈的认知里，死亡是烫的。燃烧着的热血、戛然而止的战意……这些温度都要好久才能褪去。那是魈所不喜欢的燥热感。
但是，为什么凡人的死亡是这么冷的？
扑面而来的寒气、冰冷苍白的色调、还有让人不适的死寂。
“我……”他终于有些艰难地开了口，“我不能在此地久留，我的业障会伤害到凡人……”
“啊，那也好，我们就回山坡上去。”温迪点了点头，“走吧。”
他们谁也没有用元素力，就那样慢慢地走回了山上。重新坐回到崖边时，魈发现由胡桃领队，一行人带着纸人纸马、还有一些衣服之类的物件，顺着栈道走向了无妄坡的方向。
“他们——”
“他们走不了多远的，过会儿还要回来呢。”温迪说，“唔，我也不是第一次参加璃月的葬礼啦，还是稍微有些了解的。”
于是魈看着胡桃在远处念着什么，人们一件一件地把那些祭品都摆好，俯身叩首。然后，胡桃挥舞着护摩杖，点燃了比人都高的祭品堆。火焰燃起，黑烟模模糊糊地飘散至天际，他看见钟离大人在吩咐着些什么……那大堆看上去金光灿灿的祭品终究是在日光下焚烧殆尽，空留一地的纸灰。
他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如鲠在喉。最终直到日头西沉，他也没能问出自己想问的话。温迪看上去倒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哼着曲儿，用琉璃百合编出了一小束漂亮的胸花。
大概神是不会为了尘世间那些生离死别而苦恼的。魈想。这真是太好了。
而钟离正坐在不远处的石桌边上，同旅行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儿。
“抱歉，旅行者，你难得回来，还要跟着我和堂主来忙工作。”
“不妨事，我也是第一次参加璃月的葬礼。”空说，“该怎么说呢……真是繁复的礼仪。”
“如果这能作为璃月的文化之一被你记住，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钟离给他斟了一杯茶，“请。”
“谢谢。”旅行者接过茶杯，眼睛却转向了崖边坐在一起说话的魈和温迪，“那个……钟离先生，他们俩感情还真好啊。”
“所以？”
“所以……”旅行者边说边偷瞄着钟离的脸色，“我觉得，魈和温迪那家伙，是不是，呃……是不是有着些……偏向恋爱方面的关系？……”
然后他就看见向来稳重的钟离先生，控制不住地把茶水吐出来了半口。
“…惭愧，让你看到不体面的一面了。”他边擦嘴边说。
等等，这消息这么让你震惊吗？！别再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了啊钟离先生！我看到你的嘴角在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