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披嫁衣 绝尘北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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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拥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哭得老泪纵横，一句句“母后对不起你，委屈了你…”听的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都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赵翎反倒平静了，眼里没有一丝伤怀，也没有一滴眼泪，仿佛这一去只是游山玩水而非背井离乡。对着主动要求随嫁的侍女兰若微微一笑道：“兰若，谢谢你，不过，我不忍你跟我去那蛮荒受苦，你还是不要去了。”兰若闻言扑通跪了下来，眼中含了泪，脸上却是笑着的。
“公主待奴婢情同姐妹，奴婢无以为报，只求公主让奴婢随侍左右。奴婢便心满意足了。求公主成全。”说罢就是三个响头。
“可是…到了那里就再也回不来了，你真的愿意？”
“奴婢父母早亡，如今就只有公主待奴婢最亲，只要能呆在公主身边，奴婢绝不后悔！”
“好姐姐，翎翎谢谢你！”赵翎轻轻将兰若搀扶起来，眼里尽是感动。
都说红色代表着喜庆，所以大婚之日总是大红的喜袍加身，大红的喜字满园。但赵翎并不喜欢红色，尤其是今天这一身红。薄如蝉翼的红色轻纱，罩住鲜红色的绣着凤凰纹路的绸缎喜袍，虽不是正式的嫁衣，却也格外的华贵庄重，使赵翎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赵翎不是没想过自己穿红色嫁衣的情景，她想过，而且不止一次的想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这感觉却与当初的想象南辕北辙。
马车被布置的花团锦簇，前后两旁围满了长长的护卫队和迎亲送亲的使臣。展昭座下的赤焰驹此时正贴着赵翎的花车右侧不紧不慢的走着。颀长英挺的红色身影在风中微微显得有些单薄。前方不远处并排的两个身影会时不时的回头望上一眼。耶律慕雪不愿坐轿，耶律慕华也便由着她。
白玉堂今天却没有出现在送行的人群里，赵翎有些失望。她知道白玉堂是展昭最好的朋友，虽然他们表面上斗来斗去的没完。但赵翎看得出他们的友谊很深，而赵翎也早已把白玉堂当成了知己好友，或者说是另一个能让自己任性撒娇、宠着疼着自己的哥哥。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哥哥今天竟然没有来给她送行。或许今生都见不到了，为什么不再见最后一面呢？赵翎想不明白，或许白玉堂是不忍心吧，是担心自己不小心哭了被展昭笑话吧。赵翎这样想着，心里便好过多了。谁都知道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的道理了，幸而这两个月的路途有展大哥相伴，心里便也安稳许多。
心里想着，手早已偷偷掀开右侧窗帘望了出去，却正好对上展昭投过来的一脸关切。
“公主，有事吗？”
“啊？啊！没，没事，呵呵…”慌忙放下帘子，长长的舒了口气。又一脸尴尬的冲兰若吐了吐舌头。
“公主，展大人会一直在边上的，你放心好啦！”兰若替赵翎整整衣角。
“我知道，刚才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风景。”赵翎故作轻松道，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公主…”兰若心疼的望着赵翎，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赵翎又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到车帘上，自言自语似的开口道：“其实，我是真的很难过，可是我知道，展大哥也一定很难过。不过，我现在很开心！真的！展大哥他说，若我不是公主，他也不是护卫，他一定会娶我。他还是很在乎我的，对不对？”将视线转回到兰若身上，赵翎满脸幸福的叹道：“这样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车内的声音很小，却一字不落的被展昭听进耳里，心骤然绞作一团，一股莫名的忧伤在那片原本平静的心湖里搅起阵阵涟漪。“翎翎，对不起！”展昭在心里轻轻念道。抬起头，眼底又是一如往昔的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愁绪。
而此时正有另一双眼睛与之对在一起。那眼神虽然笑着却暗含杀气，展昭知道萧统表面上越是友好，心里的杀机就越重，这个人也便越危险。展昭虽然坚信萧统只是对自己有敌意，但心里却仍是没来由的担心，具体担心什么却又说不清，只是那感觉绝对错不了。展昭向萧统回以淡淡一笑，心里就又多加了几分谨慎。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成了官道上一道独特的风景。每到一个县镇都会有大批的地方官员迎接出城，各地百姓也像庆祝节日般夹道欢迎，在他们心里这位和亲的公主就是百姓的救星，或许可以迎来又一个安定的二十年。一路行来便是两个月，很快就到了边关。展昭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这日队伍进得城内已是傍晚时分，一干人等入住驿馆，因为避嫌，公主和兰若被安排住在府衙。等各项事务安排妥当天早已黑了下来。展昭护送耶律慕华兄妹回到驿馆，便折返回来，又在府衙内增加了一倍的守卫，这才向公主告退。
“公主早点安歇，属下告退。”展昭在公主房门外躬身行了一礼，正欲离去，却听到赵翎喊道：“展护卫，你先别走！我，我有些害怕…”赵翎的声音有些沙哑，眼见着就要入辽境了，自己又怎会不害怕不恐慌？赵翎坐在桌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默默的注视着门外修长的身影。兰若站在一旁，顺着赵翎的眼光看向那抹影子。展昭听到赵翎的话，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挺直身子站在门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周围静的很，只有稀松的枯叶被风吹动而发出的沙沙声。过了片刻，展昭再次抱剑于胸，低声道：“公主早些安歇吧。属下在门外守着，不会有事的。”赵翎兀自点了点头，乖顺的躺到床上，任由兰若熄了灯，闭上眼睛却依然睡不着。
展昭抱了剑站在门前不远处的石阶上，每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一队守卫巡逻。门外也有两名守卫强打着精神站在门侧。展昭看了看天，已是入冬时节，夜间的风冷飕飕的直往衣袖脖颈里钻。展昭拢了拢衣襟，转身对门边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两个守卫道：“你们去加件衣服吧，这里有我看着。”
“小人该死，展大人恕罪！”两个守卫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吓得慌忙跪了下来。展昭无奈的笑笑，解释道：“我是看你二人冻得不轻，才让你们去加件衣服。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公主的安危事关重大，你们可要打足精神好好守卫。”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叩谢了便急急退了下去，皆对这位英俊温和的大人心存感激。
展昭坐到青石阶上，抬眼望向天空，今夜竟没有一颗星星。
忽然一声轻响，展昭腾地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倾耳细听周围的动静。果然又听到一阵嗖嗖的风声，那风中夹着内力、含着杀气。展昭本能的向后一闪，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赵翎的房间冲来。展昭扬手之间，巨阙已然出鞘，寒光咋现，一道凌厉的剑气刺向黑衣人心口。黑衣人仿佛早有准备，反身后仰险险避过这一剑，翻身一跃又向门前奔来。展昭腾身而起，跃出地面几丈，一剑斜斜刺向黑衣人后心。黑衣人只得侧身退后，展昭趁势跃过黑衣人，挡在了门口。剑尖指地，剑刃在夜色中泛着悠悠白光，寒气逼人。
此时四周被惊动的守卫迅速聚集起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一扬，只听的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上百枚梅花针落了一地。
“保护好公主！”展昭回头吩咐一声便飞身紧追黑衣人而去。直追了二十多里路到了城郊的山丘上，眼见着就要追到，那黑衣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法竟突然消失不见了。山丘上光秃秃的没有几棵树，就连地上也没有多少枯叶。来回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想必贼人已然逃了。又想起这人是想对公主不利，一颗心便又提到了嗓子眼，施展燕子飞，急急向府衙奔去。等回到府衙，一干人等也都各自归位，公主门前的那两个守卫也站了回来，府衙也恢复了平静，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展昭长长的舒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扣了扣赵翎的房门。“公主，你没事吧？”
答话的是兰若，“展大人，公主已经睡了。有事明早再说吧。”
“……”还想再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展昭转过身重新回到石阶上。
“展大人，你休息一会儿吧，小人在这守着就好。”
“没事！”展昭淡淡一笑，轻轻靠着门柱站定。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展昭绷了一夜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幸好那黑衣人后来没有再次出现。但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谁会想害和亲的公主呢？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眼见着就要出关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等事呢？看那黑衣人的身手、武功招式，都有些似曾相识，眼前闪过一道精光，莫非是他？可是，他没道理这么做啊，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就算要杀也该是杀自己，怎么会刺杀公主呢？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但还来不及深究。就听到兰若惊慌失措的喊声。
展昭旋身闪入房内，屋子里只有兰若一个人，却不见赵翎。展昭的目光瞬间转移到兰若的身上，焦急、担心和着一丝莫名的恐慌。
“公主呢？”
“公、公主她，公主她被人掳走了。我昨晚看到一个人进了房间，刚想喊展大人，就被人打晕了，今早醒来就发现公主不见了。”兰若也焦急的直跺脚。偷眼看向展昭。试探着问道：“展大人，现在怎么办啊？公主不见了，怎么办啊？”
“什么？公主不见了？”耶律慕华匆匆进了房间，这和亲大事可不是儿戏，若是出了差池，搞不好就是两国兵戎相见。作为辽国主和派的代表，耶律慕华决不允许这次和亲出现任何意外。可是就在刚刚，他竟然听到公主不见了。虎目圆瞪，往日的优雅风华全都不见了。也不听兰若的解释，直盯着展昭喝道：“展护卫，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披嫁衣 绝尘北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