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圣诞节的早上，闹钟一响我就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去刷牙洗脸，接着拿着我的包和手机，嘴里叼着两片面包就往月之阁跑去。
虽说雾绫有可能是耍我的，但是我这边得当真啊！老板曾告诉我要把雾绫的话全都当假的来听，可是老板是修真者啊！我是普通人啊！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哪敢这么做？不然上次在甜品店那一个回首掏就是我的结局。
迎着风把两片面包咽下去，我可算是在规定时间跑到了月之阁的门口。我扶着墙在门口喘了几分钟之后，听到了背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我回头一看，是穿着撞色毛绒大衣的雾绫。她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后，用手掩住口，再度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说道：“今天晚上会下雪，我建议你回去换一件厚的比较好。”
我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家伙！我刚刚怕迟到，跑得都要吐了，你现在又要我回去换衣服？”
她无辜地笑着：“我也只是建议罢了。”
我休息完了之后朝她摆了摆手说道：“先不管那么多了！你今天要干什么？出去玩吗？我先说好——白天你怎么折腾我都行，但是傍晚我得回去陪椿的父母吃顿饭。他们是真的有事跟我谈，所以我不可能不去的！”
她继续装着无辜：“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啊。”
我：“……”
之后，我跟着雾绫进了一家商场，然后去三楼卖零食的地方开始转悠。我忍不住问道：“给五月姐买零食？”
雾绫难得回应了我，她点点头说道：“主人因为身体原因，一辈子只能待在月之阁。她只要走出月之阁一步，身体就会开始坏死。所以主人的衣食住行都是我负责的，今天也只是因为临近新年，想给主人补点吃的穿的而已。如果你觉得实在没意思，离开也行，我也不缺你这么个拎东西的。”
后半句话我就当没听见.jpg
今天让我这么早起来，现在又想几句话把我打发回去，想都别想.jpg
雾绫推着车把每种零食都拿了一袋放进去，然后绕到二楼甜品区，又拿了三种面包。我就在旁边看着那个小推车从空无一物到完全堆满，等雾绫结了账，我们来到了一个摄像头死角，雾绫手一挥，那么多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我想应该是进了什么虚空吧？上次见她拿零食也是这样拿的。
从商场出来之后，雾绫又拐进了另一家商场，这次是去买衣服的。新年快到了，是应该买一些新衣服了！
雾绫看了我一眼，然后拿了几套衣服递给我说道：“你跟主人差不多高，你去试试。”
我语塞，原来叫我来是干这个的是吧.jpg
从早上到中午，我一共试了三十多套上衣，十二条裤子，还有四双鞋子。我早上一共就吃两片吐司，还没喝水，现在感觉整个人都快不行了。
不知道是她觉得我上午很配合而犒劳我还是就是单纯的良心发现，在我换回自己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她居然递给我一根鸡肉卷和一杯豆浆，这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接着，我就听她嫌弃地说道：“凡人真麻烦，快吃，下午还要去别的地方。”
我：“……”
我开始讨价还价：“要不，我们再歇会儿？你看一个鸡肉卷也不够当午饭啊！”
我能看到雾绫眼中一瞬间的无语。
最后，我们进了附近一家拉面店，我吃了一份分量十足的豚骨拉面，这才缓过劲来。
下午就稍微轻松点，吃的穿的早上都买过了，雾绫说因为五月不能出月之阁，所以想给她买点玩的东西，这样也可以跟月之阁的住户一起玩。
我问道：“电脑手机都有了，平板也有了，你打算买什么？”
雾绫难得用询问的语气问我：“你觉得跳舞毯怎么样？”
我稍加思索，就同意了这个决定：“跳舞毯要买大型的，这样不仅一个人可以玩，也可以两三个人同时比赛。既然钱不是问题的话，干脆把电玩城的设备都买一遍就是了！直接放在月之阁里，她们可以跟五月姐一起玩啊！”
于是，整个下午，我就跟着雾绫走访了我们这个城市的四家大型商场，还有三个私人游戏厅，看雾绫一个人在每台机器上试玩，之后如果觉得还不错，她就会立刻下单买下来，可把那几个商家乐坏了。
这忙着忙着天色开始黑了，我急忙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六点了。我顿时心里一个咯噔，昨天好像是跟椿的父母约了今晚六点半在我家附近一个饭店吃饭，但是我看了一眼还在忙的雾绫，她好像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如果我现在打车离开，不堵车的话时间刚刚好，不过现在不太可能不堵车。如果骑共享单车，那我得骑快点，路上那么多人，实在太难了！但是我如果走了，说不定雾绫会不高兴，万一她之后在甜品店给我穿小鞋呢？我觉得穿小鞋都算好的了！
我左思右想，最后两眼一闭，选择摆烂.jpg
反正现在不管怎么过去，最后的结果八成是迟到。这样做的话不仅是雾绫，连魔君他们都会生气。那我为啥要去呢？干脆不去了就陪雾绫买东西，到点了我没去的话，椿肯定知道我在雾绫这里走不掉，他们也不敢对雾绫发火，这边雾绫也不会因为我离开而生气，岂不美哉？
最终，做完决定的我一身轻松，但是缓过来之后就觉得有点冷了。我今天也就穿了一件风衣，里面穿了个保暖内衣，白天跑来跑去还不觉得多冷，这晚上不怎么忙了之后，我终于感受到冬天的寒冷了。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雾绫从店里走了出来，应该是谈好了，于是我快步走过去问道：“都弄好了？”
雾绫点了点头，也是松了口气：“现世真麻烦，买个东西还要避着监控才能把东西收进来，耽误了我不少的时间。”
我挑了挑眉，说道：“其实这种大型的东西，你可以直接让他们送去月之阁嘛，反正沈墨会处理的。”
她没说什么，只是突然瞥了我一眼。就这一眼让我全身的神经又开始紧张了，生怕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冷吗？”她问我。
我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好说得模棱两可：“还，还好吧？”
听我这么说，她啧了一声说道：“还好？手都红了，还搁这儿扯谎呢？”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我搓红的，可不是冻的！”
她偏过头轻笑一声，然后往前面一个小巷子里走去。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好也跟着过去了。等到了这个只有一盏橘黄色路灯的巷子里，她朝我招了招手，我一脸困惑地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要避开监控？”
雾绫低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然后她说道：“把衣服脱了。”
我：？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见我一脸防备的模样，明显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于是这次用稍微严肃的语气又说了一遍：“把外套脱了，我不会再说第三次。”
不得不说雾绫这种语气的确很能吓我，我听到这种低沉又严肃的声音时，吓得身上鸡皮疙瘩又起来了。我怀疑我对雾绫的声音ptsd了，毕竟是杀过我的女人，怕也是正常的。
我哆嗦着把风衣脱了，然后下一秒，身上便多了一件带着温度的撞色毛绒大衣。我微微一愣，看向正在帮我扣上纽扣的雾绫，下意识地问道：“你不会……给一颗糖打一巴掌好让我之后为你做牛做马吧？”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似乎是被我这句话气笑了：“为我做牛做马？你这种普通人也配？”
我拍了拍胸口，放心地说道：“好！终于正常了！”
雾绫：“……”
雾绫替我把扣子扣好之后，又从虚空中摸出了一条白色针织围巾套在我的脖子上，接着给围巾打了个结，这才退开三步从头到尾打量了我一番。
然后她摸了摸下巴说道：“果然人模人样的啊。”
我：“……”
把我刚才的感动还给我啊！！
在我还沉浸在刚才无语的情绪中时，雾绫的一句“抓紧了”让我突然回过神来——
抓紧了？什么抓紧了？
在我下一个眨眼的瞬间，我就感觉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小巷子了，因为四周都是行走的情侣，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和椿约好的饭店名字。
“去吧。”
耳边似乎传来雾绫的声音，轻轻地，像是在我耳边吹气一般。我回过头一看，那个嚣张的女人哪里还有影子？
当然了，以雾绫的性格，说不定她现在正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盯着我呢，这样万一我说错了什么，她就可以借此折腾我。
“你来啦！快进来坐！”
我看向饭店，椿正在门口对我开心地挥着手。我跟着她一路往包间走去，其中她还大为称赞我的外套，弄得我十分尴尬。
等一下，那我原来那件大衣去了哪里？？
卧槽不会丢在那个小巷子里了吧？？
我进包间之后，看见了椿的父母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于是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那个……现在才抽空离开……”
魔君还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辛苦了”的表情说道：“陪那个女人不好受吧？我理解，我理解！能来就行！”
我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雾绫不会这时候真在我身边吧？她要是听到了这话，魔君一家是不是就活不了了？
等我坐下后，服务员开始上菜。
椿的母亲率先举杯说道：“让你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你一个凡人居然找到了解除契约的办法，的确挺厉害的！”
我赶紧糊弄过去：“是我运气好而已，刚好碰到了下封印的人。”
先把老板搬出来挡一下，反正老板的确是下封印的人，我这么说倒也不算骗人。
“你找到那个封印我的人了？！”椿微微一愣，急忙问道。
我调侃道：“怎么？你想找人家的麻烦？说来也巧，那人是我老板，我那天亲自去问了之后才确定，你最好别冲动，不然又被封印进去了。”
椿一听是我老板，顿时不说话了。
魔君也敬了我一杯，问道：“现在既然契约已经解除，我们以后不会再找小友你的麻烦了，反倒是你帮了小椿的忙，你的恩情我们魔族会一直记在心里的！倘若之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帮你！”
我赶忙回敬回去，说道：“您太客气了！我一个普通人，以后哪有能用得到您的地方呀！之前收到的一瓶辟谷丹已经够我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魔君微微一笑，说道：“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未来会有一劫。你有想过自己一个普通人该如何渡过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搬来我们魔界。我给你体内下一道禁制，你便不会被魔界的空气所影响。”
我苦笑一声：“原来你们都知道这个啊！”
“我们也只能知晓你有劫难罢了，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这劫难不过半年，你可以考虑在魔界暂住半年来规避。”
我怔住了，Greed的老板说的处理方法，难道就是指我可以去别的地方暂住而躲过这次劫难吗？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不是这样的呢？
从现在开始每一个选择都决定了我接下来会接触什么事情，认识什么人，所以每一步我必须非常谨慎才行！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吧，我回去考虑一下。”
魔君听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你刚刚犹豫了，说明你认为去魔界暂住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我见状，只能实话实说道：“不瞒您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大脑里潜意识觉得这不是最好的解法。但是您若是问我什么才是最好的解法。我又说不出来。”
其他三个人都纷纷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就再度举起酒杯笑道：“不提这个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如果我之后一定会遇到什么劫难的话，那就让我亲眼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劫难吧！”
“干杯！”
“干杯！”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等我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这时窗外果真如同雾绫早上说的那样，开始飘雪了。我进屋的时候突然想起早上离开时，卧室的窗户没关，赶紧快步走近卧室去关窗，防止雪花飘进来。
等我推开卧室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椅子上搭着的风衣，那好像是我之前在小巷子里换下来的？雾绫送来的吗？
等我走近，发现书桌靠窗的地方摆了一个细长的白色瓷瓶，瓶子里插着两朵蓝色妖姬。我挠挠头，拿起瓷瓶旁边的一张小卡片一看，那是一张商店里卖的贺卡，贺卡上用圆珠笔写上了“圣诞快乐”四个字。
我下意识念出了这几个字，当我最后一个音落下的瞬间，这张贺卡便化作了雪白的冰晶碎片，从我手中随风飘散。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已经化为冰晶碎片的贺卡，等那些碎片全部消失后，一个声音突然从未知的地方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Merry Christmas。”
那声音低沉，又温柔，仿佛像是有什么人正趴在我的耳边跟我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情话。
我下意识地回头，但是卧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瘫坐在椅子上，过了许久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仿若幻听一般的声音，好像是雾绫。
心里想着雾绫那样的人居然也能用这么柔和的音色的时候，我的眼睛却停留在瓷瓶里的花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现在我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两朵蓝色妖姬的花瓣上，竟然泛着幽光。
我又看向窗外，雪好像开始下大了。
“真好啊，今年的圣诞节也下雪了。”
我笑着感叹一声，伸手把窗户关上。
望着椅子上的风衣，我叹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你也是……Merry Christmas。”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