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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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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卓文远将我当成失心疯,并没有将此话放在心上。
其实也不怪他,任何人都不会平白无故地去信一个不认识的人。
在那姑娘掺我回去的路上,我心下暗想,还是自己出手可靠些。为了我们远远与桑祈美好姻缘,明日,明日我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但我现在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似得。
我穿过汴京的大街小巷时已经是日沉了,霞云如火烧,天边卷着一丝又一丝的金光。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买卖声吆喝不断。
一记清脆用力的甩鞭声后,倏地,一小厮驾着马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
那姑娘紧紧搀着我的手臂,把我往路边拉了一下。望着马车上满缀珠玉的帘子,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时辰应该是国子监散学了,瞧马夫那神气样,一看便是闫家小郎。”
闫小郎,闫琰——这人物我熟悉。虽然目前电视剧只看到十二,但闫小郎的形象可谓深刻我心。人虽骄纵了些,但本性不坏。在坠马被桑祈救下之后,将会成为她的小弟。
走过一条立在垂柳边的拱桥时,我眼底的余光扫过潺潺满面的绿水,忽而想起一事,便问身旁的女子:“我这浑身都湿透了,可是因为落水?你说刚才是卓文远救的我吗?”
“是卓公子,他刚好路过。”她的目光立马警惕起来,似是怕我又要投河似得,稍稍搀紧我的手臂,拉我迅速走过拱桥。
而后,她长长地叹下一口气:“小姐,恕奴婢多嘴一句。哪怕你心中再不情愿嫁给闫公子,也断不可做出轻生之事呀。不嫁的办法有许多,可性命只有一条。若知小姐这么不情愿嫁,老爷哪怕毁了婚约,也不会让小姐做出轻生之事。”
“闫公子,可是闫琰?”
那姑娘的目光忽然变得奇怪起来,“闫家小郎是闫琰,他尚未婚配,而小姐要嫁的是他兄长。小姐,你莫非是给忘了?”
我点了点头,简直觉得这一切不像话啊。
何止是忘了,我根本就不是她家小姐。
这不是梦,梦中不会有如此清醒之感。当时初见卓文远那张脸时,我一时激动给忘了,忘记细想自己究竟是如何来这个地方的?
这地方对我而言十分陌生,一切都与我生活的那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又有些熟悉,因为这地方叫汴京,是我正在追的那部剧里的。
实在是太荒诞了。我记得,身为一个女大学生,昨晚我还抱着笔记本窝在床头看着一部叫《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的电视剧。
“小姐,小姐!”
姑娘的叫唤把我的神拉回来,她满目担忧地望着我,小心发问:“小姐可记得我叫什么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只能实诚地摇摇头。
“竹茗该死!竹茗没能看住小姐!”
那姑娘惶恐地想要跪下来,我见周围的目光纷纷聚集过来,连忙拉起她快走。待无人注意之后,她突然开始掉眼泪了,一颗颗豆大的眼泪砸在我的手背上。
我不知她为何哭了,见她两眼红红的,一时间有些举足无措。没有办法,我攥起湿着的衣袖替她擦擦眼角的泪花。
她艰难地别开脸,始终不敢看我,“小姐何等身份,实在不可为我做这些。我从未听过人落水会忘记什么,但……但小姐却是忘了,都怪竹茗看守不力。若让老爷夫人知道就完了……也不知道这症能不能治得好……”
还没说完,她又哭了。
这下我也急了,巴巴上前擦她的眼泪。但并不管用,这姑娘似乎越想越难受,抽泣个不停。
我叹了口气,只好安慰:“你瞧我,人也没事儿不是最好的么?我不过是一时忘了,日后总会想起的,你放心,我不会跟旁人说。待会儿回去你就在我耳边提醒我该怎么做就好了,保证天衣无缝。”
这姑娘终于被哄住了,她睁着个红眼问我:“小姐说真的?”
“不骗你。”
回去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身体的生身父亲是右都御史,是个大官。
我这爹与闫太师交好,两家是世交,约为婚姻。
我爹只娶一房,琴瑟和鸣。御史夫人除了我之外,还生了一个长我两岁的阿姊。
我和竹茗做了个约定,我不告诉旁人我失忆的事,她也不告诉御史夫妇我轻生的事。
想起桑祈今日就要回京,第二日我一早就起来了。
这里的一切对我而言并不习惯,上来的莺莺燕燕把我捯饬许久,才梳好妆发,穿戴清楚。
不同于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朝代,我一直以为古代的女子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此朝的民风却相当开放,女子与府人交代清楚后就能够出门。
我想起当时的荷包赌约便是在庆丰楼立的。
为何立的荷包赌约来着?
我细细回顾曾看过的剧情,想了想,似乎是因为晏云之抢了桑祈与宋佳音的酒,因此让她们二人发生冲突。
如此想来,晏云之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今儿特意起了个大早,坐上马车后吩咐车夫驾去庆丰楼。
许是来得早的缘故,上到二楼时,正好碰见一早来等桑祈的卓文远。
天哪,不愧是我的白月光男二,为了桑祈一早就来了,可谓是用情至深。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碧蓝织纹锦衣,白玉束冠,纨扇轻摇。因为今日桑祈要回汴京,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心情甚佳。
“是你啊?”见到我时,他很惊讶,慢慢收了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