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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向晚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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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樱正盘算怎么处理这信笺,耳畔就传来一声“师娘。”
落樱一个激灵,转过身去,见秦月靠在门框边,打量着自己。落樱忙反手一背,下意识将信笺藏在身后,偏偏秦月眼尖,瞧见了端倪。
“师娘,你手里拿的什么?”秦月向落樱走近一步。
“没什么。”落樱若无其事的将信捏成一团,攥在手心,反过来责问秦月:“你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秦月疑惑的眼神掠过落樱镇定自若的脸,道:“我听得外面有动静,就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她方才在房内听见外面有异响,当时就想出来看看。但又怕师娘笑她大惊小怪,没事找事,只得按住性子,又躺了回去。可她终究放不下心,犹豫再三还是出来了。
“没什么,就是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你快些回去,好生休息。”落樱表情淡淡的,语气略显不耐,只想快点打发秦月回房。
不料,秦月已起了疑心,哪肯就此罢休?她看着落樱,执拗地问:“师娘,你手里拿的什么?”
落樱自然不肯让她知道,故作生气的道:“秦月,你太不像话了,这就是你对师娘说话的态度么?”
秦月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礼,忙说:“师娘,我错了,我这就回去休息。”转身前不忘看了落樱一眼,目光直盯着她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看得她心惊肉跳。
门终于再度阖上,落樱见秦月果真转身回房,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手上的劲不免松了几分。她小心地将信笺塞进衣袖,俯身去收拾地上的残片。
忽然,一块尖锐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指尖,殷红的血涌了出来,触目惊心。落樱用另一只手去掏手绢,却遍寻不着。
“师娘。”秦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递给落樱一块洁白的手帕。原来秦月心存疑虑,方才只是虚晃一枪,并没有真正回房。
落樱接过手帕,简单处理了一下,正想催促秦月回房。然而,当她看见秦月的样子,心中狂跳起来。
秦月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左手裙边,那里躺着一个皱巴巴的纸团,正是方才落樱收起的那份。想来是刚才找手绢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
落樱的心都快跳出胸腔,那封信,离秦月近在咫尺,她只要轻轻地一勾手,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她的心越跳越快,拼命地思考着对策。
秦月果真伸手去拿那信,如此好的机会,她怎会放弃。此时不看,更待何时?她不明白落樱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但既然瞒着,就一定不是小事,或许还跟自己有关。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信是关于尘影或是楚江南的,师娘怕自己看到难受,才故意地不让自己知道。
人的好奇心是可怕的,秦月在好奇这封信内容的同时,忘记了落樱还在流血。眼见那信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很自然地把手伸了过去。
落樱眼巴巴地看着秦月的动作,心急如焚。她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再拿出师娘的架势?让秦月不要放肆?这一招已经用过了,再用,秦月势必疑心更大。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秦月彻底打消顾虑,又不看到信的内容呢?
就在秦月的指尖触到信封的那一霎那,落樱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飞快地叫道:“秦月。”
这一声让秦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的手停在半空,用疑惑的神情看看地上躺着的那封信,然后再回头看落樱。
秦月打定主意,这里面如果是关于尘影的消息,哪怕是得罪师娘,也一定要看到信的内容。
落樱撩了撩散落的发丝,刻意放柔了音调:“秦月,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信的内容?”
落樱的话让秦月有些为难,却还是点点头,态度坚决。
“我要是不让呢?”落樱话锋一转,又透出几分严厉。
秦月眯起眼看落樱,心中的猜测又肯定几分,便低了头,说:“那我只有得罪师娘了。”说着手又伸向那封信笺。
见此情景,落樱只好使出杀手锏,她将语调放得更柔、更轻:“秦月,有些事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可是现如今你执意要看,我......”
秦月再次停下手中的动作,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落樱。
落樱见秦月这样,心中稍安,继续说:“那个是你师父给我的,哎,这么大人了,还写这些个酸不溜秋的东西,真是......”
落樱故意将话说得含蓄,语焉不详,脸上又做出一副娇羞无限的样子,存心要让秦月误以为那信是林溪写给自己的情书。
秦月是个直肠子,不疑有诈。听得这话,脸腾地一下烧红了半边。她那原本拿着信笺的手像被烙铁烫到一样,迅速松开了手。那信纸,便轻飘飘地落在了落樱脚边。
“我......”秦月只觉得脸上发烫,她低头捡起那封信,恭敬地递给落樱,不敢看落樱的脸。
落樱心中好笑,又不敢表现出来,强忍着笑意接过信,淡淡地扫了秦月一眼,露出一副你知我知的暧昧表情。
秦月羞红了脸,不敢久留,转身向房内跑去,迅速将房门关好。
不大一会,落樱听见门后传来秦月闷闷的声音:“师娘,对不起。”
落樱攥着那封信,始觉手心全是汗水。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还不是不对。方才,自己对着秦月演那出戏,还真是难为了自己。若非在林溪面前,落樱是不会显出小女儿的娇态的。现在,为了让秦月能安心养病,使出这下下之策,希望秦月别辜负了自己的一番苦心才好。
轻叹一声,落樱握着一堆碎片,朝前院的练武场走去。想着这事要不要告诉柳墨,让她一起出谋划策。
房内,秦月懊恼地抓抓头皮,她心知这几天自己太过异常,却没想到刚又出了那样的丑。真是......丢死个人了。
想起师娘谈起师父的样子,秦月好生羡慕,不知道自己和尘影的结局如何?会有这般的幸福缠绵吗?
秦月又拿出了那个荷包,小心地摩挲着上面的月牙,蝴蝶,还有那个“影”字。尘影,你现在做什么呢?还好吗?她这样叫着,鼻息里又嗅着醉人的桂花香,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觉着身上已经轻快了不少,想来是那碗药起了效果。此时已是天色大暗,屋内一片漆黑,她翻身起来,想寻火折子。没走几步,就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给绊倒了。
“哎呦!”宫翊哀怨地叫着,自己今天一定是流年不利,上午才冲撞了师娘,弄得鼻青脸肿,晚上又被大师姐当麻袋踢了。
秦月听出她的声音,寻了火折子将火点着,屋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你躺我屋里干嘛?你从哪进来的?进来多久了?”秦月冷着脸,语气不善的瞪她。
“凶什么凶嘛!”宫翊一脸委屈的爬起来,皱着脸道:“师娘让我来看看你吃药后有没有好一点,我敲门你都没反应,就自己爬窗子进来了。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没叫醒你,然后我也累了,就想打坐休息一下。结果睡着了。”
听到这么一大堆解释,秦月脸色稍缓,随即不解的道:“你又没打柴挑水,怎的这样累?”
“都是二师姐啦!”一说起这事,宫翊就怨气冲天。“上午要我们扎马练剑,下午还要逮麻雀,一天下来,骨头都断了。”
秦月忍住笑,安慰道:“开始几天是挺累,习惯了就好。”宫翊苦着脸:“我不要习惯,我想师傅。”
“乖乖练功的孩子,师傅才会喜欢。”秦月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捏了捏她滑嫩的脸蛋:“小小年纪就皱眉头,会老得很快。”
宫翊嘟嘴:“大师姐,你快点好起来吧!我想跟着你学武练剑。”秦月笑笑,微叹:“我打不过你二师姐,所以,你还是跟着她学吧!”
宫翊满不在乎的道:“我练功又不是为了打人。”
“那你为了什么?”秦月眼中透出一丝好奇。
“为了师傅啊。她让我习武,我听她的话,她就很开心。”宫翊说的理所当然,秦月听得心中微酸。
“五师姐,你在哪?”屋外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秦月打开门,宫翊探头一瞧,招呼道:“小六,我在这。”
六师妹严霜边跑边叫道:“三师姐在你那没?”
“没有啊!”宫翊出了屋子,随口道:“你找三师姐有事啊?她应该在药房吧!”
严霜一听急了,“我到处找了,都不见啊!”
秦月忍不住问道:“就没人看见她吗?”
“我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见。”严霜急得都快哭了。
“不会吧,三师姐不见了?”宫翊也开始担心起来。
秦月心中一凛,暗觉不对,三师妹做事一向稳重,出门都会跟大家打招呼,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玩消失。“师娘和师叔知道这事吗?”
严霜瘪着小嘴,带着哭腔的道:“就是师娘让我找的。我一直找不到,三师姐是不是藏起来了?”
宫翊无语,什么逻辑,你以为三师姐还小啊,没事跟你躲猫猫。
秦月转身拿起佩剑,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我去找师娘问问。”
“我也去。”宫翊反手带上门,拉着严霜一路小跑。
秦月刚穿过走廊,就见柳墨疾步走来,看到她,劈头就是一句:“见到小晚没?”
秦月心底一沉:“还没找到?”
“到处都找遍了。”柳墨目露忧色,大家都不知道她的下落,难道是出了意外?
“问过守门的弟子没有,她是不是下山了?”秦月心中虽急,声音还是很平稳,神情也没见丝毫慌乱。这个时候,她必须冷静的分析各种可能,找出线索。
“师娘去问了。我去看看。”柳墨转身向外掠去。秦月深吸了口气,随后跟上。
大门外,落樱手提灯笼,望着远处那片竹林。
“师娘?”柳墨和秦月一前一后的来到她身边。落樱回头看向两人,脸上平静如水。“小晚下山去了。你们谁去看看,她怎么还不回来?”
与柳墨对视一眼,秦月道:“我去吧!”柳墨淡淡了扫了她一眼,对落樱道:“大师姐身体有恙,还是我去吧!”
不待落樱出声,秦月抢先道:“我已经好了。找人我比你在行。”落樱看看两人,沉声道:“你们一起去。”
“不行。”秦月斩钉截铁的说道:“二师妹必须留在山上。找小晚的事我一个人就够了。”落樱当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想了想,还是说道:“山上有你师叔。你们都去吧,两人在一块也有个照应。”
柳墨低声应了声“是。”秦月还想再劝,落樱不耐烦的道:“你再磨蹭天都亮了。山上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快去把小晚找回来是正经。”
“我会把小晚找回来的。”柳墨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落樱焦虑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你们也要平安回来,只要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不用理会。”
柳墨点头,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竹林走去。秦月气馁,匆匆丢下一句“我会把她们带回来的。”展动身形,跟着柳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