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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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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展昭很忙。
圣上有旨意，命他这几日借调户部，他不得不从。
尽管他的心里仍不时得牵挂开封府中的众人，和远去襄阳的一行。
黄河下游决堤，几处县城都受到了影响，流民聚集，所兴未影响到开封。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流民中有大半操着襄阳口音，巧合还是有意而为，这是为君者所担心的，也是让展昭过来户部的一个原因，毕竟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事，展昭多少要比那些常年吃官饭的强上许多。
为了应付这些突发的事情，户部早就在城东建了一些民宅，麻烦的是清查密探，一些年轻的，身强体壮的，有武功的都会详加查问。
“展大人……”一个下属来报。
“何事？”
“启禀展大人，我们抓到个身份可疑的人，那人说他是六扇门的兄弟，可是谁都不认识他，腰牌也不对……”
“冒充官差，倒是少有，去看看。”展昭示意那个衙役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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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那个衙役来到一间比较偏僻的屋子，打开门，看到另外几个人用刀指着一个站在角落的人，而对方只是立在那里，并无任何其他举动，随着木门的渐渐打开，阳光照入房间，也使得那人的面容的阳光下清晰起来。
那人身披一件皮草，头发随意地用一根麻绳束于脑后，坚毅的五官，下巴下微有些胡渣，突显了他的沧桑感，也加重了一股英雄气，这个人不像朝堂之上的人，而像纵横天地，洒脱自由的江湖豪杰，他只随手拿着剑伫立与一旁，就能感到一股豪气。
这个人，不简单……
展昭注视戚少商的时候，对方也在注视着他，深红色的官衣，应该是御前侍卫的官服吧。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虽年轻却内敛，温和平静地审视着他，目光温润而略带探询，给人一种濮玉的感觉，这个人不像一般的宫门中人，反而更类似诸葛神候手下的四大名捕，在官气中带着一股江湖气。这样的人不该默默无闻，为何自己却不认识此人，自从醒来后身边的一切都好似变了个样，一种压抑的担忧沉在心底……
“你们退下吧。”展昭挥手叫几个衙役把刀放下。
“但是，展大人……”
“他不会动手的，如果他动手，你们根本拦不住。”而他也相信对方手中的那把剑绝对不会比自己的巨阙差。
“这位兄台，在下展昭，听闻兄台也是公门中人，可否请教在哪位大人手下？”这样的人如果真是公门中人的话不该无人知晓，事情必有蹊跷。
展昭？？？？？？？？这个名字对于无论是公门中人还是江湖人都是熟悉的，熟悉到近忽传说……
“包大人手下的展护卫，皇上的御猫？”他发觉自己可能在做梦，事情，完全向无法想象的地方发展了……
“正是在下。”平静有礼地回答，他没有忽略对方在知道他名字那瞬间的惊讶，却不是被识破的惊恐，而是……恩……意外的讶异？
“在下戚少商，刚才冒犯了各位大人，还请多包含。”如果说自己来自几十年后的话绝对没人会相信吧，就连他自己也不信，“在下是来找寻一失踪的……朋友……本想借助六扇门的名义，所以说自己来自公门，实在得罪了。”他现在需要帮助，展昭，也许是唯一的选择……
“原来如此。”感觉出他言语间的踌躇，挥手让几个衙役退下，“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于我处理。”
“展大人，我……”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混乱的情况。
“戚兄不嫌弃的话到展某房间一坐，也许展某能帮上忙。”
“……”
“只说你想说的就好，不用勉强。”
惊讶于展昭的敏锐，脑中却想起另一个身影，他真的在这么？
“展大人客气了……”
“请。”
“请。”
※※※※※
襄阳王府
书房
赵珏的案上摆着一卷兵书——《七略》，一本曾被撕碎的书，又被很细心的补好了。正是这样一本书救了三条人命，卿卿的，翠儿的，还有那个男子的……
那男子是豹，难于掌控的，他相信他可以，因为他是这天下的王者。
“父王，您找孩儿。”
来人是赵宏，他的长子。对赵宏他是抱有很大期望的，他是唯一可以继承自己一切的人，虽说生母只是个侍女，但他的不输人的霸气和睿智却是自己成就霸业的一大助力。
“嗯。”微微哼一下，赵珏从来不曾给过赵宏一个笑脸，他知道赵宏希望得到的是什么，却吝于一丝笑容，他相信只有这样赵宏才能更努力的办事。
“看看这本书。”赵珏将《七略》交给赵宏，“水牢里有个男人，这书就是那人写的，给你十天时间，无论用什么方法，收服这个男人，我要他为我做事。我相信这个人的才干绝对远胜于那包黑子手下的御猫，是一个朝堂之上可拜相，沙场之中可挂帅的人物。”
“是，孩儿知道了。”赵宏早已习惯这个他称作父王的人一向的冷言冷语，至少比起自己的那些个兄弟，他已经能得到不少的关注，但是仅仅是关注是不够的，他想要的，更多，生有王族的血统就该有掌握天下的雄心！
眼也不抬，赵珏又问道：“那几个闹事的铁匠处理好了么？”
“孩儿已经处理好了，请父王放心。”
“好，你下去吧，我等你的消息。”
“是。”
赵珏把目光再度放到眼前的一副残局之上，随手把玩起两个棋子，“顾惜朝……无论是将还是相，都是我手中的棋子罢了……”
□
赵宏平静望着澈池内新添的几尾金鲤，澈池是王府花园内的荷花池，也养鱼，只因其格外清澈而得名，但赵宏却不喜这池水，鲜少有人知道，这清澈的池水还另有用处，连着府中私设的水牢，有时赵宏觉得似乎可以闻到一丝血腥之气，可此处的荷花，鲤鱼倒比其他地方长得好，时常有些访客来询问护养的秘方。嘴角微微一敲，赵宏想起了顾惜朝，赵珏让他去收服的人，希望有趣些……
□
进入水牢，扑面而来的便是潮湿的味道，许是因为通风还算良好，霉味不是很重，远远的有鞭子的呼啸之声，还有些看守的污言秽语，想是在用刑，私牢内用刑的手段远比那官府大牢要丰富得多，也有效得多。
赵宏向水牢深处走去，越深入的地方越发地寒冷，阴冷潮湿的空气开始夹杂着些许腐烂的味道。皱了皱眉头，无论来几次,依旧有点不适应这股难闻的味道。
打开牢门，更重的寒气扑面而来，是冰水吧，接过衙役递来的斗篷，点起蜡烛，向牢房地角落望去。
一条人影无力地倚靠在墙角，整个膝盖以下都浸泡在寒冷的冰水之中，三日三夜的囚禁，没有食物，甚至没有声音，只是被这么锁在这个黑暗冰冷的空间，比起身体上的刑罚，精神上的才更为深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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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到麻木，身体仿佛早就已经失去知觉，意识昏昏沉沉，怎么都无法集中思维。
是第几天了呢？自从被关进来，他就完全无法分辨时间的流逝了，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时间好像都就此凝固了，冰冷的水渗透肌肤，仿佛已入骨，锁住四肢的锁链使他还能勉强站着。膝盖以下已完全没了感觉，说不定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吧……很久没吃东西了，却感不到饿，无限的黑洞渐渐包围着他，无声而冰冷，快连自己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了，可能就要这么死在这里了……
混沌而破碎的记忆，在黑暗中沉沉浮浮，一个个零碎的片段在这些日子疯狂地冲击着大脑，凌乱且朦胧，幽暗的好似牢房的地方，一张张扭曲的脸孔，黑色恐怖的身影，女子含泪的眼，还有一个隐约的背影，还夹带着些断断续续的对话……
“你不过是妓女的儿子……”“你配不上她……”“你这个疯子，疯子……”
……
……
“疯子，还不快跑？”
“疯子，还不快跑？”
疯子……疯子……疯子……
不能！！我不能死，我不能就这样死去……不能！！！！！！！！！！！
努力睁开眼睛，却意外看到了飘摇的烛光，以及朦胧的身影……
□
走近顾惜朝，在烛光照耀下的是一张苍白的脸，无丝毫血色，青紫的唇，消瘦的轮廓，湿湿的微卷头发沾在脸上，整个身体无力地依靠在墙角，紧紧皱起的眉，在做噩梦么？
同样苍白而突出的指关节，是练武之人吧……修长的手蜷缩着，连呼吸都快感受不到了……哼……到极限了么？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人都会崩溃吧，虚无到绝望，忍受不了了么……
来不及冷笑，蜷缩着的手指忽然握紧，使得锁链发出一阵撞击的颤音，原本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
“我不能死在这里……”虚弱却坚定的声音……
好强的求生意志，顾惜朝是么？的确是一个值得收服的人，他从他身上闻到一股相似的味道，这个人，不该也不会安于平淡的……
（第五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