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
-
回到局里，程子顺的手里照例提着一大袋的东西。
这习惯，也不改改，哪像个当领导的。
腹诽着，舒歆还是接过了冒着香气和热气的大袋子。
“一起吃，别吃独食。”
“我是那样的人吗？”舒歆拿出一根烤肠，直接塞嘴里，砸吧砸吧，边嚼边说:“好吃，好吃。”
”你爸给我打电话问，你怎么不给人家姑娘回信？\"
“信？什么信？这年头，谁还这么老土？”
“臭小子，敢情你都没看？”
舒歆这才想起，小温温替他收到的两封信。
敢情，是父亲大人授意的？
“什么意思？怎么您老也知道？”
程子顺脸上笑出了花：“相亲的，你老爸专门给你物色的好姑娘。”
舒歆嘴里的烤肠，顿时就不香了。
还有更打击他的话在后头，听了这，舒歆别说宵夜，就连觉，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晏淄已经在上头那申请当二队队长？
这他丫的，大明大亮的，抢他官职啊？
那还能忍？
**
001
舒歆为了给晏淄使绊子，给局里所有领导全都发了份报告，把所有关于517案件的所有违规之处全写进去。
就靠这封信，你小子想爬我前头，多少没那么顺当，嘿嘿。。。
“头儿，你这笑，有点瘆人。”
臭虫一早上这臭嘴，成功引来舒歆两个大巴掌：“瘆你妈，赶紧给每一个局长送一份，即使是管后勤的老李头也要送，知道吗？”
天气越来越冷，往年，怕冷的舒歆已经穿上了棉袄，可他还是忍不住经常哆嗦，这小身板儿，谁见都摇头。
这体质，当队长，够呛。
为了不让大家有这印象，今年，舒歆改走型男路线，不仅不穿棉袄，还甚至反其道而行之：狠狠心，去商场买了好几件高级羊绒衫和休闲西服。
看着镜子里的紧致身材，舒歆眉飞色舞：这身材，比起赵英勇，还是强上一点的。
想都没想，舒歆直接往二楼奔。
202。
那厮屋里亮着灯，正好。
啪啪啪三声，屋内有人答：来了。
舒歆喜滋滋地，再把西服的两个圆衣摆，抻了抻，把羊绒衫的高领也上上提了提，正在这时，晏淄出来了。
这一回，双手都杵了拐，两只脚缠满纱布块，就像两个肉粽子。
“怎么样？还不错吧这身？”张开双手，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他看似潇洒转了个圈。
“嗯，不错，像个人。”
晏淄故意冷眼上下瞅：“完了吗？我可不能久站。”
舒歆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他气鼓鼓地把门一关：“走了。”
在走到楼梯口他又回头，想要再次敲门，可转念一寻思，他再次转头，回到自家。
有点郁闷，有点烦躁，舒歆左右不舒坦。
小温温给他送来的两封信，就在沙发边，他压根就不想看。
最后，在洗完澡之后，他还是打开了其中的一封信。
女生笔迹，很娟秀工整，笔迹专家说过：字如其人。
规矩、认真，还刻板，不看后面附着的照片，舒歆都知道。
“舒哥哥：
我叫柯晓穗，不是大小的小，是早晨的那个晓。舒伯伯叫我给你写信，所以我就写了。
今年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也还没找工作，舒伯伯说：只要能够和你结婚，我不找工作都可以。
我什么家务都会干，还会养狗、养猪、养牛什么的，总之，我能吃苦。
你有空回来看看舒伯伯吧，他说：他一点都不想你，只想揍你。
可我知道：他想你了。
好了，第一封信，就写这么多。（我怕你工作忙，没时间看。）
10月31日
舒歆哭笑不得，这丫头，还真实诚。
一张照片滑了出来。
圆脸圆眼镜，大脸盘子宽额头，一脸咪咪笑的富贵样，还挺喜庆。
接着打开第二封。
这一次，没写那么多字。
舒哥：
你爸爸好像生病了，他不让我给你写信，我偷着写的，你别怪他。
这段时间老咳嗽，估计是烟抽多了，酒也没少喝，我和我爸都劝过他，他不听。我们都很担心，所以，给你写封信，说一下，希望你有空，回来好好和他聊一聊。
11月13日
舒歆翻身，找出电话号码直接拨了回去，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果然，打通后的第一句话便是直杵杵的：“说吧，现在当上什么正队长了？”
“爸，您别先说这个，我问你身体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到了冬天，就是喘不上气，程子顺已经给我寄了西洋参，我用那玩意养金鱼，别说，金鱼游的还挺欢。”
“西洋参养金鱼？你脑子没事儿吧？那是泡茶喝的。”
“不爱喝那味，怎么？人家已经送给我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你来管？还有。。。老子的大脑好的很，现在存了多少钱，密码多少，我心里门清，你别惦记！”
舒歆哭笑不得，这，哪跟哪儿啊？
他也懒得在电话里多掰扯，：“过两天休假，我回去看您一趟。”
”可别，你给我当个正队长再回来，别总是个副队长副队长的，我没脸在人前说。”
电话挂断，舒歆更加烦躁。
晏淄那厮，局里那么多职位，为什么非要来抢他的二队队长？
把枕头当脑袋，狠狠地捶打得浑身冒汗，舒歆才停歇。
*
舒歆给局长们打小报告的事，还没到他休假，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他倒一脸坦然，逢人就怼：“他违反规定，还不允许说了？我就是看不惯他，怎么地？有种你们去他跟前舔腚告密啊？”
这话，还真没毛病。
这案子整个下来一撸，晏淄还真犯了不少错。可架不住人家朝中有人顶腰子，下面的，谁还敢嚼舌根，只有觊觎队长位子的舒歆，才敢这么搞。
所以，关于这场战争，最后依然不了了之。
难得的大晴天，舒歆也懒得在局里听这些闲言碎语，他去找人事科请假，在半路上，遇到一脸愁容的赵英勇，拿着从物证科取到的资料，在那走廊的排椅上正看呢。
“干嘛呢这么发愁？”
赵英勇没回答，直接把那两页纸送到他面前。
仔细看完，舒歆一脸懵。
“这案子。。还没完？只是开始？是不是这意思？”
“是的，秦臻的手机视频，已经经过检验：全都是拼接完成的。那五个人，死的，还真冤。还白白搭上去秦臻夏莲兄妹俩。”
舒歆颓然坐下。
这假，看来休不成了。
正在这时，晏淄给赵英勇打电话，让他快点到二队来。
舒歆恼了，直接对着电话吼：“有任务怎么不叫我？我还是队里的人！是不是看我在局长那给你打小报告，你故意排挤我？”
那边等他完全发泄完毕，才缓缓说：“你有任务的，我才从程局那出来，还没来得及说。”
“什么任务？又是去医院照顾你？我不干，我休假都不干！”
说罢气呼呼地走了，以致于到了院子，才想起：刚才是要去交休假报告的。
晏淄，这厮，不得好死。
抱着不太大的希望，舒歆跟在赵英勇后面往刑侦队方向走。
回到二队，舒歆一眼认出来：怎么大黑板上放大的照片，怎么这么熟悉？
圆脸圆眼镜，大脸盘子宽额头，这。。。这。。。柯晓穗？
慌乱失措地他，赶紧找了张椅子坐下。
声音太大，所有同事的眼神全都看了过来，他却盯着照片，死死地，眨都不眨。
纪灵已经把第二张放大的照片放了上去：井口，很深，照片上的井口黑魆魆，就像张着大口的猛兽。
青灰色砖垒砌的水井周围，很久都没人来，以致于灌木和藤蔓，已经完全将井口和露在外面的井身完全遮住。
接下来的一张照片极具冲击性：已经泡发肿胀的柯晓穗，披散着像海草一样的头发，还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混纺呢子外套，湛蓝色的牛仔裤，一双赤脚，在井口的泥地上，瘫软的像个发酵过度的大面团子。
舒歆浑身发冷，他知道不是因为自己耍酷穿的少的衣服，而是因为柯晓穗。
给他写的第一封信，是10月30日，第二封信是11月13日。
离今天11月21日，也就8天左右。
可按照这尸体的状态来看，绝对不是只死了8天的样子，井下温度低，尸体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成这样，难道，她写的信，是凶手冒充，故意写给他的？只是诱导他回老家去？
“抖什么呢？冷也不知道多穿点？”晏淄把自己身上的羊毛大外套脱下来，扔给舒歆。
舒歆也没客气，他拉过来，将自己死死地裹在里面。
闻着带有淡淡檀香的味道，瞬间暖暖的气息将他包围，他定定神，摸摸酸涩的眼周：“这女孩，就是我爸让她给我写信的对象，我还没回去见，哪知道。。。哪知道。。。”
“信呢？”
“在家。”
晏淄脸朝臭虫，神情凝重：“赶紧，去他家拿来。记住：物证袋。”
舒歆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把钥匙找到。
所有人都看着眼眶发红的舒歆，又看看坐在正中间神情严肃的晏淄。
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还差 